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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们想办法给唐家的人下毒,我在唐家混了半天,知道有个叫唐煜的,经常出入勾栏,我们就找他下手。”
次日,朱儿带了江南住到最豪华的一家青楼,名号宜春院。老鸨见来了两个极俊的公子,气度非凡,出手阔绰,招待很是热情。江南从未进过青楼,朱儿却是驾轻就熟,一会儿说这个庸脂俗粉,一会儿说那个不解风情。挑肥拣瘦,老鸨没有办法,说道:“我们这有一个如烟姑娘,向来是唐公子包了的,别的客一概不接。”
朱儿道:“我只是要看看,唐公子来了,她只管去就是。我倒要看看,你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国色天香。”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请伎不如激伎,这话激起了老鸨的自尊心,就把如烟叫来相陪。
一时如烟姑娘来了,虽非国色天香,却也风姿卓绝,华颜云鬓,莺语燕姿,令人心折。朱儿赞道:“啧,啧,啧,果然有些风韵。姑娘眼中除了唐公子就容不下别人了么?唐公子是什么人?”
如烟道:“唐公子名煜,庸俗可憎,但他是本地豪门,若是服侍不好,我们这家院子只怕一天也开不下去。”
朱儿道:“姑娘要是看得起小生,小生愿为姑娘赎身。”
如烟道:“你就是搬座金山来,老鸨也不敢答应,唐家的人势力大得很,我们怎么也飞不出去他们的手心。”原来如烟见到两位佳公子,又有气度,言语之中处处透出才情,又肯为她赎身,心中便有几分愿意,却又怕唐家威势,所以不敢答应。
朱儿仔细看了如烟半晌,又搭讪着同如烟说了几句话,突然出手,点倒如烟,如烟大惊,苦于哑穴被点,叫不出声。然后朱儿稍一运气,须臾之间,已变作如烟的模样。看见江南吃惊的样子,笑道:“阴阳老怪的易容术是我教的,可以用内力改变形貌。”
只听外面叫道:“如烟,赶快来迎接唐公子!”
第五十四回 定计未行已中计 解
朱儿道:“我运功易容的时候有点虚弱,如果被识破,你要及时救我,昨天在唐家几乎就给他们擒住了。”一边说,一边除下如烟的衣服穿在身上。江南应诺,拔剑侍候。
朱儿假扮“如烟”走到门外,不知谁是唐煜,正在寻找太阳穴深陷的人,之间人丛中一个阔公子道:“如烟!本公子几日未来,就忘了我吗?”
“如烟”道:“哪敢啊!唐公子,我这不是正盼您吗。”心中却道:“这唐煜,太阳穴并未深陷,反而突出,不是练武不成就是练的别种内功。”
“如烟”把唐煜接到屋里,施展媚术,三言两语就骗唐煜喝下了毒酒。只等酒一下肚,唐煜还想动手动脚,被朱儿点了穴道,防他运功吐出毒酒。然后溜回江南屋里,一把揪起真如烟,几个耳光,打得如烟鼻青眼肿。如烟看见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进来打自己,以为见到了妖怪,心中十分害怕,两眼蓄泪,只是不敢哭。
江南道:“朱教主,你为何对这么一个弱女子下毒手,她又没得罪你。”
朱儿道:“我不打她,只怕我们的事要连累了她。”说着跑到屋外,数招之间把唐煜的随从全部打倒,又趁乱把一名打手拖进屋里,除下衣服穿了,着江南把那人带到别处,并告诉江南毒已下了。江南匆忙把那人拖走,他不愿杀人,点了那人重穴,藏在一家旅店的床下,并包下那间客房。回到那家青楼,只见唐家已派了不少人围住那院子。不需朱儿吩咐,江南早施展轻功,混进唐家,暗处藏身。
约莫一顿饭功夫,听得人人声嘈杂,唐家的人抬了唐煜回来。只见唐琦迎上去,问了情况,挥手让人抬进里屋。江南冒险跟进,混乱中跃到梁上。江南忽见被自己点倒藏匿的那个人进来,不由一惊,然后才想起,肯定是朱儿假扮那人,跟着唐家的人混了进来。只见唐琦伸手把脉,良久道:“来人!请二老爷和三老爷来。”
不一时,进来两个人,一人太阳穴深陷,一人却是高高鼓起。江南暗道:“看来唐家的人练功时各有不同,所以太阳穴也是不同。看到三个高手在梁下,想起自己和若雪藏在段家梁上的事,一时百感交集,酸甜苦辣一时涌上心田,几乎落泪。连忙收敛心神,以防被唐家三老发现。放眼望去,窗外站了不少人,自己若是没有冒险进屋,只怕此时已无藏身之所,只好逃走了。
三个老儿都给唐煜把脉,一盏茶时分,只听唐琦道:“珏弟、珩弟,你们以为如何?”
那个被称为珏弟的人自然叫唐珏了,此人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只听他道:“我以为,煜儿时中了一种奇热剧毒,我看是前几天来换药的人下的毒,他们手里有奇寒的红色雪莲,只要我们有人中毒,他们就奇货可居,逼我们换药。不过,我们唐家又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岂能为这点事受他们要挟。”
另一人太阳穴深陷,应该是唐珩,他把脉良久道:“不错,这般人真是狠毒。只不过,我觉得他们用的毒药是奇寒之物,绝非剧热。”(他不说唐家已是几次三番想要杀了朱、孟二人夺药,反倒说别人狠毒。)
唐琦道:“错!煜儿中的毒热中有寒,我看得寒热两解。你们两个一个练的是阳极的内功,一个联队是阴极的武功,所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既然要阴阳两解,只好用一些咱们的至宝阴阳膏来配药。”
唐珩道:“阴阳膏虽然精贵,但自家人中毒,肯定是要用的。”
唐琦喝道:“外面加强警戒,小心有人混入!”
外面多人应道:“是!”
唐琦走到书架之旁,伸手一拉机括,书架竟是一道门,唐琦走了进去,不时拿出一瓶药膏。倒出少许在杯中,又拿进去收好,然后开了药方让人去配药。这次江南内功比之在段家偷听好了不知几倍,屏息敛气,唐家人休想听得到。唐家乱到半夜,人们纷纷睡了。
四更时分,江南从梁上跃下,准备进去偷药,忽然进来一个唐家的打手,不是刚才朱儿扮的那个。江南一惊,只得痛下杀手,本拟一招致命,那人却手底很硬,三招已过,江南并未占到上风。
以江南现在的武功,就算对手是宇文垂,三招之内顶多也就是个平手,若是换个人,肯定早已就范。没想到唐家竟有如此好手,而且竟然只是个打手而已,那人却并不出声示警,轻轻道:“是我!”
江南轻声道:“怎么是你?”
那人正是朱儿所扮,低声道:“你也来了?我总不能老扮一个人,这样容易暴露,这人负责巡视,我就扮成他了。我本来准备得手后再去找你,你倒是挺默契的,竟然也混了进来。”
江南依着唐琦的方法打开书架,后面有个通道,两人进去打火一照,竟然是个地道,尽头有个房间,里面有不少药瓶。朱儿每样偷了几颗,江南本不想要,朱儿告诉他,今后若是中了唐家的毒,或许有用,江南只得收下。找了半天,偏偏找不到阴阳膏,正在找时,只听门响,唐琦提剑进来。看到朱儿穿了唐家家丁的衣服,人也面熟,喝道:“你干什么?进入密室就是死罪,难道你不知道?”说着便下了杀手。
地道狭窄,施展不开,只好由朱儿抵挡,江南继续寻找。唐琦敌不住,向后逃走,朱儿想要制住唐琦逼她给药,急忙追出。江南怕朱儿有意外,只得跟上。那地道虽窄,里面却三步一个书架,五步一面镜子,看似一道门,其实是一堵墙,看似一堵墙,其实是一道门。唐琦武功不济,道路确是极熟,朱儿和江南一边找路,一边又要分清是镜像还是真人,一时之间追之不上。唐琦三晃两晃,已是失了踪影,江南忽然发现已经陷入一个房间,三面都是镜子,没有道路,只有一面是一道大门。但此时,那门已经从上面飞速落下,有一尺多厚,重量只怕有千斤以上。江南向前猛蹿,却是慢了一步,差了三尺力道已尽,若是落地再跃,只怕已来不及。
第五十五回 虎口探头遭擒获 罾
看见那道巨大的石门飞速下落,江南急忙飞身跃出,但因事出突然,未能使出全力。尚未跃到门口,跃出之势已衰,江南已经落下。若是等落地后再度跃起,那门已经落下,来不及跃出,就算着地后向前一滚,也已经来不及了。看那石门的厚度、大小,绝无可能抬得起来,也很难打开。
江南正在绝望之际,后面一掌拍到,江南下意识回击一掌,却是朱儿助他逃走。借了朱儿的力道,江南在千钧一发之间从门底钻出,又接到朱儿扔来的一个包,里面装了雪莲。脑海中闪出一句话“这人情永远也还不了了”。
唐琦在外面看两人被困,正在得意,见到江南忽地从门底钻出,大吃一惊,连忙一掌拍到。江南此时处于被动,刚刚钻出,尚未站稳,只得以攻为守,不顾自己安危拼着同归于尽,连续向唐琦出招。唐琦哪是江南对手,数招之间已是险象环生,急忙逃走,江南也跟着溜出地道,此时外面已是灯火通明。唐琦在地道中辈追击的时候,一边逃跑,一边早已示警,唐家人已经全体动员,准备大战两名不速之客。
唐琦逃出地道,出声示警,未等江南追出,已有数十件暗器打向地道出口。江南深知,如果被困在地道中,唐家人若是用什么毒烟一熏,自己便又像当日被烂赌鬼困在屋中的情形一样,所以只得冒险冲出。他运功屏气,使出一招密云不雨,同时已是冲出地道口。只觉无数劈空掌的劲力、上百件暗器、几件长兵器同时攻到,幸好梅寒林曾向江南出手,让江南重新领悟了“密云不雨”这一招。这些暗器、劲力、暗器虽然密集,却又哪能跟梅寒林那招“满天花雨”同日而语了,一眨眼之间,江南已经打破对方的进攻,冲向前面的人群!
唐家的暗器如同一张网,继续向江南打来,他们竟不怕伤到对面的自己人!而站在对面的人也居然轻易接下了飞来的暗器,又向江南打出。江南不敢恋战,边打边逃,四处是暗器破空之声,江南以剑拨打,逃出唐家。
朱儿陷在唐家,江南不能置之不理,所以逃出数里之后,又悄悄潜回。江南施展轻功,乘着黑夜的阴影,跃到墙头,静静伏在屋顶一个暗处,不发一声。唐家既已擒获朱儿,又见江南仓惶逃走,想不到江南竟敢又再次回来,并未特别警戒,江南见院中还是有很多人,便悄悄隐伏,不发一声。
院中火把很多,反显得屋顶更加黑暗。江南潜伏一时,见没人发现,飞身到了主屋房顶,轻轻拨开瓦缝,看到屋里挤满了人。唐家三老坐在中间,旁边不少人或坐或站,那唐煜也在,毒似乎也解了。
江南不禁暗暗佩服,那毒药连被江湖中人神化的梅寒林也毫无办法,唐家却不露声色的给解了。看来唐家称霸武林也并非幸致,果有过人之能,只可惜唐家人不和江湖人来往,没法求他们给若雪解毒。
只见几个家丁押了朱儿上来,朱儿此时已被五花大绑,点了重穴,像个粽子一样给人扔在地上。因朱儿武功高得唐家人无法理解,所以生怕她能够自行解穴,点穴之后又在要穴上扎了银针。只见朱儿眼神迷离,看来中了麻药,兀自未醒。想想也是,他们如果没有有效的麻药,即使困住朱儿,也擒她不下。
依稀听到有人喝道:“泼醒她!”
有人提来一桶水,当头泼在朱儿身上,朱儿一个寒噤,醒了过来。此事正值隆冬,朱儿虽然武功极高,也不禁瑟瑟发抖。江南几乎忍不住要跃下去救人,连忙强行忍住,朱儿和自己联手杀出去不难,要想救出散失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