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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花解语所言,孔玉和再怎么无心修炼,再怎么白痴,毕竟年纪排在那儿,也修出了四枚金刃,攻势凛冽无伦,寒光四射,花解语沉住了气,仗着身子小巧一昧闪避,同时运起流羽所授的心法,全身顿时灵力充盈,渐渐的,眼前疯狂激射的金刃在她眼中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花解语一咬牙,就将两道罡雷符向一枚金刃上贴去。
孔玉和纵声大笑,声如夜枭,得意之极,晏婳急道:“语儿不可!手下留情!”
一边忘形的上前想要相救,却已经势有不及。那两道罡雷符正正的贴在金刃之上,爆出两团气雾,金刃却只略略一缓,便直刺过来,竟硬生生刺穿了她的手掌。
花解语踉跄后退,早被晏婳扶住,他疾速挥手,掌中碧光一闪,挡开了金刃的攻击。其实以花解语此时的修为,能有这般的境界已经十分难能,令人惊叹,只可惜她不知道,本命尾刃是极为锋锐坚实之物,其坚实处超过本体。即使是一般的法器灵物,以气对实,罡雷符的威力,也很难与之对抗。
花解语已经痛的脸色都变了,孔玉和见晏婳出手,便悻悻的收了金刃,娇嗔道:“讨厌,难道连你也要帮这死乌鸦么?”晏婳还未及回答,她忽然痛叫一声,金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整个人也摔在了地上,尖声道:“毒!你在我的金刃上下了毒!”
糟了!这不是毒,是血中隐藏的凶兽暴戾之气!血腥气诱出了梼杌!
孔玉和一句话还未说完,花解语忽觉得头脑中轰然一声,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烧尽了她的所有理智,完全可以感觉得到,某种凶猛暴戾之气乍然汹涌而出,迅速充溢全身。晏婳离的最近,竟被这股力量瞬间冲退数步,胸口气血翻覆,不由大惊失色。
抬眼时,她小小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青郁郁的光团之中,似乎有一个极高大极狰狞的兽影乍然而起,恐怖的煞气向四周迅速漫延开来。远处有数个孩童的声音哭叫起来,却只哭了半声,便似乎被无形的煞气扼住了喉咙,再也哭不出声。
她随即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孔玉和,便像扔抹布一样向外扔了出去,孔玉和在这样的威势之下,竟全无抵抗之力,眼看就要被活生生摔成肉饼。
空中忽然丁咚一声,极为悦耳动听,好似轻袍缓带的仙人安坐云巅拨弄琴弦……下一刻,一个雪色的人影从天而降,接住了尚在空中的孔玉和,轻轻抛入侍卫手中,然后飞也似的上前一步,指尖金光一闪,按在了她的双眉之间,一边疾声道:“语儿,醒来!”
花解语只觉得眉心一阵剧痛,一枚极寒的金针陡然透肤而入,居然硬生生压伏了体内的暴虐之气。那暴虐之气怎甘顺从,在身体内疯狂游走,急切的寻找突破口。流羽清冷的声音中带出了一丝焦急,一迭连声的唤道:“语儿,醒来!语儿,语儿……”
他只能代为引导,却不能越鲍代俎,若是花解语不能恢复神志,控制凶兽,那就一切都完了。
这熟悉的声音便如泉水,带着流羽独有的沁凉淡香,一点点唤回她的理智,花解语咬牙维持着一线清明,运转本身的灵力,将凶兽一点一点的压伏回去……不知过了多久,那凶猛暴戾之气终于平伏,流羽松了口气,缓缓的收回了手。
少了他的手臂支撑,她身子一软,便向地面上跌倒,不知甚么时候赶到的湛然急道:“语儿!”一边跃身过来,她却在晕迷前本能的抓住了流羽的雪袍,流羽微喟了一声,便把她抱在了怀中。
湛然接了个空,急抬眼看着流羽,流羽正色道:“凶兽之气外泄,会影响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你先去将那些狂躁之人安抚,还有你,稍后施法让这些人沉睡,我会抚仙琴替他们驱除体内暴虐之气。”他语声平静,却不怒而威,湛然与晏婳竟不由自主的垂首应了。
流羽随即转身,向着孔雀族人,凤眸中带出了几许严厉,“替我传讯孔雀王,孔雀族合族幽禁一年,非我允可,任何族人不得擅入人间。”孔玉和早已经昏死过去,辰长老面如死灰,叩头应了。
…………
这一番忙碌,花解语全不知情,她借流羽之助,把体内凶兽之力重又压伏,便昏厥了过去。
迷茫间,似乎处身仙殿琼阁,身周云雾萦绕,仙气渺渺,美玉雕成的栏杆泛着温润的光芒,一袭华裳的少女正手把了栏杆下望,腰肢纤细,摇摆绰约,长裙竟俱是霞彩织就,新雪一般的白色自腰间层层叠叠漫卷向下,裙袂处却晕染着五彩烟霞之色,当真美伦美奂。
少女靡颜腻理,皓齿蛾眉,容颜绝美,却是郁郁寡欢,翘首看了一会儿,便失望的垂了睫。
她正要转身,天边忽有一丝伦音传来,宛如琴音,一道火红的身影翩翩降下,长眉凤眼,神情淡漠,有人喜叫出来,道:“凤王来了!凤王来了!公主,公主!你有救了!”
这是梦么?她常常梦到一个骑着天马而来的男子,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却从来不曾梦到过凤王……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前世,那么,流羽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是来“救”她的么?那么湛然呢?他又是谁?
自从她认识他以来,他总是一身新雪也似的长袍,边角缀着金色的云纹,一身的清凉,整个人却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比的光明与温暖,无比的灼热与灿烂……可是梦中的流羽,着了一身火焰般热烈的红袍,整个人,却如冰雪般冷漠疏离……
冰与火,冷与热,他似乎是一个兼具两极的磁石,一眼就可以看透,却又似乎永远看不透,似乎对世人皆无情,却又似乎最多情。
…………
耳边琴音潺潺,如珠落玉盘,如水波漫卷,极轻极柔……花解语缓缓的张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仍旧是那熟悉的俊面雪袍,他正席地而坐,长发竟是奇异的银色,月光般披散全身,泛着丝绸般的光泽,他的面前摆着一架古琴,他正微微闭目,挥手而奏,修长的手指挑起点点流光,映着薄暮般的天色,整个人竟是如诗如画,美的令人想要叹息……
无数的鸟儿正不断不断的飞来,落在他周围的树枝上,地面上,甚至琴上,衣上,五颜六色,大小品种各异……清冽冽的鸟鸣和在潺潺的琴音中,宛转相合,相辅相成,竟似乎是百鸟共同织就了如此华美乐章。
此景此景,是梦中也不曾有过的和谐美好,让人看多久都不会厌……一典终了,抚琴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身周的鸟儿一齐展翅,飞向云天,在他身后的天幕上,织出五彩流丽的背景。他向她走过来,微微俯身,凤眸狭长绝美,那眸中神色却甚为温暖:“语儿?你醒了?”
她满心迷惘,却又是抑不住的向往,似乎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渐渐觉醒,一看到他,便全心全意的想要亲近……她缓缓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挲,他似乎是吃了一惊,略略退身,却终于还是停了下来,看着她。她喃喃出声:“你好美……我好喜欢……你是我的了……”
他微微凝起了眉,细看她的脸色,瞳仁宝石般光芒流转,那是世间不可能存在的美好……鬼使神差,她居然双手抓住了他的肩,抬身,把唇印在了他淡色的唇瓣上。
他大吃一惊,猛然挺身退开,她便滚落在地,重又昏厥过去。流羽连退了几步,只觉得身体内气息翻覆,修了万万年,修的坚韧无比的道心,竟如冰雪初融,渗入了一丝春意。
眼前猛然间滑过千年之前的一幕,粉嘟嘟的小人儿正用胖胖的小胳膊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他有生之年从来没有碰到这么离谱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哄小孩子,却本能的用尽他所知的一切办法想中止她的魔音穿脑……她却忽然趴在他脸上,在他唇上叭叽了一下,唇间是口水和泪水的味道,他愣在那儿,却听小人儿口齿不清的宣布:“你思我德了……你快佛好,我奏不哭了……”
这么点点大的女娃娃,居然轻薄他。这么点点大的女娃娃,居然还在威胁他,若不是明知她的身份,他真要以为她是不怀好意的人乔装改扮……他真的不知他为什么会点了点头,甚至答了一个好字,也许真的是被那女娃娃惊天动地的哭声折腾的没办法了……这件事,其实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那小小人儿的父母……
他以为这件事他早已经忘记了,他以为他从来没有记得过,却没想到,在这个人间的黄昏,被一个人间女子莫名其妙强吻之后,居然会突然想起,居然会如许清晰……连那小人儿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那眼泪花花的小脸,那花瓣儿一样的小嘴巴,还有他点头之后,那开心的小脸放光的模样,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他从没想过会有那一吻,也不曾想到之后的所有……正如此时此刻,这个身份神秘的女子,他也从来没预备亲近她,或者要接受她的亲近。
他迟疑的看着摔在地上的花解语,她体内气息已经被琴音理顺,却似乎是身体上添了病症,整个人都在发热,脸色腊黄,唇上卷着白屑……他知道她刚才就已经烧的神志迷糊,可是,她怎么会在那时,那种状态之下,那样对他?
流羽缓缓的吸了口气,上前一步,犹豫是不是要把地上的人抱起来,身边衣袂带风,湛然已经落下地来,道:“凤王……”他一眼看到地上的花解语,顿时吃了一惊,急道:“语儿怎么了?”一边就双手把她抱了起来,用脸颊去试她额头的温度,然后咒骂一声:“真该死,她居然在发热……”
流羽道:“不修体,只修攻,身体自然不堪其负,即使有护身宝衣也是枉然……”
湛然苦笑打断他:“是我错了,我没想到语儿的体术心术会进度这么快!我真是该死。”嘴里说着,早就抱着她飞也似的消失了。
流羽站在原地,缓缓闭目半刻,好一会儿,银色的长发才慢慢变回墨一般的色泽,他抱起琴,转身向揽秀园走去,雪袍的背影衬着暮色,竟平生了几许寂寥。
…………
花解语醒来的时候,房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刚哼了一声,立刻便有人跳了过来,喜道:“语儿?你可醒了,要不要喝水?”
花解语听到是湛然的声音,便嗯了一声,他立刻走到桌边倒水,花解语刚刚坐起,却有一个凉习习的手指伸了过来,缓缓的搭在了她的腕上,花解语还有点儿迷糊,下意识的反腕抓紧,他一声不吭,也不动,她却贪恋那凉滑的触感,用力揉捏了几下。
眼睛渐适应了那黑暗,可以清楚的看到湛然走回床边,把半杯水递到她唇边,花解语抬手去接,忽然发现右手还绑着布条,急换手时,便松了手里捏的很爽的东东……她刚喝了一口,便听湛然问:“怎样了?”
身边有人咳了一声,轻柔的道:“还没来的及把脉。”
“噗!”花解语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全喷在了雪澈脸上,啊了一声,跳了起来,一时窘的手足无措。雪澈向来有点儿洁癖,却难得的没有在意,只用帕子略沾了沾,便道:“把脉罢。”
花解语窘的脸都红了,乖乖的把手送到她指下。这实在不能怪她,她怎么会想到,这么晚了雪澈居然在她房里,而且说都不说一声就乱伸手,害她抓住他捏了半天……他居然就这么淡定被捏不吭声?难道他喜欢被捏手吃豆腐?她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烧,没话找话的道:“为什么不点蜡烛?”
“哎,”湛然似笑非笑:“不能点,最近城里不太平。”
花解语只当他又在搞怪,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雪澈不大一会儿就松了手,道:“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