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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腿风闪过,黑暗中刀光一闪,本来握在前一人手中的刀转了个方向直扎他自己的胸前,利器扎入肉体的声音一过,那黑衣人被死死扎进地面,呈大字形躺在地上。
而扛着孟小星的那黑衣人早已消失在黑暗中,远远飞上河中停着的一条船上。
黑衣人一落上船板上,船只立即如离弦的箭顺着河流行驶。
船刚消失踪迹,原先孟小星以为没人的蛇洞突然一道紫光直冲天际。
蛇洞内,七兄弟围成一团,七只手交叠在一块。
强烈的光芒透过他们的指缝,照亮了整个阴暗的蛇洞。
连月容淡茶色的眼睛映入这道紫光,平静俊逸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神秘笑容。
“这个应该就是师傅说的七星令。”
他淡淡地声音难掩兴奋,“这七星令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物,据说合理的使用它能改变命格,一生顺遂。”
所谓命格,就是一个人的生命属性,这些属性决定一个人的人生走向,决定人的兴衰,这个巫蛊的世界是至高无上的神物。
连月容的兴奋没有感染其余几位,除了连月碎有淡淡的激动之外,其他人面无表情,一点不在意。
“人定胜天,所谓命格之说,我一点不信!”连月风将手收回,抱胸靠着身后的岩壁。
连月泉也眨眨眼,鼓着腮帮子考虑:“如果是能找到财富宝藏,就可以尽情玩尽情喝……二哥,说实话,这劳什子七星令根本就没什么用嘛!”
“咳咳。”连月茗轻声咳嗽不让他们说这么直白,他收回手,盯着那渐渐弱下去的紫光说:“这光倒是诡异,不过……”
他摇摇头,显然也不觉得这改变命格的说法太像是茅山道士。
连月清挂心孟小星的安危,明澈的眸时不时看向洞外。
“虽说他不会对小星怎样,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连月清低声说道,脸上难掩担忧之色,他们七人对连致远的称呼一致改口叫“他”。
连月容始终握着“七星令”,此刻见连月清一脸担忧,他淡淡开口:“你无须担忧,会有人保护星儿的。”
“谁?”连月清眉目一动,似想到了什么:“你说原肆非?”
之前那个被他们擒住的人,告诉他们说要保护孟小星。后来黎蛊肆虐,他们没时间带上他,后来回去找那人的尸首,什么也没有发现,应该是被同伴救下了。
“嗯,这次林中势力众多,我们遇到的一些危险却经常被暗中解决,可见有人在保护我们。原肆非跟我们非亲非故,会来保护我们定是受人所托。”连月容将自己在林中搜寻出路的经历说出,据他所言,这林中除了他们和连致远的力量,还有雷诺的手下,烈无涯的手下以及一股一直在帮着他们几人的力量。
不然他们七人恐怕早已被雷诺和烈无涯的手下追杀。
可是在这林中晃了这么久,除了遇到一些小打小闹,根本不曾遇到过什么情况。雷诺的那些手下们更是像是平地失踪了一般不见踪影。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呢?”连月风抱胸看着这边,浓眉皱紧,“受人恩惠,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这感觉真他娘的难受。”
“老五,你就是沉不住气。”连月茗说,“十五年前,你不是还钦佩原肆非的紧,寻了他一年打探他的身份么。”
经连月茗这一提醒,连月风愈发觉得晦气。
“我可是没查到一点他的消息,这人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当初站在我们对立面,现在又来帮我们,你说我能不觉得憋屈嘛。”
他一挥袖,宽大的青色广袖拂动,飒飒生风。
“那是你找错了方向,原肆非的态度自始自终只因一人而变。”连月茗与连月容讳莫如深对视,也不再卖关子,简单的说了三个字:“白姐姐。”
他这么一说,连月风才恍然大悟。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安。”连月清始终望着洞外,明眸闪过点点的担忧。
他话音刚落,连月碎突然低呼一声:“不好,牛角吹起,祭祀开始了。”
洞外确实若有若无传来一阵牛角号响,七人对望,默契十足鱼贯出了蛇洞。
连月容淡定依旧,他的暗影也护在孟小星身边,关键时刻,不仅连月白的人会出手,暗影同样会救出孟小星。
他拽了拽袖中的七星令,他们都不相信所谓天命之说,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是,七星令一出,必见血腥。
眉宇间淡淡浮上忧色,这暗夜中的牵扯的又何止刚才说到的几个势力,恐怕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只要这血腥不是他们的变好,连月容眉宇间淡淡的忧色散去,脚步从容飞跃在树尖,朝火光最旺盛处去。
刚行至一半处,就听到巨大的厮杀声,一个动如闪电的身影朝他们奔来。
“主子,连致远全身血逆流而亡,车边族已经被血腥屠杀。”是暗影。
暗影似乎是从一场厮杀中逃出来的,硬生生撑到他们面前,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由外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已经是要进鬼门关的人了。
话一说完,他就从树端跌落,被连月茗伸手,及时捞住,放在枝桠之间。
“小星呢?”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连月清连忙问,此刻唯一挂心的便是孟小星,奈何现在需要在连月风的牵引下在树端飞行,不然早就疾奔出去了。
他心急如焚,其余几人又如何沉得住气。
暗影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呼吸了好几次,张了张口,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连月容手抵住他的背部,输给他真气,一时半会延长他的气息,暗影在七人瞪大如铜铃的注目礼下,颇为争气地努力支撑吐出两个字就挂了。
而这两个字完全不能安慰七人,反而让本来就心急的人更加不安。
“他娘的,说不知道还喘那么久!”连月风扒弄头发,心中郁闷。
口中怒骂,脚步却一点未停留,去寻找孟小星去了。
“他果然死了。”
连月碎最先找到连致远的尸首,在一个房间内,房内飘散着异香,房中四个方向都插着艾草,整面墙都贴着黄符。
最中间放着一个浴桶,里面紫光照亮整个房间,隐隐透着点血色。
连致远躺在浴桶旁边,全身浴血,乍看一下还以为他是被剥了全身的皮。细看才知,他身上的血液过多,将皮肉分离,多余的血液从毛细孔内流出,死相只惨烈难以形容。
在他身边躺着一个身着兽皮衣的女子,尸首惨白铁青,没有一丝血色。似乎是身体内全部的血液都被放了出来。
七人初看这无一丝血色的女子都吓了一跳,几乎在那一刻以为是孟小星死在眼前。
好在连月醉眼利手快,在女子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递到他们面前。露出的是一张二十来岁女子的模样。
“她的身形是被扎了部分穴道改变的。”连月醉蹲下身从那女子身上抽下一根扎入体内的银针,解释她为何身形会和孟小星如此像的原因。
其余知道不是孟小星放心了不少,各自收拾一颗惊慌失措的心。
“他死于换血。”连月碎一直盯着连致远看,语气中难掩悲痛。
“老三……”连月茗作为兄长,手安慰地搭上他的肩膀。
连月碎神情却颇为平静,淡淡叙述,绿眸深幽,甚至带了点愤怒:“他是死有余辜,竟然不是想要靠小星统领各部,而是想通过换血,获得凰女的血液,那七星令恐怕也是他用于改变命格之物,只是为何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在大祭司手上?”他心下疑惑,看到他身下一角有黯淡的紫芒闪过,那地上的二指宽的紫晶令牌岂不是和他们手中的一模一样。
“大祭司骗了他。”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话了。
七人浑身俱是一震,这话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所说。他们缓缓转身,身后早已被层层叠叠的铁甲士兵包围。
领头之人是烈无涯。
“是你?”低沉的声音。
“是我。”高昂的声音。
烈无涯一人分饰两角,完成了一个问答。
连月泉鼓着腮帮子,同情的目光看着烈无涯,脆生生问站在他身边的连月醉:“四哥,这人是不是这有问题啊?”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得无辜,语气颇让人生气。
连月醉低垂凤目看他,认真回答:“恐怕是。”
“那我们遇到神经病还要不要打?”连月泉嘟囔囔发问,一点也不因为门口黑压压的军队而有任何紧张之感。
“当然不打。”连月醉殷红的唇勾起妖孽的嗜血微笑。
“两位公子,下毒是无用的。”烈无涯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瘦弱的身体,笑声内真气却是十足十。
连月醉见被识破,脸上平静无波。
七人突然拔地而起,往屋顶撞去。烈无涯看着他们纹丝不动,脸上带着虚弱的病怏怏的笑意。
飞上房顶的七人被团团铁军逼了下来,完全没了去路。
见七人背对背站立,虽然面上轻松随意,但是个个却是打算随时一拼。
烈无涯一挥手,缓缓退到身后的铁衣军队后面,淡笑瞬间带着凌厉的杀气。
铁衣军队整齐划一后退,并没有攻上来,而是将他们全部包围在屋内。
这下连聪明绝顶的连月容都没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喂!你们为啥不抓我们啊?”连月泉冲着门外嚷嚷。外面冷森森的肃静,无一人回答。
烈无涯面无表情坐在外面临时摆设的藤椅上,看着远处祭祀场一片血腥屠杀,悠闲自在。
前一刻还是人潮欢乐的祭祀场,后一刻已经变成屠宰场。遍地都是尸体。
烈无涯目光深沉,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眨眼的时间不仅连致远已死,这地方更是变成了一个杀戮场。
那牛角根本不是祭祀的声响,而是战争的号角。
而这号角也才刚刚吹响而已。
屋内传来阵阵打斗声,烈无涯悠然一笑,正对着窗户,看到窗影上打斗的七人,他们彼此厮杀,似乎要夺了彼此的性命一般。
他脸上浮现算计得逞的笑容。
“这果真是命数。兄弟反目不过如此。”他轻柔的语气带着风凉,像是看一出好戏一般望着屋内打斗的七人。
“苦生水威力果真惊人。”一个素袍温和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烈无涯身后,缓缓说道。
“是啊,苦生苦生,最恨的便是愤世最苦的就是亲人骨肉之间的残杀。到底是谁才发明了如此毒物?你可知?”屋内熏香治水,这毒早已将七人控制。
素袍男子徐徐扫向倒映窗户打斗的七个声音,淡淡说道:“世人只知青帝有六义子,却不知那六子实为亲子,只因青帝无女,六人都想夺位,不料青帝再度怀孕,巫医诊脉是为女,凰女诞生,则皇位六子无权争夺皇位,六子生了杀意。这苦生水就是青帝得知六子逼宫时研制,目的是让他们互相残杀,以保腹中胎儿。”
那素袍温和的男子摇摇头,叹道:“可惜……”他光叹息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烈无涯目光一闪:“那青帝腹中胎儿可生下?”
那素袍男子拢了拢衣袖淡道:“世事沧桑变幻,能从旧人口中知道一星半点历史真相已是不易,这腹中胎儿的生死确实无人知晓,我只知晓六兄弟后来确实反目,车边国至此亡国分裂。皇室儿女对这些恐怕都知之甚深,这些你又岂会不知,烈兄是想问些什么呢?”
他话题一转,转到烈无涯身上。
烈无涯轻笑:“明人不说暗话,你会让我在你国土上动手,甚至暗中相助,怎么会不知道我想干嘛。”
他们一来二去,都不明说出来。
素袍男子——南华国九皇子楚悦君悠然一笑,“得七星令得天下,七星令是车边国皇室历代传下来的宝物,这是我们皇室共同的秘密,但是烈兄真信?”
“你若不信何不将七星令让与我。”烈无涯也笑得云淡风轻。
“信不信总得用过才知。”楚悦君实则有些恨意,这车边族他盯了许久,却不料一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