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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炙虽说预感不好,可也很肯定,秋绾不敢对她耍太大的心思。
用命令逼他回涟夷,阴炙总是有那么点歉意的。
“依迷情公子的体质,两到三个月。”秋绾转回去研究手里的药物,语气很坦荡,好像迷情中了白子桃,用药物完全治疗之少两到三个月,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一般。
“没问题。”
“这是最好的方式。”平静抬头,一眼看到门外面的身影,笑着收起东西,把药箱拿起,“如果没其他事的话,可否先允许奴下去。”
阴炙也看到了屋外头的男人,“你来去自由。”
“谢谢,那那个男人了,洗髓的事,我也准备好了。”秋绾的声音略显疏离。
阴炙经他这一说,才想起差点遗忘的那事,不禁蹙眉,“我在冷秋霜那里试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出了点,无法掌控的小意外。”
“我听说过。”说到这秋绾还笑了起来,还有这女人控制不了的事情,但笑完后也严肃了,如果阴炙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那对他而言,就绝对会是个让人头疼的大问题。
“我先过去看看。”
“嗯。”想起那次,阴炙的面容不由自主柔和,这一点小变化,很轻易被准备离去的秋绾察觉,心底一咯噔,连那个男人也——
面色复杂的拿着药箱离开,门一打开,飘瀮就站在旁边,秋绾礼貌性一笑,便径直离去。
“我安排残公子住你旁边。”
“嗯。”
秋绾答应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淡淡走远了,飘瀮更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秋绾?就真的如同他表面上看来,那么潇洒么?
重新把视线投在阴炙身上,他跪了下去,怎么可能了?“飘瀮见过主子。”
一生中碰上这个女人,是他修炼生涯里注定跨不过去的劫。
飘瀮和迷情,是同时,在一天里,因为同一件事,被捡回来的。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好朋友,可现在了?
迷情睡得很安详?哪怕白子桃缠身也没有带给他任何痛楚,这是知道,阴炙一定会守在她身边的吧!
“有事?”
阴炙知道这男人的来意,所以连说出口的话都是冷冷清清,漫不经心,好像多此一举一样。
她实在是不把飘瀮放在心上半分,这个事实很明白,飘瀮明白的甚至不想去触摸。
他的脸上带着那么一种柔柔和和,顺顺从从的笑意,安抚的跪在地上,两手交叉在身前,恭恭敬敬汇报一些涟夷最近的大事,因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做任何事情。
阴炙不需要他,他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所以飘瀮把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了,只盼凭着这人间短短几十年,能成为这人最起码的习惯也好。
“你处理得很好。”阴炙放心他,挥挥手让他停下来,然后了,然后就再无多话。
因为按理,阴炙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也没有什么事,飘瀮可以退下了。
“罂粟那边送来了最近一期奴隶拍卖的请帖,本来依照最近的交易,是该风色去一趟的,您既然回来了?”
飘瀮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忽闪的又低下头去,“当然,您去不去都无所谓,只是罂粟得了消息,势必会来帖子。”
“帖子?”阴炙挑了挑眉梢,“推了就是,年底我还得回一趟京城,等等,你说什么最近的交易?”
阴炙坐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以前曾今下过命令,鸳鸯血境禁止参与奴隶交易。”
她的眼神一瞬间凌厉,对刚才飘瀮突然的话里这一句,表示出极大的疑惑,罂粟的奴隶拍卖会是涟夷最大的拍卖市场没错,但往年这样的请帖,飘瀮都是直接处理。
这次在她跟前提起,如果说只为了没事找事,阴炙可不信。
她给了这个男人,在这个下界的鸳鸯血境里,最大的权力,甚至不带任何防备。
以前的朋友,都说她很自负,这么多年虽然改了些,不过下界嘛!阴炙自认还有这个自负的本钱。
“因为残公子的弟弟,残墨在里头。”
……
阴炙安静了许久,略微咬牙切齿的看了飘瀮一眼,他脑子里想了什么东西,就一下子明白了。
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蓝颜知己,一直是她最纠结的缘由之一。
“拍卖会,是什么时候?”
“不近,还有半个来月,罂粟的消息守得很好,您若是时间赶不及,尽可以通知她将残墨收藏,暂时不拿出来。”
飘瀮什么情况都考虑全了。
阴炙顿时觉得自己不用废话了,再废话下去,感觉降低自己智商。
她突然恶作剧的一笑,“鸽都的情报中,冰凤溪在哪里。”
“您想要她在哪里,属下就能让她在哪里。”飘瀮一眼知道阴炙的意思,下巴被女人揉捏的有些疼,也无法引来他对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的注意力。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保持恭敬严谨的模样,还是顺从温柔的样子。
如果此时换成迷情,迷情一定会比他自在。
因为这样变幻无常的情绪,表达在脸上一下子恭敬一下子温柔的,完全不招眼前的人喜欢。
飘瀮无措的缩了,垂下眼睫,“冰崖。”
“冰凤溪现在在冰崖。”
死板僵硬,还带点迟钝畏缩,飘瀮想扇自己一个巴掌,叫你不讨喜。
从第一眼见到阴炙,就不知道手该如何放,脸该如何笑,只记得死板的一切尊卑礼节,连在床上……飘瀮狠狠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任何改变,想起同样第一次见面,迷情屁颠屁颠跑过去抱大腿的举动,他就越发的觉得自己不中用起来。
飘瀮再漂亮,不会表达自己的美丽,对看了太多美色的阴炙而言,也没有任何诱惑可谈。
甚至……阴炙拉了拉飘瀮的衣袖,“你穿白衣更好看。”
她淡淡站起来,飘瀮也跟着起身,如果穿的白衣,她恐怕碰都不会碰他。
不过这句话他当然不会说,挤出一个笑来,“主上意下如何?”
阴炙失笑,瞧瞧,变脸真快。有时候她都没办法琢磨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明明看他办事挺周全利落的,亲眼见到时却是这么的没有章法。
她拍拍手,这种问题想多了,没有结果,也就不想了,“到时候再说吧!”
“是。”飘瀮低头,要告退吗?
他用脑子想了想,其他的事情,不是还没整理完毕,就是没必要禀告的“小事”。
可是迷情在昏迷中,这么好的,机会。
飘瀮迟疑的抬头,“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同时看了看床上,估计两三个月才能醒的美人。
“恩?”
“属下可以去换白衣。”飘瀮脱口而出,却在下一刻里赶紧封住嘴巴,脸红的宛如熟透了的苹果,红彤彤煞是引人垂涎。
阴炙愕然,回头才明白他的意思,眼角忍不住带上一丝笑意,却见他马上又低下了头。
“你很闲?”她问。
飘瀮顿时摇头,脸色惨白时大脑也高速运转,表现的好像一直迫不及待离开,这次终于找到了什么机会一般,慌慌张张告退,“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属下告退。”
关上门,在阴炙若有所思的目光里退出去,飘瀮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回头再看看已经合上的两扇门,狠狠闭上眼,一会,再睁开,他才能平静的离开。
阴炙看人跑了,连她都没有答应告退,就急急忙忙的跑了,也就干脆收了心神,坐在床边,帮床上的人开始探查身体状况。
要飘瀮变成迷情那样,那是不现实的。
可她不求多的,稍微一点改变,像个正常男子那样,应该就不错了!可看现在这样子,真的变成了正常男子的话?还是算了吧!
她不缺男人,但缺那么一些可以放心交付权利的属下。
回鸳鸯血境最开始,就是为了残影。
歇息一夜,自从回了涟夷,迷情就一直一睡不醒着,阴炙有点神经兮兮,除了秋绾每天固定用银针检查,还派了一堆的医师守在外室,早中晚三餐准时检查。
有医师提意见,迷情这样昏迷不行,一定得多少进食些,阴炙想着迷情是妖精这件事,还是少暴露的好,反正一天到晚没事,也就听那个医师的话了。
三餐口对口喂食。
秋绾就来的更少了,眼不见为净。
他把随身的医箱狠狠摔在桌子上,一墙之隔,听到旁边的院子里传来练剑声。
秋绾嘴一撇,冷笑,都没个内力了,估计一辈子都恢复不了的武功,还练个什么剑。
可心里虽这样想,手上仍然利索的把医箱摆好,看了看那面墙,走出了门。
练剑的声音慢慢弱了,有气无力的那种,秋绾想起以前诊断的体质,这些日子又不知道在那女人手里受了什么磨难,不禁冷哼一声,无视那些下人的诧异,推开了隔壁的大门。
练剑声戛然而止,秋绾都没来得及欣赏一下,就看到冰冷的剑锋,直刺自己喉咙。
可他再没有练过武,躲开一个没有内力的男人还有什么困难,轻松消失在原地,剑锋转向,但是找不到他的踪迹。
“你以为你看得到我?”骤然降临残影身旁,牢牢抓住他握剑的手腕,秋绾嘴角扯开一抹嘲讽至极的笑意。
他想起上午在主屋那边看到的景象,脸上又浮现一抹极大的怨念。
“放开。”残影冷冰冰的看着他,眼神与阴炙怎么都有几分相似。
可惜他算什么。秋绾用力甩了一下,那剑从残影手里被不受控制的甩出很远,连他的手臂都差点脱臼。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
看残影后退好几步,秋绾亦冷冰冰的看回去,“这里是涟夷,你以为这么大的宅子,你能成为住进来的仅有几个男子,真的是你的荣誉?”
“她肯定没告诉过你吧!一年里,她很少回京城,更很少回来这里。”
“这里是最大的监狱,她若真的在意一个男人,一定是把他放在最近的别苑里,你还真以为你在她眼里算什么东西?这么多天里,她不是为了你的病情回来的吗?可她在干什么?进都没进你这里一步,迷情的毒素早就稳定了,在慢慢驱除,那么多医师守着,只等他醒来,而你了?”
秋绾笑的怨毒而快意,看对面的男人脸色一点一点变白,说不出的快感要冲破胸腔,直上云霄。
这么多天,他受够了。
“主子提都没提你一句。”他吹了吹自己葱白色漂亮的五指,继续刺激。
残影不平静一阵,脸却冷了,冷冷看着对面的男人,“你有好到哪里去。”
秋绾的表情瞬间僵硬,突然狰狞的扑过去,“起码比你好。”他抬起手去,似乎是要打人,但到了一半的时候,迟迟没有落下。
残影状似平静的从他手底下走开,去刚才的长剑掉落的地方,看了看,是卡到树上去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摇动这棵树,转身向屋里走去,可秋绾不信他真的能这么平静,走上前一步,“你站住。”
“秋公子不累?”秋绾的脸色很差,差到把一切愤怒明显的写在脸上,残影勾勾唇,一双眼里淡漠的放不下任何东西。
秋绾受了很大的刺激。
这院子里,院子外面,什么人都看出来了,残影甚至想,让他在自己身上发泄一通也好,那样也许会惊动那个女人前来。
可他静静等着,秋绾却迟迟没有动静。
残影等不下去,第一个先不屑的瞥了秋绾一眼,一时间好像回到了残宫还在的当初。
那时候的他,谁都不用放在眼里,看谁,都像看跳梁小丑。
院子里秉承着涟夷四季长春的风格,花草树木都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略微还会有栀子花香的气味飘来,他的院子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