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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红日徐徐升起，秋季的华山多雾，今日也不例外，整个峰顶像似被蒙上了层红色的轻纱，仿如一副的血色绚丽的巨大神秘画卷，将之笼在其中，鸟语鸣鸣，幽香袭人。 两人不禁觉得醉了，痴了。 凌莫心望着朝阳升起，染透天际，只觉身心一松，双眼沉沉，竟自睡着了。宫南圣躺在他身旁，说了几句赞叹风景之类的话后，竟也喃呢着睡着了。 秋季的微风拂在脸上，总是凉凉的，舒服的。凌莫心坐起身子，揉了揉眼，抬头一看，太阳早已挂得老高，怕是已近晌午了吧。宫南圣蜷着个身子，全身拱起，侧卧一旁，像极一只虾米，仍自美美的睡着，凌莫心看见他睡觉的丑样，禁不住摇头微笑。 山峰太高，也有坏处，凌莫心四处寻觅了半天，也不见有山鸡，野兔之类可以充饥的食物。唯有树上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儿，无奈之下，从地上拾起了几粒石子，运劲一挥，‘嗖’‘嗖’一阵声响，已有数只小鸟惨遭不幸。 凌莫心上前全部拾了，揣在怀里，等一会儿拿回去烤了来吃，拾完鸟儿，又见不远旁竟有株巨大的野梨树，上面挂满了圆圆黄黄的大梨子，这么大的梨树，恐有上百年了吧。凌莫心奔了过去便摘，正欲下手之时，忽觉耳旁劲风划过，甚是凌历，忙得侧开，‘哗啦’一声，那大梨子碎了不知几瓣，汁水渣肉溅了凌莫心满脸，由于那劲风来得太快，太突然，凌莫心只是匆忙间闪避，没想竟会沾上一脸渣水，一时怒火冲心，朝那劲风发出之地寻去，走了三丈之远，只见一人身着银衫，虽是白发飘飘，年逾半百之上可仍是面容饱满，神彩飞扬，双眼微阖正自盘坐着练功。 凌莫心忖道：“刚才那凌历的劲风是剑气嘛？可这老者身旁附近并无任何利器，何以发出的剑气？”正自深思，‘哧’又是一道凌历的劲气袭面而来，凌莫心横移一步，躲了开去，心中大惊，这无形剑气当真是由这位老者发出，这等剑术境界太不可思议了。 凌莫心想再证实一下，又靠近了那老者些许，果真又是一道无形剑气划空而来，比之前两道更是凌历，迅伦，凌莫心始才明白，他这剑气已和他的身心融合为一，就像武功练久了便会生出警觉之意，他这无形剑气也大抵如此，如若感到什么危险，自然而然得就从体内蹦了出来，来抵御外来力量，保护自身本体。 凌莫心大感世间武学奥妙，忍俊不住，赞叹道：“前辈的剑气好生奇妙啊。”那老者这时悠悠的睁开了眼，他的那对眸子竟是那般的自信，那般的神傲。
、第六十五章 以枝为剑
他微笑着站起，淡淡道：“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年纪青青的黄毛小子也识得。”凌莫心揖了一礼道：“小子不才，只看出了微许。” “微许？”他的眼神忽然冷峻起来。凌莫心笑道：“是的，当真只是微许，小子何必大话骗人，微许便是微许。” 那老者也亦笑道：“有趣，当真有趣。”谈笑间，突得手捻剑诀，以指代剑，戳了过来。凌莫心一怔，接着是稍稍一愣，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朝四面八方涌来，将自己困在当真，甩不脱，摆不掉。这种奇妙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他不知该怎样去闪，怎样去躲，更不知该怎样破招，也许这老者的剑招根本无招可破，因为这剑招太随意了。 凌莫心忽得灵光一闪，也随便的捻了个剑诀，一指戳出，那老者微微一怔，突得收招，一退一滑，已在一丈开外。凌莫心大感讶异，问道：“前辈为何刚才罢手？” 那老者眼冒华光，很是兴奋，说道：“小子好强的内力，我若方才不停手，与你对了一指，恐怕已是重伤不愈了。” 凌莫心拱手道：“小子只是侥幸，若不是刚才前辈手下留情，恐怕受伤的是小子。”老者哈哈一笑：“这句话倒是不假，只是你年纪轻轻，为何会有这等内力？” 凌莫心半晌也答不出来，最后只是道：“我也不知，只晓得当时我昏迷漂流了数天，醒转之后只觉全身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灸热，难受极了，正当灸热难耐之时，我忍受不住，便跳到了河水里，后来不知怎的，竟糊里糊涂般的好了，浑身好似充满了力量，只想四处发泄。” 老者听完，沉默半晌，忽得哈哈大笑：“奇也，奇也，你小子真是不知走了什么运，糊里糊涂得便打通了全身诸脉，这可是练武之人一辈子的梦求之事。” 凌莫心亦觉惊讶，难怪他会觉得内力如同树根那般，缠绕深扎在各经脉要穴，身体每一处，甚至每一个毛孔，都能发出真气，原来自己早已打通了全身经脉。 老者又自笑道：“小子你内力虽强，可不知剑法如何？”凌莫心愣了愣，答道：“小子只懂只招儿时的剑法，不敢大言，我不会剑法。” 老者皱了下眉，又道：“那你背上的剑为何会有灵气？”凌莫心一惊，不敢相信的道：“前辈为何知道？” 老者道：“天地万物，均有灵气，自然也包括刀剑武器了，我能感受得到，只因为我一生都对着剑，你背上的剑透着一股凛然正义，想必是把神兵利器吧。” 凌莫心缓缓解下了背上的凌云剑，轻轻的抚了抚，叹道：“这把剑陪伴了我爹爹一生，可我。。。可我却愧对于他，更愧对了这把‘凌云’。” “凌云？”老者讶道。凌莫心点了点头。老者问道：“那心隐老人是你何人？”凌莫心睁大了眼，瞧着眼前的这位老人，喜道：“您认得我爷爷嘛？”老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又瞬即消失，幽幽道：“认得，你爷爷现可安好。” 凌莫心有些激动：“好，很好。爷爷他现刻应当是快乐的。”老者沉寂良久，叹了口气，淡淡道：“想不到眨眼已过数十载，后辈们竟也这般大了。” 凌莫心正欲说些什么，忽又听见那宫南圣的叫骂声，随着这边传来，没过得一阵，宫南圣已到了，他一见那老者就骂得更加凶了，凌莫心登时明白，那毁了千年灵芝的便是这位老人。 宫南圣一见凌莫心也在此，非常欢喜，拉着他到一边，悄悄道：“这个就是那蛮不讲理的老头，他刚才是不是也打了你，我说兄弟，你没伤着吧。”拉着凌莫心从头到脚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方才放心。凌莫心只感纳闷：“宫大哥，你做什么？我没受伤，这老头不是挺和善的嘛？你怎么老骂他不讲理？” 宫南圣怒道：“大哥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老头毁了我那宝贝灵芝不说，还出手打我，你说我岂能厌下这口气。” 凌莫心不去理他，走到老者跟前，揖礼道：“小子想问前辈一件事。”老者道：“你问吧，只是别在称我做前辈了，我本名殷雨愁，和你爷爷同辈，你不妨叫我殷爷爷吧。”凌莫心道：“好，殷爷爷，那位是我的大哥，他说他前几日采一株灵芝之时，那灵芝被您用剑气所毁，大哥他找您理论，结果。。。结果。。。”稍顿了顿，接道：“结果听大哥说，您当时不仅不讲理，而且。。。而且还不向人道歉。” 殷雨愁皱了皱眉头，忽得大声笑道：“听你小子的意思是要为他出头罗。”凌莫心脸一红，道：“小子。。。小子只不过想问清楚罢了。”宫南圣又嚷了起来：“臭老头，不要脸的，毁了我的灵芝还不算，这会儿又为难起晚辈来了，哼，老不死的。” 凌莫心赶忙阻止，却哪里拉得住他，指着殷雨愁又是一顿臭骂。可殷雨愁却全不在意，悠闲得听着，直到宫南圣骂累了，气喘了，他才回道：“大呼小叫，你当华山是什么地方，就算殷某无意毁了你的灵芝又如何？就算赶你下山那又如何？你还真死缠不休了，非要逼老夫向你道歉，除非你能打得赢我，否则你就呆在这陪我终老吧。” 宫南圣直气得瞪大了双眼，死死得盯着他。凌莫心是两头为难，思了一阵，心生一计，对着殷雨愁又是一揖，道：“殷爷爷，既然如此，那小子倒是有两全其美的个法子。”宫南圣听了，喜道：“兄弟，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凌莫心道：“那便就是由我替大哥你出战，如若我输，殷爷爷也无需道歉，全由小子代劳，如若小子运气，那么也无需宫大哥吃亏，自然也不会让殷爷爷为难，仍是由我代劳，向双方致歉。”宫南圣立马不高兴，又拉他到一旁，轻声道：“这不是赢与不赢，都是兄弟你在同我们道歉嘛，这可万万使不得，没必要你一个无关的人吃哑巴亏，不成，不成，大哥我不答应。” 凌莫心低声回道：“殷爷爷剑术神通，我若是不敌，那么兄弟我同你道歉也不会伤两方情面，毕竟久缠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万一我若是真是胜了，那他脸上岂不是大大的无光，到时虽仍是我向你们致歉，可那又有何妨，你想想，他一代宗师，脸上一副无光的样子。大哥看了，心中怒气岂不全消。” 宫南圣想了想，最后总算答应了。其实凌莫心只是想解两方之难，于是先用这般说法稳住了宫南圣，至于胜与不胜，他当真没有想过，只是想快快败了，道完了歉便可回朝日岛去，因为这两日以来，他发现生命中没了她，当真无趣之极，他思念小时成长的地方，那里有他和她的回忆。 呆了片刻，凌莫心将剑随意的举起，淡淡道：“殷爷爷，小子得罪了。”殷雨愁哈哈一笑，朗声道：“好，好，果真是后生可畏。”走到一旁折了段树枝，拿在手中轻轻一抖，绿叶全落，只余枝梢。凌莫心双眼一亮，不由赞道：“殷爷爷好手法，小子来了。”凌云剑芒一闪，剑尖如灵蛇吐信，缥缈虚无，直刺殷雨愁眉间要穴。 殷雨愁微微一笑，树枝向上轻轻一挑，凌云剑剑身忽得一抖，整把剑登时像失去了重心似的往外弹去。凌莫心快速绝伦的一剑竟会这般的轻轻化解，心中一怔，但随即便又挥剑刺来。殷雨愁仍是那般随意挥洒，那树枝在他手上好似成了把有灵魂的宝剑，无论凌莫心的剑再快，角度再刁，那树枝往往能从出其不意的方位窜出，将之化解。凌莫心忖道：“我的剑已是这般的快，想不到殷爷爷的剑竟比我的还要快？如此下去，我只有守的份了。”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凌莫心忽道：“殷爷爷，小心了。”剑走偏锋，力贯剑身，凌云剑瞬间变得沉重无比，仿如千均巨石，压顶而来，发出‘呜呜’之声。殷雨愁心中大喜，脱口而出：“好，变得好。”这时的凌云剑固然变得沉雄力厚，可殷雨愁的树枝也跟着变慢，同样仿若拥有千均之力，竟能与凌云剑相匹敌。 凌莫心不明所以，为何一根轻轻的树枝能有这般力道，照理说用内力灌入，也不可能会有这般力量，就算那人内力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毕竟是一根树，怎可和绝世神兵对抗呢？殷雨愁瞧凌莫心心念微松，喊道：“小子，看好了。”话声刚出，树枝已突得转回疾快，绕过凌云剑剑身，直刺手腕，凌莫心一惊，只感手腕处一麻，凌云剑便已掉落在地，这瞬间，他全然看不滞后那截树枝是如何破开凌云剑沉猛的攻势，整个人痴痴得站住了。 殷雨愁抛开那截树枝，微笑着点头，说道：“能于我在剑术上对上数招，你算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啦。”凌莫心痴了片刻，拾起凌云剑还入剑鞘，朝殷雨愁一揖：“殷爷爷剑法了得，小子败了。”说罢又转身向宫南圣一揖：“小弟代殷爷爷同你陪罪。” 宫南圣刚才看这两人弈剑，虽不是看得很清，可那如神般的剑法，当真令他陶醉其中，这会儿听到凌莫心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