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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完毕之后就把他拉进去按在榻上休息。
他气色看起来比前几天好了些,咳嗽仿佛也少了,自来到关卡后一直谈笑如常,这时候被我按在了榻上躺下,就没有说话,笑了笑之后合上眼睛休息。
我帮他掖好裘被,又等了会儿,看他呼吸匀停了,才从屋内退出来。
我离开之后,萧焕的食宿和用药就由一名弟子负责,我把那弟子找来,问了萧焕这两天的情况之后就把活儿又接过来了。
支起小炉灰头土脸的煎药的时候,想我是不是习惯照顾萧焕了,怎么这些活干得这么自然?这样也好,反正我现在想到别人给他喂药擦洗身子就别扭。
煎好了药,把药汁慢慢滤到碗里,闻着药味,突然觉出这跟郦铭觞留下的那些药的药味并不一样。不是萧焕怕苦,故意给自己开不那么难喝一点的药吧?
捧着药碗,我吐了吐舌头,真拿他没办法。
萧焕睡下时已经是下午了,临近黄昏的时候我去叫醒他,一起吃了晚饭,然后看他喝了药。
把药碗放下,我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因为他身体好转,有些高兴:“快点把天山派打下来就好了。”
他点头笑了笑,现在他瞳仁中的雾气只剩下了薄得几乎看不出的一层,添上了笑意之后那双深瞳就明亮瑰丽的夺人心魄:“不会很慢。”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笑了笑,一时间脑子里什么话都没有了,只是抱住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鼻尖蹭住他的脖子,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传了过来,我忍不住又笑了,怎么觉得这会儿我有点傻乎乎的。
把头抬起来,在他的薄唇上轻吻一下,我笑了笑:“怎么会稍微高兴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样。”
他看着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晚上我照旧借着就近照顾的理由和萧焕挤在一张榻上睡了,他一夜睡的都很安稳,不但没有咯血,连咳嗽也少了很多。
第二天各派发动攻击,一鼓作气打下了第二道关卡,接下来几天进展都颇为顺利,第三道关卡双方还作了番争夺,此后第四个关卡天山派气势已颓,没做多少争夺就放弃了。
眼看中原武林马上就要打到了海刹宫中,有点奇怪的是,苏倩曾说过灵碧教的人也在山上,但是至今为止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江湖传闻中武功深不可测的天山派掌门天山老怪也一直没有现身,不过可以肯定,照此情形发展下去,海刹宫的攻陷指日可待。
我整天带着弟子们杀来杀去,满眼都是硝烟和鲜血,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占据下这个关卡,别的事情反倒没时间想了。
这天刚在第四道关卡给弟子们交待完任务,就远远的看到一个夹在人群中的白色身影,萧焕正和雪真大师秋声道长边说着什么,边慢慢的向这边走过来。
关卡上的朔风吹过,卷起细散的雪沙,萧焕以手拂着额上被吹散的乱发,雪狐裘的下摆随风微微展开,喧杂的人群不时从他身前穿过,间或有弟子停下来抱拳问安。
我突然忍不住,提起衣摆就跑了过去,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萧大哥。”
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带着淡淡的药香,他揽住我的肩膀拍了拍,笑着:“苍苍,快放开,这么多人都在呢。”
我赌气似的把他抱得更紧:“不管。”
身边传来两声清咳,我的脸被扳了起来,从眼角里看到雪真大师和秋声道长都侧着头。
萧焕托着我的下巴低头在我嘴唇上轻吻了一下,笑了笑:“听话。”
热血猛地涌上脑门,一阵眩晕,我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抓着他的衣袖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第一次主动吻我。”
他笑着:“我知道。”
我吸吸鼻涕,点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回吻一下:“虽然你还欠我好多下,这一下还是还给你。”
他继续笑,明亮的深瞳中满是笑意:“那就谢谢你?”
我从他身上爬下来,依然牵着他的袖子站在一边:“不客气。”
迷迷糊糊的被萧焕牵着,边走边听他继续和雪真大师秋声道长说话,过了很久,才懵懂的想起:我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是不是很蠢……
正愣着,听到关卡前一片忙乱,有个凤来阁弟子匆忙过来报告:“关外有个人指名要见阁主。”
我一激灵,使劲掐了掐手心,赶在萧焕开口前问:“只是一个人?”
那个弟子抱拳回答:“是一个人,站在关外指名要见阁主,并没有出手。”
我点头,抬头和萧焕对看一眼,同时向关卡的女墙走去。
从墙上往外看去,满目煞白的清雪中一个嫩绿的身影站在一片巉岩之上,衣摆临风舞动,宛如一朵怒放的雪莲。
看到我们出现在墙头,她抬头微微一笑:“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清亮的声音,略带傲气的笑容,变犀利了的眼神,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女是无杀!失踪了数月,我一直在担心着她的无杀。
无杀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笺夹在指中,微挑眉毛:“灵碧教玉龙雪山无法无天堂堂主钟无杀,来替教主传信给白先生。”话音未落,她手中的信笺快如流星,携着劲风平平的飞了过来。
萧焕伸指,轻巧的就夹住了信笺一端,并不拆开来看,点了点头:“辛苦钟副教主。”
无杀展眉一笑:“白先生客气。”说着挥手转身欲走,露出了背上的宽剑。
我快步赶到墙口,大喝了一声:“钟无杀!”
无杀停下脚步,并不回头:“凤来阁的凌姑娘,有何指教?”
“你做了灵碧教的副教主?”
她轻笑:“你看不出来么?副阁主姑娘?”
“是你刺伤了慕颜?”
她的背僵了一下,还是笑:“怎么?那个人还没有死吗?”
我深吸口气,声音气的发抖:“死了!死的干净了!你可安心了?”我气的头晕,抓起女墙上的一把雪,团一团就砸了过去:“你这个懦弱的浑蛋!钟无杀,我没想到你这么没用,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抓住,你没用死了!”
雪球砸在无杀背上,她的肩膀晃了晃,冷笑了一声:“是,我没用,也强过你死守住一个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你就等着什么都没有了再去要死要活吧!”
我吸了一口凉气,喉咙噎得发疼,怎么能说这么恶毒的话?
我咬着牙冷笑:“好,我凌苍苍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你滚……”
话说到一半,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萧焕抢着揽住我的腰:“苍苍。”
我再也不看无杀一眼,转身抱住萧焕,把脸深埋在他胸前,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有什么资格骂无杀?我其实是在生我自己的气吧,我比谁都清楚亲手伤害了心爱的人之后的感觉,不止是后悔那么简单,也不仅仅是痛恨到想要毁了自己,那种感觉,绝对不会被淡忘,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清晰刻骨,当你想起来要去挽救的时候,通常会发现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萧焕也静静地抱着我,隔了一会儿拍着我的肩膀笑了笑:“不是要哭这么久吧?”
我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瞥了他一眼:“笑这么开心,看小姑娘吵架这么有意思啊?”
他笑着摇头:“一般,一般,看天下第一大教灵碧教的副教主和凤来阁的副阁主吵架吵到丢雪球才有意思。”
我想到刚才怒极扔过去的雪球,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着他的肩膀:“得了,你就站在一个老男人的位置上狠狠嘲笑吧。”
说着想起来无杀刚刚送来的信,就从萧焕手里抢过信封来拆开了看,里面只有一张素笺,写着一行娟秀的字:海刹宫双手奉上。
我抬起头看萧焕,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信中的内容一样,微微笑了笑。
海刹宫双手奉上,她是想说,海刹宫不是我们打下来的,而是她拱手送出的。自萧焕来后,中原武林就节节胜利,久而未克的天山派简直就像是等着萧焕来破一样,中原武林和天山派谁胜谁负都不重要,她果然只是等着要取萧焕的性命的。
我双手一合,利索的把那封信连着信封撕成碎片,向女墙外的万丈悬崖一丢,拍了拍手,回头向萧焕一笑:“今天晚上再给我炖次羊肉吃吧,上次那个汤味道实在太好了。”
萧焕笑着点头:“好。”
和他牵着手找到厨房,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我就四处叫人去找羊肉和配料,惊动了一帮好事的弟子,最后由他们跑到山下新杀了一头肥羊抬上来,洗肉的洗肉,支锅的支锅,居然炖出了一大铁锅的羊肉,不但凤来阁弟子挤过来吃,连守在第四道关卡上的别派弟子也都端着碗跑来了。
一群人彻底发泄了连日厮杀的郁气,吃的吃,抢的抢,嘻嘻哈哈的没大没小,我扎进人堆里千辛万苦才抢了两碗羊肉汤,挤出来找到萧焕,两个人跑到角落捡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了。
快到月中了,透过参差的女墙,可以看到天际那轮将满的圆月,月光的清辉均匀的洒在裹满白雪的连绵群峰上,天空是深邃的蓝宝石一样的颜色。
捧着热汤喝得全身都暖洋洋的,放下碗,我把头靠到萧焕肩膀上,合上眼睛晃着双腿。
他把我端来的羊肉汤只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这时候伸出胳膊揽住我的腰:“苍苍,累了?”
我“嗯哼”了一声,依然闭着眼晃腿。
他笑了笑,揽着我腰的手轻拍了拍:“你这几天太累了,往后我少交给你些事务。”
我又“嗯”了一声,抬起一只眼睛的眼皮仰头看他:“萧大哥,怀孕的孕妇是不是容易累?”
他微愣一下,眯上眼睛轻笑起来:“是,不过那要等到受孕两三个月之后了。”
我叹气:“这么久啊。”
他笑笑:“是,要表现出症状最起码要这么久。”他说着,伸手握住我放在膝盖上的手,停了一下:“不过是否怀孕,现在已经可以通过脉象看出了。”
我“啊”了一声:“那我怀了没有?”
他点头:“我来看看。”说着手指搭上我的尺关,沉吟着诊起脉来。
我紧张的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丝变化,催着:“怎么样?”
他蹙起眉头:“嗯?怎么诊出苍苍怀了一只小羊……啊,那小羊说,它是刚刚才被苍苍吃到肚子里去的……坏了,这要是生出一只小羊来可怎么办?”
我愣愣的眨眨眼睛,扑上去掐他的脖子:“你耍我!”
他伸臂接住我,笑着轻咳:“不好意思,这是诊不出来的,我开玩笑。”
比在他脖子上的手连一点劲儿都没敢用,我恶狠狠的松开,抱住他的头,还是有些余怒未消:“我还以为你很认真的在诊脉呢!”
他轻拍着我的肩膀笑:“精神好点了?垂头丧气的可不像苍苍。”
我点了点头,起身吻了吻他有些苍白的面颊,替他挡住入夜之后雪山上越来越湿重的寒风:“手都凉透了,快回房吧。”
他笑着点头,扶着我的胳膊站起来。
我运用起凤来阁副阁主的特权,不大时候就在各派人员拥挤的第四道关卡上腾出一间空房。
进去了先把床塌铺好,让萧焕躺在榻上休息,再把有些杂乱的房间整理一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回到塌前,萧焕已经合着眼睛睡着了,呼吸平缓,头微侧在枕旁,淡粉的薄唇勾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我悄悄笑了笑,入睡真是越来越快了。
轻手轻脚的替他裹好裘被,自己也钻入被中贴着他躺下,这夜抵足而眠,又是一夜无话。
十一月二十七,中原武林各派终于对天山派海刹宫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喊杀声响彻积雪覆盖的山谷,鲜血满地横流,武林械斗的残酷在这一役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的子弹打完了填,填完了再打,连我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被我击倒在的枪口之下,又有多少蓬鲜血溅上我的衣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