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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树后的怜儿看着牛半山狼狈的样子,心里可得意了:“要你抓苏姐姐,烦死你不可!”偷偷溜下树,怜儿钻进一处草丛里,嘴里轻轻喊了声,立即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黄莺,停在她伸出的手指上。怜儿轻抚着它的羽毛,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谢谢你们帮我的忙!”那黄莺“啾啾”两声,好象是在说:“不用客气!”
“怜儿!”有人在叫怜儿。她赶快告别黄莺,爬出草丛,“我在这!”
一个大嫂模样的女人一把揪过她:“跑哪去了?众家兄弟正给寨主摆酒消气呢,赶快到厨房帮忙!”
怜儿低下头偷偷做了个鬼脸,跟那女人去了厨房。一阵忙活,怜儿又被派上了任务,端一碗醒酒汤给牛半山。因为牛半山气闷之下喝酒竟醉得一塌糊涂。
怜儿边走边看着手中的醒酒汤,就这样给牛半山送去喝了不是太对不起他了。呵!还是再加点佐料得好。怜儿一瞄四外无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洒了点白色的粉沫。起初只是少许,想了想,她干脆把整瓶药粉都倒入汤中。洒完后,她脸上立刻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笑容来。那笑,却是甜美得很!
清晨,牛半山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支撑着爬起床。他昨晚喝得太多,所以今天头疼得厉害:“妈的!老子都快成亲了,怎么还这么多麻烦事!”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痒,他伸手进衣服挠了挠,迷糊中抓到了一大撮毛:“妈的!几天不洗澡,汗毛都长了。”可他越挠越痒,连脸上也痒了起来,不耐烦了,他喊他的手下人:“马彪,给我倒杯水进来!”
马彪,一个和他一样粗壮的大汉端着一壶热茶推门进来了。他先把茶壶放在桌上,倒了一碗茶水,然后转身向床前半躺着的牛半山走去,走到他身边,马彪陪笑道:“寨主。。。。。。”“砰”的一声,茶碗摔在地上碎了,那么热的水洒在他的脚面上,他竟不觉得烫。只见他一脸惊恐地盯着牛半山,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什么。。。。。。哇!怪物呀!”转身就往外跑。
牛半山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莫名其妙之下,他不自觉地摸了一把脸:“什么怪。。。。。。”触手的毛让他楞了,他确认似的又摸了一下,这回他实实在在摸到一手的长毛。他吓得忙冲到一个盛水的脸盆前照着,这一照,可把他吓惨了!因为他整个脸都长出了密密的黑毛,看起来跟黑猩猩没什么区别。下意识地拉起衣袖,妈呀!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他的胳膊,腿,甚至是手背都长满了黑毛,难怪马彪说他是怪物。
又是一番折腾,山寨的兄弟们终于确认了眼前的“怪物”就是寨主。于是,开始忙着找郎中,找来的那位郎中仔细诊断后,说出结论:“你是服食了一种能使毛发快速生成的药,只是药量过大,所以一夜之间全身都长了黑毛。不过,我仍然不得不佩服这药的效力,配药之人一定是医学高手!”
“使毛发快速生成?这药有什么用?”牛半山奇怪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药。
郎中先生摸摸胡子:“通常是用来治疗头上长有黄癣的人,那种人俗称‘癞痢头’!”
“癞痢头!”牛半山平静地点点头,突然,他转向他的手下,咬牙切齿地大喊:“你们这群笨蛋!有人都把老子当成了癞痢头,你们还在这看热闹!快把那混蛋捉来见我!”
只不过,这些土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谁给老大下的药,只不过偶尔想起老大的遭遇还会偷笑几声。当然,笑得最厉害的就属怜儿。她整整偷笑了一天,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而那郎中给牛半山开了药就下山了。
第 29 章
这一天,怜儿在苏幻房外的两个守卫衣服上洒了痒痒粉,那两个人痒的实在受不了就跑去洗澡了。怜儿趁机进入房中,见到了苏幻和小喜。三个女孩换上怜儿带来的男人衣服,溜了出去。谁想,就在快逃出山寨时,被一个山贼发现。于是,倒霉的三个姑娘又被抓了回来。
已经剃去满脸黑毛的牛半山这回变聪明了,他盯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怜儿,凶相毕露:“我那两个手下身上怎么会发起痒来?还有,我身上的黑毛,是不是你搞的鬼?”
怜儿看不出一点害怕的样子,甚至笑嘻嘻地说:“臭猩猩,长黑毛,想和苏姐姐成亲,没脸皮!”一边说,她的右手微微动了动,只见从她手里扬出一大蓬像是沙子的东西,直向牛半山的身上洒去。牛半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急忙往后退,但仍是落了好多。他胡乱地往自己身上拍打,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些花种子,怜儿可又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牛半山却气得暴跳如雷,也忘了弄下头上的花种:“小混蛋,你让我长黑毛吗,我要让你变得比我还黑!马彪,给我上厨房拿一些锅底灰来,,我要看看小混蛋灰头灰脸的模样!”
这一下,怜儿可惨了!
“告示
今有小女被飞虎山贼寇所劫,若有高人愿领兵相救者,苏有福愿以万金相酬。”
这告示连续贴了三天仍无人问津,直到今天,才被一个年轻人揭了下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剑法超绝却又鬼灵精怪的龙七。
牛半山看着已被锅底灰涂得满脸黑的怜儿,哈哈大笑:“臭丫头,小混蛋,也让你尝尝当黑猩猩的滋味!”
就在他觉得终于出了口恶气的时候,一个山贼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寨主,不好了,有人把山寨包围了,你快去看看呀!”
牛半山大惊之下,顾不得再折磨怜儿,赶忙随那兄弟走了出去。
本是愁眉苦脸的怜儿这时却精神一震,她冲着牛半山的背影龇牙一笑:“开花啦!”啧!那黑脸白牙可真够瞧的。
两军阵前。
苏有福有些紧张地看着和自己人对峙着的飞虎山土匪,咽了口唾液,他问悠哉闲哉的龙七:“龙大侠,您可有把握?”
骑在马上的龙七也不知从哪儿摘下一颗草,放在嘴里咬着:“没问题!”苏有福搓搓手:“龙大侠,您一定要救出我女儿,我女儿的生死可就全看您了!”
吐出嘴里的草根,龙七不在意地说:“放心吧!虽然我和你没什么交情,但俗话说:‘不看人面也得看金面!’那可是万两黄金,足够让我看它的面子上卖命了!”
苏有福一楞,这算什么话?只得尴尬地咧咧嘴,想笑又笑不出来,随口应道:“是呀!是呀!”
这时,对面土匪窝中一阵骚动:“寨主来了!”只见牛半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可是,有点不大对劲,大家仔细一看,这才哄堂大笑。毕竟是寨主,所以,飞虎寨的兄弟只敢“扑哧,扑哧”地笑,但苏有福一方就没什么顾忌了,大笑特笑了好一阵。龙七甚至笑得从马上摔了下来,但仍是再接再励地笑个不停。
牛半山奇怪地看看四周,旁边的一个兄弟忍住笑上前说:“寨主,即使你想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让您老丈人看得高兴,可也不必弄成这副。。。。。。模样,那岂不是丢了咱山寨的威风!”
牛半山铜铃眼一瞪:“你胡说什么?”
那人指了指他的头:“您看着好象是人妖!”
牛半山往头上一摸,竟摸到一个细细腻腻的东西,拿下一看,是一朵花。牛半山怔了一下,随即省悟到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原来,牛半山的头上插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以至于他整个头看上去像个特大的花篮。试想,一个魁梧粗壮的男子汉戴了满头鲜花,那是何等可笑的情景,也难怪龙七笑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不过,怜儿刚刚洒在他身上的明明只是一堆花种子,怎么这么快就开了,而且现在也不是开花的时候呀!但众人都只顾得笑了,竟没有人怀疑什么?
“该死的混蛋!”牛半山发狂地拔下满脑袋的花。
龙七笑得说话都变的困难了:“真是。。。。。。真是大开眼界!牛寨主,看样子,你是想竞选花魁吧?”
就在他对牛半山的打扮大加赞赏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山寨的方向传了出来:“七哥!”只见一个身材矮小却黑得一塌糊涂的人向他跑了过来。
龙七收住笑,仔细看看他黑得过分的面孔,惊疑地问:“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那黑人委屈极了:“七哥,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呀!我是怜儿呀!”也难怪龙七不认得她,她非但穿著逃跑时的男装,而且一脸漆黑得活像个非洲土著,哪还有原来的模样。
“你是怜儿!”龙七吓一跳,随后又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天呀,你是怜儿!我的天!怜儿,你是掉进泥坑里,还是躲到墨缸里了,怎么黑得这么彻底呀!哈!哈!”
怜儿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摸得发黑的手指:“真有这么黑呀?”
“跟张飞有得比!”龙七笑话她。
怜儿胡乱抹了一把脸:“七哥,你怎么来这里了,大哥哥呢?”
龙七斜睨了正死盯着他的牛半山一眼,徐徐地说:“他敢在我天龙会的地盘胡作非为,我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天龙会的地盘?”怜儿好奇地问,“哪是天龙会的地盘?”
龙七以手弹剑,缓缓地将飞虎山的群雄扫了一遍,才傲然说:“这北六,南七十三省全是我天龙会所辖之地!”
怜儿的嘴张得老大:“真的呀。。。。。。”
正在这时,一阵突来的狂风吹起,但见沙土漫天,遮云蔽日,似有千军万马擂鼓上阵,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大风吹得摇摆不定。而风中,竟隐隐传来鹰啼之声。龙七悄声对怜儿说:“你想见的人来了!”
风沙顿住,两只黑鹰破空而来,落在两军之间,一个人飘然落向地面。他头戴银色龙头冠,黑衣黑袍,随着风势烈烈而飞,正是怜儿无法忘怀的天龙会主云天梦!
牛半山惊疑地看着他似曾闻名的装束,声音有些紧张:“你,你是谁?”
云天梦微一昂头,右手抬起略一翻转,只见怜儿怀中的天龙令似被什么力量牵引倏然跳出,并飞速回到云天梦的手中。那天龙令一接触他的手,霎时间光芒大放,五彩迷离,“天龙令”三个字更是灼灼耀人,夺人眼目。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三个字,不约而同地齐齐惊呼出声,牛半山更是面如土色,呻吟一声,双膝一软竟跪了下去。他这一跪,身后的飞虎寨土匪似没了支撑,也都跪下了。天龙之主,谁敢不尊?
云天梦右手一动,天龙令就没了踪影。他目光冷冽:“牛半山,没本座的命令你竟敢在飞虎山私设山寨,该当何罪!”
牛半山磕头如捣蒜:“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天龙主恕罪!”也难怪他吓得要死,他做梦都没想到能惊动黑道之尊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以他的功力若是反抗云天梦,就说是以卵击石也未免太高抬他了!
怜儿冲他一叉腰,气势汹汹地说:“快放了苏姐姐!”那样子怎么有点“小人得意”的味道?
牛半山当着云天梦的面,哪敢说半个不字:“是!是!我这就放人!”
没想到自己的恐吓这么有用,怜儿高兴地跳起来,忘形之下,她很自然地跑向云天梦并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拦腰把他抱住:“大哥哥,我终于救出苏姐姐了!”她兴奋之下,只知道要和亲近的人分享快乐,又哪管众人一副副好象吞了鹅蛋的惊愕表情。
云天梦本就是自持镇定,当怜儿重新回到他身边时,他也忘了眼前的形势,顺手把她抱住,轻轻舒了口气:“你呀,总是让人担心!”
怜儿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连日的劳累终于可以放松了,感觉着这熟悉的气息,她有些困倦了,轻轻地闭上眼睛,怜儿迷迷糊糊地说:“云哥哥,怜儿想睡觉!”
一声“云哥哥”却唤醒了云天梦的理智,他一把推开怜儿,肃声说:“怜儿,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