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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水清扬和芦洲白一路沿着京黛运河北上,一路无话。
三十五、城下烟波春拍岸
却说静王裴墨秋在水清扬离开斧平一月后,斧原战事已成收尾之势,遂令大将杜蒙带着大队人马留守斧原继续追击流窜巴氐贵族,自己则带着王萧石、宇文轻尘等小队人马归京。还有南宫博自无法说,前两月就被他父亲派来的管家“请”回家了,据说现在正准备婚期,迎娶那河东狮吼的苏锦。这让静王与宇文轻尘,杜蒙,王萧石等几个好友暗自偷笑了许久,毕竟多年的筹备胜利已在望,他们的心情自然也是极好,对南宫博的无情遭际也无法保持凝重的心情!
静王归京后,难免一堆逢迎高拍的宴会、迎接,赞誉、推崇、热闹、高兴并存,同时毁誉、讥讽、暗恨、悲伤也汹涌而来。归根结底不过一句话,嫡长之争!各朝各代无一例外,都上演着这样的戏码,那看似繁花高贵的宫廷,处处藏着阴谋、算计、你争我夺,看似笑如春风,却是暗自藏刀,今日恨不能同床共枕以示友好,明日变落井下石,笑里藏刀已经成为习惯,你害我恨已是风气。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何尝不都是一只暗藏毒牙的豺狼虎豹?
静王今日与三弟勤王喝酒赏花,三弟墨洵年仅十七,面目姣好,媚眼嫩面,软腰修身,大是惹人爱怜,特别是笑时那嘴角的一点梨涡,更让惹人心动。
勤王好动,扯着静王的袖子借着酒意嚷着,“大哥,你看我这牡丹,费了我多少心思,又是暖棚又是炉火不断的,真真比我闺女还要心疼,这大冬日的才开了这几朵!”
静王勾着笑容,细细欣赏那株三弟视若闺女的牡丹,粉色的花瓣中晕红凝脂,富贵雍华中带着仙子般的绝尘脱俗,娇弱之态又如美人娇颜,不由赞道:“好一株软玉温香!”
“大哥,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就送予大哥如何?”勤王听静王赞叹,不禁眉目染笑,说不出的妩媚风流,“听二哥的话果真不错,二哥说大哥此生最喜牡丹!前些年还日日醉卧洛阳牡丹花丛呢!”
轻轻几句看似无意的话,却勾起静王心中最深处的伤痛,但静王已经不是年少冲动的少年,依旧勾着惯常沉着的笑容,“多谢三弟美意了,不过大哥可不能做这割爱之事,三弟还是留着欣赏吧!”
勤王一听,噘嘴勾眉,红艳的薄唇仿若那花瓣般娇嫩无比,拉着静王的衣袖不放,“大哥这样拒绝三弟,可真叫我伤心了!想着大哥一年征战在外,衣袖不解,白龙染尘,流落荒山沙场,日夜担忧,三弟就觉得惭愧!三弟只愧手无缚鸡之力,无法替大哥分忧!好不容易听说大哥凯旋归来,巴巴地养了这株软玉温香,以求大哥日后能过关照三弟,为国为家效力。难不成大哥看出三弟这份私心,不肯接纳三弟么?”
静王看着勤王真挚的眼睛,柔白的面庞因为激愤氤氲着淡淡的粉色,说不出的娇媚可爱,连嘴边那若隐的酒窝仿若都带着几丝不满,不由笑道:“罢了,三弟认真了?大哥收下就是。来,喝酒!”
勤王听静王如此答应,这才展颜举杯,笑容说不出的和煦愉悦,仰脖举杯间却没忽略掉静王眼角那抹一闪而逝的落寞之色,眼眸里不由添上几分笑意,二哥的话果真不错,牡丹倒真是大哥的最爱啊!
“大哥,听说父皇今日查了几个大贪官呢,父皇很是震怒!”
“嗯,我刚回京,却也略有所闻。”静王把玩着玛瑙玻璃高腰杯,“这杯子倒是不错!”
勤王依旧挂着酒窝笑着,见静王如此就转了话题,心底闪过一丝恨意,脸上却丝毫不敢放松,“那是前些时日,弟从几个西域商人手里买下的,装葡萄美酒最是极好。我已经给大哥留了一套,一会就让人送入大哥府中。”
“多谢三弟了!”静王哈哈而笑,“还是三弟懂得大哥,喝酒赏花,人生美事也!”
“大哥,回来可曾见过应大人?”
“事务繁忙,向父皇禀报前线军情,以及未来官员布置,还倒真未有过空闲,今日也不过入三弟府邸偷懒一刻。”静王看着勤王,无害无形地笑着,等着勤王下面的话。
勤王被静王的笑容看的有一丝慌乱,却还是平复了心神,继续道:“在大哥面前,三弟还真是无可遁形。弟就直说了吧,皇上让应大人主管上宁州贪污一案,大哥应该知晓吧?”
静王见勤王打开话题,知道这才是他今日要说的话,于是也不好再装做无知,点头,“略有耳闻,不过刑部之事,大哥一向不插手,所以并不知道详情。”
“弟知道大哥繁忙,所以,弟倒多事,不过提醒大哥一句,三弟听说,上宁州上下三十余官员全部涉嫌贪污国家库银,这其中不免皇亲国戚,朝中重臣,不仅父皇龙颜大怒,就连……”说到这里勤王不免看了一眼静王,却见大哥若无其事面不改色地喝着酒,并无任何动静,只有继续说道:“连母后都震怒三分,责骂了二哥好些呢!”
静王听到这里笑容愈发的深了,“既然牵扯如此之大,就该重办!不管是谁,都不能枉法,于国于家不顾!”
勤王似乎很满意静王的答案,娇媚的笑容,羞涩的梨花酒窝仿若抹了一层玫瑰的晕色,执盏替静王满上,“我就知道大哥公正大度、嫉恶如仇!可不是,不管是那些贪婪成性的贪官污吏,还是像水家那样视朝廷法度不顾,贿赂国家重臣以求私利的商家,都该严办才是!二哥忒地仁慈,亏了前儿还在朝堂之上为那贪官林景于求情,惹父皇龙颜大怒!”
“你说什么,水家?哪个水家?”静王心中骤惊,放下酒杯,“不是贪污库银么,这么又说到贿赂?再者又关二弟何事?”
勤王似乎很满意静王的吃惊,“亏的大哥是刚从前线回来,不知道的还不知怎么说大哥呢!水家,可不是那沥朝金如山银如海的首富水木家?正是这次贪污答案的始作俑者,那些州府官员三十余许,无一没受了他们家的钱财!所以说这生意怎么能做得如此地步?”勤王夸张地挑眉,“至于说二哥么,那上宁州的右都督林景于可不是母后的幼弟么!”
静王炯炯地看着勤王如花的笑脸,一丝无奈从心底升出,这才是三弟要说的吧?他今日拉着他说这些,到底是何意?先是牡丹,后是水家,再是二弟。这个三弟看似文弱天真,不过十七岁,看来并不简单啊!他在向他暗示什么?静王并没有表露出心底的疑惑和吃惊,却拿起酒杯,“三弟,今日你请我来可是喝酒赏花,说那些烦琐之事做甚?贪污也好,水家也罢,父皇英明,自会有公断,我们这些局外之人,不过是喝酒赏花,人生惬事罢了!”
勤王勉强笑着举杯,眸子里闪过一丝恼怒,难道线人的话有错,这个大哥对水家似乎无动于衷,看来还的重新还还筹划了!
静王府,静王靠在温暖的炕上,右手撑头,微闭着眼睛,任由燕舞捶着大腿,莺歌忙着换暖炉里的香料,不料溅到一粒火星,娇笑着跳开,咯咯的软笑声充满了暖阁。屏风外的丫鬟听见娇叫声,忙迈着小步跑了进来。
燕舞是妹妹,端庄娴淑、温柔可亲,莺歌却是姐姐,娇媚可爱、风韵活泼,却是静王府静王多年的一对解语姐妹花。静王听着莺歌夸张的娇叫声,并未睁眼,任由燕舞轻柔的小手捶着大腿,享受着那份温腻软滑轻揉的适感,脑子却翻腾着一刻不曾停止。
“姐姐,别闹了,吵着王爷了。”燕舞到底忍不住嗔了她姐姐一眼,姐姐也真是难道就没看见王爷正烦躁着么?
莺歌干脆扑了过来,趴到静王耳边,软语道:“王爷,莺歌唱歌给您解乏好不好?”
静王慢慢睁开眼睛,黑潭的眸子带着几分慵懒,看着眼前这个嘟脸嗔笑的女子,骤然想起那个水样清透却又似近似远的女子,不由叹道:“莺歌,燕舞去吧,看看宇文大人来了没有,若来了,让他去书房!”
莺歌一见王爷这样冷淡,有些着急了,正要再撒娇,不料燕舞已经拉着她的手,向王爷福身,“王爷告退!”
莺歌虽不满,却也感受到妹妹手心来的压力,也只好随着燕舞修长的背影迤逦而出,尚不忘回头看那暖阁,“妹妹,你拉我干什么?你没觉得王爷回来就不对了么?”
燕舞却沉静似水般,拉着姐姐的手,“何止是现在不对呢,傻姐姐,去年从江南回来就已经不对了。”
“啊,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王爷遇见什么心动的女子了?”
“姐姐,你安分些吧!你我能有今日,全是王爷仁慈厚爱,已经是富贵至极了,姐姐还要争求什么?那些妄想的事,姐姐以后还是少做吧。”燕舞的眉目温柔间却间一丝坚韧。
“我妄想什么了?”莺歌却不满意,踢脚,“王府这么些年,王爷也只有我们两个侍妾,王爷心里有人了,难道我就不该问一下么?”
“问一下?”燕舞冷哼了一声,“姐姐,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身份?不过是一对贫贱女子,要不是遇见王爷,此时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卖笑偷生呢!王爷能待我们如此,已经是天大恩宠了,难道姐姐还要奢求更多么?”
“那是你的想法!出身地位又怎么了?只要是真心喜欢,就不可能不生气,心静如水!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的不甘么,妹妹?”
有不甘么?燕舞不知道,温柔的眼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多年后她站在皇宫树叶深处,偷看着水清宫那对天人般可爱俊俏的小儿女,依旧思考着这个问题。或许,她的一生已经是个传奇,已经应该满足了。只是那时,再没有人嗔怒着拉着她的手,逼问着“甘心么”这样看似张扬却带着全部情感的话,她再也不能心静如水从她那改过的名字念歌里坦然淡笑!
宇文轻尘坐在静王的书房里,欣赏着四壁历代名人字画,不觉摇头赞叹,到底是王爷的书房,这样稀有的名家真迹就公然挂在墙上!
“又摇头又晃脑的,打什么主意呢?”静王一进书房,就看见宇文轻尘拧眉别嘴,全然没了平时那副阴柔艳丽之美。
宇文轻尘却勾眼斜飞,“想着怎么做回梁上君子,入室盗窃一回!”
“哈哈!”静王拍着宇文轻尘的肩膀,“坐吧,这里的东西喜欢什么,都送你又如何,不过身外之物!”
“王爷果然慷慨,身外之物如此轻松!那不知身边之物,可有一二让王爷珍惜的?”宇文轻尘狭长的凤眼闪耀着未名的光芒。
静王看着宇文轻尘似笑非笑的眼神,“说吧,有什么事?”
“王爷今日可是去了勤王府?”
“去了,又如何?”
宇文轻尘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身形如柳媚眼如丝,“那王爷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
静王脸色一端,恨道:“看似一副娇柳弱质之身,却是七窍玲珑心思!宇文,我都怀疑你今天是不是跟着我去勤王府听壁角了?”
宇文轻尘不理会静王的挖苦,从鼻孔哼出一声,“这有何难猜?若是王爷能想不出么?”
“这倒也是!”静王想起三弟那些明里暗里的话,摇头,“我那个三弟看来真的长大了,倒学会了鹬蚌相争的法子!”
“我果然猜得不错,勤王是不是故意向王爷透露了宁王要护上宁州案子的事?”
静王点头,“何止如此!他还告诉我父皇不仅要查贪污库银,还已经查出受江宁水家贿赂之事。其实这个案子远远还没到查出水木行贿的地步,不是么?”
宇文轻尘点头,“找个案子很大,说贪污不过是那三十几官员被杀被贬,但若查受贿,江宁水家就无可逃避!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