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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扬点点头,南宫博却道:“怎么,日头晒屁股了,易大当家的还做梦呢?”
易行川依旧眯着眼,半真半假道:“有梦总比无梦好。”
远远地齐未平却匆匆走来,“大哥,不好,谷口的兄弟来报,有大队人马在谷外几里处。怕是周一竹得知在斧口没抓住大哥,折回了。”
“他何须折回?知道我会去斧平自投罗网,只需守着我那些兄弟就是了。再说,那人极其爱命,知道我还活着,还不赶紧躲得远远地,哪里敢再见我?”易行川睁开眼睛,眼底的慵懒一扫而光,“裴墨秋果然是聪明人,这么快人就过了禁古秘道!我还算着他下午才能到呢。”
“大哥这么确定?”齐未平又眨着眼睛。
“我去看看!”南宫博去道,说着向谷口掠去,几个腾落就消失在密林石径间。
“我也去看看。”齐未平眨着眼睛,看他大哥一眼,笑着赶紧去了。
易行川见南宫博和齐未平身影消失,转而水清扬却道:“清儿,战事已起,我必须要赶去斧平,不管是救我的弟兄也好,还是为报私仇也罢,知天赞此次必死无疑,不然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清儿,一会如果是沥朝军队,我会跟着他们去斧平。而你,还是顺着禁古秘道转回沥朝吧。”
水清扬面色凝重,沉吟片刻,“小川,我不放心你。”
“我无事,六年等待不过为这一天。裴墨秋对我还是有愧疚的,总不会让我吃亏,不是么?”言语间的嘲讽又见,嘴角冷漠的笑容又邪邪勾起,让水清扬很是怀疑昨晚那个爽朗的少年是不是他。
“清儿,你去吧。你母亲还等着你回去,家里还有太多事需要你去处理。而我,已习惯孤身一人,断不会有事的。”易行川看着水清扬略湿润的眼眸,收敛起脸色的讥笑,正色道。
水清扬看着那少年不寻常的端正脸色,心口微疼,多年来她一直将他当亲弟弟一样,看着他哀伤,看着他自我放荡,看着他日益残忍,看着他慢慢长大,看着他一天天艳若丹花的脸,看着他眼底一日日深沉的悲伤……几日前想着他可能会有危险,她是一刻无法停止赶回,只为那股铭心的担心。今日,看着他似走出悲伤,却又背上一股宿命的余音,她怎能就此放心他独自离去?
“我姐姐生前最想做的事,就是到当年父亲大败青国英宗的北方漫漫草原,看那草长莺飞,白云蓝天下的青青草原。清儿,如果可以你可愿意陪我走遍这山川大河,看尽人世风光?”
水清扬看着易行川眸子里暗藏的某种汹涌的波涛,顿时纵有万千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忙避开那如火般的热情,看着远处尚自留着残白冬雪的斧和山,高高入云,山脉纵横,青岭峻重,有着说不出的幽深、神秘,就如这人心一般,远远地看着永远看不到边际,看不清内涵。
“哈哈,清儿怎么了?难不成真打算抛弃你的寡母家业,跟我这风流俊美的绝世美男子私奔啊?”易行川却突然嘿嘿而笑,打断了水清扬的沉思,那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熟悉,那样的玩世不恭,仿若刚才那些话只是个玩笑。
水清扬见他调笑,心底一松,哂道:“小川,你又做鬼了!”
“是啊是啊,清儿啊清儿,你不知道,你愿意跟我私奔,我还不肯呢,要知道,多少如花美女在等着我易行川呢,我岂能因为一棵树木而丢了一片森林?”易行川嘻嘻笑着,桃花眼又一点点飞花尽现,道不尽的美艳风流,说不出的落寞沧桑,那桃花不知何时却成了雨后残花,让人觉得那美艳里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水清扬勉强笑着,“小川,不管你将来去哪里,在哪里,要永远记得我是你姐姐,永远!”
“知道知道,早知道你对我如此之好,我又何苦巴巴地去偷人家的银子,请财神姐姐手心漏一点,就够我找个顽劣的弟弟过一世了。”易行川的嘴又开始胡言乱语,却颇含余味。
“你这个促狭鬼,什么时候了还不忘玩笑!”水清扬噗哧一笑,易行川现在这个样子才让她觉得自然,她倒能正常面对。如果他板起脸说话,倒让她觉得无形的害怕。或许,犹豫、躲避,才是真实。
不一会,就有人声脚步。人影连闪,当头却是黑衣劲装的裴墨秋,后跟着南宫博,大朱小朱等一小队人马。
裴墨秋寒星般的眸子从水清扬脸上滑过,露出一丝笑容,又扫向易行川,“小川,多谢!”
“不用!”易行川却懒懒地抱臂,似笑非笑,“静王爷的脚程倒是很快啊!”
裴墨秋却不管易行川的嘲讽语气,只道:“小川,你的布局南宫都已经跟我说了,谢谢已经说过,我就不再说了。我带了三千人马,穿过禁古秘道来到这里。根据地图标识,这里继续穿过斧和山脉到达斧平也不过一日路程。所以我留这两千人马由你指挥,南宫会协助。另一千我带军饷按原路返回,明日会亲自带兵总攻斧口镇,布局我已经全部做好,所以一定能引知天明驻扎在斧平的重军赶来营救。那时就是你带兵入斧平里应外合之时。”静王抚着腰间的宝剑,侃侃而道,却连寒暄的时间都没留,也未避开水清扬,想来军情的确紧急。
“两千人马给我指挥?”易行川挑眉,“静王爷,你难道不怕我把你的人全部拐走或者杀了?”
静王沉沉而笑,“小川,军情紧急,我不跟你玩笑!两千兵马令箭我这就给你,回头南宫自会跟你交代清楚人马布置。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到斧口阵前,稳定军心。我来这里,也不过是担心你这里的情况,现在看来一切比我想象的顺利多了。这一切怎么说都是多亏小川你啊!真不愧是将门虎子!”
“不要提我父亲!”易行川眼眸缩紧,脸色大变,说到底易夜阑被贬落魄而死却都是因为当今沥朝明昌帝。
静王脸上露出愧色,“小川,我知道你的委屈,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不管怎样,收复斧原,灭掉巴氐人,这是我们共同的目的,你能放弃个人恩怨,助我对外,我不甚感激。你父亲,我知道你不愿意提,只是我已经做过我能做的,三年前,我替他洗清谋反罪名,恢复沥朝大将军之称,说到底我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
“这些我都知道!”易行川平息了一下气息,父亲的死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说到底能怪谁呢?怪只怪当年夺嫡之争站错了队伍,裴墨秋能替一个政治牺牲品做到恢复声名,已经是难得了。“罢了,你要知道我不是原谅你,也不是要帮你,我不过是要杀知天赞而已。”
裴墨秋眼底闪过一丝哀伤,转瞬又恢复了沉稳,黑眸凌光闪闪,露出主人的坚定和沉着,“那事不宜迟,军饷在何处?我必须带队尽快赶回营地。”
“老齐!”易行川最后看了一眼裴墨秋,喊了远远站着的齐未平,对齐未平点点头。
齐未平点头挥手,裴墨秋身后一对人马跟了过去。
“清儿,你随静王爷回沥朝去吧。”易行川看了眼水清扬,低眉敛目,看不清表情。
静王也炯炯地看着水清扬,道:“这里战事已起,清儿的确不能再呆这里了,太过危险,还是随我回去吧。”
“可是……”水清扬犹豫着,的确一场持久的战争,不是她一个女子能掌控的,但是她又无法放心离去,这场战争即将纠缠着她所关心的人,不管是看似满不在乎的易行川,还是那个数面之缘说不出纠葛的静王,就连南宫博何尝不是她忧心的朋友兄弟?一向冷静的水清扬此时也犹豫了,最终还是缓缓地点头。
纠葛担心自在心中,水清扬深深地看了一眼易行川,又对南宫博点点头,只道了声:“保重!”便头也不回随着静王车马粼粼的队伍离去了。一贯的清冷,如那野花上占着的那滴晨露,犹带着春日清晨的冷气,却不失那惹人心动的风韵。
二十八、林欲静而风不止
禁古秘道是一直流传在斧原的一个传说,据说当年开辟斧原的勇士,为了防止族人将来受西方巨山人的袭击,也为了防止东方唯一的出路斧口陷入困境,给居住斧原盆地的族人带来伤害,一人持巨斧沿着斧原四周群山开辟的一条小道。这不过都是传说,其实禁古秘道只是前人运货的商道,为了那绕行的路千辛万苦开辟出来的一条山间小道,后因地势太过险峻复杂,终废弃不用。距于今百余年来,早已不为人所知。此时若用于军事上,那对攻破斧原可是天大帮助!
水清扬跟在裴墨秋的身后,跟着大队默默前行着。这条小路本极为隐秘,又夹杂在山谷悬崖中,杂草藤葛灌木几乎将路覆盖住,由于之前易行川用来行走伏击南宫博送军饷队伍,早派人将道路清理过,所以现在并不难行。一路上,偶尔有溪流,或有参天大树,或有巨石挡道,却过山壁崖间,但这些困难都抵不住水清扬心中的焦躁。
她手心紧紧攥着,似要把手心掐出水来。一路上,裴墨秋忙着招呼大队人马,或推车,或抬银,都亲自招呼,忙来过去,倒没时间跟水清扬说话。大队人马赶着三百万两银子的车马,行走自极是艰难缓慢。
“清儿,可累了?”裴墨秋终于放下指挥,招呼着水清扬,走到一细小溪流边,坐下,掬了捧清水,往脸上扑了几下,“坐下歇息一下吧。”
“嗯!”水清扬亦坐下,望着清澈的溪水盘过青苔的碎石潺潺流去,却不再说话。
裴墨秋抬头看水清扬,见她面色凝重,水般氤氲的眸子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疑道:“清儿,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水清扬抬眸笑道,“没事,我不过有点担忧小川。”
裴墨秋点头,“你跟他姐弟情深,担忧也在所难免的。对了,你跟小川是如何认识的?”
“六年前行云姐姐跳崖后,我们在斧口山下遇到小川的,那时他很悲伤,一直哭喊着叫姐姐。”水清扬想起六年前那个雨夜,她跟母亲在斧口山下捡到那个哀伤的已经快陷入疯狂的少年,他看见她立马紧紧将她抱住,大哭着再也不肯松手,她和母亲带着他回到斧口,直到几日后,易行川才慢慢清醒,刚开始不吃不喝,后来有一天,他一个人跑了出去,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从那时起,他就似乎变了,他开始吃喝,也开始说话,甚至开始笑。至于他的过去,他身上发生的事,她也不过是从他那几日昏迷中断断续续猜测出来的。后来她也试探地问过他,他却也不否认,却每次也只会用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将她的担忧抵挡回去。她一直知道,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给他姐姐报仇雪恨,看着他哀伤、绝望、痛恨,她也只有默默陪伴,真心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般爱护着,却又如此的无能为力。
裴墨秋静静地听水清扬叙述着六年前的事,寒星黑眸闪出一股热烈的激流,“谢谢你,清儿。”
“为什么要谢我?”
“谢谢你照顾小川,小川能遇见你,才会挨到今日。若他那时出了什么事,叫我这一生又如何是好?我已经对不起行云,如果连行川也出事,我这一生罪孽就更重了!或许你说我自私,可是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我想谢谢你!”裴墨秋站起来,右手似无意摸了一下左胸,剑眉微微蹙了一下,又很快舒开。
水清扬并未忽视掉他的脸色,轻启朱唇低声问道:“可是伤口疼痛?身上有伤,怎么还要亲自前来?”
裴墨秋却无谓地笑笑,“我不过好奇,传说中的禁古秘道是何等模样罢了。”眼睛却盯着水清扬清丽的面容上,说不出是喜是热。
水清扬见他如此,知道他是担心易行川或是自己或是,想至此,水清扬暗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