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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来,茉莉的一天也挺累的,嘴巴说干了,腿也站酸了。所有人离开了,她还要谨慎地再检查一遍仪器才离开。
“我们那里仪器都是自己使用,管仪器的老师开了门就去坐着喝茶,哪像你……”
周末,乔淯来看茉莉,看着茉莉疲惫的脸色担心地说,“丫头,我觉得你太认真了,会累着自己的。”
“可是不这样,万一有什么事……”茉莉不那么赞同。
“仪器只要在用,就免不了要出问题,这是正常损耗。我以前开公司时听说的,卖仪器不赚钱,真正赚钱的是售后维修!”乔淯颇有经验地说。
“可是这是进口的,修一次多麻烦啊,而且很多人都会因此做不成实验。”茉莉还是那么地替别人着想。
“进口仪器也有正常的维修渠道,要不谁还买啊?他们做不了实验又关你什么事?”乔淯理直气壮地反驳她。
茉莉觉得乔淯好像变了,怎么这么自私啊?她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啊?这是我的工作!”
“嫌我自私了?”乔淯还是一下猜中茉莉的心思:“我是心疼你,你累病了,他们会知道吗?只有我知道!”
他心疼地把茉莉拉到身边说:“我的丫头,太善良了!”
茉莉也觉得一周就见乔淯一面,不能就这么吵架,她抿着嘴笑了。
茉莉发现虽然现在她和乔淯在一个城市了,但是还是不能经常见面。乔淯非常忙,听说他的老板,他们现在都叫导师“老板”了,规定了严格的工作时间,每天从早九点工作到晚九点,周日上午开全体会。
这样一来,乔淯就只有周日下午半天时间能够休息,可是这半天时间里有时候要去看爷爷,有时候又要过来看自己,中大到植研所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所以茉莉和乔淯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茉莉是接受过师范教育的,她很清楚,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老板之于学生,意义就大不同了。
想到这里,她关心地问乔淯:“你怎么样?试验顺利吗?”
“试验肯定没问题了,就是……”乔淯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呀?快告诉我!”茉莉摇着乔淯的手,不肯放过他。
“老板脾气不好,老挨骂!”
“啊?”茉莉没有想到乔淯这么优秀的学生还会挨骂,可见那个老板有多严厉了!
“那怎么办呢?”
“不要紧的。”乔淯不在乎地晃着脑袋说:“昔日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还背得那么清楚啊?”茉莉又开始仰视乔淯。
“我五岁时,爷爷就教我背了。”乔淯说着,突然一乐:“你知道我老板最常说的话是什么吗?”
乔淯看上去就像耸立在豫城师大校门口的毛主席雕像,他挥挥手说:“人生在世不拼搏,还有何义?我就是拼搏出来的,小伙子们,给我加油干!”
茉莉哈哈地乐了起来,偷偷想着乔淯不当演员真可惜了,又帅又酷,还真会演!
见茉莉高兴了,乔淯又叹起气来:“丫头,我该走了,晚上还有个数据要测。”
茉莉没有想到这么快,脸一下又拉长了。
“丫头,让我抱抱你吧。”
“可同屋的快要回来了。”
茉莉现在和另一个毕业留所的女孩住在一间宿舍里。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工作了,不再是学生了,反而更在意和乔淯在一起的亲密行为。
“就一下……”
看着乔淯那深情的眼眸,茉莉不忍心拒绝了。
“嗯。就一下。”
乔淯紧紧地抱住了茉莉,他的手把茉莉箍得紧紧的,茉莉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来气了。接着乔淯又狂热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和嘴唇。
“乔淯……”茉莉很克制,自从能够和乔淯呆在一个城市,她那颗紧绷着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虽然见不到乔淯的时候也会想念,但是已经不像在师大那时,迫切需要身体的接触来抚慰心中长久的思念。
乔淯有点沮丧地放开了茉莉,无奈地看着她。
茉莉看他那么失望,只好上前踮起脚尖把小嘴巴凑近乔淯的脸,轻轻地啄了一下,乔淯这才笑了。
“丫头,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丢下这句话,乔淯离开了。
茉莉又投入了忙碌而有序的工作中。
一日,整个植研所严阵以待,气氛特别不一样。茉莉她们这些实验人员被要求全天在岗等候,每人还发了一件新的工作服要求穿上。
茉莉听朱老师讲,原来是一个外国的专家团过来考察,据说还涉及一个重大项目的课题合作。
穿着雪白雪白的工作服,茉莉觉得很滑稽可笑,这是经常做事的样子吗?一看就是新发的,也就是哄哄老外,可老外就那么傻吗?
因为特殊,今天没有安排人做实验,她猜想有可能要自己亲自演示,不敢掉以轻心,紧锣密鼓地做着各种准备工作。
一上午过去了,老外没有过来,茉莉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下来,中午趴在桌上轻松地睡了个午觉。睡醒后的茉莉精神很好,她快速地洗了把脸,又认真地检查起仪器来。
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茉莉一探头,看到她们所长陪着几个老外正边走边说地过这边来,以前报考的张副所长也在其中。
很快,那群人到了茉莉所在的实验室。所长自豪地说:“我们这里各种设备都很齐全,这台仪器是从贵国进口的,很先进,是我们老师、学生出数据的主力军。”
一位貌似学生的翻译叽里呱啦地译给领头的那个大胡子听。
大胡子走进细看那台仪器,点着头,似乎很赞同。
突然,他问了一个问题。
茉莉一直跟着人群后面,有领导出面,自然轮不到她这个小小的助管露面,不过她还是很关心老外会说些什么,又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外语实战水平,所以一直凝神在听。她听出这是一个有实践操作经验的人才会注意到的细节问题。
所长显然不知道,他把目光投向张副所长,张副所长连忙解释了两句。
茉莉听了,还算在点上,看来张副所长确是名不虚传。
可是小翻译为难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茉莉明白这里涉及许多专用词汇,不做科研的人又怎会知道呢。
老外似乎有些不满意,频频摇头。
茉莉顾不得多想了,她走上前去对所长说:“所长,我能为专家介绍一下这台仪器吗?”
所长对茉莉没有什么印象,正迟疑呢,朱老师连忙解释:“这是所里新来的小夏,专门负责这台仪器。”
“好啊,你讲讲看。”
得到了允许,茉莉走到大胡子的跟前,落落大方地用英语开口了。
静静的屋子里,大家都注视着茉莉,只见她态度不卑不亢,声音清脆而悦耳。
老外听懂了,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问了什么问题,茉莉直接回答起来,两人越过翻译直接流畅地交流起来。
后来,老外满面笑容地问起了茉莉的名字,这个简单,大家都听懂了。
茉莉略带羞涩地说:“My name is Xia Moli。”
大胡子竟然让人惊奇地说起中文来:“茉莉?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他学着那首著名的民歌,腔调怪怪的,大家都忍不住想笑了。
茉莉点点头。
大胡子伸出手来,握住茉莉的小手热情地说:“你好,茉莉花!”
茉莉的小脸红了半边,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还这么引人注意。
大家终于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大胡子接着又对所长说了一大堆英文,翻译说道:“这么复杂的仪器管理得相当好,贵所很有实力,我很期待与贵所的合作。”
大家听了,都激动地鼓起掌来。
茉莉心中很自豪,多年苦练的英语终于派上了用场。
几天后的全所会议上,茉莉得到了所长的点名表扬,张副所长也向她投来似乎赞许的目光。
茉莉心想,他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录取自己了?终于得到了肯定,她觉得平日的辛苦没有白费。
第46章 又走丢了
周日下午,乔淯来了,一进门,看到只有茉莉一个人在宿舍,就一下子躺倒在茉莉的小床上,背后斜靠着茉莉的小花被子。
“干什么啊?把我床都弄乱了!”茉莉假意嗔怪:“老远来了就睡觉啊?”
话一出口,茉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捂住了嘴,这话简直太暧昧了。
乔淯早乐不可支了,他笑盈盈地看着茉莉,却不说话。
“你给我起来!”茉莉恼羞成怒,伸手去拉乔淯,反而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
茉莉的脸一下变得绯红,却清楚地感受到乔淯的怀抱很温暖,那一瞬间,她很眷恋这个怀抱,可是下一秒钟,她已经挣扎起来。
“哎呀,你怎么这样啊?”茉莉心中很矛盾,虽然她和乔淯在一起,但爸妈还没发话,她牢记着自己答应过哥哥的话。
“别闹!丫头,我很累,就这样,我只抱抱你。”
乔淯没有放开茉莉,说出的话却有气无力。
茉莉发现乔淯的脸色不太好,以前乔淯开公司时也很忙,却很有精神,但是现在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她隐约感到乔淯不只是累,于是老实下来,安静地倚在乔淯怀里。
“乔淯,我这星期做了一件大事!”茉莉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乔淯分享她的喜悦。
“什么事?”乔淯显然提起了兴趣,“就管管仪器,你能有什么大事?”
“不要小看我啊!”茉莉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老外提问、自己如何临危不乱的事。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莽撞?”乔淯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了?”茉莉吓了一跳,跟着也坐了起来。
“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张副所长很没面子?”
“啊?我没想到。”
“那么多大人物在场,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回答不上来,自然有人解决。”乔淯继续教育茉莉。
茉莉没有想到乔淯不夸,反而骂她,十分委屈,赌气不说话了。
“你呀!”乔淯拉着她的手接着说:“遇事要多想想,不要莽撞,现在上班了,不一样了。”
“我这不是为所里着想嘛!”茉莉又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是做了好事,所长会记得,可张所长,他会记住什么,他只会记住是你让他丢了面子,如果他找机会再还给你呢?”乔淯质问茉莉。
“会这么坏吗?”茉莉不相信。
“我的小公主,你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乔淯说完,又懒洋洋地躺了下去。
茉莉困惑了,难道这茫茫人海,能够信赖的就只有家人和乔淯了吗?她想起爸爸的话,是啊,爸爸把乔淯都排除在外了呢。
她沉思了一会儿,回头发现乔淯已经睡着了。
一定是太累了!
茉莉想着下周自己去看乔淯好了,这样他就不用来回跑了。
睡着的乔淯看上去神情平静,跟刚才教训茉莉的严厉完全两样,这是茉莉第一次看乔淯睡觉的样子,浓黑的眉毛是那么地好看,眼睛轻轻地合着,嘴唇微抿着,呼吸平稳而舒缓。
茉莉突然凑了上去,轻轻地亲了亲乔淯的脸颊,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做了坏事一样,心“噗噗”地跳着,她发觉乔淯没有动,又不甘心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乔淯还继续平稳地睡着,茉莉只好给他搭上自己的小毯子,出去洗衣服了。
乔淯一觉醒来,发觉屋里静悄悄的,一摸自己身上搭上了茉莉的小毯子。他回忆起当时他就是用这条小毯裹着茉莉赶往医院的,一转眼,两年都过去了。
茉莉进来了,看着乔淯轻声问着:“睡好了?”
乔淯感觉茉莉那双黑白晶亮的大眼睛分明在说你就是来睡觉的,心中突然谦疚涌上,忙说:“我怎么睡着了,你也不叫我。”
“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