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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这么不懂珠儿!”明珠一看明朗口风甚严,干脆使起小性儿来“人家就要嫁人了,哪里还有这样机会能到处走走看看!不过是想跟哥哥多去些个地方,日后在婆家也有个想头,哪里就依不得我了!”
明朗听着有些发怔,妹妹是要嫁人了,但是这当口儿更不能随意带着出门了啊!
明珠一瞧这架势,怕是没希望了,转身便走“哥哥果然不疼我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珠儿还没嫁,哥哥就已经不要珠儿了!”说着竟是要哭出来。
明朗哪里受得了这话,“少不得今日带你走一趟!”唤来门口的小厮长乐“长乐,去禀明太太,今日少爷和三小姐要去香满楼一起用饭。晌午便不用等我们了。回来之后去备马车,别太招摇。”长乐听了一一应下,转身出了门。
“就知道哥哥最疼珠儿!”明珠看明朗把一切都打点好,心里着实开心,抱着明朗的胳膊,把头靠在上面。明朗低头看着妹妹笑靥如花,暗自道“算了,就算是回来再被爹娘抓着也不过就是一顿教训呗,珠儿开心最重要。”
“你就是个泼猴儿,老祖宗说的没错!”明朗摇头叹口气“偏偏我就被你拿住了!”
“哥哥,我要不要去换一身男装啊?”明珠还真是想穿着男装出门逛一次,“就是你从前的衣衫就行,大小应该也合适。”
明朗听了笑道:“你这丫头平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说出这样糊涂的话来!”边说着边敲了明珠的脑门,“你以为穿了男装别人就认不出来你是女儿身了?天真!欲盖弥彰!你这耳洞就掩不过去。”
明珠一听,也是,自己一没有喉结,二还有耳洞,一副女儿家的情态,谁看不出自己是个女孩儿!“那哥哥说该怎么办?”
“就穿了丫鬟的衣服出去吧!跟在我身边,别人也只当是我带着身边的人出来听曲儿散心,知道咱家身份的,也不会来寻衅滋事,省掉些麻烦。装了男儿,反而会引人注意,再遇上些个不干净的人,没得添恶心。”
明珠想来这话说的着实有些道理。扮了安国公府公子身边的丫鬟,哪个不长眼的敢上来调戏。这是安全。
明朗又暗自想了会子,道:“叫紫鸢那丫头给你把这眉毛、嘴巴好好画画,别太好看,惹是非。”
“哈哈,哥哥,珠儿可否当你是在夸珠儿长得讨喜?”明珠一听这话,便知哥哥担心什么。乐坊司是个光明正大寻欢作乐的地方,说起来,面上定不做那些勾栏的蝇营狗苟之事,看着虽干净,却也总会有些藏污纳垢之处,比如谁家公子看上哪位歌者,便是收了外室也属正常。今日前去万一遇到些有头脸的人物,可能与定国公府的人有关系,或是跟自家相熟之人,便只是见一面也可能会记住自己,甚至于认出自己,那女儿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臭丫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明朗虎着脸,“看你这一会子哭一会子笑的样儿,快要嫁人了还是这般!”
“这不是因为有哥哥你在嘛!”明珠冲着明朗做个鬼脸,“珠儿这就回去好好扮扮,哥哥可别认不出我!”转身已经出了书房的门,便是回畅音园换行头去了。
“真是拿这丫头没法子。”明朗说着摇摇头,心中只想着那能娶到自己宝贝妹妹的段卿然,也能如自己这般看护好明珠。
第13章 第十三章 乐坊
“少爷,奴婢这样能随您出门吗?”
明朗听到明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身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眉毛粗重的高挑女子,规矩的丫鬟头显示了她的女仆身份。虽然一张脸看起来呆板无趣,然而灵动的一双杏眼还是出卖了这女孩活泼的内心。
“珠儿这样还不错,为兄快认不出了!”明朗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微笑着说“春兰,跟本少爷去乐坊听曲儿!”
“是,少爷。”明珠向明朗行了一礼,提起裙裾就出门。
“你这丫鬟好没规矩,跟在本少爷后面,不许乱跑!”明朗一见明珠先行,便道。
“是,少爷。”明珠听了吐吐舌头,停下来跟在明朗后面,又向着明朗的背影伸了伸拳头。
明朗是什么身份,从小习武,让他对周围环境的微小动静都能察觉,这也是明珠郁闷的地方,从来都没成功的吓唬过明朗。明朗回身,正好看到明珠还没放下的拳头,伸手就在明珠头上敲了一下,“丫头又玩儿这个!”
“哥哥真无趣,不跟你闹了。”明珠心中十分讶异自己每每与明朗在一起总会显得像个小女孩儿,事实上自己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在安国公府的日子若能一直继续该多好!
“哥哥,乐坊是由谁打理?这里歌者又大概是什么来历?”坐在去乐坊的路上,明珠想找些话题,于是便问。
明朗听了,看着明珠答道:“话说自我朝开国以来,乐坊便一直存在,从前只是商家经营,方便来往洽谈。后来由于现在的圣上十分喜爱歌舞,对此也颇有研究,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将民间乐坊全部正名,由朝廷专属部门乐坊司管理。算得上最规矩的地方了。”
明珠听了却暗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那珠儿就不明白了,既然是官家管理,又是最规矩的地方,如何我们女儿来不得?”
明朗听了不禁一笑,“历来都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看着虽是干净,但是里面也确实藏污纳垢。诸多歌者出身寒门,或是获罪的官家千金,这些人为了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做一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也是有的。再者说,能来这里的人不是有钱便是有权,看上了个把貌美歌者,带回家中做美眷的不在少数。”明朗说完便有些后悔,如何能跟纯洁的妹妹说这些!“这等事都不是你这丫头该知道的,不可过问太多,显得没规矩!”
“哥哥,难道我还不能问问了?定国公府那公子谁知是个怎样的?万一日后……”明珠也察觉自己造次了,哪有千金小姐问这样的问题的,于是赶忙找话找补回来。
“他敢!还有父亲母亲、哥哥在,他若是这般,我们定不放过!”明朗这时却觉得妹妹担心不无道理。在官场上与人打交道,凭你是什么身份,该应酬还是要应酬,推脱不掉,乐坊这地方算是最常出入的了。想着想着,便觉得今日即使把妹妹带到这不该来的地方,却也是给她提了醒,也好有所准备。
想了想,明朗道:“按道理讲,寻常寒门女子进入乐坊,有在此终了一生的,年纪大了不能登台之后便会开始教习。有的资质不够,不能做教习的女子,只能嫁人。但是清白女儿固然能嫁到普通人家去的,娶了这样的女子在我朝也不算是丢人。乐坊中的女子不乏天分极高,歌舞极好的,但是这样的女子却也心比天高,没几个能安分守己,自会想方设法离开乐坊,也不去平常百姓家,这其中就少不得一些故事了。”
明珠听了心说,还怪人家歌者不安分,若是那来寻欢作乐之人没有贪恋美色之心,谁能把他那魂儿勾走?“原来是这样!”
“便是如此。若说,嫁入寻常人家也是好归宿。难得有多才多艺的女子肯吃平常的粗茶淡饭,那家里的人还不是会疼着些!我朝对此是颇为开放的,也不会有人对此说三道四。说到底,都是官家允了的,谁敢说个不字。”
听了这话明珠倒是想到些未来的事。从前只觉得带着杏花跳入了火坑,日后如何能有个好归宿,今日明珠到底是能安心了。
说着,马车停了,外面传来长乐的声音:“少爷,乐坊到了。”
明珠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过是明朗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便先行从马车里出来,踩了长乐拿来的矮凳,垂手侍立一旁,等着明朗下车。明朗下来后,对着长乐道:“把马车送到后面去,到大厅来找我。春兰跟在我后面好好服侍着,不许乱跑。”
“是。”长乐与明珠齐声道。
“这位不是明公子,今日怎么到乐坊来了?”
明朗拱了拱手,道:“这么巧碰到王兄。世伯进来身体可好?”
这位王公子道:“还不是老样子,入了春就犯嗽疾,都是老毛病了,只在家安心调养着。”
明珠一听这话便知道了,原来这位是王太傅家的公子,名唤王继贤的。却说这王太傅是位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曾是现在正烨帝的授课恩师,故而颇得大家尊重。只是有咳嗽的宿疾,每到春秋少不得犯病。这位王公子也是位颇有意思的人物。若说诗书世家出来的公子少爷,肚子里大抵都是有些文墨的,这位王公子也是这样。老太傅本意是让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能在学问上有所建树,偏偏这位是个呆子,是个乐痴,只喜欢编曲。平日里也不做学问,就写一些个诗词,配上曲子,送到这乐坊里来让歌者传唱。
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男人,没有哪家敢把闺女嫁过去,因此老太傅除了愁儿子的事业,又多了愁儿子的婚事。真真是头疼。偏这王公子对这些个也没什么心思,一门心的弄曲子,竟是到了二十五还没有成家立业。
说来也该是这王公子出头。便是他写的曲子在一次宫宴上,由乐坊的歌者、舞者演绎出来,得了圣上的青眼,一问之下得知这是王太傅的公子做的,十分赏识这位的才华。前儿不是说这正烨帝也是个爱乐的,又想起这是恩师的独子,便给了这王公子一个虚衔儿,司乐官,从二品。从前可没有这司乐官一职,现在在乐坊司里,这官便是专门写歌编曲的,阳春白雪之类大抵出自他手里。老太傅如今可算放下心,儿子误打误撞还有了正经事情做,婚事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
明珠知道这些皆因与杏花的书信来往。杏花自入京后便来这乐坊学习,从前也不敢有过多往来。后来紫鸢渐渐成为明珠心腹,明珠便对紫鸢讲了自己如何救了杏花及杏花现在乐坊的事,当然是编了谎的,只道一次跟老祖宗去护国寺进香时从人牙子手里救了杏花。紫鸢深感小姐的古道热肠,对于这样的事便也没有非议,反而时不时借着出门采买胭脂水粉等物的机会帮杏花传一些书信。明珠便利用此机会与杏花一起筹谋,这些哪里是紫鸢能想到的!
“王兄和嫂子新婚燕尔,今日休沐,还要来乐坊,不怕嫂子怪罪吗?”明朗想起这王公子的种种行事,便拿这婚事凑趣儿。
“愚兄这是做正经事,哪里容得她插嘴。”王继贤道:“明公子来的正好,愚兄近日才做了一首曲子,让这乐坊司的歌者排演着,今日便是来看成果的,不如一起吧!”
明朗心说也好,本来这里人多眼杂,不想带着明珠太招摇,便道:“那我可能大饱耳福了!”也就没有推辞,答应了。
王继贤听了这话十分高兴,自己颇为欣赏这位安国公府的世子,年轻有为,为人也正派,“那请贤弟随我来,这边请。”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明珠老实的跟在明朗身后,眼睛也没有好奇的随处打量,只是在心里盘算合适的时机去见见杏花,不知道去哪里找合适。
随着王继贤,明朗并明珠到了这乐坊排演的地方。就见一群莺莺燕燕正在空地上舞着,另一群女子吹笛、弹琵琶等,正奏出一曲清新悦耳的曲子。恰时一道明丽的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来,摇曳生姿。只见那刚走出来的女子轻纱覆面,依稀看得清脸上轮廓,是极美的。衣袖翻飞,女子已经和着曲子在地上缓缓转身,随着曲子变快,转的也渐渐急了。一个仰首,一记腾空后踢,面上轻纱缓缓飘落,正见到这舞者的容颜。清灵灵的声音从这女子的口中传出,“与君一别夕阳暮,窗锁朱门深户。谁知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