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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可叹,远隔千万里,生死离别长,若想生还难上难,山盟海誓成空谈。
你我都是聪慧之人,若我明白,你亦会明白的吧。那么,我后悔了,三月,后悔当初跑出去给你那把伞,伞——散,你说,我们又何必呢?
或许这世上真有命这种东西,就算是当初一直不信的我,也是早已在那滚滚红尘中迷失了从前了吧。
千百年来,这墨山亭院的杨花尽数开,尽数败,柳絮尽数聚,尽数散,白菊尽数张,尽数消,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居然还在等,等一个我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事。
未想,却被我等来了。
曾经那一日,刺杀君王,泛舟而下的是我。
未来那一日,沧海之崖,落泪成珠的亦是我。
可是,你呢?那个卧日日念的人呢?当我在沧海桑田之后看到了你那如水的微笑时,当年那凝在心口的朱砂痣又一次化成热血流遍全身。
那一刻,微笑蔓延,泪落成珠。
绝巘之上,松柏杂生,飞悬瀑布,清流回旋。突兀怪石,悬于崖上,林木葱茏,琉璃画檐。清清流水,白石之间,杨柳依依,飞絮蔓延。
山崖之上,亭台楼阁亭亭而立。江南园林,在这墨山绝地之上,寥无人烟之中,静默。
这里是天下第一布庄墨呓的主子的住处,据说这里除了武功极高的或得到墨呓之中的人指点的意外,都难以进入。那墨呓,是三人共同创造出来的商业奇迹。
银发男子是墨呓对外公认的主子。那人商业手腕极高,交际范围广,在半年之间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布庄变成了天下闻名的布庄,墨呓之名响彻大江南北。
墨发女子虽是年岁比其他两位都要小,但其逻辑极其缜密,口才颇高,凡对于重要的合作关系,均是由她出面处理,总将极大的利益拉给己方,却也让对方颇有赚头。
最后一位粉发女子虽是不常出面,但是墨呓的一些独门绣品均数出自她之手。像是可以使新旧伤痊愈的,或是一日之间百毒不侵的,再就是可以增添内息调理的,颇受江湖人士喜爱。
这便是墨呓,这样一群各方面都极其出彩的人住着的地方,不免会染上神秘的色彩。
“一月。”
“四月婶婶好。”
“嗯。跟婶婶去吃桃子好不好,新鲜的哦。”
“好诶!婶婶抱抱。”
四月机敏的拉着一月快速退开,果真,刚才一月失手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应声而爆,火光飞溅。
“呼,这孩子。”
今日财聚,三分天下。
东有墨山,墨呓布庄。货流天下,财霸一方。
北漠京都,玖野驿站。凡路皆有,通达四方。
江南刚性,朔华镖局。文物齐聚,威震八方。
这便是当今的三大商界巨头,各不相干又相辅相成。布庄的货一出,自是由朔华镖局的人护送,途中住驿站也必是住玖野驿站。这一番功夫下来,三家都有赚头。
墨呓的货物,到手翻转四五倍的价也是买家络绎不绝。劫匪也就不少。镖局自是要找朔华镖局,住店自是要住玖野驿站。如此这般,三家的生意都是车水马龙呢。
当然,还得谈一谈关于他们的一些相关情况。
墨呓自是不必多说。他们的布匹是皇家贡品的首先,龙凤纹天蚕衣这种皇帝太子皇后太后宠妃才能穿的也是由墨呓掌剪制作。这样令天下人望尘莫及的器重,赐之“天下第一布庄。”
玖野驿站是皇室出游的首选,玖野驿站的主人救过当今皇上的命,便有皇上,皇家做靠山,天下之大,也难得有人敢犯。当然,还有这么一点,玖野驿站的主人是男是女可是至今争论不休呢。
关于朔华镖局,总署江南,在那个柔润的地方,朔华镖局的刚气也着实令人惊叹。它文武皆收,不到一年便领先于同行之上。他们走镖,几乎从未失误,名声极佳。可他的主人是谁,至今也无人知晓。只是内外之事都是由一名叫子泫的少年主理。
“九月姐还是没有办法吗?”
“嗯。当初十月的能力,柳姑姑也是没有办法呢?”
“娘亲也不行吗?”
“是啊。这世上,总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个决定的呢。希望这孩子能像十月那样学会控制呢。”
第十八回落泪成珠·叁·梦醒阑珊
清晨,鸟鸣声依旧,四月揉着额角,从床上坐起。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了她的脸上,细密而柔和的光点将她由梦境扯回了现实。望着床头那张画像,四月轻轻浅浅的勾勾嘴角,喃语:“三月,那是你吗?”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骤然间,敲门声响起,九月的声音传来:“四月,起了吗?”果真还是不那么擅长掩饰啊,欲言又止,又是有什么事了吗?
“嗯,起了。怎么了?”四月梳洗着,静静的问。
“四月,一月她,不见了。”九月的声音局促而慌乱。
“怎么回事?”四月推开门出来,“山里找过了吗?”
“十月去找了。那个丫头说好像是丢在街上了。四月,怎么办啊?”九月皱着眉头,双手紧绞。
“九月姐,别慌。”四月还是很冷静,“我去山下找,你在家等消息。”
“可是。。。。。。”
“别可是了。”四月皱着眉头,“你去找的话要是人没找到你有病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好吧。”九月叹了口气,“四月。”
“放心。”四月淡淡的笑了。
九月点点头,四月便向庭院走去。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一月拿着糖人站在门口,在她出来的一瞬间扑进她怀里。
“婶婶!”
“好,一月哪去了?”四月放下心来,淡淡的问着。
“街上啊。神仙送我回来的呢。还有糖人。”孩子说着就把手中的糖人举得老高。
“神仙?”
“对啊,婶婶房里的那个!”童声清脆,四月听得一愣,急忙的追了出去,但她终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三月】
本来只是来东地散散心,未曾想却遇见了那个孩子。金色的发,蓝色的眸子像极了姐姐。她站在路边,怯怯的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于是,便不自觉的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怎么站在路边?你娘亲呢?”
她抬头望着俯下身来的我,突然笑得很开心,像一朵白色的不带一丝杂质的花的盛开:“神仙!”
“神仙?”对于这个奇怪的称呼,我微微皱起了眉。
“嗯。”她重重地认真的点点头,“是婶婶说的。”
“婶婶?”三月片刻之间想笑,还没见过那个孩子不先说娘亲而先说婶婶的。
“嗯。四月婶婶。”那孩子还是笑着,“神仙送我回家吧。”
四月,婶婶?我不觉一愣,问道:“你家在哪里?”
“墨山。”她答得脆生的。
路上,她一直很安静,直到
“神仙,我要糖人。”她指着一个街边小贩架上仅剩的糖人,眼神亮晶晶的,仿佛世人们加官晋爵飞黄腾达时的眼神一样。
果真还是个孩子呢。我或许自己都没发觉,那个时候,久违的笑容再次关顾了我。“给你。”我买下那一个,递给她。
在把她送到墨呓的门口时,我便打算离开了。我察觉到有人追了出来,却并没有放慢脚步,我知道,那个人一袭白衣,黑发披散。她是四儿。
不过我还是快步离开了。有些时候,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不如无情。
【四月】
追出去以后,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什么呢,三月?只要是关于你的消息,总能扰乱我的心神,纵使,我知道你死了。
就是放不下吧,有些太过于刻骨铭心的东西。
记得那次一月来我房间,看见了你的画像,她问我,那是什么。
一瞬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在天上。”我不敢说“他是你舅舅”,我害怕追问,害怕回忆,唐突中,我只好这么回答。
“天上?是神仙吗?”
“是。”
坐下来后,我依旧静不下心来,梦中那些混乱的场景接踵而至,让我不知所措。
它们或是一个地方,像是遍布奇花异草,在春季的时光里,晨风中,草长莺飞,碧绿如织。
又或者是一段对白,像是火海之上,那段怪异的问答。
“后悔吗?”
“不会。那么你呢?”
“你的答案就是我的。”
那个男声像极了你的,可我终究是看不见他的面孔,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你。我也同样不明白,这些零散的片段究竟代表着什么。只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悲伤从未忘却,那么刻骨铭心的爱也同是如此。
第十九回落泪成珠·肆·青青子衿
少有的,四月穿上了淡青色的衣袍。自从得知三月死后,她杀了那昏庸无能的君王之后,她来到墨山之后,就一直穿白衣,无论多少个春秋冬夏的更替,她依旧那么固执的一袭素白,不然霜华,那些曾经鲜艳的红色的衣裙再也不曾在她身上出现过。
曾经的四月,有着如同她母亲一样的燕国女子的情结,那般的喜红。红,越深越好,穿的一尘不染。那种你现在所见的不饰的素淡和未凿的质朴是绝不会在曾经的四月身上出现。不施粉黛,白衣素净,现如今四月日日如此,纵使是喜白的九月也看不下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守孝。日日守,年年守,执着的等待着一个明明已经知晓等不到的东西,近乎将等待变成一种姿态。
或许,活在这世上的人,都需要一种念想。
四月是一个痴情女子,可这世上,痴情女子还少吗?
当年孟姜女哭追到长城,苦哭了千年,终是只看到了累累白骨,那化作鸳鸯的,化作蝴蝶的,看似在一起了,可细细想想,不也同时一种悲哀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四月是在沉吟。山崖之上,青衣素立,她微微颦蹙着眉,似是沉思,片刻后,俯身坐下。绿衣绿树,交相辉映。
不是第一次读这封信了。纸页泛黄发脆,却是被人保管的仔仔细细,没有丝毫破损。四月依旧是没能止住泪水,那么明晰的心啊。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这是诗经《绿衣》里的句子,那般有名的悼亡词经从这青衣女子的嘴中唱出,听得松竹之后的人心疼不已。
黑衣,短衫,长袍,红发之中两么显眼的白,随风漫舞。
“四儿,抱歉。”
少年准备离开,却没料到身后的翠衣女子竟退去了外衫,纵身向下跳去。待少年反应过来拉住少女的手时,那蒙面的黑巾早再慌乱之中随风飘远了。
“三月?”
“四儿你干什么傻事呢?”说话的人确实是很愤怒,却掩饰不住那愤怒中满满的心疼。
“我没有。”四月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纸。那是三月的那封信,刚才险些让风吹走了。她借着三月的手,一跃上来。
“值得吗?”三月的语调悲伤。
“怎么会不值呢。”四月笑笑,随即收好了那张纸。
“四儿,你还瞒了我多少?”依旧是悲凉的语调,问得四月微愣,“我真的不值得你信任吗?”
“你是指——”四月拖长语调,等三月的下文。
“你会武功。你会辨合,而且还是高手。”他说的波澜不惊。
“武功?”四月自嘲的笑笑,“如若不是你‘死’,我怕是现在都不会用那东西。你知道我曾是做舞姬的吧。我这样的舞姬往往是要去王公贵族的酒宴上作陪的,不会辨合的话要怎么**?更何况,我还有幸遇到一位名家的人。那么。”四月没有说下去,她在等三月回答,从来都是如此。若是他不想说,怕是她在怎么问都没有用吧。所以,就不要去逼任何人了。
“说来话长。”三月望着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