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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芦洲白回过神来,却听他们似乎已经换了话题。
华逸之语声微哀,似怒似伤,隐隐听见,“他派人打听你,我都已经设了迷障,暂时无碍了。”
“多谢师兄,不过……”语声渐低,芦洲白欲细听,唯余风声萧萧,梅影摇曳,那清冷淡雅的声音渐有渐无,几不可闻。忽然觉得眼前星光顿失,一股异样的幽香带着冷冽的空气钻入鼻端心底,抬眼间却望见一汪秋水中,冷潭幽谷般冷灼闪烁着。
“芦,明日我要去斧原一趟,希望你能随行。”水清扬见芦洲白衣衫单薄,长身侧影立在梅影花香间,凤目流转,似含情似伤感,不觉避开眼去,“青戈就留在静园,这里有梅娘照顾,总有个照应。”说完,转身离去,清影慢慢消失在星光树影间。
这次的出行,却不再是水清扬独带芦洲白,而是带了大队人马,几十人的商队,驼马大车就有几十辆,装着丝绸、茶叶、瓷器、胭脂、器具等日常中原用品,向那西边斧原山地而去。原来那斧原原本也属中原之土,不过百余年前被一群西边迁徙而来的巴氐族人占据,后虽经多次争夺攻占,沥朝却无法从骁勇善战的巴氐族人手中夺回斧原十三州,说到底斧原已成为沥国朝廷的一大心病。沥朝数十年在斧原山地边广积大军,以图一日攻入斧原,赶走巴氐族人,夺回十三州,以雪前耻。却说那巴氐族人残忍好战,本以游牧为生,进入物资丰厚的斧原后,一味骄奢淫逸,奴役斧原百姓,百余年来统治日趋残酷,斧原人已是饱受摧残,不堪重负,沥朝当政近年却囤积大军于西方斧原边界之地,看那架势,收复斧原的战争眼看就要打响。
原来水家一向与斧原交商,那巴氐人不事生产,那中原物资精美实用,物美价廉,所以对中原商品需求颇大,斧原是矿石丰富的山地之原,向来不缺黄白之物,所以水家与斧原的生意,却是各取所需,交织逾深,生意逾隆。
十六、故人西来饮归客
“芦大哥,芦大哥,那是什么山呀,好美呀!”水清扬骑着五余,走在队列的前头,身边跟着一向话语不多的芦洲白,唯独带着的小喜一路叽叽喳喳,添了几分热闹。那小喜不过十四五岁,正是新奇好动的年纪,这又是第一次出门,更是恨不能长对翅膀,各处都溜达看过。小喜本是水家收养的孤儿,水清扬无意间见他天资聪颖,特别于数字更是敏锐精巧,算术之快之精不亚于从小过目不忘的水清扬。于是水清扬便在小喜十三岁时就带他入了水家清明堂,帮着盘点账务。小喜自小就跟水清扬极熟的,早把水清扬当成亲哥哥一样依赖尊敬,只水清扬为人清冷疏离,又对小喜要求甚严,有时未免觉得冷清过甚。后来来了一个芦洲白,儒雅清逸,却迂腐认真,对小喜所有一言一行皆认真相对,后虽知大多是小喜胡闹,不过一笑置之,小喜顿时有了被宽容宠溺之感,倒跟芦洲白更亲密了些。一路上拉着芦洲白问东问西,那芦洲白也是有问必答,真遇上不懂的被小喜考住,也不以为意,淡然笑之。
水清扬看着小喜拉着芦洲白指指点点,勾起一抹笑容,小喜活泼机灵,芦洲白沉稳真挚,此行带着他们倒是对了。水清扬扬头远远看去那雪山皑皑,雾缠如带,笑容更深了些,雪山那头就是斧原山地了,急切等待着这批物资的易行川现在会酒醉何处呢?易行川,那个俊朗威武却又带着一丝不羁风流的强盗头子,一定是拥着哪位美人眠花得意而笑吧?此次这样着急让自己带着物资前往,看来一定是又在哪发了一笔横财。想到易行川那得意狡黠的笑脸,水清扬不觉微笑摇头。
“公子,你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小喜望着公子的侧影,只见笑容如湖水般轻柔迷人,不觉眨了眨眼,公子如此风韵,真是如那贵儿和平儿背后议论的,比女子更让人心动。想起贵儿和平儿议论起公子那龌龊的嘴脸,小喜脸色愤怒顿起,拳头紧握,恨不能再将那两个龌龊的家伙揍得趴床一月不起。
水清扬扭头,倒一下子看见小喜那愤怒扭曲的小脸憋得通红,不解问道:“小喜,你怎么了?”
“揍得他们找不到东南西北才是!”小喜不觉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哦?揍谁?小喜,你又跟谁打架了?”水清扬却声音一冷,眉头微皱,她一向视小喜如弟弟般呵护,自是不喜他打架闹事。
“啊?”小喜听水清扬声音不对,顿时惊醒,忙道:“没有,没有!公子,我什么时候跟人打架了?”说着就向芦洲白身后躲去,不敢直视水清扬那清冷的眸子。
芦洲白见水清扬眸色逾深,知她担心小喜,所以生气,忙笑着挡住了,“算了,公子,小喜还小孩子,不过说说而已,你看他那身身子骨,哪里能跟人打架?”
水清扬见芦洲白护着小喜如母鸡护着小鸡般,不觉好笑,摇头道:“你看他瘦小,却是个惹事的主!你问他,去年怎么把清明堂另两个伙计打成猪头一样?”
芦洲白诧异地看着身后的小喜,却见小喜趁着水清扬回头,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顺便还做了个鬼脸,惹得芦洲白也不觉笑意扬起。
背着水清扬芦洲白还是问清了小喜那打架之事,听罢不觉心中温暖,想不到小喜还是如此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哼,那平儿和贵儿亏得是我,要是被华公子听见了,哪里还有命在?”小喜愤愤不平地说了贵儿和平儿之事,犹自怒道。
“又关华公子何事?”
小喜细眼一眯,惊讶道:“华公子就是软丝阁的总掌柜呀,你见过的。他对我们公子可好了,据说跟公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公子极是维护。华公子为人手段狠辣,不似我们公子看似疏离却随意,遇见一些非议之人不过是置之不理,可华公子就不同了,凡是有任何对公子非议或亲近之人,都要千方除去的。”说着不觉打了个冷颤,似想起什么恐怖之事。
“那你们公子也不管么?”芦洲白想起那个傲立船头俊逸男子,只觉他对人未免太过苛刻,却未觉有何阴狠。
小喜却似模似样的皱眉叹气道:“华公子是公子义父的徒弟,到底也是一家之亲,只要不太过分,公子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青梅竹马,总有些情意的。”
芦洲白觉得心底一睹,想着水清扬和华逸之说不白的关系,只觉心底凉丝丝的,不禁问道:“小喜,这话什么意思?”
小喜看了一眼前面水清扬清冷的背影,神秘地附在芦洲白耳边轻声说道:“我听段掌柜说,公子将来要嫁给华公子的。”
“你,你说什么?”芦洲白只觉耳边如雷轰鸣,涨红了脸不解问道,“他们都是男子,怎么能……”眼前曙光一现,想着水清扬那俊秀的面容,莹白的肌肤,轻柔的身影,和那淡淡的体香,顿时茅塞顿开。
“公子是女子啊,你难道不知道?”小喜看着芦洲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忙解释道,“难怪公子天天叫你呆子!”说完学着水清扬平时调笑模样,打马扬长而去。
这个消息对芦洲白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茫然地看着水清扬那如菊似柳的身影,心底一暖,半响才了然而笑,“我真是个呆子!”骤然间另一个影子涌上心头,青衣那似喜似嗔的哀怨眼神仿若犹在眼前,芦洲白顿觉心底一痛,青衣,我怎么能忘了你呢?心底如针穿透,不觉又凉了下去,比这朔风更冽,乌云更暗。
“公子,这里为什么叫斧原?”
“听说这里本是一片荒芜之地,后有一勇士,带着族人迁徙来此,凭借一柄利斧,天生神力,开山平原,形似利斧,后与族人愉快世代居住于此。此处后被人纪念名为斧原。”水清扬打马立在最后一道关隘之口,迎风微笑,此时冬已逝去,冰雪渐融,就连这风都已经温柔起来,没有冬日那种凌厉凛冽,多了几分温暖柔情。
“公子,前方关隘的防守似乎更严了,你看,所有的东西都要打开检查呢,那我们的货物?”负责货物押运的宁掌柜走了过来,在水清扬面前恭敬说道。
水清扬跃下马背,看向沥朝通向斧原设的最后一道关隘口,点头道:“宁掌柜,把所有的关防文凭都拿去,嗯,多带点银子打点一下,我们的货物太多,若都翻开检查的话,磕碰难免,只是今日恐怕赶不上斧口的客栈了。”
宁掌柜应声而去,水清扬等人留在原地等待结果,水清扬看那守卫频频摇头,似不耐宁掌柜的解释奉承,疑惑道:“关防加强,难不成真要开战了?那我们的货物还能顺利出关么?”
芦洲白见她脸色凝重,想要安慰,举目相望,正好水清扬眼眸流转扫了过来,芦洲白只觉心如钟撞,顿时忘却了言语,这些日自从知道她是女子之后,芦洲白总会这样在她清雅的目光下茫然无措。
水清扬早见惯了芦洲白的痴傻,却又安慰地一笑,“无妨,我们手续齐全,不管怎样,总会让我们过的。”语气笃定自信,芦洲白忙点头,对她的话没来由信任无比。
约莫盏茶功夫,宁掌柜才小跑着过来,擦掉额头上几滴细汗,安慰地笑道:“公子无事了,走吧。”
斧原四周皆山,俨然一个天然盆地,景色宜人,气候温和,这春日渐暖,冰雪渐融,一路细流潜流,暖风洋洋,新柳抽芽,说不出的懒洋舒适,芳华物竞。
水清扬一行人顺利通过关口,直入斧原第一繁华小镇斧口,过斧口,入斧平,再到斧刃,那易行川就等在斧原第一大繁华之都斧刃,货物入了斧原就等于已经是一车车白花花的银子了。
天黑前,水清扬带着商队住进了早包好的斧口客栈,算是赶上了宿头,水清扬见宁掌柜熟练地安置好了货物,这才回房梳洗歇息。泡在热气腾腾的水桶里,水清扬闭上眼睛,慢慢地放松起紧绷多日的神经,一股股热浪如熨斗般熨平了身上每个毛孔,懒洋洋的疲倦袭上心头,水清扬不禁迷糊起来,沉沉睡去。
“嘿嘿!”一声轻笑,伴着一声窗格轻响,水清扬骤然惊醒,看一眼窗棂,紧闭依旧,窗外春风微微,哪里有半分人迹?水清扬眼眸一转,一个回身,抓起桶边的衣物,快速地穿上。开门奔出,却见客栈安静得异乎寻常,长廊间唯有水清扬轻轻的脚步声,客房烛火依旧,鼻端尚有厨房饭香飘荡,却是一丝人声皆无,静谧的如同坠入深渊,一阵寒意慢慢袭上水清扬心头。
水清扬忙奔向前厅,却见刚才还熙攘吵闹着喝酒吃饭的伙计包括宁掌柜,甚至客栈店小二在内,都瘫倒在地。水清扬镇定了心神,走到宁掌柜前,试了试鼻息,呼吸尚在,看那脸色却如平常无异,倒似睡着般神色安详。水清扬不由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唯有饭香酒冽,风轻物旧,不由勾起一抹笑容,清声喝道:“出来!”
“嘿嘿!”一声轻笑从门外传来,应声而出一黑衣男子,乌发银面,唇红齿白,眉若春风拂柳,笑如满月生辉。一袭黑衣质地高贵,肩头领口处一抹大红牡丹,鲜红娇艳欲滴,平添一抹诡异风流,微微扯开的领口,不羁地敞开着露出细白光洁的肌肤光华灼目,在黑色衣料间暧昧疑惑,嘴角那抹邪挑笑容,加上那双桃花细眼,波光粼粼,邪勾轻挑,让人深陷沉沦尚不自觉。低哑天籁的嗓音懒懒响起,“我就知道骗不过!不过,呵呵,今天到底是赚了一笔。”说着桃花眼连闪,勾着一抹诡异笑容扫向水清扬全身,最后落在她那细致白皙的耳垂上。
水清扬见他眼光轻佻,肆无忌惮地横扫自己,猛然记起刚才迷糊间听得那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