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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了爹娘那宅子的事情,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擅作主张将之送人。爹爹娘亲也未责怪我什么,说是总是人命要紧。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娘亲替我揉了两下,忙了一日,将近亥时才吃上一口晚饭。
我先前也与左攸天说过要出城一事,吃完饭我就叫爹爹娘亲赶快走,他们也在之前将一切整理打点好了,被我推上了马车,正要出发,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外祖被摊上犯上作乱的骂名,太傅又则是通敌卖国,文府是怎的也逃不掉了。
我还在想明日的早朝究竟要不要去,却是在下一刻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锦衣卫队将府宅围起,爹爹方跨上一只脚,却又放了下来。
黢黑的夜,无灯。
唯有几簇火把亮起,将人的面容照得阴森恐怖。
“文大人,又见面了。”来人竟是当日捉拿我外祖的那个鼠吏,火把之下的他显得尤为面目可憎。
我按捺住心头的嫌恶,闻他道:“夜里出行,你们这是去郊外赏月?文老爷文夫人年纪也大了,赏月不如在自己院子里好,费那么大气力做什么,月亮可还不是那同一个。文大人可不要让下官难做人。”
我转头看向爹爹与娘亲,娘亲叹了一口气便也从车上下来。
我轻笑一声:“月是故乡明,同一个月亮,赏的却不是同一份情。”
“文大人,多说无益,你自然也知晓我们的来意,还望听从上头的意思,好好待在府里头。”
“敢问提刑司我文府何罪之有,要这般重兵戒备,不许我们外出一步?”
“这……”我笃定小小一个提刑司不会知晓其中的云波诡谲,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有圣谕?”
他嗤笑一声,“自然是有的,”从袖中掏出一块金牌,“见金牌者如见陛下,汝等还不快快下跪。”
我立在那儿,硬是未动。
他呵斥:“大胆,怎的还不跪下。”
我攥紧了袖子,是自己镇定下来,说:“既然见金牌这如见陛下,为何提刑司大人将之放在袖囊之中,这可是辱没了英明?”
“这、这你胡说。”他显然是有些慌了,而我自己说胡搅蛮缠的本事也越来越高超了。
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其二你单单拿出一块金牌,却没有圣谕,吾等怎知你是不是在假传圣旨?”
谁知他恼羞成怒,却是令人将我们拿下。
前来的侍卫把我的手往身后一扣,我手臂被拉的生疼,身后的饼儿见此,一口咬上侍卫的那只手。满口利齿的她竟是把那人的手咬出血来,那人吃痛将她一把拨开,推倒在地,踹了两脚。
饼儿满嘴血污,身上衣料也被弄脏了。
我心悸担忧饼儿,反抗了他两下,爹娘却早已被人带到府门口。
“住手。”正在这时有一道声音传来。
我望向声音的来人,是廖夫人。
心底一松,我稍许有了一些宽慰。
“成何体统。”廖夫人上前将饼儿扶起,冷眼对那提刑司斥道。
“妾身奉命而来,却看到提刑司大人滥用职权,我若将之告诉圣上,想来你这朝服上的鹌鹑也还是去了好。”
廖夫人身着孔雀纹,实为三品诰命妇的之妆扮,这官衔比之于我还要大上一轮。
“下、下官不敢,还望廖夫人高抬贵手。”那人谄笑胁肩,灰溜溜地示好求着留情。
“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即可。”廖夫人不冷不热地道,那人如获大彻,赶紧叫了那些人松手与他回去,单留下一支卫队,还在外头。
廖夫人牵起饼儿的手,眉头蹙着难以平复,与我们一道回了府里。
她开门见山:“文大人如今身陷囹圄,我方能助得一臂之力,但还望文大人允许我将饼儿带走。”
爹爹与娘亲闻言有些惊异,娘亲问了饼儿道:“饼儿,廖夫人是你的……?”
饼儿捂着牙齿,望了廖夫人一眼,有些胆怯地嘟囔道:“是饼儿的娘亲。”
我心里觉得现下廖夫人将饼儿带走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保证她的安危。于是我对廖夫人说:“如若饼儿愿意,自然是极好的,而我也无自保的能力。”我将目光投向饼儿。
而她却是一脸受挫的模样,睁着大眼一副快要落下泪来的模样。我不明所以,见她如此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走啊。”饼儿带上了哭腔。
廖夫人见此,眼光黯淡了下来,哄着说:“饼儿,乖,听话。你若留在这儿,只会给文大人添麻烦。”
“所以你嫌我是个麻烦,把我生下来也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娃儿。”饼儿抹着眼泪道。
作者有话要说:光看文题和内容提要真当是绝妙A
太傅大人女体化么23333
饼儿原来和林述是兄妹么哈哈哈哈
53
53、第五十三章 捡来的孩子? 。。。
廖夫人闻言笑意顿时僵在了唇边,不自然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似是欲说还休。放在饼儿肩上的手也松了下来。
“饼儿,”我正声道,“廖夫人既然如今接你走,便是不将你当成麻烦,反而是在担心你。”
“小姐,你也不要我吗?”她两颊都沾满了泪水,“是啊,我就是个大麻烦,我很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做,别人说我有福气也是因为我没有一个做丫头的样子,一天到晚贪吃贪喝贪睡,拿了月俸就去买吃的。明明是要我来照顾小姐你的,可是一直都是小姐在管着我。我是个麻烦,只会碍手碍脚,但是我就是不想和你们分开。出了事情,我就丢下你们,这不是好饼儿。我可以好好听你们的话,不去惹事,那你们不要不要饼儿好吗?”
“我们没有不要饼儿,只是饼儿难道不要自己盼了十多年的娘亲了么?”我不知从何宽慰,眼看着人哭,却不知怎么劝说。
她继续哭嚷着:“可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有找过我,我那个时候就想,饼儿一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来的,小姐说我有也娘亲一定是在骗我,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如果生了我,又不要我,那我和没有娘亲又有什么差别。”
“或许多年之前,廖夫人没与你相认是有难言之隐,你应该为她着想。”我看了一眼廖夫人满眼的愧疚之色,心纠得很,只觉得饼儿这话看似软糯糯的,却是比刀子还凌厉上几分。
“有什么难言之隐,比自己亲生的女娃儿还要重要。人都说小娃儿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这块肉都疼,掉了这块肉的人难道不疼么?”
“谁说她不疼,但是她忍着不说定是有原因的。饼儿你们如今能够相认,你不也应该好好尽一下就孝道。”话到最后,我竟是不能理直气壮地说些什么了。
爹爹见此,上来打圆场道:“叙儿,饼儿若要留下就让她留下便是,横竖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雅皇只是围禁,也无其他举动,廖夫人也应放心,饼儿也并非非走不可。”
娘亲附和道:“那么多年下来了,饼儿是个乖孩子,她若不愿也就算了罢,强求不来。”言毕,扶了扶饼儿,递给她了一块帕子,示意将泪痕擦去。
饼儿接下了手帕,将眼睛抹了抹,红着眼看着廖夫人。
廖夫人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敛去愧色,冷着笑意道:“你们文府替别人养了一个女儿不够,还要养第二个么。”
我愣得一惊。
随即,心头那长久不解的困惑如山,而同沙石般倾泻,呼之欲出。
娘亲以当朝宰相之女的身份,为何嫁与了我爹爹这般满身铜臭的商贾。
我喉头哽咽,张了嘴说不出话来。
“文夫人不能生育,文大人你又从谁而出?”廖夫人眉梢一挑,不语,半天,轻声笑笑。
浑身僵硬,不敢去瞧爹爹与娘亲的眼睛,害怕他们告诉我,这是真的。
原来,费了半天的气力,一切与我本是无关。
我不是文叙。
我不是爹爹娘亲的女儿。
我不是外祖的外孙女。
我又怎地能与林述有婚约,又怎的会被牵扯到这是是非非中去。
一瞬间我几乎是想就此结束,抽身而走,苦笑着说一句与我无关。
“叙儿是我女儿,我与昭彰的女儿。”却听闻娘亲言语之间透上凄厉。
我咬紧了后槽牙,没哭出来。
“廖夫人莫要胡言,”爹爹上前言,“我只记得十八年前一个牙婆到我们府门外头,敲着门,手中牵着一个不过十几个月大的小女娃儿。而叙儿是阿卉怀胎十月生下,何来你这一说。”
廖夫人不费口舌,进而直接问我:“文大人,你如何觉得?”
我咬着下唇,直直地看着廖夫人,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即便心里头明白,是不是亲生又如何,他们就是我的爹爹与娘亲。况且我为何要信一个外人而不信自己的爹娘,可无论怎样我却迟迟说不出口一句肯定的话,像是被扼住了喉咙,透不过气来,而我耳边全是二胡、扬琴、人言……杂乱的声音一直哄响。
台上的那个戏子咿咿呀呀,垫着舞步,挥着水袖。脑中的一个回眸,一个转身,一句唱词,一句念白,都投影在那宣纸白画屏上。
有人鼓掌,有人喧哗,有人落泪,有人神伤。
而我愣愣地坐在地上。
起身回头看去,那戏子洗净铅华,铜镜里面的她,有着一张与我别无二致的脸庞。
她摘下贴发,取下花黄,轻轻张口,言:“总想着唱着他人的故事,又与妾和干。却不知你若不是她,又怎能够好好唱?为了打赏、为了叫好也罢,总之妾就是这戏里的人,那故事就是妾的啊。”
那故事都是我的啊。
是我被唤作文叙。
是我陪在爹爹与娘亲的二十二年。
是我有那么一个外祖。
是我嫁了那么一个肃肃徐引淡泊明远的妙人林述啊。
若不是我,文家怎么能受这禁锢;若不是我,林述为何会遭雅皇猜忌。
我方才那毫不负责的想法到底是从何而出,真真是使尽了小性子。
低头瞅着饼儿牢牢攥住的我的衣角,捏住她的手,说:
“爹爹与娘亲总是心疼自己闺女的,廖夫人是你娘亲,哪能对你不好呢。这段日子你便与她在一块儿,”摸了摸饼儿的头,“小姐不是不疼你,只是自身难保,又怎么能连累大家呢?你若想以后陪着我,那我也是极欢喜的。”
饼儿紧紧抿着嘴不说话,眼里被眼泪冲得通透。
爹爹和娘亲从身后扶了我一把,我握住饼儿的手也随即一松,忽的感觉手中虚空,少了些什么。
望了一眼不做声的饼儿,我叹了口气,眼睛里尽是愧意。
饼儿撑了一下地,起了身子,掸掸手上的灰,擦在了裙子上,未抬眼,说:“小姐,饼儿知道了,不会任性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廖夫人的脸色。
可惜她面容清冷,眼角都未曾动过半分。与方才饼儿哭闹时候的心疼,却是大相径庭。只是收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手腕上的那只玉镯,几乎能看到她发白的指尖。
不哭不闹的饼儿一下子让我惶恐了起来,可是心知并无什么可以再去多费唇舌,换得她几分好受,换得我几分释然了。
待饼儿走后,我亦是什么话都不知从何问起。
好似也无询问的必要,若是言中有所未考虑周全的,倒是徒伤了爹爹与娘亲的心。
城内已传来敲更之声。一地的月华,将庭院都洗得空明。
默了半晌,还是娘亲先开口唤我:“叙儿。”
“时日不早了,今儿个出了那么多是事儿,我也累了。不知能否出得了这文府。爹爹娘亲你们先睡罢,既然出不了城了,我总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