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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Jenny穿着新的呢子大衣,戴着新面纱和手套去见罗拉的时候,阡稚正在出租屋里粘扣子。这是她给自己额外找的工作,粘100个扣子可以赚一个自由币,她一个晚上大概能粘300个,赚3个自由币。
、第二十章
她在今天傍晚终于有了程先生的消息,是上次和程先生一起送她到商业A城的一个女孩儿专程来告诉她的。程先生早已回到工业C城,他受了伤,但并没有大碍。这让阡稚终于松了口气,她不希望有人因她而受到伤害。
她就着灯光,小心翼翼地把一些零散的部件粘在一起,一分钟后,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枚漂亮的有立体图案的扣子。从吃过晚饭到现在,她一刻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当她粘完最后一粒扣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她躺在床上,感觉还没合眼就到了起身的时间,床边那只半旧的闹钟尽职尽责地发出响声,时钟指向凌晨四点。
阡稚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胡乱梳洗了一下,推门走了出去。昨晚下了雪,空气很冷,风象刀片似的割在脸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头脑立刻清醒了。
街边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光,她一跳一跳地向前跑着,用哈气呵着双手。跑了没多远,她注意到前边站着一个身穿咖啡色大衣、黑皮靴的男子。
那个男子听到奔跑声抬起头来。
阡稚慢慢停下脚步,吃惊地看着他,“华霖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华霖的脸微微红了。
“我听说你住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他说。
阡稚猜测大概是程先生把她的住处告诉他的。
“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你最近好吗?”阡稚走到他身边,微笑着说。
“还好。”华霖说。其实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寝食难安,因为他一度失去了她的消息。他曾经多次到这座城市来找她,可是在一个偌大的城市中寻找一个普通女孩儿,真的好比大海捞针。
“你要去哪儿?上班吗?”他问。
“不,我要去附近的地下广场学智能语。”
智能人修建了很多地下广场,作为聚集贫民举行活动的地方。
“我送你去。”华霖说。
“不用了,很近的。”阡稚说。
“那好吧。”华霖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勉强她。“等你下班我再来看你。”
“你出门了,诊所有人照看吗?”阡稚关心地问。
“没关系,我打算休息几天。”华霖微微一笑。
“那好,晚上见!”
华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跑开,直到那道纤细优美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表情温柔而又怜惜。
晚上,阡稚从工厂回来,远远就看见华霖等在那里。周围的行人好奇而又恐惧地看着他,对他们来说,智能人出现在这里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天晚了,阡稚并没有把华霖让进屋,他们在一家小饭馆吃了晚饭。饭馆的老板是个智能人,他拿着他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使劲盯着他们看,对自己的同类和情感人在一起融洽地用餐感到相当的不理解。
吃过晚饭,他们沿着街道向回走,风比白天小了很多,雪还没有化,踩上去嘎吱作响。
“程先生好些了吗?”阡稚问。
“没什么事了,再修养几天就会痊愈。”华霖一边走,一边不由自主地看着她。
“这都怪我。”阡稚愧疚地说。
“别这么想,那是意外。”华霖轻声安慰。
这时一辆金色的豪华飞车从半空中停到路边,刚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华霖?”车窗摇了下来,一个体形微胖的年轻男人探出头。他旁边坐着一个黑发及腰、深蓝眼睛的漂亮女孩。
华霖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脸,微微一笑,“络弗,好久不见了。”
这个叫络弗的智能人看了眼阡稚,他原本以为她是华霖的奴隶,当看到她衣服上的贫民徽章时,他感到有些吃惊,不明白他的老同学为什么会和一个女贫民走在一起。
“我要去参加舞会,没空和你聊啦。要是你不急着回去的话,一定记得到我那里去,我很久没跟你一起喝酒了。”
“有时间我会去的。”华霖说。
“我先走了,老同学。”络弗打了个手势,司机驾驶着轿车向空中飞去。
在华霖和阡稚继续边走边谈的时候,络弗已经抵达了目的地——这座城市中最豪华的一座私人别墅。
他下了车,女伴挽住他的手臂,他将请贴交给门口的守卫,随着络绎不绝的人群走进了别墅。
和一切有钱人的大型聚会一样,这里女士们珠光宝气、衣香鬓影,男士们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不同的是大厅的摆设极尽奢华,把络弗这样家缠万贯的富翁看得目瞪口呆。
明亮的灯光下,人们或者相互打着招呼,或者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雪茄、美酒和香水、鲜花的味道融化在一起,令人飘飘然如到天堂。
过了一会儿,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一阵优雅的沉稳的脚步声,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络弗抬起头,接着立刻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楼上耀眼的身影晃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这让他觉得有些窝囊,但他很快发现别人和他的反应是一样的,于是他稍微平衡了一些。他再次抬起头,看着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身穿白色礼服的年轻男子。这个男子又瘦又高,但身材格外硬朗英挺,丝毫不显得单薄。他的相貌出奇的美丽,五官精致到引人惊叹,饶是如此,人们望着他的目光却充满敬畏。他停下脚步,钻石般的眸子向下扫视了一遍,向众人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我把各位请到这里……”
络弗没有注意听他的致辞。
“他就是禹邢?这个传奇人物竟然这么年轻。”络弗想,“他拥有了令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一切:权利、金钱、地位、相貌,当然还有女人,哼,我敢打赌,站在这里的女人都想嫁给他。”他侧过头看了看他的女伴,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禹邢,几乎已经痴了。络弗感到一阵不舒服,但他马上转过头去,装出一副专注倾听的样子恭敬地看着别墅的主人。
舞会开始了,跳了几支舞后,络弗开始忘记之前那些令他不舒服的想法,变得兴奋起来。奢华的环境、杯中的美酒、唇边的雪茄、怀中的美女,这一切让他陶醉。
“那些身份低微的情感人……是的,他们给我们创造了财富,让我们过上这种天堂般的生活。我们要防止他们反抗,让他们永远为我们服务下去。”他想着,觉得通体愉快。
禹邢结束了和几位客人的谈话,他走出大厅旁边的一间隔厅,走到露天的长廊上。他靠着冰冷的柱子,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静静地吸着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把香烟掐灭,大步穿过长廊,钻进他的轿车里。轿车腾空而起,飞过别墅,向远方飞去。
这座城市中摩天大厦比比皆是,豪华的娱乐场所、大规模的商场和奴隶市场遍布其中。城市边缘是一座座绿色工厂,现在有的工厂依然灯伙通明。工厂后面是分散的贫民区,贫民区外围则是智能兵的军营。
从上空看,这座城市华丽而又规整,象个庞大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然而禹邢知道,它的内里远远不象它的外表这样堂皇。
他把车停在一个贫民区的入口处,自己顺着小巷向里走去,走了大概两里多远,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破屋。屋子里透着灯光,窗帘上映着一个纤细的影子,看动作是在仔细地粘着什么。
禹邢摸出烟盒,点燃一支香烟。夜间的温度很低,但他似乎并不觉得冷。他慢慢地吸着烟,美丽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异常寂寞。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的灯光终于熄灭了。
禹邢的手已冻得冰凉,他悄悄走到窗前,修长的手指轻触在窗玻璃上,似乎隔着窗户触摸到了里面的人。但是很快的,他缩回手,紧紧抿起嘴唇,转身快步向回走去。他觉得自己疯了,不然不会一再做出这种幼稚的行为。
他驾车回到家,舞会还在继续。他停好车,穿过走廊回到隔厅,稍微暖和了一下,接着用他一贯的优雅稳重的步伐走进依然十分热闹的大厅,这是属于他的世界,此刻他却觉得有些陌生。
华霖在商业A城市逗留了四天。第五天一早他和阡稚告别后开车返回工业C城。他决定把那里的诊所关掉,然后重新在这边开张,所以他必须赶快回去处理好一切。
阡稚所在的服装厂来了一位新的投资商。
周末下午,这位投资商在工厂主的陪同下参观工厂。工厂里是不存在休息日的。投资商走进缝纫车间,停在一个正在埋头工作的女工面前。
“干得很认真嘛,叫什么名字?”他说。
女工垂着头,没有回答,微微握起的双手泄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一旁的车间长急忙一声呵斥:“阡稚,乔先生问你话呢,还不快站起来。”
阡稚不得不抬起头来。她看着那位乔先生,对方虽然身体发了福,鼻梁上还架起一副金边眼镜,但她还是在这些人进来时一眼认出了他,他是乔瑞。
她缓缓站起身。
“阡稚。”乔瑞慢慢地念着这两个字,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你干的不错,好好干吧。”
与乔瑞的意外相遇令阡稚惴惴不安,她能肯定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她的。
晚上下班,阡稚下了公车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躲进了贫民区里一个情感人开的汤面铺,等到确信周围没有人追踪她,她才小心地急步向出租屋走去。
她进了屋子立刻拉紧窗帘,黑暗中,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不时地将窗帘掀起一丝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有一些贫民断断续续的路过这里,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半夜两点,她实在撑不住,坐在窗前的凳子上打了个盹儿,可是很快的,她被一阵悉悉祟祟的声音惊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窗帘前方通红一片,紧接着,浓烟顺着窗缝扑了进来。
阡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急忙拨开窗帘,可怕的火蛇舔抵着窗子,整个屋子已经被火光包围了。她举起凳子砸向玻璃,随着哗啦啦一声巨响,玻璃碎裂了,但大火和浓烟也随之扑面而来,她剧烈地咳嗽着,猛然后退几步,谁知一下子被后面的床脚绊住, 顿时摔倒在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火光中冲进来,用什么东西将她一裹,接着抱起她飞快地冲了出去。 昏昏沉沉之中,阡稚抓住那人胸前的衣服,用微弱的声音恐惧地说:“是乔瑞,他要杀我。”
“没事了,别怕。”
那人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是禹邢的声音。
当阡稚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温暖的被子。
她的头稍微偏了骗,看见禹邢坐在离她不远的沙发上,正低着头看一张报纸。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袖子微微挽着,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发觉她醒了,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走到床边。
阡稚迷惑不解,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救他。
禹邢看着她,皱起眉,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办?头发也烧坏了,本来长得就丑,这下更难看啦。”
阡稚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禹邢微微一笑,“看来不止是丑,连人都变傻了。”
阡稚眨了眨眼。
“你……”她说了一个字便立刻停住了,她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禹邢扶她靠在床头的靠枕上,轻轻拨了拨她的头发。先前她的长发有一大截被烧糊了,他用剪子把它们剪了下来,所以现在她头发的长度只到耳根下一点。
“饿了吧?”他问。
阡稚老实地点点头。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