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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轻尘点头,“找个案子很大,说贪污不过是那三十几官员被杀被贬,但若查受贿,江宁水家就无可逃避!但大家虽都心照不宣知道,像这样的案子能小就小。勤王果然是心急了些,难不成是要把这个案子搞大?那也没必要提醒王爷啊?”
静王却轻抚额头,苦笑,“宇文你还真是个包打听啊,才入京几天,就摸透这多事,其实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案子还牵扯水家呢。”
“王爷可是担心那水……公子?”
“嗯!”静王点头,忽而一笑,“不过也好!本来我还没有比赢这个赌注的打算,这下可算是有了,清儿!”静王想起斧平的赌注,顿觉心情大好,倒把宇文轻尘还在旁边给忘了。
宇文轻尘却不言语,只玩味地看着静王。
“这样吧,宇文,上宁州的案子暂且不要管,让舅舅查吧!母后也好二弟也罢,他们要保就由他们去,我们先等等。至于三弟,也等等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到什么结果!”
宇文轻尘点头,忽而却诡异一笑,“王爷,这冬日夜长的,邀萧石他们几个,去清风楼喝几杯如何?”
静王定定地看着他,其实去清风楼喝酒也没什么,他们以前是经常相约,在京城最豪华最富贵的清风阁,叫几个绝色姑娘,喝酒听曲玩笑,不过是游戏人生、风流才子的一厢美事,不过此时却多了一分犹豫。
宇文轻尘见他犹豫,忙拉了他的衣袖,“王爷去吧,那个头角青衣可是等了王爷大半年呢,前几日听说王爷回来了,巴巴地天天依窗相望,见到我简直就跟见到爷爷似的,缠着不放,只问王爷何时去看她!我看着那美人垂泪都觉心软了,王爷您可不是那不懂惜花之人啊!再说……”宇文轻尘诡异的笑容更深了,“今夜清风阁,头名花旦青衣小姐的瑶琴独唱,那清风阁可是名家荟萃呢!王爷定能见到意外之人!”
静王见宇文轻尘笑得诡异,不由疑惑,“你个家伙,神秘什么?不会受了青衣什么好处吧?难不成已经是入幕之宾?”
“啧啧,王爷这是讥讽宇文吧?青衣那小妞,京城谁人不知,除了王爷谁还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呢?”
三十六、美人如花隔云端
且说水清扬和芦洲白到了京城,找到一直负责京城水家事务的陈褚大掌柜,了解到上宁一案的进展,才明白母亲让她破誓入京的急迫性,这么会捅出这么大的案子?上宁府三十几官员,无一不跟水家有过交道,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可大可小,明面是贪污库银,暗里却能牵扯更大的受贿包庇等。目前京城局势不明,应沐瓷身为刑部尚书,自是负责此案的审理结案。所以说,如果能打通这个最关键的人物,水家顺利从这场案子中脱身也很简单。
水清扬入京,未尝没想到静王,只是想起义父的举动,母亲的嘱咐,强压抑着心头的悸动,只忙碌着打点事宜,将静王的影子从心底划出。她也曾去义父的分堂打听义父的去处,可是连华逸之在内,无月阁一点动静都无,甚至连人都不知去向,这倒让水清扬更是疑虑。
且不管水清扬来京城这几日的活动。这日,好不容易打听了应大人的行踪,他们几次试图接近那个青年尚书,都不得而返,所以水清扬决定亲自去会一会那传说中刚正不阿、肃穆严谨年仅二十余许的少年国舅,看能否从这里打开出口。
“清儿,你真的要去那种地方?”芦洲白涨红了脸,期期艾艾,说不出的别扭。
水清扬点头,看芦洲白涨红的脸色,不由一笑,“以前跟人谈生意什么的,其实也去过那些烟花场所,也没什么的,芦不需如此担心!”
芦洲白脸色上的怨愤多了一层,“都是些声色犬马的东西,说什么少年尚书,刚正不阿,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酒色之徒!那清风阁里不过一介烟花女子卖唱,居然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可叹可气可恨!”此时的芦洲白其实怀着一种怪异的心里的,上宁府案,首当其冲的是害他义父的大仇人林景于,皇后的幼弟,他巴不得他获得重罪,不死也流放千里之外,可是又身在水家,又不能不替他们遮掩救护,以期火烧到水家。现在还为了那样一个人,巴巴地跑到勾栏场所见那吏部尚书应沐瓷大人!说起应沐瓷也不得不提一句,那也是个国舅,后宫四妃之首的玉妃幼弟,静王亲舅!
清风阁今日端是热闹非凡,远远地就能看见那大红的灯笼耀着红艳妖娆的光芒,香风入夜,软带飘飞,红楼绿影,美人娇笑,真是个富贵风流的销金窟!多少风流才子醉里寻香一度,多少高贵贵胄笑里挥金如土,多少寒门才子望佳人眼穿!今日的繁华可又不比寻常,今天可是清风阁头名花旦青衣姑娘一月一度的瑶琴会,京城有名望的才子,爱俏风流的达官士人,爱慕青衣的万千痴情男子,谁不争夺这一月一度的瑶琴品会的入场券?但有些人是不屑于也无需像那些后台不硬银子不多的家伙那样为抢一张入场券大打出手的,例如静王和宇文轻尘。
静王紫衣玉袍,宇文轻尘罗蝶绣彩锦袍,二人并未从大门而入,而是从后院直接登堂入室,直入二楼雅间。老鸨明花,早乐开了眼花,颠着肥厚的屁股迎着二人入了正对着楼下舞台的雅间,那声音的里谄媚高兴简直不能形容,“王爷,您可是来了!可想死奴家了。”
静王笑骂道:“是想本王的银子吧?”
一句话引得跟来伺候的几位花色女子娇笑出声,花枝乱颤,莺语软侬。
明花笑骂道:“小蹄子的,笑什么骚样?还不去请青衣,说是王爷来了!”
“无妨!”静王却阻止了那急着要出去的姑娘,“一会听听青衣姑娘的新曲就好,这会就让她好好的准备吧。”说着宇文轻尘早抛了一张银票给了明花。
明花自是乐得眉眼连成一片,“还是王爷心疼青衣,青衣若是知道王爷来了,不知多高兴呢!劳身这就亲自去告诉青衣,王爷大驾,让那小祖宗正儿八经的替王爷好好谱一曲!也好让老身少挨几句众人怒骂!”说着笑盈盈地福身去了。
宇文轻尘媚眼斜挑,“如何?那青衣可是着了王爷的道了!王爷不知道这些日子王爷不在京城,京城万千风流子弟不知抱怨多少呢!那青衣每月的瑶琴会,哪里又丝毫美人惊艳的风度了?那心啊,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听听老鸨就知道了,她心疼她那银子可不比青衣想王爷少呢!”
静王习惯了宇文轻尘的调笑,却不以为意,倒是那青衣,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那风韵气度完全不似风尘女子,倒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恬静闲适。第一次见她,却是湘州,见那样一个女子被恶霸欺凌,出手相救本是大丈夫行径,不过一面之缘,他也只记得那女子姣好的面色玲珑的身躯,不过自己是去江南赈灾抗洪的,来去匆匆,只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回家!却不料几月后,在京城的清风阁又见了她!这时的她已经不是落魄小姐,倒是名动京城的头名花旦了!人如芍药,身如杨柳,音如黄莺,琴似幽谷清音才比仙。好一个才色俱佳的美人!静王是过惯花丛的人,何样女子没见过?只不过自己早没了当年处处留情的风流心性,再加上江南一行,让他心中堵了一道清菊般的影子,更是对那些花香蝶飞失去了兴致。所以任由青衣百般柔情,万千缠绕,不过始终沉沉而笑,并未动心罢了。
宇文轻尘见静王默默喝酒,并不答言,只好换了话题,“王爷,你可知道我今天让你来看谁?”
“还能看谁?这京城留恋花丛脂粉的,何其之多!上至皇室贵胄,例如我,下至贩夫走卒,谁又能说自己过万千花丛不心动不沾身?不过又是那些追花逐月道貌岸然的酸腐仕大人罢了!”
宇文轻尘拍手,“王爷说的太对了!你看,那个算不算道貌岸然的酸腐仕大人?”
静王随着宇文轻尘的手指看去,一个裹着罗兰紫袍的颀长影子正悄悄地走进一间包厢,帽檐压得很低,进去前还不忘四处打量一下,似是怕被人发现。静王一怔,看了半响,倒瞪了一眼宇文轻尘,想想,却觉好笑!正巧那人的眼光正扫过来,静王却戏谑一笑,干脆勾了珠帘,举杯向那人一笑。那人脊背一直,身子一抖,扶着门框好不容易站稳了,一双黑沉的眸子带着某种似惊恐似羞赧的神色。静王却挑眉高笑,举杯仰头喝干了杯中之物,然后垂下空空的酒杯,挑衅地看着那人,然后满意地看着那人瓷白的脸皮腾地红透。
“嘿嘿!”宇文轻尘摇着折扇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嘿嘿笑出声!
静王看着那人愤气地甩着帘子钻进包厢,不由哈哈笑起,回头看宇文轻尘,黑眸半眯,露出豹子般的寒光,“宇文轻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戏谑国舅?”
宇文轻尘却不理静王□裸的威胁,执盏满酒,洋洋而笑,“王爷不感谢宇文替王爷找到一个更好激怒应大人的理由么?”
静王收起那假意的威胁,跌坐到椅子上,闷笑不止,半响止住笑叹道:“真没想到一向君子自居,满口之乎者也,最厌恶青楼粉尘的小舅舅,居然来清风阁啊!”
“唉!”宇文轻尘却轻叹一声,“恐怕一会王爷就笑不起来了。”
“为何?”静王懒懒起身,任由那一直捂嘴轻笑的女子灌了一盅酒,“舅舅不会是为青衣而来吧?”
“正是!看来京城马上要上演一曲甥舅争美的戏码了。”宇文轻尘一本正经。
让静王照肩就是一拳,“你这个家伙!”
这边,水清扬带着芦洲白穿过重重胭脂花香,男子汗臭爆笑中,随着小丫头步入二楼的雅间。这里离舞台较远,却是在那神神秘秘的应大人隔壁。水清扬他们来的时候应沐瓷已入了雅间,所以并未看见刚才那一幕,故而并未看见对面而坐的静王和宇文轻尘。
“公子,我们如何接近那应大人?”芦洲白看着水清扬,草草打法了几个赶过来伺候的满身刺鼻胭脂味的女子,有些拘束,他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
“不急,看情形再说。听说那应大人来此是为了这里的花旦青衣姑娘,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青衣身上着手。”
“青衣?”芦洲白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么跟青衣一样的名字?
水清扬看着芦洲白骤然变了的脸色,想起他那妹妹可不是叫青衣,却安慰道:“芦,不会的。”
虽未明说什么不会,但她和芦洲白相处已久,彼此自是有心意相通,芦洲白看着水清扬笃定清明的眸子,点了点头。
只一会,那舞台上的珠灯却暗了下去,从舞台后袅娜着出现几个身披罗纱的女子,婀娜多姿,摇曳生姿,舞蹈之处无不媚眼横生,香风四动,楼下圆桌围坐的人不时发出几声叫好声,只二楼的雅间却都无动静,想来这雅间坐的都不是寻常之人,哪里像底下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对着那样的花色舞蹈就心动呼喊?
舞蹈过后,却是两美人对唱小曲,曲音靡靡,软侬清唱,倒别有几分风情。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这靡音仙乐间,却听一人爆喝道:“滚下去,我要听青衣唱!”
这下那些本还陶醉不已的喝得红光满面的家伙,都不安分起来,叫嚣着青衣!明花见地下沸腾的已经差不多,扭着腰枝步上舞台,操着一口江南软侬语音笑道:“各位爷别着急,青衣很快就出来了!今日来的各位也都知道,今日可是我们青衣挑选贵婿的好日子,可不知道各位都准备好了没?”
“明花准备个鸟啊,不就是银子么?”那人一句话,地下哄堂大笑开来。
明花也不介意那人的直白,依旧笑眯眯地,眼睛却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