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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重宵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需要静养,不然容易出事。
“但是KEY这次我必须要去。”重宵缺乏力度的声音中透着坚决。
阿森笑道:“我们还能去吗?尼采已经不在了。”
“现在还没有接到通知,应该还该我们唱。”重宵说,“我的话,没问题。”
“贝斯呢?”阿森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声调,“你能找到尼采那个水平的来替吗?”
重宵沉默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罗素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觉得两个人的对话相当好笑。火山本来就只是个符号,本质只是尼采一个人。失去尼采还想用火山的名义干什么,没人会买账的。
尽管这样想着,罗素还是开口说:“我认识一个有水平的。”
重宵开口就是嘲讽的语气:“你还认识谁?”
罗素拿出手机——那是尼采留下来的。他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把手停了在拨号键上。
“按啊。”重宵不耐烦的催促着。
罗素咽了咽唾沫,还是按下了绿色的拨号键。但愿没换号码。
其实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有想好,只是准备第一句话直接说“晓乐在吗?让他接电话”。仅此而已。他害怕被问很多问题。
嘟了几声后,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喂”了一声。
果然换号了。罗素不动声色准备直接挂掉,结果对方幽幽地来了一句:“请问现在打电话的是鬼吗?”
——是范师鸿!罗素脑袋一炸,立刻沉声问:“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那边范师鸿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高兴,“现在寒池不在,听到手机响了,瞟了一眼居然是尼采,觉得挺有意思就接了,没想到居然是你。”
“寒池呢?”罗素的心情降到冰点,完全没有和范师鸿纠缠的意思。
“他在排练呢,你有什么事?”
既然是在排练的话……“晓乐也在?”
“在。”范师鸿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叫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范师鸿哼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是门开的声音,还有音乐声。接着是范师鸿的高喊“晓乐,有人找你”。音乐声停了下来。
“那不是我的手机吗?”罗素听见了远处寒池的声音。
没过多久,另一头就出现了晓乐的声音:“喂?”
其实罗素心里根本没底,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晓乐现在还在玩乐队纯粹是因为跟着寒池的缘故,从一开始就是,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是谁?”
“我。”罗素回答。
听出罗素的声音后,他问:“有事吗?”
罗素沉默着组织语言。
“有事就快说,练到一半被你打断,现在大家都看着我呢。如果不急我练完之后打给你。”晓乐的声音是明显的不耐烦。
说出这句话花了罗素很大的勇气:“愿意暂时当这里的贝斯吗?”
罗素身边的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等待下文。而令一头,晓乐也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应了一下,他问:“你这是在挖墙脚吗?”挖也不该挖到自己的头上啊。
“暂时而已。”其实只需要这一场就够了,之后的可以慢慢去找。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唱歌。”
到这里罗素忽然一惊。自己也没有唱全场的实力,看来可能还要找一个主唱。可是,时间真的够吗?真的有人会来唱吗?
——无论如何,贝斯是必须要有的。先要让他答应才行。“没关系,已经有人唱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叹息声。“你知道我们现在在练什么吗?”
罗素心中不祥的预感被无限地扩大。
“……现在KEY的开幕已经是铅蓝唱了。”说出这句话时,晓乐是满心的愧疚。
罗素花了一点时间,把那句话在心里默读了几遍,完全理解并接受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另一头只听到了急促的忙音。
其实,唱不唱已经无所谓了。罗素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失去尼采,很多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可是,至少他希望,尼采留下来的歌曲,能够在这座城市第一个LIVE HOUSE里第一个唱响。这个愿望看起来多么单纯。
罗素放下电话,持续着沉默,回味着这个现实得不行的事实。
旁边的二人,也从罗素的表情中明白了事情并不顺利。
还在妄想什么呢?
电话被挂断后,乐队的人纷纷问是谁打来的。可是晓乐一句话也没说,把手机还给了寒池。
范师鸿像个当事人一样,把罗素和晓乐之间的对话八九不离十地说了出来。几个人中,只有安笑了,笑得很夸张,边笑边说“他怎么敢打过来的”。笑了一会儿,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笑的,就干笑两声后也安静了下来。
鼓手和晓乐想得差不多,属于普通人应有的想法。靠对方乐队队长的意外事故才换来的登场机会,是个人都会良心不安。何况晓乐还亲自回绝了罗素的要求。
寒池拿到手机,一看通话记录就马上拨了回去,可是情理之中的罗素果然不接。
“干嘛都这样?”安对着这冷冷的气氛大叫着,“我觉得我们唱我们的就好了,能唱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是老天有眼。他们几个现在不能上台是自然的,尼采不在火山还有什么意义?剩下的那几个根本不成气候,还真能干什么不成。”
介于理论上的认同和情感上的排斥之间,没有人应答他。安觉得尴尬至极。就在这个时候,范师鸿用力地拍了拍手:“呆什么?继续练!”
乐手们拿起各自的乐器,而寒池也不甘心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怎么可能?没有人通知啊!怎么会不演了呢?”重宵惊讶地大叫,引得医院里众多人侧目。
“想想就是理所当然。五天了,范师鸿肯定早就争取过去了。”阿森的语气相当淡然。
重宵不禁破口大骂道:“那个贱人!”
“行了。反正就这样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怎么能这样就算了呢?”重宵继续大叫,“就这样便宜了那群小人?”
“安静点。先想下酒吧怎么继续唱下去吧。找个新的贝斯,再找个专门的主唱?”
罗素捏着手机,继续听着旁边两个人的谈话,觉得无比的好笑。火山是尼采的个团,其余的队员几乎是定期更换,对于罗素来说他们只是这一段时间的同伴而已,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除了目前背负着共同的火山的名字以外,其实没有任何共同点。
自己也不会愿意和他们长久地合作下去,并不是因为讨厌。
……其实从根本上说,罗素甚至感觉自己追求的音乐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当初只是因为尼采才决定追求音乐的。现在的自己就像个断线的风筝,不知道自己要飘向何处。
“喂,”重宵用手肘捅捅罗素,“和鸣哥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他还能帮帮我们。”
罗素点点头,其实他们说的什么都没听到。他在联系人名单上找到并拨通了赵一鸣的电话。没过一会就通了。
“喂!你不要乱用尼采的号好不好!你想吓死我啊!”电话一通那边就是一阵大叫。
罗素平静地问:“KEY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简单,被范师鸿抢去了呗。”
“合同什么的呢?”应该不会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说也需要一点手续的。罗素还是有这种基本常识的。
“我签的。”过了一会儿,赵一鸣换了个语气,“难不成你们没有尼采还想唱?”
——尼采的后事都是赵一鸣办理的。怎么会想不到呢。
“别想让我帮你们,我一直只是在帮尼采,你只是沾了点光,别太得意。我早就看不下去了,现在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别以为我是尼采,他那种老好人全世界都不见得有几个。我还在上班,先挂了。再说一遍,好自为之。”
罗素没说什么,放下电话。两个人又继续问怎么样了,罗素一言不发地看着天花板。
阿森算是看出来了:“算了,回家吧。重宵,我送你?”
“赵一鸣他至于吗?”重宵又开始大吼大叫,“生前和善得很,一副仗义的样子,尼采一死就跟我们划清界线!他当我们是什么?”
“……不要把其他人和尼采比啊。”阿森拍拍重宵的肩膀。
“我知道!所以我才……”重宵说着说着,声音蒙上一层哭腔,“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不公平……”
“回家吧。”罗素站起来,看着他们。
两个人看着几乎是无动于衷的罗素,再次开始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罗素,”先开口的重宵语气有些复杂,“你和尼采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跟没事一样?守夜出殡都没看到你,你死哪去了?”
罗素没有回答。
他其实并不想装神秘,因为有些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理由。说出口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是那个意思了。为了避免误解,他总是会减少自己的话语。
“凭什么他就这样一直养着你?你又凭什么在死后这样对他?你良心被狗吃了?”
重宵的语气已经狠过了头,阿森连忙拦住他,捂住他的嘴,轻声说“别说了”。
罗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盯着重宵恶狠狠的表情。然后,他瞬间到站了重宵的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又懂他的什么?”
重宵觉得脖子一紧,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阿森也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他们从来不知道罗素还会动手。
眼底的颜色都变了,重宵肯定罗素这是杀意的颜色。他连反抗都不敢,怯懦地看着罗素。
回过神来的阿森连忙拉开了罗素,此刻罗素的样子冷酷得不像样,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重宵还是说不出话来,持续地沉浸在刚才的恐惧里。
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就多了一群围观的人。他们小声议论着这群在医院里打架的人。
保安很快就赶来了:“谁打架?”然后他一眼看到了金色长发满身杀气的罗素,“是你吧?啊?”
他抓住罗素的手腕,却被一把甩开,猝不及防,那力道差点让他摔倒。
穿过人群,罗素离开了大厅。医院真是个糟糕的地方。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中午没吃,晚上总该吃点什么。他打开冰箱,里面没什么主食。
他不能自制地想起了每晚尼采都会为他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然后笑着问这问那,问得甚至有些烦人。
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忽然又没有了食欲。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这就是失去尼采的世界,就是这么糟糕。
但是他无法承认他不能没有尼采。
故事需要继续下去,无论是多么悲惨的情节。
他为自己煮了一碗粥,一个人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的苦逼生活开始。
不知为何我写这种苦逼玩意相当有快感。或者说我写什么都有快感。
小声……其实主角很攻的。
第十章 死火山
又做梦了。
以前罗素几乎不会做梦,可最近几天一闭上眼,大脑就开始了非正常的运转。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餐桌前,面前是笑着看着自己的尼采。
“尼采。”罗素本能地叫他的名字。
“嗯。”尼采回答着,还是那样笑着。罗素看着他的笑容,觉得自己心里有无数的东西在涌动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死了。”最后说出口的,居然是这句话。罗素自己都皱起了眉头。
可尼采还是表情不改,轻声说:“没有,我还在你的身边。”
“……这是梦。”
尼采只是笑着,什么都没说。
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口,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罗素觉得这个梦让自己快乐,也让自己痛苦。他不想醒来,又想让自己快点醒来。浑身像被冻住了一样僵硬而不自在,动弹不得。
“你就这么想醒来吗?”
尼采还是笑容,但是声音却有些变调。罗素来不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