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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搅着药汁的手微微停了停,犹豫地看了瑶华一眼,说道:“瑶华小姐,若是小姐不怪罪的话,奴婢有些话想说。”
瑶华看着她,说道:“你说吧。”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她在心里苦笑。
“奴婢不知道瑶华小姐与那位巫月哥哥是什么关系,奴婢只知现在难得世子殿下如此看重小姐,而且逝者已矣,即使以往有再多的情份也该放下了。小姐总该为自己的将来想想。因此这块玉小姐还是赶紧收起来,不要让世子殿下见疑才好!”
“情份?见疑?”玳透之所以会对她特别,那是因为他想从她这里学法术,而非其它。瑶华有些自嘲地笑笑,道。“你想错了,哪里会是那样子的。”
小荷却连连摇头,一脸肯定地说道:“奴婢是湘兰阁的专房侍女,宰相大人安排世子殿下住在湘兰阁,使奴婢有幸服伺世子殿下。这些日子来,瑶华小姐可还是世子殿下带回湘兰阁的第一个人,在此之前,连倾歌大人都没有被允许过在这里过夜。”
瑶华不解地张着眼睛看着小荷。“什么意思?”
小荷薄薄的嘴唇一撇,绽出一个笑容。“小姐果然还是孩子,连这些都不明白呢。殿下从暗房找到小姐后,并不是安排到仆婢住地、或是其他闲置的亭院,而是直接带了小姐回湘兰阁,那就说明殿下要收小姐做妾了”
一听这话,瑶华险些将刚喝入口中的药汁喷了出来。“妾做妾?”她可是立过誓,这辈子绝对不给人做妾的!
小荷还想说些什么,外间传来了女子轻轻的跪安声:“奴婢跪世子殿下安。”
“起来,都出去吧。”是玳透的声音。
小荷一把夺过瑶华手中的灭蒙之玉,瑶华方自一惊,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抢回来,便见小荷将灭蒙之玉往枕下一塞,朝着瑶华使了个劝告的眼色,便转身朝着迎面进来的玳透施了一礼,快步掀帘出去了。
玳透坐到床边,脸上的神气并不轻松,看着瑶华说道。“喂,笨丫头,把灭蒙之玉交给我。”
瑶华摇摇头:“不给。”
玳透的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傻蛋,以你与巫月澈的关系,不拿出灭蒙之玉的话,根本没人救得了你!”
瑶华瞪他一眼。“救我干什么?不怕我是巫月家派人来害你的?”
“害我?”玳透不觉哂然。“想害我,巫月家起码要派个聪明机灵点的人来,你这个丫头笨死了!快把灭蒙之玉给我!”
“不给!那是巫月哥哥留给我的!”瑶华坚持着。
玳透哭笑不得。“你以为巫月澈为什么留灭蒙之玉给你?!他虽然犯下弥天之罪,但是有灭蒙之玉在手,皇族还是动不了他的。他宁愿自己死,也要留玉给你,就是要借玉来保住你,你明不明白?!”
瑶华当然明白。“但是,但是这是巫月哥哥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见她还一脸为难的样子,玳透忍不住又轻声骂道:“你这家伙真正笨死了!先把玉给我,保了你的性命。等过些日子,我再去帝驸大人那里讨过来便是!”
“这,这样啊?”瑶华觉得这样倒也是没有损失,犹豫着从枕头下摸出灭蒙之玉来,却还是不舍地捂在胸前,再次确认道,“说话要算话哦!”
“知道了。”玳透一把抓了过去就往外面走去。
瑶华还是不放心地大声喊道:“吊线不要弄丢啊!”
“罗嗦!”
在床上躺了五六天,终于有下床的力气了,奇怪的是,这六天里,玳透居然没有再出现过。连带着倾歌与那位名叫伊攸的侍女,就仿佛是突然蒸发掉了一般地不见了踪影。问小荷,小荷说听伊攸说是与宰相大人一道进宫去了。记惦着灭蒙之玉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的同时,想起另外一件事,容成汝烟说过会来找她,但她到钦炎府也快有十天了,他却还是没有来。
唉声叹气地托着下巴趴到池畔的大青石上,看着不远处凑着对儿或站或飞的鸟儿,瑶华俯身捡起脚边的小石子,“啾”地一声丢过去。跟在身边的小荷见状,连忙过来,说道:“小姐小心伤了手。”一边回头吩咐远远侍立着的侍女们“去取一盘珍珠过来”,一边连忙摊开瑶华的手,将她手里的小石子用绣帕全部掸掉,随即她的身后便有女官捧着金盆上前候着,小荷便拉了瑶华过去洗手。
半柱香后,瑶华抓着一把浑圆光亮的珍珠怔怔地发呆,心里暗自发毛。“她们不会真将我当作玳透那家伙的侍妾看待了吧?”心中觉得甚是委屈,便将气出在那些可怜的鸟身上。一颗珍珠扔过去,期待着惯来的惊飞声响起,但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这次被瞄中的那只有着雪白羽毛的鸽子,居然一个摇摆,避过了瑶华百发百中的打鸟术。瑶华当下不甚惊奇,再次擢起一颗珍珠,瞄准,扔过去。那只鸽子一扇翅膀,再次轻盈地掠开。瑶华惊奇地睁大了眼睛,那只鸽子居然还转身来面朝着她,“咕咕”地跳着绛红色的双脚,示威似地扑扇了几下翅膀。
这下瑶华的好胜心被挑了起来,“啪啪啪”几声干脆把手中剩余的珍珠一骨脑儿全部扔了出去,那只鸽子终于没有了那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在珠雨中飞扑乱跳起来。瑶华得意地拍手大笑,但随即就觉出不对,珠雨中,那只鸽子的身影,似乎渐渐模糊了起来。隐约间,在那鸽子的后面似乎出现了一道细长的白影。
瑶华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禁“咦”了一声,刚想从青石后绕过去看个究竟,便听得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即小荷的声音低唤了一声:“瑶华小姐。”
瑶华回过头去,小荷迎面急步而来,轻声说道:“瑶华小姐,宰相大人请您过去。”
“宰相大人?”瑶华吃了一惊。随即又想起,这钦炎府乃是宰相的府邸,她到这里这许多天,竟也不曾去座前拜会过,说起来也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这般想着,当即随在小荷身后,由一名随侍小厮打扮的青衣少年引领着,沿着花径,穿出玳透世子居住的望湘居,一路徐徐而行,直往主院而去。
第十三章·咸欢
远远地看到主院外门上阳文端刻的“凤仪院”三字,以及旁边被镀成金色的“承惠”二字,瑶华这才隐约记起,这一座钦炎府乃是宰相大人在承惠十三年接掌相印时,十二代承惠帝特地下旨为他剌造的府邸,而且其中主院从门匾到楼题的所有题字都是承惠帝亲笔所题,以示恩典。这不仅是因为慕容氏族在皇冉族中的盛大威望,更是因为这位宰相大人卓而不凡的能力。
还在司徒府时,因为母亲终日顾自看经寻道,瑶华总是孤单的一个人。因此,兄长重华在书房功读时,经常会带着瑶华一起。有时有朋友来访,偶尔谈论起朝政之事,瑶华也便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听了之后,便默默地记在心里。
她记得,当朝宰相大人出自皇冉族中地位仅次于天虞皇族的慕容氏族,乃是慕容家四十二代长房嫡子,在三房子嗣中排行第四。其母乃是承惠帝之妹,当朝神显帝之姐正婀公主,其父官拜刑阁通判,正三品,其祖父更是前代宰相,历仕雍和、章庆、承惠三代,身份地位显赫一时。出生于章庆八年,相传出生之时,适逢军阁出征北樗凯旋归来,举国欢庆,章庆帝大喜,赐名咸欢,取天下齐欢之意。
慕容咸欢自幼聪颖,甚得帝心,三岁识字,六岁能文,八岁才名誉满冉都。承惠十三年,老宰相慕容憬告老辞官,刚满十六岁行束发礼的慕容咸欢被擢任为宰相,居朝中百官之首,满朝文武竟全无反对之声,可见这十六岁少年的不同寻常之处。
承惠十五年末,发生政变,宰相缄默,以静待动。旧帝失踪,新帝即位,新旧交替,朝纲动荡,宰相之位仍然稳如泰山。而眼下,神显帝与帝驸拜求国之知世选定的皇太子人选,在正式册立为储君之前,暂时安置在他的钦炎府中,由此可见,皇帝已经准备指定他为皇太子的辅佐人。如此一来,在朝中的地位,更是有增无减。
当瑶华一行人缓缓行进凤仪院时,一个年过半百的华服男子引着一名姿容秀丽的年轻女子迎面缓步出来。那女子微垂着脸,乌黑莹亮的发丝顺着柔美的脸颊弧度飘垂下来,半遮着一张雪白小巧的俏脸。体态轻盈,身材妖娆,虽然只着了一身青衣素服,但款款行来,腰肢轻摆间,天然而成的一股风流之态。
瑶华透过女子脸侧轻垂下来的青丝,望见那尖尖的下颔,从心底隐约间浮起一股熟悉感,不禁停了停脚步。那女子似乎也觉出了瑶华的目光,抬起微垂的美目,往瑶华看了看,片刻后,似乎认出了瑶华,抿嘴微微一笑。
瑶华见果然是那天在暗房里遇到的女子,心头禁不住一阵欣喜,方要出声叫唤,却见那女子朝她轻轻地摇摇头。瑶华这才想起,现在已经在钦炎府的主院,也就是当朝宰相大人居住的地方,是绝对不能高声叫嚷的。便自收了收声,小荷过来拉她的手,那素衣女子便已经擦肩而去了。
“不知道那位姐姐的冤屈现在洗清了没有?”瑶华暗自想。“宰相大人应该是位很了不得的人物,肯定会查明白,还姐姐一个清白的!”
停在主书房之前,引路的侍从伏在侍立在阶下的侍从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名侍从便轻点一下头,快步拾级而上,轻轻扣响了紧闭着的书房的门扉。不出片刻,门开了,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的脸,那侍从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轻声跟那少年说了些什么,那少年便轻合了门回身去了。过了一会,门再次打开了,还是方才那少年,探出半个身来,朝向瑶华站立的方向,提声说道:“请瑶华小姐进来吧。”
那位侍从便一路小跑了回来,示意瑶华过去。小荷在身侧轻声说道:“小姐去吧,奴婢在这里候着。”
瑶华点了下头,便沿着台阶缓缓而上,等来到门前,那少年已然把门打开,恭敬地立在一边。瑶华走进门去,迎面便看到偌大的一张书桌,目测之下足有丈许来长,一味铺了浅橙色的织绣,细致的凤鸟身上的金色丝线在灯光的映射下,隐隐发光,栩栩如生得似乎便要引翅飞去。
书桌之后,端坐的是一名年纪在二十上下的少年,面容俊秀,肤色白皙,一袭裁剪合身的蛾黄色雪缎华服,将浑然天成的一种尊贵之气,衬托得愈发出众,令人不忍直视。
“这就是当朝的宰相大人么?”瑶华稍稍出了下神。本以为那样一直存在于传言中的人物,肯定是位出众得如同天神一般的人物,不想今日看来,除了一身使人望而却步的尊贵之气外,与平日时接触过的相近年纪的少年人,却也并无多大区别。尤其是眉眼之间,清雅高远,隐约间竟觉得与巫月竟有几分神似。
“坐到玳透身边吧。”慕容咸欢开口了。声线虽然也是温和的,但莫名地,却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威仪。
瑶华转了转头,这才发觉在右手边的茶座上,玳透正瞪着眼睛看她,便朝着慕容咸欢躬身一礼,然后蹑蹑地到玳透的下座坐了。
待瑶华坐定,咸欢又出言问道:“你叫作瑶华?”
瑶华点点头。
“姓什么?”
瑶华心中微微一顿。巫月曾经告诉过她,她的父亲傅卿书已经离开冉京,投奔了钦州的夏王,那么对于大皇来说,她便是叛臣之女。而那日遇到容成汝烟时,他也曾将她称为钦犯,看来大皇朝廷应该已经下令缉拿他们了。
“我不希望听到谎言。”咸欢温和地加了一句。
瑶华闻言头皮倏而一麻,心想豁出去了,要杀要剐都认了,想唬弄以精明著称的宰相大人,岂是她这样的气候便能做到的。“姓傅!”瑶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