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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旺媳妇一听这话,心说她果然也不过是个软柿子罢了,还能拿自己怎么样!却听明珠接着道:“只是这月钱是要扣了的。昨儿立的规矩,一炷香扣五文,你的月钱便先扣了三十文。明儿要是还这时候来,那便再扣三十文。”扫了一眼底下众人,又道:“大家记着,按着规矩,领牌回事的,都在午初刻,误了时辰的,该谁领罚谁领罚。晚间戌初时候查院子,之后交钥匙于我。若是这之后发现有人聚赌、喝酒的,除了要扣工钱,还要家法伺候。”说完便转身欲走。
来旺媳妇听了不乐意了,她原本未想尊重这位,冲着明珠的背影大吼,“你凭什么扣我工钱!太太都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再者说,我又不是你们大房的,我可是二房的管事家的,要罚也是二太太罚,哪里就轮的到你!”
明珠听得真真的,心里不满。因着昨日当家第一天,就已经听了紫鸢说,那二房的仆人素来懒惰散漫,还爱贪便宜,从前太太顾及情面,多半不管。明珠刚开始管家,若是因为这刁妇坏了规矩,以后再想拘束众人,已是没了信服,怎能容忍?回头冷笑:“怎的?你是二婶婶房里的,就能不管了?莫说你拿的工钱也同大房里的一样都是公中出的,便是二婶婶自己给你发月钱,就能容得下你这样的刁奴了!今儿个你睡迷了,明儿他睡迷了,回头用人时找谁去!二婶婶素来是极明事理的,若是她知道我今日要罚你,定是向着我的。你这等目中无主,不惩戒一番,二婶婶用着就能放心?”
几句话说得,叫一旁站着想为来旺媳妇求情的段锦罗张不开嘴了。听明珠这番话,二房里的丫鬟婆子拿的工钱也是公中的,本来就与大房的仆人没区别,自然管得;再者说,她那正义凛然的说“二婶婶是最明事理的”,如今自己再求情,可不就是打她们二房的脸了?段锦罗恨恨的看了一眼来旺媳妇,真是个蠢货!明珠才开始掌权,正愁着没什么事情能让她立威,今日她便赶着过来给明珠送把柄,这可不就是杀一儆百!日后众仆人再想闹腾,总得想想今日来旺媳妇的下场!段锦罗估计着,来旺媳妇可不是会被扣工钱那么简单的了。
果不其然,明珠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完,看着定国公府里的大管家段忠,“忠叔,来旺媳妇犯错不肯受罚,出口污蔑主子,目中无人,革她一个月银米,加十五板子,以示惩戒!其他人一样,如有再犯,家生子直接发配到庄子去,外头买来的立刻找牙婆卖掉!”
段忠心里对大奶奶佩服,三言两语,便是为她以后管家立下了标杆。二房里的仆人起码能消停一阵子了,总得看看前车之鉴不是!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赏赐
钱氏看着被人抬回来的来旺媳妇,心里又恨又气!这蠢货,巴巴的凑到前面去叫人家数落,害的二房没脸!一面又想,好你个明珠,先拿我二房府里的人开刀,明摆着不把我放在眼里,既然你不叫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舒坦!
明珠早上收拾了来旺媳妇,不到晌午的时候就去给钱氏赔罪。不论心里有多不愿意,可是这亲戚还是亲戚,日后不会不走动,何况那钱氏素来是个喂不熟的,自己再不说点好听的,回头她在什么地方暗里给自己下绊子都不知道!于情于理这一趟都少不得。
明珠领着段锦罗到了二房处,见钱氏正歪在榻上,见了自己进来也没有欢迎的意思,明珠心底一讪笑,可不是,难不成你打了人家的人,还想要人家拍手叫好不成?脸上带着笑,明珠向钱氏一福身:“二婶婶,今日早上原该先通禀您一声,再处置来旺媳妇的,但是时间已是晚了许多,侄媳只好先斩后奏了,还望二婶婶原谅。”
钱氏一听这话,你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你一点子错处都没得?我当时若是知道了,说了不让打,你难道就会罢手的?钱氏嘴角一冷笑,眼皮子也没抬,只道:“大奶奶这话说的不对了。我原本不掌管家事,手下的人被人家寻衅打了,也是有冤没处诉的。我不会生您的气,怪只怪我自己太不争气,手下的仆人也不争气,养个闺女更是没用!”说着竟是一把拉过来站在身前的段锦罗,手上直掐段锦罗的脸,一面还说着:“真是个不中用的,您娘老子叫人家骑在脖子上收拾了,你在跟前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明珠见段锦罗眼里闪着泪花,一句话也不说,心说这二婶婶按说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说话竟这样粗俗,对锦罗也是极不好的,不禁有些怜惜。明珠忙拦住钱氏,道:“二婶婶,今日的事与锦罗有什么干系?您总不好为了一个下人,就这样磋磨自己的闺女吧!”
钱氏停了手,瞥了一眼明珠:“大奶奶,我房里的下人你说打便打了,怎的?我管我自己的亲丫头,你也要插一手?”
明珠心里这个窝火啊,这回事真真的看清了,这钱氏哪里像个大家夫人,与那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明珠拉着段锦罗的手,对钱氏道:“二婶婶,这两天事情多,锦罗容侄媳先借几日,帮帮我,等事情都差不多安定下来了,侄媳再将锦罗送回来,可好?”
钱氏倒是没想到明珠还是个心慈手软的,轻哼一声,“大奶奶说的话向来令行禁止,容得了我反驳吗?”说罢一翻身,又躺下了,给明珠和段锦罗留下个后背。
罢了,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她若是还生气,自己也无法。明珠这样想着,便与段锦罗回了东院。
段锦绣见段锦罗跟着明珠回来,两个脸蛋通红,像是被人打过的,心说二婶子难道对大姐姐动手了?忙穿了鞋子下地,给段锦罗找药。
进了屋子本就一屋的热乎气,段锦罗又见段锦绣忙着给自己找药,心里一阵温暖,怎的自己就不是托生在伯母的肚子里?总要受着这闲气!
明珠在一旁看着段锦绣给段锦罗脸上擦药,对段锦绣说:“锦绣,这两日锦罗住在你处可好?事情有时多了,我总去西院寻她多有不便。”
段锦绣能不知明珠什么意思?“嫂子放心就是,我正愁没机会和大姐姐一起住几日呢!”
明珠看着天真善良的段锦绣,心里一阵安慰。
晚间段卿然回来,见明珠在书桌上认真地核账,不由有些心疼。珠儿当了这个家,开始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珠才惊觉身边站着一个人,在给自己研磨,一看那大红的官袍,忙抬起了头,“卿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是浑然不觉!”
段卿然捏了捏明珠的脸,“方才回来,见你认真,便没叫你。”
明珠点了点头,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卿然,我能不能问问你……”
段卿然回来时便听紫鸢跟自己抱怨了一通,那二婶是怎么给明珠下不来台的,心中料定,明珠会问家里的事,一面摇头,一面将明珠拉起来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道:“你是想问怎的我们不与二房分家,各过各的吧!”
明珠靠在段卿然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轻的颔了颔首。
段卿然看着窗外,“这事情可是说来话长了……”
原来,定国公与段泽祥的感情从小是极好的,两人都是老国公爷的宝贝。只是一次意外改变了这原本美好的一切。定国公与段泽祥一日同去漓源河边玩,地上青苔厚,赶上前两日下雨,地面湿滑,段泽祥不慎落了水。定国公一见弟弟落水,着急找人去救,却突然想起,二人本来就是背着随从仆人偷跑出来的,哪里去找人呢!眼见段泽祥在水中扑腾,渐渐的就看不见头了,定国公便跳了下去,去救段泽祥。一番折腾,终于有人见到两个孩子在水中扑腾,这才将二人救上岸。
且说段泽祥无甚大碍,倒是去救人的定国公,肺里呛了水,昏迷了四天,之后醒来又恢复了一年,才算有所好转。老国公虽然心里埋怨小儿子的不懂事,差点害死了亲哥哥,但却对段泽祥还是像从前一样好的,只是不多说话了。
段泽祥自己心里也挣扎着,自己差点害死了亲哥哥!幸好哥哥没事,不然要内疚一辈子!但是即使这样,段泽祥仍然不能原谅自己,从此变得不太喜欢说话,性子孤僻起来。
老国公夫人和段泽瑞两人都是不怨段泽祥的,谁知这孩子自己心思重,那之后便有些自暴自弃,也不认真读书习武了,谁也劝不了。
到了后来,老夫人想着若是给段泽祥寻一门高门大户的亲事,怕他会受妻子打压,便只寻了一户普通些的人家,却是书香门第,翰林院的钱翰林之女,就是如今的钱氏。
老国公爷去世后,段泽瑞成为定国公,他和老夫人都觉得不应该分家,定国公也想好好照顾弟弟,能帮衬的就帮衬的,于是仍旧合在一处过日子,还像从前两人都未成家立业时一样。
谁知钱氏本以为嫁进了侯门,进来之后却发现丈夫是个不争气的,自己也无法掌控家里的权利,心内就有不甘。这种不甘随着日子久了,越发的明显起来。但是家里的所有人,都包容着二房,连带着对钱氏的所作所为也容忍了。
讲到这里,明珠有些明白,在段卿然小时候一定也受过钱氏的气,但是定国公顾念着兄弟之情,又想着弟弟的改变完全是因为自己,内心不安,才会仍旧与段泽祥一房一起过日子。看来,自己想要劝说分家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要自己总是忍受钱氏的无理取闹,又不能撕破脸皮,这也……太憋屈了……
可是,这世上的事总不能十全十美吧!段卿然疼爱自己,夫人和太夫人也向着自己,什么好事都叫自己占全了,总也要有些不顺遂吧!想着这些,明珠环紧了段卿然的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明珠不会再与钱氏争一时之气,但总要叫段卿然知道,自己在这家里生活,也不容易,他才能更加珍惜!
段卿然见明珠像一只小猫一样钻进自己怀里,不由好笑。但是他知道,明珠是受了委屈,便也搂紧了她,“珠儿,我知道对于二婶婶的事情,为难了你,叫你受了委屈。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毕竟是我二叔的发妻。亲亲的骨肉,能包容就包容吧!你心里不痛快了,只管找我发泄,要打要骂都随你,我是没有二话的。”
“傻瓜,我找干嘛要找你的茬儿!这其中的分寸我晓得,不会叫你为难的。”
段卿然亲了亲明珠面颊,“自然知道你是有数的,不过永远别忘了,我就是你的退路。万事有我!”
明珠在段卿然怀里点点头。待到两人用过晚饭歇下,一宿无话。
却说明珠上任一个多月,成绩斐然。定国公府里大小事宜的处理均井井有条,下人不敢随意越矩,皆恪守本分;凡事皆有一定章法,不敢有人滥支冒领;明珠在这一个月结算月钱时,给那些尽忠的仆人多封了厚厚的红包。刚开始大家多埋怨规矩太多,不若从前自在。可是日子久了,当这种规矩变成了习惯,反倒叫大家都觉得有了这规矩,便好像是河流进了河道,哪里开源、哪里节流,皆有定数,竟是比从前没有时更好办事!更何况,仅仅恪守本分,便能拿不少赏银,谁心里不愿意呢!
“看看我这好孙媳,面面俱到,治家本领不小啊!”
老太太孙氏拉着明珠的手,笑容满面的对刘氏说。
刘氏这一个多月好好的调理了身子,精神渐渐好起来,今日也是凑趣儿,便来了立德厅。听了孙氏这样夸奖明珠,刘氏也开心。她本是温柔敦厚的,明珠的铁腕也叫她佩服。孙氏的褒奖从另一方面讲,不啻对自己从前做的事的不认同,但是刘氏有了媳妇万事如意,才不管老太太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