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哥几个也跟着都斯文起来,也有模有样的捧雪搓手搓脸,俨然从来这般斯文干净。
附和着篮熙文的节奏哥几个洗罢了脸,都拘谨起来,俱保持了一样的微笑看着耗子一个人鼓捣。
丁哑扯过几个草料口袋一个个放到马儿的下面,人畜不同,马儿没受蓝熙文影响,看见吃的,立马兴奋的连打响鼻,一头扎进草料口袋。
井貌安和胡大疙瘩都瞄了一眼干干净净明眸皓齿的蓝熙文,没来由的欢喜,没来由的紧张,想接着看但不敢接着看,站有站相立有立相,井貌安和胡大疙瘩杵在蓝熙文旁边练习微笑。
“都干啥!搭错了弦儿啦!”蓝熙书蹙眉瞪眼珠子,下巴冲着耗子一抬,哥几个一窝子鸟兽散,都奔向了耗子,两只破碗,一把勺子把两半截,从破褡裢里抖搂出几根筷子,井貌安拿雪搓啊搓啊那叫起劲儿,手里那几根筷子还那乌漆麻黑的色儿。
“都成锯嘴儿的葫芦啦!”耗子还真不习惯哥几个一下子改了匪徒本色:“胡大疙瘩!得手没?”这是耗子最关心的,他示意胡大疙瘩多放些盐巴,井貌安看着不过瘾上去抓了一把扔在耗子不时翻转的烤野兔上。
丝丝啦啦!那叫个香掉牙!
“咱哥几个还有不得手的!”胡大疙瘩还没接茬,井貌安嘴快,张口就来吹的:“那叫干的漂亮!耗子!你是没见,啧啧!”井貌安把胡大疙瘩挤到一边,瞄了一眼在蓝熙书跟前儿嬉皮笑脸的蓝熙文,小声凑到耗子耳朵根儿前喳喳:“我说,你早就认识她啊!什么情况?我说!耗子!耗子!”
耗子翻弄着外焦里嫩的那五只兔子,撅下巴示意那边的胡大疙瘩翻翻转一下那只野狗,野狗个大看着还没烤透。
“嘿嘿!”耗子嘿嘿笑,难得见井貌安这么抓耳挠腮的打听事儿,偏耗子和胡大疙瘩一样心眼儿实,不会卖关子:“貌安!你不是不知道咱和三少打小认识,四少是三少的妹妹,四少可好呢,我认识的女孩加起来也没她一个好!三少就这一个妹妹,心肝儿着呢。”
“妹妹!知道!什么打小?你不是打十二岁才认识的三少嘛!嘁!这会儿又成了打小了,搁哪儿论的!嘁!”井貌安白了耗子一眼,就觉得逻辑有点儿乱,摸摸后脑勺,把斗篷帽子撸上去又薅下来,又凑近了耗子:“我知道是妹子!我眼又不瘸!还有呢!还有呢!”
丁哑也上来帮忙,胡大疙瘩也把耳朵凑过来。
耗子好不容易学着吹了一把,还被井貌安立马揭了短,也不辩解也不恼,嘿嘿笑着,猫腰闻了闻手里的兔子肉,美不滋儿的长吸着气。
井貌安捅咕耗子的肋下,耗子不怕痒,胳膊肘夹夹井貌安的手:“蓝熙书!蓝熙文!学名儿!打小蓝熙文就跟着三少穿男装跑出去淘气,我就跟着叫她四少,也就这么习惯成自然了,房子是四少的小名,不过,”耗子探头避过丁哑的肩膀盯了下蓝熙书,蓝熙书正拿起蓝熙文的小手看那两处冻伤,那心疼劲儿的就别提了,耗子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三少打小就霸道,房子这个小名只许三少叫,打小的玩伴都不许叫。”
耗子撇撇两片薄嘴唇,点点头,眼神警醒哥几个别犯蓝熙书的忌讳。
“还有呢?”胡大疙瘩右手扇着烟,左胳膊一抬蹭了下鼻涕,被烟熏的眼泪汪汪的看着耗子。
“恶心!你注意点!”井貌安瞟了一眼蓝熙文那边,点指胡大疙瘩蹭的发亮的袍袖:“你还让不让人吃了。”。
“啊哦啊哦!”胡大疙瘩腆脸憨笑。
“吃了吃了!”耗子招呼大家。
蓝熙文从蓝熙书手里接过一把匕首,凑上来割了一小块,也顾不得烟熏火燎的难受劲儿就放到了嘴里,顺便手指都吮吸干净了:“好吃吃好吃!”
蓝熙书一把拉她闪开下风口。
“耗子哥!厨艺见长啊!”蓝熙书用破碗从破锅里舀了半碗水,蓝熙文小口吸溜着,辣的掸着舌头,斜眼瞥着架上的美味:“能吃到耗子哥做的美味真是幸福啊!”
耗子先受不了了,想着蓝熙文这一路上不定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饿,眼圈儿先自红了,忙不迭的给蓝熙文拽下一只兔子腿:“四少!快吃!想吃耗子哥见天给你做!”
蓝熙书摸摸蓝熙文的头一言不发,心里酸酸的。
“给,这个才好吃。”丁哑递过一块狗肉。
“还有这个!”井貌安也递过一块。
丁哑不苟言笑,此时却带着难得的微笑。
“都吃啊,都吃!”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蓝熙文不好意思下嘴了。
“看着就都饱啊?”蓝熙书剔着烤野狗肋骨,斜眼看了一圈儿哥几个:“别装了,赶紧的吧!”
就着秀色可餐,这顿野味是最香的。
第十章 小题牡丹门
蓝熙文往火堆里添柴,看耗子仔细的把吃剩的狗肉剔下来打包,那份细心像个谨慎持家的小婆娘。
胡大疙瘩把哥几个的水囊倒满,收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没人安排,只要哥几个一块,耗子和胡大疙瘩就把这些个大包大揽了。且任劳任怨就把这当成份内的事。
蓝熙书井貌安和丁哑从来心安理得。
蓝熙文从肥大的袍袖里撸下一串檀香木的佛珠,把玩着,然后用雪细致的搓洗,耗子扯下一个破褡裢让蓝熙文坐下来,并欢喜的看着蓝熙文慢条斯理的干这些。
耗子见怪不怪,倒是这串经久起亮的佛珠引起了井貌安的极大兴趣,女孩子佩戴饰物很普遍,没见过那个女孩子佩戴佛珠的,礼佛的女孩子很多,心里有佛的女孩没见过。
井貌安往耗子跟前凑,递过一个眼神,指指蓝熙文手里的佛珠。
耗子成了包打听。
耗子摇摇头,不置可否,井貌安也不知耗子是不知底细还是故意卖关子。
蓝熙书看了一眼井貌安的视线,转过头。
蓝熙书从来讨厌蓝熙文佩戴的这串佛珠,或者说,他讨厌房子身上任何与她姑姑有关的东西,蓝熙书总觉得这串佛珠阻隔了他和蓝熙文,具体蓝熙书自己也说不清楚,看到蓝熙文把玩佛珠蓝熙书心里就不舒服,平白无故的蓝熙书就觉得她姑姑冷厉苛刻的眼神附在了这串佛珠上面,并通过这串佛珠反映着她的盯视,那是怎样的戳的你坐立不安的眼神啊!
因这佛珠,貌似房子走到哪儿,这老尼食古不化的眼神就会跟到哪儿!
但他不能表现出厌恶,因为从表面上来说,经石老尼也是他蓝熙书的姑姑,尽管他和她毫无关系。
胡大疙瘩拍拍雪,用袖口扫出一块疙瘩石,挨着井貌安一屁股坐下去。
丁哑靠着蓝熙书坐下来。
哥几个没来由的被蓝熙文吸引并想把她了解个透彻。
其中,表现最明显的莫过于井貌安了。
蓝熙文轻咬着有点儿脱皮的下唇咪咪笑,并晃着佛珠在耗子的眼皮底下淘气。
一时都没话了。
气氛有些小心翼翼,眼神都有些小心翼翼,好像蓝熙文是一只忽然降落于此的百灵鸟儿,稍有不慎,就会被这哥几个给吓跑了。
这一秒钟蓝熙文造成了一种假象,雪杀陈五福现场和她毫无关系。
“哥!你们截杀自己的同行干嘛!也是因为牡丹门吗?”
蓝熙文把那串紫黑油亮的佛珠在袍袖上蹭来蹭去,确认百分百干净了,皓腕一伸套进了袖笼里。
“房子!”一颗石子骤然落入心潭,蓝熙书忽然的变了脸色,眼睛瞪得滴流圆,稍一停滞,腾地起身,扒拉开胡大疙瘩和耗子,两步就到了蓝熙文面前。
“哥!”蓝熙文捂着小嘴巴,秀眉紧张的一高一低的拧着,使劲儿昂着头看蓝熙书的臭脸,蓝熙书的脸色把她骇了一跳,她自小惧怕姑姑变脸,现在紧张哥哥变脸。
蓝熙文真恼恨自己不加思量把丫无双告知的事儿顺嘴秃噜了。
这下更让蓝熙书往复杂里想了,本来蓝熙文觉得并不复杂。
牡丹门!
蓝熙书仅从夏十榆那里听入只言片语,哥几个,包括丁哑都不甚了解。
从来单纯懵懂的房子怎么会知道牡丹门?
除了锦衣卫掌握的零星线索,很多朝廷权贵都对其知之甚少。
老头会跟房子提及朝堂机密吗?
不可能!
这从来不是老头的风格!
况且,即使皇上对这几年才在高层官宦出没的牡丹门也是知之不详。
蓝熙书看到蓝熙文的脸色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举止过激,可能吓到她了。
“不是老爹告诉我的!”蓝熙书和蓝熙文两个人之间从来就有某种默契,一个眼神就会无障碍通达心灵,蓝熙文无条件维护老爹,也是比蓝熙书乖,人前背后都是一口一个老爹,一点儿没养父的生疏感,老头只限于蓝熙书背地里叫。
蓝熙书慢慢蹲下来,在这个过程中,蓝熙书缓和了脸色。
平静的外表下是蓝熙书越来越揪心的揣测,他不知道房子这近一年来都在干什么,接触了什么人?
哥几个都蹲着围拢过来,一个个带着虚伪的善意微笑。
除了耗子,哥几个猛然想到了那个有着惊艳眼球裸背纹身的女子,那朵在背上呼之欲出的艳丽牡丹,让每个回想的人心都会莫名的惊跳一下。
这个哥几个都不知道的牡丹门蓝熙文竟然知道,这怎么可以!
“房子!告诉哥!你怎么认识牡丹门的人?”蓝熙书将蓝熙文垂落额前的一缕秀发归于而后,指尖滑过蓝熙文幼嫩丝滑的脸颊,并宠溺的小捏了一下蓝熙文柔软的耳垂:“早先哥并不知道车里面有牡丹门的人,哥专为劫杀陈五福而来。”
“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蓝熙文不想牵出丫无双,她怕蓝熙书会对她的朋友反感。
道听途说?锦衣卫秘密侦缉不得的事儿,你居然能道听途说,有这么刺激人的吗?锦衣卫都是酒囊饭袋吗?
蓝熙书没接腔,眉头更皱了,咬着唇看着房子紧张的拢紧了双腿双脚,足靴破损,脚指头块拱出来了。
“好吧!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我帮忙没帮上,然后放弃了,丫无双和他的主人去了南京,我就北漂来寻你了。再深里我也不清楚。”蓝熙文不能在哥面前撒谎,她会帮着蓝熙书偶尔骗骗姑姑和老头,但她从来不对蓝熙书说谎。
蓝熙文觉得即时她把天给戳个窟窿,蓝熙书只会帮她补天断不会责骂她的,自十岁开始和蓝熙书一块被老头收养她就没被哥骂过,蓝熙书倒是替她挨了老头和姑姑不少骂。
蓝熙书只轻皱了下眉头,摸了一下蓝熙文的头发一下就站起身,他知道蓝熙文没说谎,他现在也不想当着哥几个的面询问蓝熙文认识丫无双的来龙去脉。
哥几个都好奇,但谁也不敢七嘴八舌。
第十一章 烽火
斧头坡人马如潮随坡起坡落,数百人马却携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席卷而来,刀戈丛立,远远的人马顿错,嘶喊如隐雷滚滚,雪烟弥漫杀气腾腾,蓝熙书身后的哥几个看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见过几千人整齐划一,观赏性极强的操练和换防,只从老兵油子嘴里多少次的叙述过几百人这等恶狼扑食的气势,但那只是听说啊!亲眼目睹了,才真正领略了战场对敌的极致残酷所带给心灵的震撼。
那铁蹄似乎要踏碎一切,要毁灭一切。
谁的上齿不小心连续的磕碰了下齿,那么轻微,每个人却听的那么清晰,谁也不做声,谁也耻于露怯。
耗子在椭圆巨石的最边沿,僵硬的左右脚重心一转移,不知怎的靴子滑雪一崴,差点虚空一脚晃下去,情急中本能的薅住丁哑的袍袖子,丁哑手急眼快反手稳住了耗子的手腕,看着脚下悉悉索索的冻雪冲下山去,耗子敛眉吁了一口气,竟有些底气儿虚的低头垂目谁的眼光也不接。
耗子往里挪挪,丁哑松手,一翻腕,轻轻拍了下耗子的肩膀。
耗子咬紧上下牙,全力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