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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
“这位是华亲王府四世女,还不见过?怎的不在父亲身前,反倒跑这儿来了。”轩辕青姚已经开心的眼睛完成月牙儿了,无视其他俩个女人黑的恐怖的一张脸,过去小声,有意的提醒着自己唯一的这位亲弟弟,四世女?
轩辕青穑是早定好的未来后君,对于自己这位姐姐的态度,显然迷惑不解,不过只要一日未进储凤宫,变成名正言顺的男主子,面对上可能的未来王爷,就还是得弯腰,本本分分行一个闺阁男子的礼节,温婉可人儿的顺从,细细长长的眉眼弯弯,如山河锦绣般清新超然,阴炙眼前不可避免的一亮,神色迅速复杂起来。
一样幽谷若兰,待重新起身,轩辕青穑才继续不解的瞅着轩辕青姚,他年纪方十六,不大也不小,婚事也就不很着急,只等到阴筱茉什么时候登基,直接一跃后宫封君。
轩辕青姚笑的诡异,打着扇子,旁侧竹林茂密,也是刚经过一场大雨的缘故,泥土的芳香难得盖去所有香气,让人身心舒畅神清气爽。
她倒要看,阴炙会怎么处理!
阴炙挑起眉头,怎么也没料到,这种事也敢拿来试探!
不管如何,还忘不了曾今她那母亲说的,世女还只是世女,如同皇帝还依然是皇帝。
没到她们放肆的时代,疏离退后,“是少言莽撞,打扰了三少爷。”
轩辕青穑楞了下,点点头,又快速摇头,“是穑儿没有注意,挡了世女。”又跟着盯着皱紧了眉头的轩辕青姚,他说错什么了吗?
轩辕青姚根本不理他,反而作为外人的林怀医对他微微摇头,真做错了?
“三少爷无需如此,少言还不至于承认不了这一点错,只是今日尚有它事,先行告辞,若改日有空,少言定当摆席赔罪。”拱手说完,本就是应付一般的话语,自不多看一眼,方才的心悸宛如浮云,一绕过去就走,速度比之前还只快不慢,一阵风似的,徒留半丝清香,也很快被清风驱逐的毫无踪迹。
狭小小道,静谧的只听见风过树叶的声响,许久轩辕青穑方反应过来,狐疑的把视线完完整整落在轩辕青姚身上,阴炙的出现,如同一场海市蜃楼一般的不真实。
那就是传言里同三世女一样,出生就病魔缠身的四世女?
“不需要多想,跟你没什么关系。”一眼明白这人想歪了什么,轩辕青姚若有所思过去,随口安慰,简简单单几个字,轩辕青穑要是信了就是见鬼,不高兴的绞着手指,离人远些,母亲二姐的一些话,他也断断续续的听过不少。
男孩子心思敏感些,二姐有可能在打什么算盘,他还不至于真的深闺少爷不懂世事、一无所知,何况还是涉及了他终生的大事。
而他只是男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会成为哪个女人的附庸,他都做不了主。
太女不怎么喜欢他,他很明白,太女最喜欢什么,他也是朦朦胧胧的懂得,也学着迎合过,最后还是没坚持得了,也很困惑太女喜欢的居然是那种。
好在,不管怎样,太女对他还是很好的,照现在正常发展下去,该他得到的,还是会得到。
就怕二姐念念不忘的一些心思。
不知不觉,身上被太阳照的暖和,回头一看,轩辕青姚笑的大阳光下,周身温度冰凉刺骨。
“穑儿想多了,快回去吧!再耽搁,父亲就着急了!”笑盈盈让道,眼神锋利的紧,显然之前阴炙的反应,对她而言是极为挫败的。林怀医眉头皱的比她先前还严重,看着面色不好的轩辕青穑,“你太冲动了。”
本来心情在低谷,轩辕青穑还想着林怀医能说出什么,果然世界上真正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失望的掩藏好情绪,整理一下心态,平静带点好奇,“佛宴是完了吗?”除了皇后宁子涯,恐怕阴年祁也是唯一一个坐上麟天台的男人了。
男女不同桌,除非老与幼。
当然那是指正式场合,私下家里,如家宴,谁管得了这么宽!
除非家宴出了外来客人,如此哪怕只是小门小户,也会绝对遵守。
因为那就升级到面子问题了!
轩辕青姚草草解释几句,轩辕青穑也看得出这个姐姐现在没心情,无意多加招惹,刚想离去,却被一声叫住,“这里不比家里,父亲也该在下榻侯着了,你还去前头干什么?”
“听人说有雷劈到梧桐树着火了,反正也没事。”轩辕青穑声音有点弱,自是知道这话站不住脚,可是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其实都还糊里糊涂着,不知道怎么,听着听着就生出动身去看看的心思了。
反正佛宴也散了!
“那个有什么看的。”果然轩辕青姚吐槽,轩辕青穑委委屈屈绞着手指,他成天都在家中呆着,哪知道有什么事是好看的,又没人对他说。
轩辕青姚看了一会心也软了,怎么都是自家小弟,整得怪可怜的,不忍心,又见林怀医绷着脸,谁欠她二五八万的站在一旁,心思活溜的自接自口,“母亲应该还在那边,麟天台高山绝壁,四周风景都不错,还就死脑筋去看一颗烧了的树?”
“我……”轩辕青穑哑语,说这些是干什么,还能带他去?
林怀医瞥眼俩姐弟,先走回去了。
烧了的树,还是百年梧桐,今日又不是寻常日子,合家欢喜,万家团圆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天很快黑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真正全被叫来了麟天台,高大的祭坛熊熊烈焰,足足窜起三尺之高,内围绕着祭坛的是寺里最德高望重的师傅,外圈全是沙弥,夹在两个圈中间,每隔九步用木桩支起一种兽禽的尸体,然后尸体周围,又是一捆捆没有点燃的香。
阴朝祭天一直有别前朝甚至一切国家,刚建国之初,甚至因为这点被人诟病,是信仰魔鬼的国家,直到第一回因为外部战争不休不止,为告祭所有死在战场,无法归家的英灵,在如今的这里举行盛大祭天仪式。
当时的神迹,至今没人能忘,一辈辈津津乐道下来,已是建立五百年之久,万里河山没有一点动摇。
是神佑!
是云起山!
是天的旨意!
阴炙却只想说,这不过是人运气好,正好撞上上界里,仙界大败魔界,大刺刺把爪牙伸到人间的时候,被金饭碗砸中做了她们的代言。
随着人群,按官职大小找准位置跪下,突然忍不住想,以她真正年龄,这在场折寿的人可就不少了!
偶然接受到好几道视线,看过去,阴慕华就在前头不远,不露痕迹回个点头,有些东西,她还不至于那么冲动,知道什么时候动作得,什么时候动作不得。
只是这一点头,稍微一注意,就会发现正好被微靠后方的轩辕青姚看个正好,平静的收回视线,脸上浮现几丝讽刺,她光是看着?就有那么沉不住气?居然一个俩个都盯着她,不放心她。
还这么明目张胆!
俩个道童打扮的少年,穿过所有“虔诚”的人们,托着古木盘子到最里头,盘子里是一盆水,给千梓画净手用的,世女的身份导致的位置,让阴炙神思集中一点,就能靠耳朵将场景猜的八九不离十。
阴央笑寒着脸,这一刻里脸色并不太好。
反之,某女唇角弧度很大,微眯长了眼线,酷似看到猎物逼近陷阱的猎人,摩拳擦掌很满意的发动最后一枪!能准备的其实不用很多,加把火就行。
阴年祁胡乱咬着下唇虐待,没办法回头去找那个人的身影,前方就是皇上皇后,以及唯一没有下跪的国师。
净手之后,月儿恰好挂上树梢,明亮一轮圆盘,白的刺眼!
四方八面的往生咒时高时低,除此之外,没人敢有任何一丝多余声响。
阴年祁恭恭敬敬跟着磕头,叩首,对于不管是传说的人,还是死去的人,都该有足够的尊重。
“唉!”于是,阴筱茉偷偷扯了扯他袖子。
千梓画在上边,本来闭上的眼突然睁开,“请太女殿下阴少爷移身。”
“啊?”去哪?本来是想多问一句的,但看他严肃的不像是想整她的模样,还是吞了回去,对刚刚的动作,有些微小脸红。
开小差了呢!还被抓到了,丢人!
摇摇头,在宁子涯看过来的视线里,不耐烦的拉进阴年祁,抢先表示她很明白的点头,然后跟着离开。
一柱香后,祭天仪式没有丝毫风波的结束,人群中到处低气压,虽然祭天不一定意味着神迹,也不能否认掉在这之前大多抱着的希望之心。
阴炙随着大流站起身,不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非凡的表演,看来那男人也不过如此!
她该称赞那些家伙塑造的不容侵犯的形象吗?还是欣赏人的挺识抬举!
阴慕阳对千梓画带走阴筱茉的动机很好奇,追着去了寺院里头,过重天门,跨九里堤,后面的无名塔,已经是不允许随意踏足的去处。
看着皇上皇后消失在塔后,随行的人渐渐散开。
阴炙一点点泛滥所谓的不好预感,倚在栏杆旁又看了许久,直到确定里面的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手下痒痒,转过身就走。
步伐匆匆,也不知哪个角落疙瘩地窜出来的,人影鬼鬼祟祟摸索着跟着谁似的,探头探脑,阴炙无声无息出现,只看了一眼人直勾勾盯着的方向,就面色一寒,不由分说封住了嘴巴,几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唯一带动的风过树叶,唰唰做响,正在清理盘子内残水的道童警觉的抬头,结果自然是一个也没看见,还能是幻影吗?
装作镇定接着清洗,速度比之前已经是快了很多,搓的两手通红,看着唯一几点泡沫从活水口被卷走的干净,松口气,打了点水赶紧端着古木盘子离开。
这边本来看的好好的,预谋怎么样走出去堂而皇之询问的少年,呜呜乱叫,没有束缚的两手两脚动弹不停,眼睛睁得很大,借着乌云遮了一般的月光,模模糊糊看清了,抓住自己的人容颜。
熟悉!
是她!前不久才见到的那个?少年动作更大了,她想干什么,她知不知道他是谁!
阴炙手封的紧,怕不小心打到什么发出声响,额头上爬上七根黑线的,强行压着人倒在树底下,手成拳打上去,少年呜咽一声,手脚都卸去了力道,软绵绵不愿意的头一歪,昏了!
使劲捏了几把,确定了真假,才敢松开手,眉头皱起,又是个麻烦。
思来想去把人提起来,神识一涌而出,分两心用,差不多回到自己客房的时候,手里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只是后面的事,依然难题!
直接找个地方扔了,就怕未知的麻烦上门,但不扔又不行,半晌,找个小山坡,找块大点的石头,给人在光洁的额头上磕个青肿,衣服弄上草叶子树叶子,遂满意离去!
夜风里,世界陷入沉睡,被扔的少年嗯哼一声,为风吹的悠悠转醒,那眼睛,迷迷蒙蒙,迷迷蒙蒙……
许久,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阴炙远远听的分明,却不做任何表示,自顾自走着回客房,脸色沉的紧张,随意摊开被褥躺下,神识一股往外蔓延。
佛灵寺结界甚多,肉眼看不到什么,神识前只能说无所遁行,也还不放在眼里,独独那无名塔耀眼的很,宛若太阳,费了她好一番力气,才探入一半,就听到阴筱茉杀猪一样的嚎叫。
“九个月?你怎么不杀了我。”
随之而来,千梓画声音略带无奈,“只是三个月斋戒,三个月礼佛,后三个月剃度,保守本心即可,过后,就不会再有什么。”
“可本殿下又不出家。”声音好痛苦好悲剧,居然还有个剃度,她蓄一头这样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