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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否名叫张震山?”寇长空抬手指了指远处倒在地上的张震山,皱眉问到。
“那人的确叫张震山,宗主怎么知……”李铁锤点了点头,心中却疑惑不已,寒冰宗的人从上山起就是由他一人接待的,还未向长辈们禀报过,宗主是如何知道张震山的名字的?
“原来如此……”寇长空眼中露出一丝恍然,心中大致也猜测到了刚才两人战斗的缘由,他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白云飞,语气平静道,“云飞,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寒冰宗的人?这件事既然是你的事,那就由你决定,若你想现在就杀了他们,师兄也不阻止。”
身为炼器宗宗主,他其实不应该有这样的态度的,毕竟将上山拜访的宗门客人击杀在宗内,这事传出去对炼器宗没有任何好处,即便是有理由的,但传入外界也只会是‘一个宗派的人上炼器宗求炼魂器,结果却死在了炼器宗’这种说法而已,若说为宗门着想的话,他应该是先主事调和才是……不过,此事关系到白云飞,就另当别论了,而且寇长空也是知晓他和寒冰宗或者说和张震山之间的恩怨的,生死大仇,根本无法调和,那就干脆果断一些,让白云飞直接处理此事了。
这还是寇长空经过一些考虑后的决断,若是换成大长老萧斌梓来的话,以他护短的性格,估计直接二话不说就让白云飞杀了干净。
寇长空一句话,让不远处的寒冰宗宗主于非浑身一个冷颤,脸色瞬间惨白。他在之前张震山攻击白云飞时起初有些愣神,后来却因为张震山发疯而没能阻止,而白云飞表现出来的超强实力,也让他心中有些茫然和不可置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白云飞一招反击,几乎杀死张震山,他竟是惊得不敢阻止!
寇长空出现,阻止了白云飞,让于非顿时松了口气,可是接下来却又陷入了震惊的呆滞之中,只因白云飞的一个称呼——他从李铁锤所说的话中知晓了这人正是炼器宗宗主,而白云飞称呼他为……师兄?!
“他……他竟是炼器宗宗主的师弟!!”于非心中的震惊简直如滔天骇浪,甚至有一种荒唐的感觉,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出现了幻觉——这白云飞……自己曾经追杀过的人,竟然是炼器宗宗主的师弟!自己当初竟是在打一个身份如此强大的人的主意!
——这么说,自己当初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其实真是炼器宗的‘秘法’?!
还未等他从这一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寇长空的一句话,顿时让他肝胆俱寒、面如死灰!!
千里迢迢来到炼器宗,本来只为自己的儿子求炼一件合适的强力魂器,希望能让自己的宗门将来更加强大,可是如今,难道竟要丧命于此吗??
“……”白云飞眉头微皱,眼神不断闪烁,心中做着抉择,虽然寇长空已经这么说了,但他却反而更加犹豫了,昔日仇怨和宗门声誉,应该作何选择?
“寒冰宗是我驭兽宗附属宗派,不知可否看在我驭兽宗的面上,手下留情?”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白云飞转头看去,却见驭兽宗少主林东晓以及莫逆二人不知何时赶了过来,刚才说话的人正是林东晓。
他的突然出现以及出言求情,让于非顿时惊喜无比,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又来了一帮‘外人’参与此事,白云飞心中暗叹,看来现在实在是不适合杀人,他抬头看向寇长空,说道:“大师兄,我……”
“你去死!!”
就在他转头一瞬间,那本来一直倒在地上,似乎无法动弹的张震山竟是突然爆发而起,眼中带着决绝的恨意,搓掌成刀,插向了白云飞的咽喉!
他这突然的暴起发难,让在场所有人都脸色一变,寇长空眼中冷光一闪,魂力瞬间提起,但随后却又收住了,因为,白云飞已经先有了动作。
“哼!”白云飞冷哼一声,以他如今的魂识灵觉,张震山再怎么爆发,也是不可能偷袭成功的,神色冷漠地猛然一脚踢出,‘砰’的一声闷响,张震山被他踢飞数十米,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张震山依旧不肯放弃心中疯狂的仇恨,还想要继续攻击!
“张震山!!”
一声怒吼响起,不是别人,竟正是寒冰宗宗主于非,他神色惊恐地看着摔落在地的张震山,眼中满是悔恨和惊惧,似乎在心中挣扎了一秒,然后大声喝道:“张震山!你个人的仇怨,不要陷寒冰宗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既然你一心报仇,那我现在宣布……将你逐出寒冰宗!!从现在起,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和我寒冰宗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死活,我寒冰宗也不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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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放虎归山?
于非是真的怕了,刚刚这短短一刻时间发生的事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现在他其余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着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寒冰宗的命运!
甚至于,他现在心中对张震山还升起了一股怨恨——都是你,若不是你当初招惹了这白云飞,现在何以会落得如此境地?!
于非突然的决断,让在场众人都是有些惊愕,就连再次倒地不起的张震山,也从疯狂中清醒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唯有那莫逆,在微楞了一瞬之后,嘴角竟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笑意,眼神在张震山和白云飞身上来回扫视,一副要饶有兴致的看戏摸样。
“将我……逐出寒冰宗??”张震山不可置信地看着神色阴沉的于非,愣了半晌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将我逐出宗门?好,好,好!!我报杀子之仇你不助我,反倒将我逐出宗门!我为宗门几十年的付出,却抵不过你一息恐惧,怕了这炼器宗就要与我撇清关系吗?好,好……噗!!”
说到激动处,张震山终于忍不住又喷出了一口鲜血,头发披散粘在脸上,嘴角带着些许悲愤或嘲笑,眼中却渐渐升起了怨毒,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癫狂。
“唉……”
正在这时,他身前的白云飞却突然发出了一声莫名的叹息,看着眼前这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斗志的敌人,轻轻摇头道:“你走吧……”
“嗯??”
他这轻轻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如今的情况,特别是在得到了寇长空的支持之后,所有人甚至包括唐心芸都认为白云飞不会轻易放过寒冰宗的人,至少绝对不会饶过这张震山,可是谁想,他沉默良久之后,竟是决定要放了张震山!
寇长空看着转身走向自己的白云飞,惊愕过后却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知道,白云飞最终还是更看重宗门的声誉,为了不对宗门造成影响,宁愿在此放弃个人的仇恨。不管白云飞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身为炼器宗宗主的寇长空都为他的选择而感到欣慰,这正说明了他对宗门的维护之心。
张震山神色愕然地呆愣了片刻,双目透过披散在脸上的头发死死盯着白云飞,眼神变换不定,数秒之后,他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嘿嘿’冷笑,强自站起身,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去。
没有再疯狂攻击,也没有留下什么滔天血誓,他如同一个心灰意冷的迷茫之人,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白,白少侠……”
就在白云飞走回唐心芸身边的身后,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转头看去,却见寒冰宗宗主于非正神色尴尬地看着他。
“有事?”白云飞随意扫了他一眼,平静道。
白云飞的这个样子似乎反而更让于非心里没底了,他眼神闪烁数下,然后恭敬道:“白少侠,当初……当初我有眼不识泰山(适合语境的成语而已,请勿较真‘泰山’二字),受那张震山的蛊惑而冒犯了你,还请……还请白少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我等小宗派一般见识……”
于非似是极艰难才说出这么几句话,说话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云飞的表情,却见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他顿了一秒,然后一咬牙,右臂一抬,魂力催动,然后一掌拍在了自己左肩之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传出,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晃了两下,然后耸拉在身侧,这一掌拍得毫无留手,肩骨碎裂,虽不能说左臂报废,但至少数月之内都无法复原了。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于非身旁那青年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于非抬手阻止了想要为自己疗伤的儿子,脸色有一丝惨白,再次对白云飞说道:“老夫以此谢罪,只求白少侠大人大量,放过我寒冰宗……”
他说话间眼中透着一丝凄凉,像他在青云行省风光无限的一宗之主,如今却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辈低声下气,心中屈辱可想而知,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一个偏居一隅的小宗派,对于天下十大宗派之一的炼器宗的畏惧,又有谁人知晓?
白云飞认真看了他数秒,然后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林东晓,淡然道:“既然驭兽宗少宗主已经求情了,那此事就这么算了,从此以后,我与你寒冰宗再无仇怨。”
“呵呵,那就多谢白兄给我这个面子了。”林东晓笑着抱了抱拳,不过心中却暗自撇嘴道本就是你自己已经不想动手了,却说得好像是卖我个人情才肯罢手一样,虚伪。
白云飞微微点头,不再多说,转身对寇长空道:“大师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先离开了……”
“呵呵,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处理吧。”寇长空点了点头,然后又微笑着加了一句,“云飞,你做的很好……”
“多谢大师兄夸奖,既然我是炼器宗之人,那我就绝不会做任何有损宗门声誉的事!”白云飞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和唐心芸一起转身往东峰走去。
二人离开后,于非才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寇长空行礼道:“寇宗主,那晚辈也不再打扰了,就此告辞……”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再在炼器宗多留,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回到青云行省,回到寒冰宗,回到自己的地盘。
“等等。”就在于非想带着儿子离开的时候,寇长空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云飞脸色一白,转身道:“寇宗主……还有什么吩咐?”
“呵呵,于宗主不要如此惊慌,既然云飞和贵宗的恩怨已经两清,那你寒冰宗就依然还是我宗的客人。”寇长空笑道,“贵宗既然是来我炼器宗求炼魂器,而且我师侄也应下了此事,那就还请按原来的安排在我宗等待几日,待我师侄为你们炼好了魂器,再送你们下山。”
“这……”于非神色一阵变换,最后只得应道,“那一切就听寇宗主安排了……”
等于非父子在李铁锤的带领下离开,寇长空又挥散了远处看热闹的炼器宗弟子,然后对林东晓和莫逆二人道:“老夫还有事要回去处理,两位贤侄请自便。”
莫逆恭敬道:“寇前辈不用管我们,我们二人自行随便逛逛就是……”
待寇长空也离开了,林东晓不爽地啧了一声,嘟囔道:“真他妈不爽,出来看个热闹,还莫名其妙地欠人一个人情,白云飞那小子一定是故意的!还说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哼!老子就偏不还你这个‘人情’,你咬我?!真晦气,走回去吧……莫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