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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勇司揪住疯狂的风夫人的头发,狠狠往后扯,劈手两个火辣的耳光,“贱女人!都是你养出来的蠢货,竟然会蠢到为别人去挡枪!现在成了个废物!没用的东西!”
东浩男怒不可遏,暴喝一声,“风勇司,你住手!”
风夫人脸上凸起鲜红的掌印,唇角渗出一抹血丝,头发凌乱,表情疯狂,她好像丝毫不觉得痛,张大嘴一口咬上风勇司的胳膊,狂叫:“我咬死你!魔鬼!把我的澈儿还给我!!”
“你疯了!”风勇司吃痛地怒吼,“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关起来!”
屋外冲进几个保镖模样的大汉,七手八脚制服了口中狂骂不休痴狂欲癫的风夫人,拖着她就往外拉。
病房中,床头纯洁的百合犹自静静绽放,浑然不知这世间发生了什么。
明晓溪脸上血色全无,嘴唇轻轻颤抖;东浩雪张大了嘴,惊得双眼圆睁,不知所措;修斯双臂环抱胸前,嘴角含着冷笑;莱曼大夫和谷木静早已完全呆掉,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百合花被风吹动,摇曳美丽,却比不过它旁边那人雪山一般清远的面容。
风涧澈面容煞白如雪,眸黑如星,声音清冷如冰,“放开我的母亲。”
他的话音并不高,却字字如冰箭,射破每一个人的心。
风勇司怔住,慢慢回头,看向那个从不用他操心、从不给他找麻烦、一直优秀出色的儿子,仿佛这是他第一次打量风涧澈,眉间却渐渐皱起,神情明显不豫。
《无往而不胜的童话3》5(3)
大汉们等待他的吩咐。
风勇司不再理睬风涧澈,手一挥,“把她拖走。”
风夫人又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拖动。
“放开她!”
东浩男站在门口,浓眉含威,气势如虎,逼得众大汉行动僵滞,不知所措。
风勇司眼睛猛眯,打量这个首富的继承人。
“浩男,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似乎不用你插手。”
东浩男挑唇嘲弄地笑,“放开她,否则,我保证今天的事一定会成为明天各大报纸的头号丑闻。”
风勇司眼下的肌肉又开始抽搐,他目光阴森地盯了东浩男一阵,终于面色铁青地在大汉们簇拥下离去,丢下了已近虚脱神智痴狂的风夫人。
*** ***
《无往而不胜的童话3》6(1)
医院长长的走廊。
空空荡荡,怪异地寂静,平日里来来往往或忧伤或期待的人们,似乎被蒸发一样,突兀地都消失了。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明晓溪一个人在走,静得可以清晰听见她每一个脚步声。
寂静的走廊,显得特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一个金发男子站在医院的庭院里,夕阳照在他身上,有一片晕红,却没有丝毫暖意,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冷。
他望向远处的明晓溪,面容冷漠。
“修斯大夫,你有话对我说吗?”明晓溪来到他面前,仰起脸静静看他。
修斯点起一支烟,喷出浓雾。
“你就是牧流冰的女人?”
她一怔,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我是明晓溪,是牧流冰的朋友。”
“好,那你告诉牧流冰,风涧澈的手不可能完全恢复,我做不到。”香烟优雅地夹在修斯指尖,“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还给他原来的那只手。”
明晓溪沉默。
夕阳的晕红投射在她小巧的脸庞上,绽放出晶莹的光辉,有种让人屏息的华彩。
她开口说话,语气坚定,没有一丝脆弱,“生命是一个奇迹。”
“奇迹不会出现在绝望的地方。”
星眸燃烧如熊熊烈火。
“会有奇迹的。如果奇迹不自己出现,那么我就去把它揪出来;如果它还不出来,那么我就自己去创造一个奇迹。”
夕阳西下,淡红的霞光把明晓溪娇小的身躯柔柔裹住,仿佛那种光华是自她的体内迸射出的。
恍惚间,修斯神为之夺。
香烟的灰烬烫回了修斯飘然远逝的思绪。
“这不关我的事。”他语气淡漠,“我已经做完了我要做的,你告诉牧流冰,他应该放走兰迪了。”
明晓溪努力体会他话语的含义,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眉头打结。
修斯眼神冰冷,“如果他敢伤害兰迪,我发誓就算我死也会拖他一起下地狱!”
金色的头发淡得就像阳光,那种夏日里最灿烂的阳光;大大的蓝眼睛闪呀闪,比夏威夷的海水还湛蓝;纯真的笑容,恍若长着翅膀的天使。
洋娃娃一般的可爱少年露出甜甜的酒窝,“你就是明晓溪吗?”
明晓溪摇摇头,把自己的神智晃回来,哎呀,一直傻傻地盯着人家看是没有礼貌的,但是,这个男孩子实在太、太可爱了。
“我就是明晓溪。”声音有些涩涩的,她连忙清清嗓子。
少年的笑容仿若是透明的,“咱们来比试一下吧……”
“啊……咦?”明晓溪不明白。
“听说你的功夫厉害得很,曾经同时打倒海兴帮三十八个粗壮大汉。我不相信,来,让我看看你的身手是否真的比我还好。”
“呵呵,我也不相信。”谣言真的太可怕了,居然惹得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向她挑战,“我没有同时打过那么多人。”
可能真的是太久没到牧家大宅了,明晓溪突然发现这里面的人很多她都不再认识,差一点都无法进得了大门。
比如面前这两个人她就从没有见过。
一个天使一般的少年,可爱得让人想伸手揉揉他头上的金色卷发,却要笑不笑地眼含挑衅;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铁塔似的少年,右脸布满狰狞的疤痕,眼底深不可测。
“小弟弟,我是牧流冰的朋友,我找他有事。”明晓溪实在没有心思再多惹什么事端。
可爱少年不高兴了,嘴巴撅老高,“人家只比冰小一个月,才不是小弟弟。”
她忍住诧异,做出抱歉状,“呵呵,我最近视力下降,请多原谅。可以告诉我牧流冰在哪里吗?”
刀疤少年沉声道:“露台。”
可爱少年气得打跌,指住他的鼻子,“鬼堂,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鬼堂没有理他,转身跟在离去的明晓溪身后。
《无往而不胜的童话3》6(2)
可爱少年顿足大叫:“无情无义的明晓溪,你不是早把冰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还来找他做什么?还嫌他不够痛苦吗?”
眼看明晓溪渐行渐远,他气不打一处来,捡起个石子,“嗖”一声,向她背影疾射!
他发誓,她的身子一点也没动,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右手一抄——
石子正正打回他的鼻梁上!
力道不大,却恰好打中酸筋,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真是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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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往而不胜的童话3》7(1)
露台上,昔日的青藤已经无影无踪。
风,有些冷,在轻轻吹。
他坐在白色藤椅中,穿得很薄,一身黑衣,黑色长发,漆黑眼眸,略带病态的苍白的面容,只有优美的嘴唇还似红枫。
明晓溪在他身后站了很久,没有走上前去。
肃杀冰寒的气息紧紧裹住他的背影,好像把他和整个世界都隔离开了,冷冷清清的,沁凉沁凉。
好似过了几个世纪,他白皙有力的手指拂上美丽的额头,叹息如深秋的水。
“不说话么?那为什么来?”
明晓溪深吸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想走过他,去到另一把藤椅,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力量很大,紧紧箍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怀中。
牧流冰伸出手,轻拂她凉凉的脸颊,“不要担心,修斯会医好澈的手,他是世上最好的医生。”
“他做不到。”
“哦,他这样说?”眼睛冷酷地眯起,带着些噬血的味道。
明晓溪心中一凛,“不要。”
“……”
她长吸口气,凝视他,“是你绑架了修斯大夫的亲人,逼迫他来医治澈学长吗?”
“是我,怎样?”
“放了他吧,他已经尽力了。”
牧流冰观察她,“我以为你会指责我手段残酷。”
明晓溪苦笑,“是吗?或许我是应该指责你。以前的我,最讨厌别人用暴力解决问题,用暴力威胁别人,可是,大概我也变了吧。”
她振作起精神,“牧流冰!你的做法仍然是不正确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为学长‘请来’修斯大夫!”
他的眼神古怪,似含嘲弄,“哦?你以为我是为了风涧澈?你……”
她截住他,目光如水清澈,“澈学长是你的朋友,是从小到大真心待你的朋友。”
“朋友?我也有朋友吗?”
“有!澈学长、东学长都是你的朋友,他们关心你。”
明晓溪清澈的目光凝注他,清晰坚定地继续说:
“我,也永远是你的朋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牧流冰眼光阴郁,眉头皱起,身上像有股寒气在悄悄游走。
他甩甩头,赶走心底忽然涌上的恐惧,用修长的手指扳起她的下巴,眼若寒星盯紧她抿住的嘴唇。
“吻我!”
绝美好似罂粟的双唇,离她只有一寸,却不肯再进,执拗地等待她的主动。
“你不是很喜欢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那就吻我啊!”
命令无比蛮横霸道,眼中却涌满饥渴、欲念、紧张和绝望。
“自从澈受伤,我们多久没有见过,你都不会想我吗?快吻我啊,让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绝望的气息越来越浓。
明晓溪望着他,静静的没有说话。
不知多久,她终于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
她的嘴唇离他的耳朵很近。
“我很想你。”
他屏住呼吸,心痛钻裂全身。
“但是,却不想见你。”
她的手指绕过他肩上黑玉一般的头发,仿佛浑然不知此刻的他已被痛苦撕扯成碎片。
“你的头发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长了。”
一直记得初见他时,白衣如雪,眉目如画,黑发有些顽皮地垂在额间,气质清冷,然而明澈如水晶。
或许真的太久没有好好看过他,猛然间发觉他的发已经长至肩下。
“是你说,喜欢我留长发。”她对他说,他的发乌亮柔软,摸起来很舒服,很好看,让他留起来,不要剪。
明晓溪用心地想:“我说的吗?怎么不记得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冷凝冻结住他的眼睛,牧流冰霍然起身!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他手中!
径直向那曾经为爱人而留的满把长发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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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往而不胜的童话3》7(2)
“不要!”
明晓溪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抢过匕首。
“很好看,长发很合适你,留着吧。”
牧流冰一身黑衣,冷绝酷美,长发迎风飞舞,恍惚间像地狱里裹满血腥的恶修罗。
她收回视线,哑然失笑,“对不起,以前说过的很多事,我都已经忘记了,请原谅我。”
风,吹在两个人身上,无比寒冷。
她和他站在昔日的露台上,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心情。
“我答应你,风涧澈的手,会好的。”
他凝视远处庭院里叶子已经全然落尽的大树,话语从绷紧的薄唇逼出。
“是的,学长的手一定可以恢复到从前。”
他猛回头,“那你——”
“可是,有很多事却永远没办法再回到从前。”
唇角涌起浓烈的嘲讽。
“是谁说,她不怨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是我。”明晓溪回答。
“但是,我后悔了。”
牧流冰像被一把刀从喉咙劈到脚底!
他的手指戛然紧握,指节铁青。
他说不出话,眼睛只是那样地盯着明晓溪,眼中是震惊、是愤怒、是恨意,还有浓烈得能把人逼狂的绝望和痛苦,那种自灵魂深处被抽走所有希望的痛苦。在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光明骤然黯淡。
他忽然觉得冷,漫天遍地的寒意向他袭来。
在她的眼中,他忽然好似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与她的距离只有一步,却仿佛隔了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