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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多年,傅余婉信以为真,原谅她的无意,却不知道,圈套,才刚刚套上她的脖子,尚未用力收紧。
蜘蛛的网破了,细细的丝连着小小的恶心的躯体,又带着它往上爬去,重新结网。
霜子也在结网。
那日,沈雪如在锦苑中呕吐,她看见了,生过孩子的女人,自然知道,这是怀孕的征兆。只可惜,沈雪如因为脖子上的瘀斑,不愿意看大夫,天赐良机。
求秋叶把一个灌满水的蜂巢挂在树上,外面用布缝起来,水只能滴答滴答往外滴,她算过,一整个蜂巢的水滴完,需要二个时辰,从打扫前到她出门,时间足够了。
她告诉秋叶,只有牵连主子,王总管的惩罚,才会更严重,若是小事,根本伤不到他,自己的冤屈,无处可申。
秋叶相信了,趁天寒地冻四下无人,用竹竿把蜂巢挑挂在树上。蜂巢里面很暖,水不会结冰,但是滴下来的水,打在地上,立刻就冻的坚硬。
小小的细细的一滩,刚清扫干净检查过的路面,谁也注意不到。而沈雪如,向来是娇生惯养的,这么冷的天,一定会坐轿出行。
每月初一阖府拜见老太妃,她不敢迟到,一如从前自己还是楚王妃时,也是风雨无阻,从不肯落于人后的。那时的老太妃,总当着皇甫北楚的面,笑意盈盈道:“楚儿,你好福气,娶这样好的王妃进门,陪我这个老太婆。”
她总是含羞带笑,偷偷去瞧北楚,瞥见他眼含宠溺的盯着自己,心如小鹿,扑通扑通乱跳,羞赧的把头转开,生怕融化在那深如潭水的黑瞳里。
此刻回想起那双墨黑眸子,却更像一个黑洞,将她的人、她的情、她的痴心,统统吞噬,一点儿渣都不剩。
霜子蜷缩起身子,环顾四周,这个破败不堪的房子,是她死后停尸的房间,自从她又活过来之后,没人敢和她同住,就连白天,也鲜少人来,除了秋叶。
只是现在,连她也不来了。
霜子突然有些自责,她在想,也许当初不应该把秋叶牵扯进来。王总管的事情,是她杜撰的。霜子为什么被打断了双腿,奄奄一息直至死亡,她一无所知。
当她的意识开始觉醒时,只听见秋叶在旁边呜呜哭诉着,责问她为何鬼迷心窍去偷薛侧妃的东西,她模糊中,记住了霜子的死因。
是霜子的死因,而不是她的。
她不是霜子。
却必须是霜子。
否则,她无法活下去。
她的意识,占据了霜子的身体。霜子的意识,早已经不在这具身体里面。
她甚至不知道,她与霜子有什么交集,怨愤的魂魄不愿意离去,住进霜子的身体,而不是别人。
好在,霜子熟悉的环境,亦是她熟悉的环境,想要融进去,不算太难。
她仍旧在傲天王朝第四皇子皇甫北楚的楚王府。
如此,就已足够。
沈雪如流产的消息沸沸扬扬传了好几天,皇甫北楚大怒,责令她好好养病,无事不得出来。老夫人得知她因为爱惜容貌,怕失宠,不肯请大夫,以致连怀孕都不知道,冰雪天坐步辇出门,更是气得直哆嗦,斥骂她“狐媚妖艳”,禁足一个月。
王总管被革职,摔跤的婆子乱棍打死。
、第四章筹银治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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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宾鹤在房间里“啧啧”称赞,她虽不知道那个瘸子是如何办到了这一点,但那份感激和开心,是发自肺腑的。
三天前,她经过后花园,一个瘸腿的丫鬟擦身而过,递给她一张字条,上面清秀的几个字,笔记有些熟悉,她大吃一惊,却又心迷鬼窍的想一探究竟。
晚上急匆匆的到达约定地点,不过是个低贱洗衣丫头,告诉她沈雪如怀孕了,她可以替她除去。都是明白人,什么也不用装,爽快的答应了五百两的代价。
她所有的质疑还未问出口,就在那双闪着自信精光的清冷眸子里,消失殆尽。
她突然很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瘸子。毕竟,事情成与不成,她都没有损失。
翌日一大早,她便听说沈雪如摔跤的消息,连同肚子里的孩子。
调查的结果是,树干上面蜂巢顶积雪融化,水低落下来,结成了冰,滑倒了抬步辇的人。
太完美的意外。
红豆什么也没问到,甚至连人都没除去,这点薛宾鹤很生气,可当她听到红豆的转述时,改变了主意。这人,太神秘,太有趣,太能干。
以后,她还用得着。
霜子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细白的双腿布满伤痕,左腿膝盖严重变形,她忐忑不安。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坐在床沿上,捏捏摸摸好一阵,才开口道:“姑娘挨过重刑?”
“是!”
“右腿受伤轻,都是皮外伤,正常恢复,左腿骨折,接骨头的时候,手法不好,骨头长歪了,筋肉连接不好,走路不便。”
“可有方法医治?”
“简单,却又不简单。”老者捋捋缠绕在一起的花白胡子:“再把骨头折断一次,老朽给你重接。只要你挨得过痛楚。”顿了一顿又说:“就算挨过去了,也不一定能完全恢复,你筋骨受伤太重,但肯定比现在要好。姑娘,你要想好。”
“挨!”
有什么好想,不过是一副臭皮囊,有什么挨不过?
枕边男子带着伪善的面具,算计她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最后堂而皇之的领着闺阁密友,弑主夺爱,害她孩子,要她性命,连累娘家家破人亡,爹爹被流放千里之外,生死未卜,大哥终生残废,娘亲卧床不起,病痛缠身,几乎生吞活剥了她的所有。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鲜血淋漓,万剑穿心,噬骨饮血的痛楚,恨不能扒了贱女人那张美人皮,撕了她那张蛇蝎脸,她伸出手去,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贱女人的嘲笑声中,眼睁睁看着鲜血和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
如此锥心刺骨,她都活生生受着了,这大千世界,还有什么可怕!
老者见她斩钉截铁,毫无犹豫,心知又是一个经历过苦难的女子,无奈的深深叹一口气道:“一个月时间,五百两银子,吃住另外二百两,准备妥当了就来找我。”
霜子点点头,浑身警觉地盯着进来的清秀年轻人,拿衣物轻轻将双腿盖上。大夫自然不避,可大家闺秀的礼义廉耻,她深入骨髓,还是记得的。
老者微微一笑,和蔼可亲:“他是我徒弟叙笙,负责给你接腿。”
年轻人微笑的脸,对上霜子冷清冰凉的水眸,凝固在一个表情上。
这女子,太凉薄,会吃亏的。
叙笙如是想。他见过许许多多的病人,没有一个如此坚毅,冷漠,仿佛这饱受病痛折磨的躯体,不是自己的。
楚王府,账房门口。
一脸不耐烦的苏大总管,看着眼前一身鬼魅气息的瘸子,怒气冲冲:“你一个月才几钱银子,居然妄想预支一百两,也不看看什么德行?”虽不喜眼前人的形象,却也有三分恻隐之心:“最多十两,要或者不要。”
霜子乞求哀怜:“娘病了的快要死了,请大总管发发善心。”
要想在别人的身体里存活,霜子早打听好了,毕霜爹爹早死,剩下一个娘亲,后来改嫁给一个屠夫做小妾,日子很是不好过。
只是改嫁之时,屠夫要求把十二岁的霜子卖掉,不肯接受这个拖油瓶,她才进了王府做浣衣丫头。
这个所谓娘亲,对霜子的死活从来不过问。倒是听秋叶说,霜子以前还时不时会去看看她娘,以图认个亲人。
心知要求过分,霜子不过是找个说话的由头而已,将苏大总管拉到角落里,掏出一个手绢,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枚熠熠生辉的玛瑙戒指,碧绿的色泽,仿佛荡漾着的湖面,微微泛起涟漪。
苏总管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用手包住戒指,四下看着无人,沉声问道:“哪里得来的,腿都瘸了,还不知悔改,又偷东西?”
上次霜子被打残双腿,奄奄一息,差点被扔进乱葬岗,还是他发现有一口气,令人拖回破屋子里去,又叫了大夫给她屁股敷药,断腿接骨,捡回来一条残命。
“一百两,感激你的救命之恩。”霜子低声快速说道,有些不耐烦:“绝对不会有麻烦。”这枚戒指是从傅余婉的坟墓里挖出来的,并没有存在于她的印象之中,可见不是生前用的东西,定是随便找的陪葬品,没人认得出。
苏大总管盯着霜子的脸,似乎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后者却波澜不惊,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低垂的眼睑,光洁的脖子,有些桀骜不驯的意味。
他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个低贱卑微的丫头,此刻再看,却有一种陌生,不容小觑的感觉。
苏大总管从贴身内衣里袋里,掏出一张微微有点湿的银票。
银票用布包着,本就防汗,却还是在看见玛瑙戒指的震惊中,感觉到身上汗津津的,汗湿透了布,沾湿了银票。他想过抓贼拿脏,效忠主子。却在霜子平淡的眸光中,看见自己带着怜悯和恐惧的倒影。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眼前这个女人,不想有太多纠葛,尽管她看起来毫不起眼。
快速完成交易,霜子拖着左腿,一瘸一拐的远去。
他恐惧的几乎不记得自己答应了什么?似乎,还有一个月的假期?
苏大总管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宝贝戒指,以唤回漂游的思绪。这样好的东西,贵重稀少,她要钱,直接去当铺,便能得到十倍以上的价钱。当真是要感谢对她的救命之恩?
百思不得其解。
转身走出壁角,见着身形伟岸的男人,昂扬而立,太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犹如罗刹般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王爷?”苏大总管顺着皇甫北楚的眼光看过去,那个瘸子浑身镀着金色的光,一瘸一拐的往前挪动,身形诡谲。
“她叫霜子,是浣衣房的洗衣丫头,家里母亲病了,来账房预支工钱,又请了几天假。”苏大总管慌乱解释,王爷面色肃穆,一言不发,让他如坐针毡,心里不住盘算,王爷是何时来的,不知道看了什么没有?
皇甫北楚眯起眸子,感觉心底,一股熟悉的情绪缓缓升起,诡异莫名,他的右手,突然有些颤抖。
、第五章筹银治腿下
霜子并不知道身后,有一道审视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她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破房子,准备收拾东西,去医治这条残腿。
从她身上拿走的,她要一点一点夺回来;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一桩一件还回去;当初如何遭受灭顶之灾,以后就要怎样刀锋刺人,而这一切,都要借助于同样的工具——男人。
男人自然是皇甫北楚。
不知道哪个圣人说过,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她没有爱,何惧爱弛?
但她必须利用爱,所以要先有色。
上天待她不薄,霜子这具身体虽不算倾国美貌,却也眉清目秀,明眸皓齿。三分容貌,五分打扮,七分才气,十分风情。
上一辈子顾忌着大家闺秀的名声,一颦一笑都刻着书香门第的记号,太压抑。这一世,定要好好的,把一个女人能够运用的武器,发挥的淋漓尽致。
拖着这残腿,想接近皇甫北楚,是不可能的。她太明白他的喜好,对一切残缺物品,厌恶至极,一如她小产之后,身体虚弱,足足一个月,不曾踏入她的房间。
她以为那是他的爱,怕她触景生情,觉得失去了孩子,对不起他。
一句谎言,她沉浸其中,却不知道,甜蜜的背后,是割肉的刀子。
不就是相看生厌罢了。
收拾好包裹,背在瘦削的肩膀上面,仍旧是一瘸一拐,右腿拖着左腿,在萧瑟的冬风里,一步一步往前挪,这一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