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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秦秣把那位神秘帅哥追到手才是正经。
江远寒心里同样是在盘算着,他家境也还宽裕,但离富豪又有很大一段距离。他平常的生活费和零花钱都被卡着,一个月花销不能超过三千。这三千块钱以他的大手大脚,通常是不够用的。而现在是十二月中旬,买了钱晓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后,他下半个月的生活费就没着落了。
“晓晓……”
“你还不抓紧时间?”钱晓心在不焉地催了一句。
江远寒一咬牙,心里告诉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下荷包抓不住媳妇儿。凭他江帅哥的样貌条件,加上这样一出当众告白,哪个女孩子会不心跳加速,乖乖被俘虏?
秦秣回校后,先是到寝室洗漱收拾了一番,然后才慢悠悠地步行往东方红广场去。这时候天色已暗,校园里随处都是散漫闲逛的人,路灯映得楼房与树影一片斑驳。
从文学院那边的宿舍到东方红广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秦秣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边走边告诉自己不要怕冷,然后一抬头,忽见前方天空上晃晃悠悠地升起了一只足有萝筐大的心形氢气球。那氢气球外画着一个夜光粉写就的大字,是“秣”。
秦秣正觉巧合,走几分钟后,待那气球飞得连“秣”字都模糊了,却见广场方向又飞出一只圆形的大氢气球,上面还是个“秣”字。
“晓晓在弄什么?叫我来东方红广场,为的就是这个?”她失笑,脚下的步子便快了几分。
待得转过身站定,秦秣遥遥一看,就见广场上围了不少人。一只心形的氢气球被升起,这次灯上的是个“凤”字。
一只一只的氢气球被放飞,接连挂着“凰”、“于”、“飞”、“兮”、“?”
秦秣已经走到广场边沿,这时不得不顿下脚步,皱眉看那一行字,“秣秣,凤凰于飞兮?”
“秣秣!”钱晓眼尖,一见着秦秣的身影便扬手欢呼。
然后广场上哗然一声,正中间本来背向外面围成一个圆圈的人们忽然一齐反身,又散成两个对接的扇形。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盏圆滚滚的红灯笼,从左到右,那灯笼上的黑字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秦秣的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她不知道气还是该笑,或者是为这一巧思而惊艳。
扇形的人墙忽然从中分开,又一人提着盏红灯笼缓缓走出,径往秦秣走来。
秦秣还是站在广场边沿看着,不远不近地看清那人身形样貌,正是江远寒。他担着的灯笼上倒是没有字,只红布蒙着一团橘黄暖光。
“叮叮当……”秦秣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了,她悄悄舒了一口气,看也没看来电显示,连忙将电话接起。
江远寒眼见秦秣接了电话,不得不脚步稍停。
“秣秣,你在哪里?”电话里响起的竟是方澈的声音,低沉温和,仿佛带笑。
秦秣的手微微颤了颤,声音还是很镇定的:“在学校呀。”
“在学校哪里?”
秦秣掩下疑惑,还是顺口回道:“东方红广场。”方澈这问话来得奇怪,相对一整个欧亚大陆的距离,H大与H大的某个具体地点有区别吗?
“我在麓山南路。”方澈说完,便将电话挂掉。
秦秣脑子里硬是绕了老大一个弯,才反应过来,麓山南路往西的那个岔道可以直通东方红广场,就是走路过来都要不了几分钟。
方澈在麓山南路?他们现在只相隔几分钟的路程?
秦秣抬眼往前看去,只见江远寒又缓步走了过来。他的面容在灯下越来越清晰,下巴却侧出一片阴影,显得轮廓如刀削。
秦秣心中立即给出两条路线:一、转身就走;二、婉拒。
路线固然好走,但逃避不是秦秣的风格。第二条路线虽然干脆,但拒绝人可是个高技术难度的艺术工作,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下,江远寒明显拉了一大票帮手加观众,秦秣这拒绝要是做得不够艺术,那可会连人的面子里子一块伤掉。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江远寒的声音低缓有力,“可否?”他伸出手,将红灯笼的手柄递向秦秣,等她接过。
秦秣嘴角微抽,望望江远寒一脸的认真,又望望广场中翘首期盼的众人。
她还有余暇思考:“这放氢气球和挂灯笼的主意真是不错,如果不是C城禁放孔明灯,其实换成孔明灯更有意境。”
但不论秦秣念头怎么转,这一时半会她还是想不到一个稳妥的拒绝方法。最大的麻烦就是此刻观众太多,不然秦秣尽可有千万种法子来让江远寒明白自己的不乐意。
隐隐的广场停车位那边传来了汽车依靠的声音,秦秣心中一动,忽然“哎哟”一声,脚一歪就跌坐到地上,扬高声音叫道:“好疼!脚崴了好疼!”
江远寒递灯笼的姿势僵住,他想要去扶秦秣,手上又提着个碍事的灯笼。
“安子!快帮我把这灯笼收走!”江远寒扬声一喊。
人群中急匆匆地跑过来两个人,一个是常华安,一个是钱晓。
等常华安接过灯笼时,钱晓已经跑到了秦秣身边。
“秣秣,好端端的怎么崴了脚啊!”钱晓焦急地叹气,弯腰来扶她。
旁边却另伸过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一个很好听的男子声音,吐出两个字:“我来。”
钱晓愕然抬头,就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到了秦秣身边。他身量很高,穿着件在灯光下全是黑色的立领风衣,面容清俊,气质一如皓月松竹。此刻他正微微倾身,面上的更为到是平淡,只眉眼间隐约透着笑意。
钱晓呆呆地维持着弯腰抬头的姿势怔在那里,脑子里有道八卦的声音在疯狂叫吕嚣:“这是谁?这是谁?他认识秣秣?难道……”
好不容易回过神,钱晓直起有些麻掉的腰,才见这陌生男子已经将秦秣扶起,而江远寒正沉着脸,冷声道:“你是谁?”
这男子又淡淡地回:“我女朋友摔了跤,劳烦你们这些同学关心,真是过意不去。”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十九回:霓虹悦
夜色下,灯火如星,江远寒硬是被方澈那句“我女朋友”给气得手脚冰凉,额头上青筋一下一下鼓动起来。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满脑子就全是:“这下丢人丢大了!”此外便翻来覆去一句话:“果然,把钱花在别人未来的老婆身上是男人最大的悲剧!他曹操的!”
围在广场上的武术协会成员们却忽然哄闹起来,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决斗!”然后浪翻潮涌般的呼声便一波一波滚起:“决斗!决斗!决斗!”
会参加武术协会的人多半都是些精力过剩的家伙,何况大学生年轻气盛,一个个逮着点风声都能掀起大浪,全是唯恐天下不乱。起哄声一声比一声高,江远寒听得这些怂恿式的催促,忽然将手一举,大喝道:“停!”
一众起哄的家伙又全都十分配合地安静收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江远寒,似乎都自觉成了将军身后的士兵,给他凭添一股威势。
江远寒镇定下来,只是冷冷地盯着方澈,嘴角勾起一个邪笑,语调轻蔑:“报上你的名,决斗,或者,滚回你的老家去!”
一时间广场周边安静一片,众人之间呼吸可闻,仿佛全在等着方澈的回答。
钱晓愣愣地站在旁边,眼见事态就要不可收拾,不由焦急地转头往秦秣看去,却见她微倾身子斜靠在那陌生男子身上,也将视线望过来,竟一径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秦秣其实没对方澈将有的反应抱什么希望,这家伙从前就十分暴力,当年没事都要扔个雪团去撩拨鲁松一下,如今被人当众邀斗,又岂有回避之理?
但方澈的反应出人意料,他唇角微微一翘,算是带出点笑意,然后不温不火地道:“我是方澈,我不接受没有理由的决斗。”
江远寒双臂一环,轻嗤道:“没有理由?这个女人,秦秣,输的离开她,赢的得到她,这不是理由?”
方澈眼睛一眯,沉声道:“现在不是中世纪,这里不是欧洲。最重要的是,秦秣她是一个独立的人,她不是谁的赌注,也没有谁能有权利决定她的归属!”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但身上仿佛腾起一股冷焰,莫名地就叫人感觉到他的怒意。
“哈!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是怕了吧?”江远寒一脸不屑。
他身后又有好些人哄笑开来:“肯定是怕了!我们老大可是武术协会的会长,八极名字子弟呢!”
“秣秣!”忽然发出惊呼的是钱晓,她猛的扑向秦秣,用一种几乎可称是哭丧的夸张语气大声叫嚷:“我家可怜的姑娘啊,你怎么回事?难道是心脏病发作,但前几天不是才看了医生,说病情得到控制了吗?天哪!你可别吓我,我的小心脏比你还脆弱,我经不起你的吓啊!”
秦秣忍不住很没形象有翻白眼,钱晓这一招转移注意力也用得太绝了。
方澈的反应更快,他几乎是在钱晓语音还没落的时候就一个打横将秦秣抱了起来。
“秣秣,你撑着!”这一声说完,方澈转身便快步往广场停车位走去。
钱晓连忙一拉呆愣住的江远寒,急道:“你这个笨蛋!还不快跟着一起去医院?”
江远寒心中也是着急,他几步就越过钱晓,反倒将位置一换,改成了拉她在走。
“晓晓你快点!”
“哎呀,我只有这个速度啦!”
“喂,他们上车了!”
“江远寒你这个笨蛋,我脚疼,你就不能走慢点,扶我一把吗?”眼见方澈抱着秦秣进了一辆黑色悍马,钱晓却把江远寒往另一边的小林里拉,她哎哟哎哟地叫唤着:“我脚疼啊脚疼,江远寒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你想过河拆桥是吧?”
江远寒无奈地将钱晓扶到旁边一条石凳上坐下,苦笑道:“姑奶奶,我都还没过河呢,你让我怎么拆桥?”
钱晓眼睛一瞪:“这么说,你要是过了河,就准备拆桥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远寒烦躁地抓头发。
“那你是什么意思?总之你不能有异性没人性!”
“晓晓你怎么就胡搅蛮缠呢!你也是异性好不好?”江远寒的双手本来正扶着钱晓的肩膀,这时路灯幽暗,他心中一急,只见眼前女孩的红唇还要再继续喋喋不休,便干脆将头一凑,猛地用唇舌堵住那小口,狠狠嗤咬起来。
钱晓呆住,江远寒也呆住。
两人就着唇舌交缠的姿势大眼瞪小眼,恨不得把对方都瞪成雕塑。
“呜……”钱晓忽然激烈挣扎,她牙关一咬,咬得江远寒连忙将头后仰,呼痛躲开。
“这个,对……对不起,晓晓,我、我不是……”江远寒捂着嘴,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
钱晓手脚并用,猛地对着江远寒劈头盖脸地打去,边打边抽噎:“你坏蛋!混蛋!天打雷劈,抢我初吻!那是人家的初吻……呜呜……”
江远寒呆呆地任她打,好半晌才又向她搂过来,柔声哄道:“是我不好,是我……你。你打我没关系,我从小练武,皮糙肉厚,别打疼了你的手脚,晓晓,别哭了,哭得我心疼……”
钱晓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哭得更厉害了:“滚开!你混蛋!谁要你心疼?你恶心不恶心?我不稀罕!我不稀罕!呜呜……”
“晓晓,你打我吧,别哭了行不行”江远寒低叹,反将钱晓抱得更紧了。
细微的私语声在夜风中划开,远远传不入正在车上的秦秣耳里。
秦秣在副驾驶上轻轻伸过一个懒腰,侧头问方澈:“怎么回来了?哪里来的车?”
方澈挂档、踩油门,神情严肃,但还是温言安慰:“秣秣你别急,忍一下,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秦秣眨眨眼,扑哧一笑:“方澈,那么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