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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战胜身死
慕白身后的宁远和楚莹玉，还有冷南城等人，听见他兄弟二人的对话，心中难免颇有感触。
皇家子弟，感情淡薄，皇权面前，哪一个不斗得你死我活，争得兄弟反目。
“我不甘心！不管是文治武功，我都不在你之下！但是，只因为你比我年长，天生就是继承大统的命，父皇对你青睐有加！我不信命！所以，我想改变！”席慕锋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显得很是落寞，有些歇斯底里地苦笑了两声。
“你弑杀兄长，蒙蔽父皇，篡夺皇位，大逆不道，罪该当诛！”慕白面色凝重地说，冷酷的面容上，看不到半点感情的色彩。
席慕锋听到慕白的话，环视下重重包围的白虎骑，又环顾下在战火的冲击中，已经满目疮痍，遍地烽火的皇城。
昨日的辉煌，已经随着战火付之一炬。他所争的，他所斗的，也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人生如梦，也许只有到了此刻，才知道什么才是空吧？
“哈哈哈……”席慕锋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出了满眼的泪水。突然又面带悔意地说：“皇兄，我知道错了……”说着，面带悔意地向着席慕白的方向迈了一步，手里的剑无力地垂在地上。
席慕白听见他的话语，眉头微皱，看他满脸悔意，又不知他是真是假，不过见他向自己走来，立刻有所防备。
席慕锋又向前迈了一步，依旧是神情落寞，面露悔意地说：“我错在那日不该至你落崖。”说到这里的时候，席慕锋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凶狠地说：“我错在那日胆子应该再大些！”
席慕白一怔，不知他话里所指，但是，看到他举起了手中的剑，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就听见席慕白说：“如果当时我给你一剑，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重逢！”
说话间，席慕锋手中的剑，已经脱手，带着一股疾风，破空而来，直奔着席慕白的面门而去！
只是一个呼吸间，席慕锋的剑就已经带着夺命的劲头，飞到了慕白的眼前。
慕白早有防范，刚刚见他惺惺作态，慕白就不相信，他真会转变的这样快。
眼下见他飞出手中的宝剑，连忙快速地向旁边一侧身，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带着一股劲风，就从他的胸前擦过。
他躲过了这把夺命的剑，化险为夷。但是站在他身后的楚莹玉，因为视线被遮挡，没有能及时发现危险。
就在宁远看到慕白闪开后，那把剑势头不减地奔着楚莹玉而来，他的第一反应是一把推开楚莹玉。
情急之下，用力过猛，楚莹玉一个站立不稳，就摔到了旁边的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间，一道白影，站在了楚莹玉刚才的位置，席慕锋的那一剑正好扎在他的胸口，穿胸而过。
一时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冷南城的身上，只见他站在楚莹玉刚才的位置前，席慕锋的剑，从他的前胸，穿甲而过，血淋淋的剑尖，从后背露了出来。
“将军！”冷明澈见到了，大吼一声，眼睛发红。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下子接住冷南城向后倾倒的身体。
冷明澈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看到一口口的鲜血从冷南城的嘴里吐了出来，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缓慢地顺着冷南城的劲，把冷南城放在地上，冷南城的上半身，斜靠在他的腿上。
“将军……”冷明澈呼唤出这两个字，眼里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面对这个从小把自己养大，传授武艺的人，冷明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颤抖得越来越明显。
宁远也顾不得楚莹玉，跟慕白也围了过去。
楚莹玉瞬间楞在了原地，一时间有点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眼睛直直地盯着冷南城胸口的那把剑，自己坐在原地忘了起来，就连刚才跌倒，手掌擦伤冒出血来，都感觉不到了疼痛。
“不要……叫我将军…。叫我……父亲。”冷南城望着自己看着长大，一手抚养起来的冷明澈说，每说一个字，嘴角都有鲜血溢出。
冷明澈一边替他擦拭嘴角的鲜血，一边用手捂着他伤口处溢出的血，此时已几近崩溃。
“父亲！”冷明澈此时已是声泪俱下。
父亲这两个字，他一直在心里憋了好久，只是倔强地不肯叫出来。
冷南城一直在他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一直都自卑地觉得，他出身微贱不配做他的儿子。所以，他一直都叫他将军。
“父亲！不要在说话了。”冷明澈看到冷南城越来越虚弱，一说话嘴里就溢出鲜血，制止地说。
冷南城没有理他的话，而是把眼光落在了跌坐在一旁，有些傻掉了一样的楚莹玉身上。
“你…。还不……愿意承…。承认我这个……父亲吗？…。瑶儿…。”冷南城虚弱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边的人，都震惊了。
就连还没缓过神来的楚莹玉，也如沐惊雷。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他居然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
宁远跟冷明澈听见冷南城的话，也震惊非常，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楚莹玉。
冷南城冲着楚莹玉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楚莹玉没有动，冷南城显得很失望。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楚莹玉低了一下头，声音里也已经有些颤抖。
“你跟……你跟你娘……太像了……一开始…。我……我不敢确定……后来……后来你从……你从金沙城……被救回来……我看到你…。后背被……被鞭子抽开的衣服……露出的后背……处……。的胎记……。我就确定……确定是你了…。”冷南城一口气说了好多，几乎要用尽力气，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冷明澈连连摇头，豆大的泪滴落在冷南城的脸上，示意他不要在说话了。
楚莹玉的手心攥了起来，感觉到心底某一个柔软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我……我知道……我杀死你娘……你恨透了我……但是…。但是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可是……。你不肯与……与我相认……我也……我也没有脸面……认下你……所以……所以一直在……在等着你……你原谅我的那一天……”冷南城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楚莹玉，仿佛在渴求着什么？
宁远见到了，连忙走到楚莹玉身边，把楚莹玉拉到冷南城的身旁，把她的手递到冷南城的手里，在那双大手握住楚莹玉手的那一刻，楚莹玉哭了，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一家人，是不是现在还过着安享天伦的日子呢？
想到是面前的这个人，杀死了她的娘，她好恨，可是她发现，竟然已经恨不起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在不停的默默流泪，仿佛是为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仿佛是为眼前的这个人，生命即将要在自己眼前消失。
“不管你想不相信……你娘……你娘是我这辈子最……最爱的女人…。”冷南城说到这里的时候，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握着楚莹玉的手，无力地摔到了地上，在冷明澈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父亲——！”冷明澈看到冷南城死去，刚才还生龙活虎，奋勇杀敌的一个人，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他，接受不了。
宁远忍不住落下了泪水，看到一旁呆傻流泪的楚莹玉，一把把她搂了过来，护在自己的怀里。
楚莹玉在宁远的怀里哽咽着，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冷南城的面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是他杀死了娘。”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旁人，可是却越哭越伤心，眼泪越流越多。
“啊！”冷明澈悲痛万分地大吼一声。放下怀里的冷南城，拿起地上的剑，像极了一只愤怒至极，满眼通红地挥剑冲向不远处的罪魁祸首席慕锋。
席慕锋看他攻势凶猛，虽然已抱必死之心，但还是不由得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禁卫军快速地挡了过来，与冷明澈厮杀起来。
冷明澈此时如疯了般，怒吼着挥舞手里的剑，大有遇佛杀佛，遇魔杀魔之势。但凡有上前来阻挡他的人，他都让对方横尸当场。
一时间，剑光烁烁，血光四溅！
冷明澈几步就冲到了席慕锋的面前，看到手无寸铁的席慕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的剑，已经狠狠地插进了对方的胸膛。
还不解气，把剑拔了出来，在狠狠地插了进去！一连捅了席慕锋好几个窟窿，才把满嘴鲜血，表情痛苦不已的席慕锋扔在了地上。
第046章 班师回朝
席慕锋死了。
冷南城也死了！
慕白如愿地登上了皇位，又费了些周章地铲除异己，稳固了皇权。
他与宁远互相交换了国书。如约地履行了诺言，撤回了边疆的兵马，保证在他有生之年，皓月国的军队，对天启国边境秋毫不犯。
天启国边疆之乱，随着慕白登上皇位，也终于得以太平。
一场杀戮，也终归风平浪静。
宁远帮助慕白，平定了皓月国内的动乱，也为天启国边疆换得了几十年的太平。
边疆安定下来了，朝廷以后可以节约一大笔军用开支，用于修养国内，发展民生。
可以说，这次出兵北疆，宁远不但完成了原定的任务。而且还是超额完成。
立下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功。
边疆战乱以平，宁远怀揣皓月国的国书，率领着白虎骑，扶送着冷南城的棺柩，班师回朝。
大军当初离开长陵城的时候，已是晚秋时节。眼下大军班师回朝，一路紧赶慢赶，等到长陵城的时候，已过正月十五。
沿途百姓家家户户的门上，新贴上去的对联还带着新年的喜庆。
宁远凯旋而归，宣仁皇帝下令满朝文武，出城十里，迎接平定边疆战乱的白虎骑将士。
长陵城内，沿街树木上，都用彩绸缠绕。整座长陵城都弥漫着一种空前的喜悦气氛。
全城百姓，几乎倾巢而出，都来围观凯旋而归的将士们进城。
有的将士家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在拥挤的人潮里伸长脖子，想从眼前走过的一排排手持长矛，动作整齐划一的白虎骑将士中，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宁远作为此次征北的大将军，神气十足地端坐在战马上，一身白色铠甲，英气夺人地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接受百姓的瞻仰。
楚莹玉跟冷明澈，跟在冷南城棺柩左右，脸上都有着让人说不出的伤痛。
一路走来，楚莹玉几乎都神不守舍。她的脑海里始终在不断重复着冷南城死时的情景。
她始终不敢相信，冷南城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她始终都忘不了，冷南城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娘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可是当年，明明是他在自己的眼前射杀了娘亲。
楚莹玉想得头都大了。一直以来，她的目标都是刺杀冷南城，为娘亲报仇，是他没有保护好娘，是他射杀了娘亲，是她让自己流落江湖，背负着仇恨像蝼蚁一样活着。
可是最后，竟然是他不顾生死地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为救自己而付出了性命。
难道哪里出错了吗？
楚莹玉一闭上眼睛，都是冷南城临死时候，那种渴求的眼神，那望像自己的眼神中，明明有一种期待与渴望。
楚莹玉知道，他是在等着她，叫他一声爹。可是所有事转变的都太快，楚莹玉的脑子里，一下子涌进太多的东西，一时间，她没有办法将这十几年经历的所有事情想通。
她觉得心闷的要死，她觉得头痛欲裂，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那简单的一个字，如鲠在喉，最终没有吐出来。
也许，冷南城是带着遗憾走的吧？楚莹玉有时候在想。
但是，在冷南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楚莹玉却明明看到他嘴角翘了下，含着笑意走的。
冷南城死了，因为是镇国将军，又战死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