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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厮杀不出去。但他剑法何等精湛,岂是这些人所能梦见?虽然内伤让他气血翻涌,十分难受,但数十招间,那些人已经倒下十余人,其余十余人哪里见过如此武功,何况狐媚妖已死,无人追究,于是纷纷掉头四散,生怕江南追来。
江南有些踉踉跄跄的走出,多少有些狼狈,但终于杀退残敌。照狐媚妖说,慕容焘马上就来,此地不可久留。真是怕鬼有鬼,出来不到半里,慕容焘就来到了,还好他急着赶来,只来了四个人,无法布阵,但江南内伤在身,还是十分危险。
慕容家四个人一眼就看见江南的狼狈模样,知道他确实受伤,也不打话,围上就打。江南拼死抵挡,但他一运气,就感胸口一阵剧痛,气息不畅,只好施展剑法周旋。但他重伤之余,气息阻滞,动作比平时慢了很多,竟然和那些人杀得难解难分,而且他的伤势渐渐加重,眼看已经不敌。
忽然,一声娇叱,一人白衣胜雪,瞬间击退慕容焘,慕容焘曾经布阵跟她较量过一次,那时堪堪是个平手,此时无法布阵,自知不敌,不敢恋战,匆匆逃走。来人正是是若雪,他对江南仍是难以舍弃,便又到云南会馆去找他,却见到了鹤鸣,她便悄悄退出,没想到竟然遇到江南受困,急忙出手相救。江南看见是她,心中十分激动,忽一转念,觉得自己如果再放不开她,不但对不起鹤鸣,而且也害了她。于是淡淡的道:“多谢梅姑娘救命之恩,请受小生一拜。”说着深深一揖,不再说话,毫无表情。
若雪看着他,表情很奇怪。先是想笑,觉得他在开玩笑,然后看他是正经的,又想要哭,最后一咬牙,露出很决绝表情,冷冷道:“哪里,哪里!孟大侠不知是否有伤在身,今日出手失了往日风范,小女子因缘巧合,却也是班门弄斧,见笑,见笑。”说完,不再说话,只是默默送江南回去。她看出江南有伤,途中可能还会有危险,虽然决绝,但也不愿江南给人杀了。
途中江南几次想解释,但都强行忍住,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解释,两人便可摒弃前嫌,终究要对不起她和鹤鸣。他已经决定选择鹤鸣,决不能再跟若雪有什么感情,此时虽然割舍不断,但迟早是要割舍的。若雪是个坚强的女子,应该比鹤鸣更能承受这一切,何况鹤鸣听到自己去找若雪,并没有说什么,鹤鸣对他,真是可以付出一切,没有半点私心,这也让江南决定选择鹤鸣。
到得云南会馆门口,若雪道:“孟大侠,已到云南会馆,没人敢来撒野,小女子告辞。”说罢对着门内叫道:“孟大侠回来了,可惜受了伤,赶快出来救治!”然后也不看江南一眼,转身去了。
江南想要叫她,但想自己越是放不开她,越是伤害了她,于是没有说话,双眼泪下,几乎失声痛苦,但他强行忍住,只是呆呆看着她的背影。若雪好像要等他叫她,慢慢走了几步,见他没什么动静,忽然飞奔而去,边跑边用手抹泪。而且竟然绊了一下,险些跌倒,以她的武功,要不是心中迷惘,又怎可能会绊得如此狼狈。
江南也是哭出声来,但想:“若雪此次伤透了心,以后自然能忘了他,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奔跑中若雪似乎听到江南在哭,但没听到他叫自己,狠狠心,向前飞掠而去。其实江南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但他重伤之余,声音很小,若雪没有听见。她恨他狠心,决绝而去,一转眼,消失在江南的视线中。江南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然后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再也无力坚持,重重摔在地上。
第四十七章 不知赌鬼是毒鬼 未
江南重重摔在地上,但他丝毫不觉得疼痛,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飞上了云端,若雪就在前面,他大叫若雪,但发不出声,就像梦魇一样。然后他听见鹤鸣在叫自己,回头一看,鹤鸣就在身后。若雪转过身来,喝道:“要不跟我走,要不就永不相见!”江南道:“不要逼我!”忽然一股气从头顶灌入,两股气从脚底流入,江南便觉自己身体复又变重,从云端坠下,鹤鸣却一直在身旁,问他:“谁逼你了?”江南忽然醒来,看见自己躺在鹤鸣怀中,曹猛运功从百汇穴注入内力,令狐广从双侧涌泉穴注入内力,江南渐渐觉得那种虚无的感觉消失了,他知道,如果没有两位师叔祖,他这条小命便十分危险了。幸亏令狐广和曹猛内力充沛,而又跟江南的内功极为相似,施救又及时,才把江南从死亡线上拉回,江南于是撑着想要起来磕头,令狐广急忙按住,让鹤鸣把江南扶到房中疗伤。
后面几天,江南心情着实不好,自行运功数日,竟然不能治好内伤,幸得曹猛、令狐广等内功深厚之人日夜为他疗伤,约莫半月,方才全可。大家都以为江南伤得太重,不让江南再出去办事,江南却知自己是因为若雪的关系,心情低落所致。否则以他的内功,既然当时能够击败狐媚妖,岂有回来无力自己疗伤的道理。但他唯恐伤了鹤鸣的心,不愿再提起若雪的事,何况他已经决定跟若雪诀别。那天鹤鸣在院内听到若雪的声音,知道若雪当时曾在门外,但等她出去一看,根本没有见到若雪的影子。但她剑江南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追问,以免加重江南的伤势,要知道,内功疗伤最忌心有杂念,不然非但无效,尚且有性命之忧,或者走火入魔,非疯即癫。
江南伤势渐可,也没再见到魔教中人来找麻烦,而宇文垂却像失踪了一样,在也没有出现过。曹猛等多次谈到,各有猜测,不得要领,于是大家今朝有酒今朝醉,过得一天算一天。当然随着时间推移,人人心中觉得宇文垂不会再来,或许他那样的高手,一击未中便耻于再次出手。更何况,他多半受了伤,如果那样,他强行逃走很容易加重内伤,说不定就此身亡,也未可知。
一日有弟子来报,扬州小秦淮河畔一家最豪华的酒馆里来了一个外国人,说是来自奥斯曼帝国。自称是奥斯曼帝国的王子,在扬州挥金如土,据说一日花出上万两银子也是常事。而且经常豪赌,动则上千两的巨注押出,已经赢垮了几家赌场。那王子手下有几名保镖,手底着实不软,扬州城的老大罩不住,来求点苍派出面。曹猛和宋清风去看了,那王子却是按江湖规矩办事,也不好那他怎样。大家回来商议,都没听过什么奥斯曼帝国,在大明之外居然还有人敢自称皇帝,那可是僭越,如果朝廷知道,可是要发兵征讨的。曹猛和宋清风都是就走江湖之人,也听过不少人吹嘘出过洋,但也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国家。
不几日,扬州的几个老大都给挑了,那伙人来了南京,把黄金十万两存入点苍四剑的钱庄,然后人又到杭州去了,江南跟鹤鸣一起去了杭州,顺便去看看那王子是怎样的一个人。江南收了欧阳铁做弟子,只让自家的护院传了些入门功夫,自己离开杭州多日从未传过他武功,这次也准备回去亲自教教他。
回到家里,欧阳铁在家练习入门功夫多日,因有父仇在身,练习十分刻苦,已颇有底子,江南一指点,竟然练得有模有样,很有学武的天赋。他父亲是个清官,对他也就没有娇生惯养,他从小就挑过水、劈过柴、种过地,体质是很不错的。江南教得高兴,督促也严,欧阳铁数月之间已是判若两人,算得一个武林中人了。
奥斯曼王子在杭州已传得沸沸扬扬,又是豪赌,又是海吃海喝,有时竟包下十数家青楼,大摆花酒。又带来无数西洋珍宝,大肆出售,实有敌国之富。从湖广那边来的人说,这个王子曾经到过江陵和武昌,也是赢了不少钱,也花了不少钱,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由于不相信世上还有一个帝国,所以对他的身份也诸多猜测。这一日,令狐洵来找江南,说是他开的赌场给人挑了。
点苍派本来不开赌场,但点苍四剑和点苍山事实分裂以后,点苍四剑为了保证经费,开了一家赌场。令狐广的孙子令狐洵,平时武功平平,但玩得一手好色子,令狐广就叫他看场子,数年来倒也十分兴旺。不想给奥斯曼的王子挑了,令狐洵不服,特来找江南帮忙。
第四十七章 不知赌鬼是毒鬼 未
原来,有一天,令狐洵正在算账,忽然有人来说,前台罩不住了,已输了一万余两,明知是出老千,却看不出来。江湖规矩,只要看不出对方是如何出千,就得服输,即使事后看出来,也只还一半,当然,这也是要落实在拳脚上的。令狐洵一听就火了,想他从小练武读书,没一样成得了。只是赌术精湛,一学就会,尤其是色子,除了江湖上常见的手法都已精通之外,还发明了不少手法。自到杭州看场一来,大显身手,如鱼得水,在江南赌界也闯下了“江南赌王”的名头,不禁十分得意。若论武功,也只是平平而已,若比色子,倒是算得一个角色,听说今日来了敌手,反倒十分兴奋。
来到场中,那王子正赌得高兴,一把下了两万两,结果又赢了。加上旁边下注的都买了闲家,赌场赔了三万多。照这种输法,不需半日,这赌场就得关门,可按着江湖规矩,这赌场要就关门,要就得接受赌客的下注,不能拒赌。令狐洵来到场中,一看他手法,确实是高手,但在令狐洵眼里,也不过是个羊祜。众人见“江南赌王”进来,都知道他的威名,于是便让开一条道。令狐洵在赌桌旁坐了,端起一杯酒,略微抿了一口,笑道:“王子殿下雅兴,小生陪殿下玩玩。”
旁边人看令狐洵来了,知他本事,都想:“令狐公子亲自来了,你那王子若是不逃,必然把赢的吐出来。”
翻译对王子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那王子用很别扭的中国话说道:“老板亲自来了,很好,我们多多的赌,叽里咕噜……。”
翻译说道:“我们王子说了,要赌就大一点,五十万两一把。”众人听了这个价码,这可是一个省的税赋了,都是一阵起哄。
令狐洵道:“好!好爽快!”但凡赌鬼,越是赌得大,越是过瘾,这五十万两一把的赌注,不敢说是绝后,恐怕也称得上是空前。令狐洵豪气上升,登时兴奋起来,只见他两眼放光,双手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
那王子道:“比大小!大的,赢!”他汉语说得不好,听起来很别扭。
令狐洵道:“好!小生让你先!以尽地主之谊!”
那个翻译向那王子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那王子也不客气,道:“好!我先!”
令狐洵道:“这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可要先见了货色,免得到时候有人输了拿命来顶。要知道,不是所有人的命都能值得了五十万的。”这句话很是不客气,有些侮辱对方了,那王子没等翻译说话,脸色微微一变。等那翻译说了,便让手下拿出两箱黄金、珠宝之类的东西,说道:“这些够不够?”
令狐洵在江湖上走动多年,有开了几年赌场,眼光十分犀利,略微一瞟,便知这些珠宝价值在一百万以上。于是喝道:“来人!到钱庄去提钱!”
那王子看着翻译,翻译对他说了,便让翻译对令狐洵道:“不必了,点苍派派好大名头,不至于为了五十万把脸卖掉,再说这些房子也能卖些钱,不要拖延时间,耽误了赌局。”旁边那些赌徒见了这场豪赌,生怕赌不起来,也都不想再等,都撺掇者令狐洵跟他赌,说令狐洵肯定不会输,那些钱来也是白忙活,令狐洵也就答应了。
双方摆开战场,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