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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前面的表演怕是快开始了,我们这就走吧!”
“走吧!再不走,怕是这锦鲤真的会撑死了……”
“哈哈,姐姐,你又打趣我!”
明珠与段锦绣渐行渐远。拐角处,段卿然与明朗竟渐渐走出来,竟是听到了明珠与段锦绣的对话。
“朗兄,三妹妹在你的保护下,到底过得什么生活?”段卿然着实迷惑,“如果说你保护她很好,她怎么会……”
“你是说,她对于新的东西,似乎顾虑重重,是吗?”明朗道。
“没错……她渴望尝试,但是又似乎,拒绝……”
“自从三年前落水,她就变了不少,或许现在她这样的想法与那次意外有不小的关系。”
“哦?我竟没有听人说起过!”
“是这样……”
明朗开始与段卿然缓缓道来,边说着边向戏台处走。
显然,今天有乐坊的尺素姑娘来表演,着实掀起了一场大家热议的浪潮。夏荷如今是妾侍,已经失去了光明正大坐在人前的机会,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来到花园,隔着围墙,沐浴墙里的欢乐氛围。这确实是自找罪受,一面暗想自己曾经拥有的体面,一面神伤如今的落魄。但是,夏荷从未后悔,后悔给了陈氏一晚毒药。若不是那碗毒药,自己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来到老爷身边,即使是个妾侍。
“清风早,鹃啼叫,
缓步山间竹林摇。
红樱桃,绿芭蕉,
触手落花缓缓飘。
少年清歌黄昏谣,
花退残红青杏小。
何时把酒言欢忆今朝?
月下沙,云散了,
怎知往事空烦扰。
轻把盏,醉梦好。
酒醒茶凉被未温,
千里东风一梦遥。
唯忆与君共欢笑。
独守门扉可会有人敲?”
夏荷这边本就伤情,偏偏隔墙传过来的温柔如水的歌声又是这般如泣如诉,想着想着,夏荷竟滚下热泪来。哈哈,自己在这里独守,可会有人来敲我的门?老爷可会来?从没有人能感遇自己的处境,包括老太太、太太也觉得自己的出身配不上老爷。三年前夏荷就已经做了最能做的事,为何还是这样的情况?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许多时候,夏荷仍然不想回去。回去不过是独守空房,坐在这里,好歹能听听老爷的笑声,就当他是在自己身边了。
“这位姐姐,你可知如何从这花园去戏台子?”
夏荷又听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声音,正是不久前唱歌的那一位,看着眼前这女子娇媚的容颜,夏荷竟一时失神,“姑娘……”
“我唱过了曲子,下面便没有什么事,一时贪玩,便走到了这园子里,谁知竟然绕不出去了。看到姐姐一人在这儿,想来问路……”
“你是前面唱曲儿的那个?”
“是,我叫尺素。”
夏荷听到这儿明白了,这位竟是那人人口中称赞的尺素姑娘。尺素见夏荷又闪神,便道:“这位姐姐可是遇到了难事?尺素不济,但是也是个能存住话的,姐姐不妨当我是个木头桩子,说说就完了。”
“这……”夏荷也知道如今自己这落魄样子,能在着深宅大院交到几个可心的?况且也没有人向着自己,连老爷也不甚喜欢自己,于是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太孤寂罢了……”
“绣户侯门,哪家不是这样!姐姐可是不得老爷的欢喜?”
夏荷暗惊,“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尺素温和一笑,“这很简单。姐姐独自一人坐在这花园中,面带愁容,那便是有心事;已经是妇人装扮,显然不是云英未嫁的姑娘,所愁之事便是家事……”说到这里,尺素却顿住了。
“姑娘接着说。”夏荷却是听出了兴趣。
“尺素怕冒犯了姐姐。”
“但说无妨,”夏荷冷笑一声,“我如今这样,还能怕人说什么?”
“姐姐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衫,钗环也是极简单的样式,怕是在家不掌财权、也不甚得宠的。看姐姐的腰身是极好的,便是没有生养过,那就不是子嗣问题惹人烦忧。如此说来,姐姐定是在忧心如何让老爷喜欢。”
“此话原不当讲,但确实如姑娘所说,”夏荷戚戚然,“我只是个姨娘,老爷总不到我这里来,但是因着一些关系,还是颇为关照我的。”
尺素心说,那“一些关系”就是因为你原是夫人的表妹吧,“如此说来,姐姐的老爷定是记得你的,因为一些原因才不愿重新回忆起从前咯!”
夏荷觉得自己一直迷惑的地方豁然开朗,原来如此!陈灵,即使你死了,我也还是得不到好日子!只因为你是我表姐,老爷看到我便会触景伤情,所以他自然不愿见我!夏荷对陈灵不禁咬牙切齿。“依姑娘之所见,我该怎么办?”
“既然你家的老爷不是对你绝情,那便不是不可挽回,只要姐姐努力,让他即使回忆起从前,但是仍然能够认定,你,不是她。如此即可。”
“是啊,我不是她。老爷定能想清楚,我不是她!我只是我,一个值得他珍惜的,全新的我!”
“没错。”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做?”
“如果姐姐不嫌弃,尽可以来找我,我就在乐坊。”
“你……这是为何?”
“我就知道姐姐由此顾虑,”尺素了然一笑,“是啊,我一个外人,任谁都会不相信!呵呵,原来,我的母亲也本应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我也本应享受生活赋予我的所有,但是……”
“哦,”夏荷感慨,“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原应理解这样的心情的!”
“姐姐不必太担心,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是!我已经做了这么多,断不会前功尽弃!”夏荷坚决的说,“今后少不得麻烦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我所愿,便是所有人都能幸福,能得到自己该得到的!”
第20章 第二十章 变故
这世上的人谁不想着能鱼与熊掌兼得的事,定国公府里这几日因着世子的婚事上上下下一派喜气,可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珠早上起了床,正在梳洗,便听见紫雀叽叽喳喳的闯进门来,“小姐,出大事了!”
明珠听了这话着实吃了一惊,忙道:“发生何事,如此惊慌?”
紫雀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忙站好,“回小姐,定国公,今早上去了……”
拿着帕子的明珠一惊,那帕子便掉进了面盆,激起一大片水花。
“这是今早上发生的事?谁来传的消息?”
“回小姐,今日一早紫雀去安顺园,因昨儿太太要今儿个看小姐这两日做的绣品,奴婢一早便去交差了,谁知正碰到老爷急匆匆的从正屋里出来,太太脸色也不好。奴婢悄悄向太太屋里的晴雪打听了,就是刚才,定国公府里派了人来,告诉老爷定国公去了。”
明珠此时想起那天在乐坊门前看到的那个儒雅男子,几个月前还与自己在江家花园里闲聊的人,突然有些担心,不知道他如今可好。
“知道了,”明珠整理了一下心情,“紫鸢,给我梳头,收拾好了去给老祖宗和母亲请安。”
“小姐,怎么发生这样的事?”紫鸢看着眼前的明珠,心中对于小姐的婚事忐忑起来。
“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想到?罢了,动作快点,早点去看看老祖宗。”
“是。”紫鸢一边应着,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明珠携了紫鸢进了德顺园,便看见母亲已经立在老祖宗身后。张氏是个和善的人,加上安国公府里人口简单,让儿媳妇立规矩的事,张氏是从不做的,今日王氏这样早的来张氏跟前,定是有要事相商。明珠心里一沉,紫雀说的定是真的,并且就要有什么事发生了。
“老祖宗早,母亲早。”明珠规矩的行了礼,听到张氏让自己坐了才坐在王氏下首。
“老大媳妇儿,你也坐吧!三丫头可是听到什么了?”
“回老祖宗的话,今早听身边的丫鬟说了定国公府的事,便想着来看看老祖宗。”
“好孩子!”张氏听了这话感到一阵欣慰,“我什么没见过,只是段家老大,可惜了。正当年的好时候,怎么会……唉,说起来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不知道老姐姐如今如何了?”
“到了后天便是我们去拜祭的日子,今日老爷已经先去看看了,母亲别太担心。想来定国公府里也正在忙这忙那,我们也是不好去添麻烦的。”
“我知道,只是想想这白发人先送黑发人的事,心里觉得颇不是滋味。”
“等老爷回来,咱们再详细问问情况。”王氏这里不仅想着定国公府里的事,更是担心着明珠,“老祖宗,那你看珠儿这婚事……珠儿今年已经是十七了,那边段卿然守孝便是三年,这三年之后……”王氏脸色十分不好,女儿家的青春本就耽搁不得,自家这明珠已经是放在身边多养了这么些个时间,再等三年,等得起吗?
“三年是有些长,但是我们均不能做那言而无信的人,已经定下的婚事,便是没有轻易悔的道理。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后天去定国公府,我与老姐姐商量商量,定能有办法的。”
明珠听着祖母与母亲的谈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左右不过是嫁人,早嫁晚嫁,嫁给谁不是一样?自己还能过从前的逍遥日子,何乐不为?只是想起来段卿然那人,心里替他感到不是滋味,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段卿然这里却是静静的跪在段泽瑞的灵前,虽然身边是一片忙乱,但是自己什么都听不见,只想着从前父亲与自己的事。
段泽瑞昨晚睡前还好好的,竟是在睡梦中就去了,连点遗言都没留下。从前父亲就有心疾,谁想到这能让父亲就这样去了……自己从前总是埋怨父亲太过严厉,严厉到不通人情,可是今日听到这消息,心中除了震惊,便是哀痛。再也不会有人批评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人那自己的错处指责自己,再也没有了……轻轻抹了抹眼角,段卿然道:“父亲放心,孩儿定会当好这个家!”
如今,自己便是这家里的顶梁柱,除了年迈的祖母,还有母亲、未出阁的妹妹,还有不安分的二房,这样的日子,只有自己才能顶起来。父亲对自己的严苛,不过是担心若是有一日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偌大的定国公府,该怎么办?
段卿然没有过多的时间,在自己身后还有一群女眷也在承受着这件事的打击,没什么比现在的安稳重要。
这边想着,段卿然便叫了清音,去太太、小姐那里打听情况,自己则命人请来管家段忠。
“忠叔,现在咱们府里正是乱的时候,少不得您多费心,看顾好咱们这一大家子人。”
“老奴明白。少爷辛苦了,老爷这么突然一走,您要担起大担子来,多注意身体才是。”
“谢谢忠叔。”在这样的时候,没什么话比无条件支持更让人感到温暖的。经历过风风雨雨,有这样一家人,永远就是自己的坚强的后盾。
“我去看看母亲,忠叔你先忙吧!”
“是。”
段卿然看到清音在门口,便问:“太太小姐如何了?”
“回少爷,小姐陪着太太呢,太太今儿晕过去一次,如今已经好了。”
“什么?母亲竟还晕过去了?”段卿然着急地走着,“可请了太医来?”说着便冲进屋里去,锦绣从刘氏的床边站起来,道:“哥哥!”
“锦绣,”段卿然看到妹妹肿的像个桃核一般的双眼,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今后定要多多关心她的生活,从前父亲在世时锦绣能享受到的,今后一定还能!
锦绣听到段卿然进门前问的话,便回答说,“请过了太医的,太医看过说母亲是因为受到了打击,悲伤过度才晕倒的。好生调养即可,没有什么大碍。”
“如此便好,锦绣,辛苦你了,这段日子必是最艰难的时候。”
“哥哥,我懂得。老祖宗那里我也要去看看,你先陪着母亲,我去去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