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将军语气严厉,一边把小重拖到桌子边,一边把他压着坐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食物,并不丰盛,大鱼大肉的,全是生烤,看得出制作简陋来,不过小重也不在乎这个就是了,这次偷偷跟着出来,连干粮都吃了好几次了,这个对他目前而言简直就是大餐。
他咽口口水,却没敢下筷子,而是先问余姨,“余姨?我,你可不可以别告诉我娘。”
“为什么,你一男儿家家的,呆在军营里,像个什么话,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可是我——”
小重匆忙想反驳,话没出口,就被人堵回去,“可是什么,没商量,这到时候要被你娘知道了,你让余姨怎么自处?啊?”
小重缩头,吓着了。
余将军摸摸自己的脸,的确有点过于凶神恶煞,好歹也是好友的儿子,语气尽量放柔,虽然还是避免不了粗声粗气,但已经好的太多了,清清嗓子,“乖!你是个懂事的,以前就很少让你父母为你操心,这次也是,你毕竟也大了,按理来说我不该管你,但你一个男孩子,在外面乱跑总归是不像话,特别这还是军营,前面就是战场,阴朝随时会派出更强的军队,小重听话,余姨是为你好,懂吗?”
“哦!”
“恩乖!吃吧!余姨去安排人,不会有事的。”
“余姨?”
“吃。”
眼睁睁看着余将军出了帐篷,小重差点一头栽到眼前的烤羊腿上,随即便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让你脑残,让你脑残,让你脑残……“早该知道余姨不好商量的嘛!怎么办?”小重拿起面前的烤羊腿仔细端详,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没见余姨回来,小重吃饱喝足了,摸摸肚子,胀鼓鼓的,走到帐外去,三三两两的士兵从眼前跑过,其中一个奚国,军事模样打扮的人,看到这边有动静,走了过来。
“小公子快回帐篷吧!前方战况有变,统领去了前线,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那我了。”小重不知道是惊是喜,指着自己,迟疑的问着那个瘦小的女人,后者笑了笑,“小公子无需担忧,后方还是无大碍,人已经布置好了,相信不多会统领回来后,便可启程,小公子这段时间也不要乱跑,统领有吩咐人,必须照顾好小公子,还请小公子莫让我等为难才对。”
小重哑言,看着不远处老人家所在的帐篷,步行而去。
没走几步,又想到伯伯没有吃东西,应该饿着了,遂又转了回去,他吃不了什么,一桌子食物还剩下很多,简单收拾了一下,把烤羊腿拿了,又拿了几个麦饼,转过身,帐篷里的炉火烧得很旺,小重在附近站了下,搓了搓手,外头很冷,隐隐又有了飘雪的迹象,这种天气打仗,简直就是要人命。
炉火旁边有几张碎纸,还有一些灰烬,似乎在那里原本烧过什么东西,小重本来没有在意,然一张小纸条上,残存的,依稀清楚的名字,却让他不得不驻脚停留。
那上头中间少了一个眼,阴、笑。
他陡然慌张起来,草草捡过其他几张碎片,尊,箭。
隐约的杀。
小重一颗心沉了,偏巧又在此时,帐篷外头的号角吹响了。
似乎是敌袭,那个奚国的军师钻了进来,拉着他就往一个方向跑,那是整个军队的后方,小重猝不及防,几乎是被他拖着跑的,来不及反应,脚下绊到什么,手腕脱离了控制。
小重记着那几张纸,眼看那个军师找了回来,拔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他能看到在不远的地方,一个人领着一队人,杀了过来。
她们直奔粮草所在,燃起冲天大火。
地上好像事先被泼了什么,火苗窜的很快,没一会小重停住了脚步,那对冲进来的阴朝士兵,应该是没想活着回去的,在点完火后,就开始四散狂奔,争取让火焰燃到更远的地方。
隐隐有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喊了一声,放箭。
那些人全身铠甲,大部分没事,身下的马匹还是遭了秧,小重鬼使神差的往带队的人身边靠近。
近了。
那人放弃马匹,站在最后一块粮草边,她的武功很高,到现在也没有怎么受伤,麻利的点了火以后,就想走。
“别走。”小重鬼使神差喊了出来,几步冲了过去,那人虽然一愣,但却没有停留,快速离去,小重的声音引来了周边的人,一轮箭只铺天盖地。
……
“啪!”
“谁让你自作主张。”
阴慕华坐上太师椅,只手成拳,狠狠砸到了长桌之上,在她旁边的,是秦国公,脸色同样不好看,可惜还没发作,就被阴慕华抢先了去。
人家母亲教训女儿了,有了点家事的意味,她也不好再落井下石,反而还得说好话,“王爷别生气,虽说这次小将军是鲁莽了点,但胜在效果显著啊!她们的粮草拯救的回来的,不足十分之一,明天那场准备好的大战,估计是成不了了。”
“哼!”阴央笑却不领情,她的眼神阴鸷,看着秦国公,好像在打量一块肥肉,从上到下,看的对方经历过几十年沙场的人也有些胆寒,“本将军派遣而去的,全是私卫,再说了,我早说过我们军营里有内奸,这次,难道母亲你还不信?”
“这件事该大家商量,轮不到你自作主张,你可知道,你这样自行行动,万一失败,后果是什么。”
“左右损失最惨重的是我,若说我的人可能暴露我方军情,也不必了,她们全是死士,被抓到之后第一时间自杀,无需各位在这里无中生事。”阴央笑站起身去,冷冷扫视着下边一群沉默的将士,随即又把目光移上秦国公。
秦国公看她早不爽了,她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了,如今可好,一个两个都瞧她不上,她是老了,但姜的还是老的辣,真正面临战场,许多事还不是要求教她的经验。
“侄女此话不妥,那私卫是为你王府私人,将来上报朝廷,难免颇多是非,说朝廷没有能人,再说那私卫的责任只是保护侄女,本就没有上战场的义务,王爷也是为了侄女所想……”
“够了,事情已经做了,还在这里唠叨有什么意义。”阴央笑冷哼,“各位想想明日之计是不是更好,我的人去的任务只是烧粮草,漠国现在群情激奋,明天进攻的危险性只可能更大。”
阴慕华皱起眉头,“这我也知道,最近漠国攻势甚猛,敌军粮草虽损,但士气犹在,特别是在你这一举之后,朝廷的大军还没到,你这是要把大家伙往死路上推。”
“怎么着,几天都抵挡不了?过了这几天,朝廷大军都不用指望,漠国自会缺失粮草退兵。”
“侄女说得对,王爷还是先说说明日之事吧!”
“哦!国公有计?”
“不敢,只是一点小小想法,还得大家共同商量,在场小将军的武功最高,这事,怕得主要让您点头。”
……
私卫头领奇怪地看着身后狂追不舍的漠国小士兵,那小身骨,漠国是打仗打得没人了么!怎么这种弱不禁风的小身骨都招来了。
尤其是在其他人都放弃追击,转回去抢救粮草的情况下,这小家伙老追着她干什么?
她可不认为他看得到她,既然都看不到了,还冲着一个方向猛跑。
她是还有着特殊使命,才一直在原地转悠,哪知道那个人在漠国军队里似乎身份不低,好几队人在四处找他的模样,不能过多磨蹭。
冒险一下转身回去,在那几队搜寻的人中,趁乱抓了最尾后,不引人注意的一个漠国士兵咔嚓了,将脱下来的衣服,弄到自己身上穿上。
接着把人悄悄推进黑暗的小巷子里。
小重茫然的看着前方,身后不少士兵在追着他,只是没有喊,想必也是怕他被人识破了身份,抓过去,毕竟他的地位,在漠国还是能拿的上台面的。
天际破晓,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冷的小重想哭,远处统领点算了粮草,十分震怒,当场整队发兵,整个宛城之内士气强盛。
除了一小部分人依然在搜寻他以外,其他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
不知不觉,附近的场景有点熟悉,小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和老伯伯一起,被抓到的地方,在前面一百米处,还有着一座墙,上次就是因为翻不过去,如果翻过去了,现在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小重暗恼自己的没用,搓着手,走向前去。
那道墙还在,眼下积起了厚厚一层积雪,滑溜溜冷冰冰的,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抓紧一个菱角处,他和那道墙平行,手摸索着用力,倒也在片刻后坐到了墙上。
只是下去时,出了点小意外。
那面墙和他平行。
小重费了好大劲,在滑溜溜冷冰冰的墙上坐稳,他实在很少受过这罪,一个寒颤接着一个,然后一阵冷风吹来,就往墙外头倒了。
死死抓住墙头,才把逆势转过来,往墙里头栽去,不知道这面墙是谁的,里面竟然是一堆的碎瓷片,这一栽,手割破了,膝盖也流血了,屁股都疼得没坐稳。
墙后面,倒是果真有一口井。
小重咬牙把碎瓷片取出来,白茫茫的雪地里,几滴殷红,如梅花般绽放。
他两片唇瓣冻得毫无血色,眼眶红肿,委屈的在井口坐了好久。
耳边的杀戮非常响亮。
井口里面,幽深深的,虽然没有水声,但是说跳井,小重看了许久,又看了看四周,想着刚才的场景,应该没错。
可惜没把老伯伯带出来,希望伯伯没有事,上苍保佑。
他摸着冰凉的井口,探身看去,一股寒气迎面扑来,难道就这么跳下去?
小重试探的伸脚,到处踩踏,希望能摸到什么机关,然而啥都没有。
“紫林?”
小重低喃,如果底下什么都没有,他是不是就会死?他不想死。“紫林,小重怕。”
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很久远的时候,大草原上,她被不知名的人追杀,当时以为她只是一个,简单地从中原而来的商人,却没料到她是世女。
他自以为是,让她拜娘亲为师,谁知道还没等他把娘亲请来,她就给他留下一块玉佩直接走人。
后来,他把玉佩给娘亲看,娘亲才告诉他,那块玉佩上的图纹,是皇室象征,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的花样。
他便缠着母亲,每次去京城都带上他,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分吧!第一次,就在京城外面的小县城里,看到了她,可是他兴奋地冲上去了,她却说不认识他。
他认错了人。
当时他就懵了,但他很肯定自己没有认错,当场就哗啦啦哭了起来,还是被母亲的人拉回去的。
就在那晚,他偷偷爬窗,跑了出去。
其实他没走多远,他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化装成乞丐,等到娘亲发现自己不见了之后,果然第一时间,就是以为自己去找了她。
娘亲的速度比他就快多了,他只要一路跟着,很快就发现了她是谁。
华亲王府的二世女。
那时候他才知道,是自己高攀了,草原上不分士农工商,可这里,阴朝分的很严重。
娘亲几乎没有资格进去。
再后来,娘亲用了好多关系,才让她出门来,答应找到他。
她出了一次远门,他偷偷跟着。
跟了好远好远。
那段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日子,出了京城,她就发现了他,或者说发现了他这个乞丐,让他一起和她吃饭,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她心肠好,但很快,因为他这个“乞丐”享福,而跟着被人欺负,更多的乞丐缠上她时。
他才知道,其实她一点都不心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