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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想到那扇窗户会在这时候打开,而且开窗的人不是柳灼姑娘,竟是那位相识不久的圆圆姑娘!
王煦心头一阵发慌,转瞬又蒙上窃喜之色,心狂乱跳着,过了好半晌,才低头去看那蜜柑,看到了玄机,他抽出布帛一角,包裹在里头的“血书”飘然落地。
王煦惊讶,旋即弯腰拾起,再抬头看去,窗边已不见佳人踪影,王煦一阵失落,又忙去看那“血书”,赫然血红,满目惊愣,待细看之后,狂喜不已。
俄顷人去我独伤,留在孤舟心彷徨。
秦淮月夜楼几重,思君盼君寸断肠。
下附一行小字:以血书,告君心。
见此“血书”,王煦自然明白会意,狂喜之余,更有几分心疼,她还在病中,又怎可自残身体!
激动焦急之下,他自桃叶渡渡河到达南岸,脚步凌乱又急促地去敲柳灼的门。
柳灼才修好琴,便听外面有人叩门喊道:“姑娘?”
他喊“姑娘”,而非“柳灼姑娘”,柳灼自知他是来寻那个女人的,心头忽感不悦,正要拒之门外,不料洛敏正从里间出来,好似置身事外,问道:“柳姐姐,可还有蜜柑?”
柳灼扭头,视线凌厉一扫,“你做了什么?”
洛敏嫣然一笑:“他不是你心上人么?自是要成全你们。”
“你……”柳灼双眼怒瞪,低吼道:“别耍花样!”
“我再三劝你,你却不听,只好叫他来劝你。”
“我早叫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会放出风声……”
“若真如你所说,你们是精心策划,为何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动静?要是没有猜错,恐怕你们的行动出了差错了吧。”
柳灼面色突变,眼神闪烁,却还想挣扎,洛敏抢先道:“你若还想警告我,只怕要让外面的人生疑了。”
柳灼无言反驳,恨恨咬牙,伸手去开门,但又把王煦堵在门口,笑道:“王公子怎么又来了?”
王煦探头往里张望,道:“圆圆姑娘好像受了伤,我……来看看她。”
柳灼一阵好笑,道:“王公子何时弃文从医了?”
王煦略显尴尬,知道在她这里找别的女子似乎不合规矩。
正在这时,柳灼让开了道,倚在门边,瞥了一眼洛敏一眼,王煦见到洛敏,一个箭步冲上前,忘了礼教,一把捉住她的手,想看她伤势如何,哪知洛敏惊得缩回了手,王煦一愣,洛敏旋即笑道:“多谢王公子关怀,已经敷了药,没什么大碍。”
洛敏曲意逢迎,只求眼前唯一清白的人能够替她通风报信,不过碍于柳灼在场,她不好多言。
洛敏微微低头,在旁人看来好似娇羞,半晌,她复又抬头看向柳灼,道:“其实,那首诗是柳姐姐所写,她待王公子一片真心实意,之所以迟迟不开口,是不想王公子为儿女情长所累,只希望公子专心踏入仕途,待他日平步青云,才愿意相告。我……圆圆着实不忍柳姐姐为情愁苦,方出此苦肉计,但愿可以看到佳偶天成。”
闻言,两人俱是愣得不敢出声,王煦更像遭受晴天霹雳,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问她:“原来……这不是你的心意?”
洛敏装傻充愣:“什么?”
王煦张了张嘴,心中一痛,他早就知道柳灼姑娘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只把她当作知己,如今遇到心仪之人,却要为他人牵线搭桥,这叫他情何以堪!
柳灼似乎是恼羞成怒,冲上来便对洛敏甩了一巴掌,与此同时,三个人都惊呆了。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来到这里后;洛敏只被人扇过两巴掌;一个是玄烨;一个是柳灼。她知道她把柳灼逼急了;可她就是要把她逼急,因为她不想在这里耗得太久。
王煦看到这一幕亦是惊愣得忘了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回过神,扭头盯向柳灼:“柳灼姑娘;你……”王煦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简直难以置信,甚至有些失望。
柳灼欲哭无泪,她确实下手重了;可那也是这女人欺人太甚!
“圆圆姑娘;你没事吧?”王煦有些懊恼,回过头来安慰洛敏。
洛敏摇了摇头,不怒反笑:“王公子,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可你……”
“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我自会解决。”
王煦欲言又止,终是“唉”了一声,告退离去,走到门口,洛敏又喊住了他:“王公子才华横溢,终会遇到赏识自己的伯乐,而伯乐若为寻找贤士,定会不远千里而来,与其独自忧愤,不如毛遂自荐,圆圆愿公子早日达成心愿!”
王煦回头深深望着洛敏,洛敏却以鼓励的眼神看着他,随后点头让他离去。
王煦自南岸回到北岸,失魂落魄走在贡院街,璀璨灯火摇曳中,一团红色光影自前方慢慢靠近,眼看就要撞上去,只听有人阴阳怪气厉声一吼:“大胆!……”
王煦猛然回神,抬头只见锦衣华服三人,站在中间那位,在满目耀眼的灯火下,竟是器宇不凡,过得片刻,方想起刚才似有冲撞之意,忙拱手致歉:“方才多有得罪,请阁下恕罪!”
玄烨见他举止儒雅,倒也没有怪罪之意,只点了点头,便要离去继续寻人,王煦也是不以为意,抬头就要走,两人擦身而过之际,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传到玄烨鼻尖,他心头一凛,倏地站住脚步,喊道:“慢着!”
王煦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转身,玄烨已快步走到他跟前,急急以汉语问道:“你方才见过什么人?”
王煦一阵莫名,没有立刻回话,梁九功指着他道:“万……咱家老爷问你话呢!”
梁九功一口北音令王煦不禁好奇问道:“你们是从京城来的?”
玄烨点头,语气较方才缓和了一些:“敢问这位兄弟,方才可见过什么人?”
王煦冷笑一声,道:“以老爷这样的身份,想必在下即便说了也不会只身前去的吧。”王煦看得出,这人不是皇亲贵族,也一定是个当官的,而且官位还不小,他虽也想踏入仕途,为天下百姓造福,可经历这么多,他深知官场黑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玄烨没想到一个读书人竟也能如此狂放不羁,而依他之言,大致能猜测他方才从何而来。
玄烨心中一震,眉头紧皱,事到如今,就算要灭帝王尊严,他也不能毁敏敏清誉!
“你们给我去南岸一间一间搜,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玄烨又下令吩咐纳兰以及梁九功。
一听要搜人,王煦忽感不妙,莫非是南岸有人犯了事,官府要抓人?他们会不会伤害圆圆姑娘?
王煦一阵焦急,忙问:“请问……这南岸可有人犯事?”
玄烨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似要将他看透,王煦背脊一凉,玄烨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方才可有见到什么人?”
“老爷,奴才瞧此人甚为古怪,您问话他又好似刻意隐瞒,是否带回去慢慢审问?”梁九功在玄烨身边小声道。
玄烨轻轻推开他,慢慢走到王煦跟前,王煦身上的一股正气此刻全被玄烨身上的王者所覆盖,王煦握紧双拳,梁九功斜眼看到了他手中的布帛,冲上前去:“你手上拿的什么!”
双双回神,玄烨低头看去,不知怎么,王煦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梁九功已抢先从他手上夺了过来,呈给玄烨过目。
玄烨拿过来一看,竟是一首用血写的诗!粗略一看,以为只是这男子风流成性,与南岸歌妓私定终身,可在看到那行小字中“心”后面多了一点,玄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字迹……这落款……这诗……
玄烨猛然抬头,逼问王煦:“这诗……是谁写给你的!”
王煦忿然,眼中又浮上一层凄苦,甩头道:“这诗不是写给我的。”既然她没有这个心,又何必帮人多做成人之美之事。
“不是写给你的?”忽地,玄烨心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眸色也缓和许多,又将那诗细细查看了一番,口中念念有词:“俄顷人去我独伤……俄顷……人去……去人……我独……留在孤舟心彷徨……留在……孤舟……”
瞬间,玄烨眼睛亮得惊人,紧紧追问王煦:“写这诗的人是不是叫你去找什么人?”
王煦一惊:“你如何得知?”
“她怎么说?”
王煦垂下头,撇开脸:“她没说什么,只让我不要守株待兔,而去毛遂自荐……”
“你方才从哪艘船上下来的?”玄烨没等他说完,又问。
“你怎知我是从船上下来的?”王煦惊讶。
玄烨道:“唉,也罢!枉你是读书人……”居然看不出这诗暗藏玄机,不过也不奇怪,他不急着找人,也不明白那是她特有的落款。玄烨顿了顿,又道:“你可知那船上藏着什么人!”
王煦浑身一颤,下意识看向夫子庙前的灯船,玄烨心中了然,不再理会王煦,即刻吩咐纳兰道:“容若,委屈你一下,到那船上,把她带回来,记住,切莫打草惊蛇,让她受丝毫损伤!”
他的意思是让纳兰乔装成嫖客,纳兰虽有迟疑,但也不敢违抗圣旨。
见纳兰身姿矫健渡河过去,王煦这才警醒,试探性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去那船上做什么?”
玄烨冷笑一声,“难道你不知你所上之船是一艘贼船?”
王煦显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正惊愣间,只听远远传来“扑通”一声,两人双双抬头望去,只见纳兰站在船头,看着河水,而他身边站着的女子,岂不是一身汉装的洛敏!
玄烨心头大喜,果然……那首诗是她所为!一天一夜的搜寻,竟没有发现她就在那艘船上!那昨夜落水之人是否与她有关?
玄烨暗恨,握紧拳头,纳兰已将洛敏送到北岸,一见到一天不见的玄烨,洛敏克制不住激动,一头扑到他怀中,嘤嘤啜泣:“玄烨……玄烨……你在,你果然还在,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刚才在船上,留下洛敏和柳灼两人对峙,柳灼告诉她皇帝銮驾已经出城,要她别再白费心机,她已经遭帝王抛弃!可她知道,玄烨不是那样的人,那样做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果然,就在这时,纳兰出现了,救了她,可柳灼太过狡猾,水遁逃跑了。
玄烨亦是紧紧抱住了洛敏,好似要用光身上所有的力气,满脸痛色道:“是我不好,是我疏忽大意,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却要你在此犯险,我不会放过那帮贼人的!”
玄烨的脸色阴沉可怕,洛敏慌神,忙抬起头来:“不要弄得人心惶惶,咱们先回京师,再慢慢斟酌。”
玄烨看着她的眼睛,逐渐冷静下来,是呀,再大的事也不能惊动老百姓。他点了点头,牵了她的手就要走。
一回身,却见王煦满脸错愕地站在夫子庙前,好像看不明白眼下的一切。尤其是将视线落到洛敏身上时,更加觉得她深不可测,他张了张嘴,往前一步,却叫纳兰伸手拦住,王煦又是一愣,看着洛敏,道:“圆圆姑娘……你……”
洛敏心下一惊,手上同时一紧,她朝玄烨看去,而他正看着前方,好似波澜不惊地说道:“走吧,咱们出来太久了,老祖宗想咱们了。”
说着,玄烨拉着洛敏掉头就走,脚步略显急促,洛敏知道,他心里闹了不愉快,原本想说的话也没办法说,只能闷头跟着他走。
可是,身后一声声“圆圆姑娘”一直不间断,洛敏听来心酸,世上痴人,又何止她和玄烨,比比皆是,可惜,不是每一对都能成就一段良缘,有时候相逢,也是孽缘的开始。
人已走远,可王煦似乎还不想放弃,无奈纳兰还押着他,道:“她不是什么圆圆姑娘,是我家老爷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