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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胖子问道:“先生,说到英雄,日光城战役中的那些英雄,此后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况?”那名老者笑道:“日光城战役中人人都是英雄,你叫老朽如何答复?”那名儒生问道:“十方武者算是一代豪雄,此后是什么状况?”
老者叹道:“那两年的风云变幻之后,十方武者只剩下了六人。神农一笑倦看江湖,隐居仙人居中,司空飘雪却依旧未能解开心结,自我放逐,至于那求婚三人组,则依旧游戏人间,只怕现在还在继续每年的求婚大战吧。至于糊涂,却行踪不定,最有根据的一种说法是,他不再过问江湖朝廷,专心在岳麓山下开设书馆,招收学生,更有说法,他如今还是与朝廷有了联系,国家负责的太学生选拔教育,正是此人。”
众人一愣,那胖子皱眉道:“这,这可不是搞笑么?糊涂如此人才,却教太学生,简直就是浪费人才。”那名老者摇头道:“糊涂先生掌管太学,可算是入仕了,他曾与亲友豪俊说道,中原不定,在国力不胜,国力不胜,在人才不兴,人才不兴,在教育不举,而天下欲出人物,必从太学开始。这个国家,必须用它智慧上的提升,来弥补它躯体上的残缺。当今皇上励精图治,将太学全权交给了糊涂先生掌管。”
只听一人笑道:“嗯,这个皇帝这点终究还是有眼光,他让糊涂全权负责,自己不加干预,太学便能顺利发展了。否则天天严加看管,太学变成猪圈,学生变成小人,只会让大宋国变成猪猡遍布的乱葬岗而已。”那人声音豪迈,满脸虬髯,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走江湖的。众人听他说的有理,不禁对他注意起来。
又一人问道,“那楚迎风、雷霆,还有雷逸峰那些人呢?”老者皱眉道:“这个老朽可就不是很清楚了,江湖上的事情,我这一个说书的人,如何知道?”却听方才那个虬髯客笑道:“在下多多少少在江湖上混了很久,日光城战役虽然没有参与,但这些事情,却还是能够听说过。楚迎风身为金蚁宫之人,与大宋武林依旧水火不容,自创逆风堂,远在苗疆。但当日日光城诞下的太平公主,却是我们所有武林中人公认的宝贝,明日便是太平公主两岁的生日,想来庆贺生辰的好汉一定不少!”众人一齐微笑,想不到那个小姑娘,生的是时候,竟然成了武林中的宝贝。“至于风满楼,那铸剑山庄正在重建之中,不过此人最近却是麻烦事情缠身。”那虬髯客笑容古怪,“他接任丐帮帮主之后,本来消息灵通,但女人的消息却比他更灵通,现在每天都有不知多少青春少女要找他讨回公道,搞得这位丐帮帮主绯闻缠身。雷逸峰战死玉山坪,据说他与龙香、南宫长万的尸骨都埋藏在仙人居中,由他的妻子赵嫣然看管。”众人默然,这三人的恩恩怨怨,实在是不好分辨,也不知龙香幽魂一缕,如今希望是和谁同墓而居。“而东皇恨天,东皇帝庄旧址上正在隆重动工,帝庄不但重建,而且中兴,除非瞎子,谁人不知?”那虬髯客笑道:“至于雷霆,行踪倒是很古怪,他一心想与金国开战,身边却是不折不扣的一个金国公主,天知道他有何打算。不过听说这些日子范成大、魏杞等人使金,他都有参与,想必隆兴合议签订,他也有其中一份。”
那名潦倒书生一声长叹,说道:“不是辛某废话,谈判合议,何等无聊,隆兴之约,更是屈辱,闪电侠堂堂男儿,为何要参与其中?”说书老者摇头道:“看官只知功业自许,其实隆兴合议,也是一场战争,比起日光城战役,少了许多的腥风血雨,但谈判桌上一攻一守,却更加艰辛。国家大事,我老朽是不懂的了,我只听说,魏杞到了燕山,金人见了国书上‘大宋’二字,便威胁要他除去那个‘大’字。魏先生说道:‘南朝天子,不愧圣神,现今豪杰并起,共思敌忾,北朝用兵,能保必胜么?不过为生灵计,能彼此息兵安民,方免涂炭,所以命杞前来修好,若北朝果允践盟,幸勿再加指摘,迫人所难。’何等气魄,隆兴和议之时,完颜雍等人明明对魏杞再三嘲讽,后来却不敢妄言,魏公之行,虽然四洲被割,但他一正名,二退师,三减岁币,四不归附人,已经将国家权力维护到了极点。当时的状况,老朽不知道闪电侠究竟做了什么,但隆兴合议艰难悲壮,不输于疆场厮杀,我却是知道的。”
那名潦倒书生摇头道:“纵然和谈成功有怎样,真正的胜利,还不是要靠战争打出来,五十铁骑,纵横敌军,建功立业,这才是正途。”却听一名醉汉摇头道:“君言差矣,兵者乃国之凶器,贸然开战,不是正道。”那人醉眼惺忪,一直都默然不语。他看着那少年书生,问道:“阁下以为,以宿州一战而议和,并不合适,但纵然宿州之战胜利,日光城内大劫,便一定是好事,以大宋如今弱不禁风的国防军力,真能直捣黄龙,杀尽蛮夷?纵然金人死光,大宋将白山黑水纳入自己的版图,阁下以为,凭借大宋先有的财力军力,能够掌管这样一大块疆土?能够防范西夏、吐蕃、西辽,还有蒙古草原铁骑的进攻?”那书生一时语塞,缓缓道:“那以阁下所言,难道就这样当缩头乌龟,便是好事?”
那醉汉道:“缩头乌龟,也比种族尽亡要好吧。当今之时,只有向糊涂先生所说,图经济,壮人才,厉军马,缓缓而图,三十年内,若是民风大改,士气豪迈,或可北定中原。否则人人纸醉金迷,国家势力必然衰弱,到时候不是在金人的攻击下毁灭,就是在蒙古的铁蹄下悲号。呜呼,叹我中华不振,岂是兵马一道而已,兵马之后是经济,经济之后是文化,人人都酱在虚假的道德酱缸中泡来泡去,这个民族,哪里有什么希望?唯有将那些伪道君子全部驱逐,国家才有兴盛的可能!”众人听他说的深刻,都忍不住缓缓点头。一人也忍不住问道:“阁下又是高姓大名?”那醉汉不过二十来岁年纪,他缓缓摇头道:“在下与那奸人韩琦颇有渊源,自惭形秽,不敢自报家门。四十年后,国运昌盛了,韩某人再统兵百万,二次北伐,哈哈哈哈···”他站了起来,却碰的一声,倒在地上,烂醉如泥。
那名胖子忽然问道:“那么南宫玉树呢?他那一剑逼走完颜雍,北宫狼的鲜血,最后救了他的性命么?”只听“邦”的一声,一双筷子落地,两个食客一直都坐在后方,安静不语,那名高大男子忽然将筷子弄丢了。众人没有理会他们两人,只听老者缓缓道:“当日来生堡上,南宫玉树一人之力逼退完颜雍七万大军,一直到完颜雍远离,他都保持着搭弓射箭的姿势不变。风铃姑娘奔上来生堡,众人只道这神州救星能够活下去了。可是,可是,唉。”
玉山坪中,雷霆与楚迎风看着南宫玉树,那寒冰一样的少年,他的姿势丝毫没有改变。楚迎风摇头道:“他究竟要摆姿势道什么时候,真是臭屁。”雷霆笑道:“他一剑逼退完颜雍,天下还有什么臭屁的事情他不能做?”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兄弟,忽然间有一股很不安的感觉。一声鹰啸,苍鹫缓缓升起,载着风铃飞向来生堡的方向,北宫狼战死,却在死前将生存的希望交给南宫玉树,他的鲜血流尽,却永远灼热沸腾。
雷霆看着南宫玉树,忽然眯起了眼睛,那个男人的身前,忽然升起了淡淡的薄雾,将他包围起来。那种雾气渐渐的升腾,凝结成水滴,冻结成寒冰。雷霆惊道:“不对,那,那寒气是从他自己的身体中发散出来的。”
不安的心情更快的控制了雷霆,来生堡中,完颜沁忽然心惊,猛然记起那个冰一般男子的话语,“我只是,快要死了。”难道,他也会死去?
雾气弥漫,寒冰更封住躯体,从南宫玉树的双腿蔓延到腰身,蔓延到头颈,将他整个人冷冻在坚冰之中。头顶烈阳如火,此刻更是灼热的五月,可是那个男人,却冻结成了冰块!风铃一声惊叫,从苍鹫背上跳下,却发觉整个来生堡都变成了寒冰一般,而此刻的南宫玉树没有一丝表情,却在透明的盔甲之后若隐若现。雷霆站了起来,忐忑不安,看着风铃素手触着他的脸庞,可是,可是那坚冰的寒冷,哪里是人类的身躯?
他死了,他死了。他在最为艰难的时刻,支持了下来,将最后的生命,挥霍一空。来生堡顶的那个瞬间,他成就了一个神话,也成就了一份悲壮。
仿佛是万念俱灰,风铃跪倒在地,而更仿佛是被感染着,日光城中之众,玉山坪内战士,纵然是高傲如东皇恨天、雷霆之人,纵然是毫无关系如楚迎风等,都忍不住隆重向他下跪。不为他的身份,不为他的功勋,不为他的牺牲!只是他的那精神,不灭精神,纵然成冰,依旧如轩辕血,九天翱翔!
吴钩卷 150千刀不尽
150千刀不尽
老者缓缓道:“就是这样,南宫玉树最终还是走了。但他却永远的活了下来,来生堡从此冰封,日光城年年朝拜。他只活了短短二十岁,但冰封箭神的传说,却永远都不会老去!”
众人喘了一口气,良久,一人问道:“那么风铃姑娘呢?南宫玉树最终死去,她又身在何方?”老者哑口无言,后排的那名壮汉却沉重道:“她?她现在还活的很好,在完颜雍的深宫中,她嫁给了金国的皇帝。”众人悚然大惊,齐声道:“这怎么可能!她怎可如此!”
那名壮汉幽然道:“南宫玉树用他的生命变成了一支箭,捍卫神州的和平,风铃继承了他的精神,她用自己的时间变成了一支箭,同样坚守轩辕领土。她身在金国人的宫殿中,让自己的敌人成为丈夫,她做的事情,与南宫玉树,又能有什么分别?在南宫玉树的冰墓之下,她立下的誓言,与他们两人的命运一般凄惨,她的使命就是杀死自己的丈夫,一旦她感觉到他将再次成为神州的祸源!”他缓缓闭上眼睛,隆兴合议之时,坐在完颜雍身旁那悲哀而坚定的姑娘,哪里还是当年那顽皮可爱的女孩?这样的女人,就是大中华的女人么?
雷霆第三次看见完颜雍的时候,是在燕京城中,隆兴议和的会议厅内。完颜雍仿佛有点吃惊,宋使是魏杞,他的随从居然是雷霆。宋使魏杞,这个难以对付的外交官,让北伐失利之后的宋国,反而得到了比北伐前更好的待遇。他的坚强,是因为他天生的勇气?是因为他身边有这样一名勇士,还是因为他们南朝人,那所谓的轩辕血?
公元1165年,在经历了完颜亮南侵,隆兴北伐等多年战役之后,这两个帝国,再次缔结合约。在那天晚上的签字仪式上,金国与宋国皇帝的印章在同一张纸上留下了印记,那个星光明媚的夜晚,相距数千里的两个皇帝,当他们仰望夜空的时候,他们都知道,这一场战争,没有人胜利,也没有人失败。就是在这场和平协议的酒会上,雷霆,再次看见了风铃。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她,更没有想到,她会成为完颜雍的妃子。但他好像又并不吃惊,南宫玉树能够为这块土地牺牲,风铃,又何尝不可以?硝烟洗礼,风尘困顿,对她这种牺牲的方式,雷霆仿佛能够理解。
心有灵犀,两人缓缓走出了大厅,来到门外宽阔的走廊。倚着栏杆,他们能看见灿烂星光。
反倒是她先说了话,“该当玉树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玉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