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泞,这个时节赶集走这条近路的人很少,更别说车马了。
远远的顺着羊肠小路来的正是一辆高速的轻便驴车,简易的棚席因为颠簸左摇右晃远看就要散架的样子。
驾驾!
小毛驴被鞭子抽的快赶上了马速,到底不是马速,旁边的快马时不时的勒缰绳等待。
“耗子哥!”蓝熙文看不清毛驴屁股后面的赶车人,认出旁边快马上的耗子了。
“把王老爹的驴车赶出来干嘛?”丁哑不知道这是蓝熙书授意安排交代的,在马上欠起屁股看着越来越近驴马相映的来人奇怪的问:“小安?贞姐?他们凑什么热闹?”
丁哑看着蓝熙书,蓝熙书的眼睛路过了丁哑看到王小丫的眼角一抽搐。
“没她们不热闹!”蓝熙文学蓝熙书的样子拿马鞭子挠了一下头,嘿嘿笑。
“后边跟来的是谁?”王小丫眼尖,他还看到了紧追不辍驴车后面的一匹黑马。
都认识!不用介绍了吧!
“钱大千?”谁都没奇怪,王小丫惊呼出口。
第七十五章 生死未卜
“井貌安呢?这小子只露了一回脸,他干嘛去了他?”蓝熙书脸色平静的问丁哑,稍稍有点儿掩饰不住的不耐烦:“还有那那马满贯!”
丁哑也没见,他也正纳闷呢,丁哑侧脸看王小丫,希望他代答。
“早上井貌安交代我到街上听命来着,我和马满贯轮流监视知客家客栈,晌午到现在我一直没见,知客家出事的时候正好马满贯在场,我顺嘴问了一句,马满贯说井貌安有重要的目标跟赵四麻子去了。”王小丫转脸丁哑:“我心里不踏实跟着丁哑来了。”
丁哑点点头,经过就这样。
王小丫回头看了一眼蓝熙书,蓝熙书保持微笑,眼神眯着,王小丫忽然就觉得蓝熙书今天的眼神让他一阵阵发冷。
“把这两个人拖到树林里,不要吓坏了女孩子!”蓝熙书不再问了,井貌安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蓝熙书指挥丁哑和王小丫:“我们管杀也管埋!”
“不要吓坏了女孩子!”蓝熙文皱着鼻子怪声怪气的小声学蓝熙书的话,说完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的房子是不一样的女孩子,谁能比啊!”蓝熙书笑着驱马靠近蓝熙文,貌似亲昵的在蓝熙文耳语一句,蓝熙文脸色一僵,扫了一眼拖着张松朱秤砣进树林的丁哑和王小丫一眼,葛亭刚很想和新组织打成一片,没等蓝熙书发话,就积极的帮着丁哑王小丫清理现场,拖走了张松鹤朱秤砣,小空地上两条血痕很显眼的没入小树林,葛亭刚纵马乱踏,触目惊心的血痕淡了很多,从小树林里出来的时候,丁哑和王小丫的脸色很难看,他们应该看到了什么。
赵耀文躺在里面丁哑不奇怪,是他办的,孙不二躺在树林里丁哑就不知道了,这是耗子办的,王小丫两下不知情,脸色格外不自然。
他们不知道蓝熙书要干嘛!更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下蓝熙书何以能保持着微笑,而看到了前后四具尸体之后,丁哑和王小丫包括葛亭刚才感觉到蓝熙书的笑容是那样的诡异不可捉摸,甚至阳光下的灿烂笑容竟然无比阴森,丁哑心里抽凉气,强烈感觉蓝熙书要亲手杀人了,虽然蓝熙书经常亲手杀人,但蓝熙书从没在杀人之前伪装这样灿烂的微笑。
“你离我远点儿!臭哥!”蓝熙文怄气的踢马闪开了蓝熙书,圈马越过葛亭刚插到丁哑和王小丫中间,冲王小丫笑了一小下,驱马靠上丁哑,眼睛白着蓝熙书,小嘴巴不闲着:“丁哑哥!你看我哥,谁的感受他也照顾,就不把我当女孩子,嘁!懒得理他!他还不如耗子哥和丁哑哥你对我的照顾呢!”
蓝熙书一脸无奈:“房子!哥开玩笑呢!过来!”
“就不过去!”蓝熙文负气的越发离丁哑更近了,抱着肩膀,绷着的小脸儿,下巴抬得老高,眼睛斜视了蓝熙书一眼,脖子别别扭扭的扭着,不搭理蓝熙书。
谁也不知道蓝熙书跟蓝熙文耳语了什么,让蓝熙文任性使小性子,看样子是蓝熙书不留神说错了话了,丁哑冲蓝熙书夹眼睛,蓝熙书一副拿她没办法的宠溺表情。
丁哑最不会甜言蜜语哄女孩子,跟井貌安认识这么久也没学到他的一成甜嘴巴,看着表情生动依赖自己的蓝熙文,心里暖洋洋的,却是一句话也没有,明亮起来的一双眼睛只看着蓝熙文微笑,王小丫知趣的让开了一点儿,他和蓝熙文没搭过话,更是一句话插不上。
淡场了。
还好驴车到了,远远地小安就看到了蓝熙书他们,使劲摇着胖手唯恐蓝熙书看不到她,嘴里兴奋的喊着三哥三哥。
蓝熙书几个提马一字排开列开了欢迎的架势。
但是耗子先驴车来到蓝熙书跟前,马圈了一个来回才稳住,耗子的脸色很难看,声音短促的低声说:“三少!赵四麻子出事了。”
耗子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都听到了,跟着蓝熙书提马半圆凑上来。
谁都不敢插嘴,都揪着心看着蓝熙书和耗子。
蓝熙书心抽了一下,赵四麻子跟踪和张冰前接头的人去了,蓝熙书一直认为以赵四麻子的跟踪水平一定会无功而返的,迟迟没有回音,蓝熙书担心过赵四麻子会出意外,但王小丫一提到井貌安跟上了,心里就不那么担心了,现在耗子说赵四麻子出事了,做他们这行的,一说出事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在哪儿?人呢?”
“我们出来的时候在离福隆至酒楼不远的小巷口发现的,老赵被捅了两刀,他看来是为了报信拼死爬出巷口的,看到我们他就晕死了,我不敢耽搁,也不敢再回去,只好把他放到驴车上带来了。”
这个不用说了,蓝熙书抬眼,看到了驴车上贞姐抱着的赵四麻子了,贞姐身上都是血,她正使劲的抱着赵四麻子的上半身,尽量减少驴车的颠簸,贞姐不说话早已累的虚汗沥沥,眼睛难过的看着凑过来的蓝熙书,丁哑跳下马控制住了也累得呼呼直喘的小毛驴。
幸亏路途不是太远,要不然赵四麻子这口气儿在路上就被颠没了。
大家跟着蓝熙书踢哩库鲁下马。
“贞姐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但……”耗子抹了一头的白毛汗把赵四麻子头朝里靠着贞姐腰间的脸轻轻的扳过来,赵四麻子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本来紫黑的方头大脸上就有一块难看的烧伤,再加上血抹的到处都是,更是让人不能久视。
赵四麻子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
小安在贞姐的旁边一看大家神色也不敢在说话了,忽闪着眼睛揉着生疼的膝盖让开了些。
赵四麻子的伤在左右下腰部,幸好贞姐随身带着小药箱并用耗子的斗篷缠住做了简单包扎,血已经濡湿了耗子的斗篷,顺着驴车的车缝往下滴答。
蓝熙文咬住了自己的拳头,看了一眼就装作不忍再看的缩出来,后面的王小丫挤了上来,踮起脚尖从葛亭刚的肩膀上看过去。
蓝熙文懊恼的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追悔莫及的想着自己要是不急于赶回来伙同赵四麻子一起就好了。
蓝熙文退后,她滴溜溜的明眸看到了一只始终按住刀柄的手,人在紧急情况下的下意识动作是自己都难察觉的。
“贞姐!赵四麻子能挺住吗?”蓝熙书鼻子尖上也见汗了,他痛恨自己麻痹大意了,这是他严重的指挥失误,他应该预先考虑到赵四麻子如果跟上了神秘人认出了对方,会遭杀人灭口的。
“很难说!他失血过多,是不是命中要害我也拿不准,一时半会儿他是说不了话的!”贞姐定下心神,耗子和王小丫慢慢的接过赵四麻子的上半身,贞姐抽出压麻了的腿脚,被小安搀扶了一下下了驴车。
葛亭刚这时候有了眼力价,探身从驴车上扯下一条草苫子,王小丫把自己的斗篷扯下来铺在上面,哥几个七手八脚把赵四麻子转移到地上,赵四麻子直挺挺的身子放平了,丁哑给他搭斗篷的时候看见赵四麻子的乌青的嘴唇抽搐了数下。
“三少!”丁哑抱着赵四麻子的头喊了一嗓子。
哥几个凑上脑袋,蓝熙文在外围看到丁哑一喊有个人下意识的一闪身。
“不行的!”贞姐摇摇头,甩着自己血脉不通的胳膊,带血的袖子一抬擦擦鬓边的汗,这下倒好,血弄花了半边脸:“小书!不能指望从他嘴里……”
“不是!”蓝熙书打断贞姐的话,蹲下身来看着赵四麻子心里哽堵的难受,他狠狠的擂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恼自责的情绪无法排遣像生了倒刺一样扎得他的心生疼,那种追悔莫及真真比拿刀子捅还难受,蓝熙书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贞姐,语调慢慢升级:“贞姐!救活他!无论如何救活他!我要他看着那个下毒手的人死的更惨!”
蓝熙书说到最后太阳穴上的青筋青蛇一样蹦起老高,他忍不住咆哮了。
貌似蓝熙书被激怒了,失控了。
第七十六章 局
蓝熙书凛凛的眼神一梭,晶光更锋利了他的眼神:“赵四麻子是发现并跟踪和张冰前联络的内奸才被杀人灭口的!谁有时间做这件事?谁在现场?谁还没到?”
这还用说,井貌安和马满贯呗!
但哥几个没敢搭腔的,蓝熙文在外围看到倒是有人绷挺的肩膀松懈了一下,只从背影细微的变化蓝熙文也看得出那人松了口气。
“哥!先救人要紧啊!”蓝熙文挤开葛亭刚和丁哑拉蓝熙书的胳膊,蓝熙书清醒了些,回脸看贞姐,治伤救人他是外行,他必须听贞姐的意见。
“贞姐!怎么办?送老赵回镇上,还是我派快马把王老爹接到这儿来?”
王记药铺挑大梁的是王百草,贞姐的医术学有小成,但这样的重伤她是没经历过的,蓝熙书着急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话说得直接。
“老赵这一趟已经够受的了,不能再颠簸了。”贞姐白皙的脸上细密的汗珠混杂着血色,在腮边顺淌:“把我爹接来也费周章!”
这不两头堵吗?蓝熙书有点儿不耐烦了,低头看了一眼耗子半跪着托抱着的赵四麻子,死神再和他们赛跑,死神撒丫子了,他们还没找到赛道呢?
大家齐刷刷看着汗珠子啪啦啪啦的贞姐。
钱大千也到了,蓝熙书看到了,也听到了丁哑提醒了一句:“三少!老钱到!”
蓝熙书只匆忙撩眼皮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钱大千,钱大千鼻子都气歪了,兜着马在驴车旁边打转,越过众人,他狠狠的盯着蓝熙书,蓝熙书根本不理他在这茬,哥几个大多不知内情紧张起来。
小安诧异的看着钱大千,慢慢的站起身来,嘴巴蠕动了几下,被贞姐一拉不动了,小拳头攥着,捏着裙衫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小安根本不会掩饰,情绪反而全写在脸上了,脸上先是诧异,接着惊喜,又接着暗淡委屈了,因为自始至终钱大千没看心爱的丫头一眼。
幸好,除了贞姐没人注意到她。
这是很久以前钱大千就叫小安牢记的:你任何时候忘了自己姓钱你姓安,平安的安,除了在王记药铺任何场合不许叫爹,必须视爹为陌路。
“小书!刻不容缓,就近就医吧!鹰镇有个瘸腿的李大夫,素来与我爹交好,医术不错,我看我带着老赵到哪儿去吧!是生是死就看老赵的造化了。”贞姐急切的站起身。
“那好!耗子!赶紧把老赵抬上车跟贞姐去。”
哥几个齐声答应,七手八脚又慢慢的把赵四麻子抬上驴车,丁哑稳住驴缰绳:“三少!我去吧!”
“耗子跟去!房子跟着,小安跟着,听贞姐的!”蓝熙书拿眼瞪着刚带张嘴的蓝熙文,蓝熙文把话咽回去了,小安看着蓝熙书又看看钱大千,钱大千忍着不看小安,小安委屈的抽着鼻子被贞姐拉上驴车,耗子接过丁哑手里的驴缰绳,两个人迅速的对了下颜色。
耗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