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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焕点了点头:“如果你知道他关在那间牢房里,应该不难办。”
他们说了会儿话,店小二也把洗漱用的热水等物和一壶上好的狮峰龙井送了过来。
苍苍鼻尖刚碰到清醇的茶香,手就向茶壶伸了过去,半路被萧焕的手抓住。
他指了指一旁的洗漱用具:“先洗脸。”
苍苍悄悄的吐了吐舌头:“管的倒多。”也只好先跑去胡乱洗了把脸,用盐巴漱了口,再跑回桌前倒上一杯清茶舒舒服服的喝了几口。
萧焕洗漱可比她要仔细多了,漱口,净面,又把本来就不怎么显乱的发髻解开重新梳了一次,最后整理好衣衫,才回到桌前提起茶壶斟上一杯茶。
苍苍边喝茶边看着他,最后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自己做这些的。”
萧焕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轻啜着,却突然问:“为什么要先问我肯不肯答应,你要求的事,又不是特别难以做到。”
苍苍呵呵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就是想这么问了,我的一个朋友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从来不肯相信任何人,另一种很容易就会相信别人——你很容易就相信我了呢。”
萧焕轻轻笑了起来:“这么说我算是后一种人了?”
苍苍上下打量着他:“马马虎虎……算是吧。”她接着说:“不过我朋友也说了,后一种人,他们的内心,才是真正强大的。我那个朋友说他是前一种人,不过我觉得,他是后一种人。”
萧焕笑了笑:“你那个被关在牢里的朋友?”
苍苍有些惊讶的看他:“你怎么知道?”接着点头:“是那个朋友,虽然他也没说过相信我……但是要是我真的没回去救他,他还是会伤心的吧。”她说着,明净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丝不合年纪的忧伤:“我不喜欢看到别人伤心。”
萧焕没有说话,他把目光轻轻的从苍苍脸上移开,微垂的眼睑下,那双深黑的重瞳中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又把目光移回来,嘴角的笑容却依然不变:“待会儿吃过早饭,你就把关押你朋友的那间囚室的位置画给我吧,我们要尽快的救他出来。”
苍苍点了点头,忽然看着萧焕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放心,你既然也相信我,我也会努力不让你伤心的。”
萧焕轻轻笑了,深如幽潭的双眼中,终于划过些什么东西:“那我还是要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的。”苍苍颇为豪爽的点头,一仰脖子,就喝干了杯中的茶水,理直气壮的:“我饿了,我早上不喝稀粥,我要吃两笼鸡汁包子。”
上午清理完了帮中的帐务,魏西辰就离开办公的黑石楼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了。
按说若在平时的话,他中午还是要和二当家雷衡以及帮主陈断云在一起用膳的,不过现在陈断云去了保定的分舵,雷衡也去了徽州办事,总堂留的首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回到住处之后,魏西辰就准备吃饭了,他对饮食向来是务求精细,而且注重养生之道,他的厨师是从广州请来的,做的一手好汤。
魏西辰每天中午都要喝一道芝麻鱼云羹,他年已过四十,满头的乌丝还是光泽依然,自以为是得力于保养得当。
今天中午他回到住处,喝过侍女送上来的瓜片,在等汤的时候,就靠在椅子上假寐。
正当他午间的暖风中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寒意。一点既也不大,也不凛冽的寒意,小到不是他这种在江湖上滚打了二十几年的人,就很容易把它忽略掉的寒意。
魏西辰猛地睁开了眼睛,接着就看到了那个黑衣的年轻人。
他抱剑很随意的站在窗口的地方,他的身子是侧的,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把他的侧影勾出了一道白色的边。
仿佛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光芒,魏西辰微微眯了眼睛,翻手间,手指中已经扣上了一枚短镖,他以暗器成名江湖,如今就算不常出手了,随身还是会携带一些暗器。
对他这样的老江湖来说,短短的一瞬间,就足以让他清醒神志,飞速的对现在的状况作出判断:这个年轻人能躲过盐帮中重重的范围,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卧房门口,一定不是个等闲之辈。他是敌还是友?不过无论是敌是友都好——他最无防备的那个瞬间已经过了,现在他有把握在最起码三招之内挡住任何人的进攻。
暗暗的扣着镖,魏西辰沉稳的开口:“敢问这位姓名?”
“你不知道也罢。”那个年轻人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懒,带着些玩世不恭的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中却像藏着些忧伤,如同一杯清水中滴入了一滴酒,尝起来,总有些无法言说的味道。
他就这么懒懒的笑着:“你知不知道都是一样的,总有些事情,对死人来说,是不那么重要的。”
魏西辰一凛,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手中的暗器也如弦在发,缓缓开口:“阁下到底是谁?”
年轻人依然是懒懒的笑:“我已经说过了,对你来说,是不重要的。”他说完了这句话,身影就突然动了起来,像是从白色阳光中伸出的一只黑色的巨手,瞬间扼向魏西辰的咽喉。
几乎是同一时刻,魏西辰手中的银镖也带着呼啸脱手而出!
连眨一下眼睛都来不及,魏西辰最后看到的,是银色的飞镖没入到窗口那片白色阳光中的影子。他也终于知道,原来有很多事情,真的都不是那么重要的,比如那碗芝麻鱼云羹,比如他一直追寻的飞黄腾达,比如他在最后一刻终于看出,这把划破他喉咙的剑,是闻名江湖的无华。
年轻人轻轻的把剑从尸体的喉咙里拔出来,挥手甩掉剑刃上的血,银亮如雪的长剑很快的又滑入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无色剑鞘中。
他脸上的笑容此刻已经不见了,而那丝夹在笑容里的忧伤,却清晰的留在了脸上,竟有了些犀利的味道。
他收剑转身,没有再看瘫在椅子上的尸体一眼,飞快的隐入窗外的白色阳光中。
“都死了吗?”萧焕微蹙了眉,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口,正百无聊赖的向楼下的过往行人吹口哨的苍苍,压低声音问身边这个向他汇报情况的御前侍卫:“什么时候死的?”
“关在那间牢房里的犯人死亡的时间不明,大概是被秘密处死的,如今尸骨的下落也不明。魏西辰今日午时一刻,死在自己的卧房中,被一剑穿喉,看情形,似乎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黑衣的御前侍卫很快低声回答。
萧焕的眉头蹙的更紧,停了一刻之后说:“好,辛苦你了,再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御前侍卫很快的应了一声,持剑的一手侧到胸前,把剑柄朝向他的方向弯腰行了一礼,就飞快的退了出去。
苍苍见他走了,吹着口哨转过头来:“喂,你跟你属下的话说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救我朋友啊?”
萧焕笑了笑,走到她身前:“可能会有些麻烦,要耽误一些时间。”
苍苍撇了撇嘴:“派你的御前侍卫杀进入把人救出来不就得了,谁还敢拦啊?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的。”
萧焕又笑了笑,没在意她的话,顿了一下之后问:“苍苍,在牢里的时候,你那位朋友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事情,或者说过什么让你挺注意的话?”
苍苍愣了一下之后回答:“他喉咙有问题,说话不方便,一般都是我对他不停的说话,他偶尔说,也是一两句,他没告诉过我什么吧,也没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你问这些干什么?”
萧焕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苍苍瞥着他沉吟的样子,冷不丁来了句:“你刚刚叫我苍苍!”
“怎么?不喜欢吗?”萧焕低头看了看她,笑问。
“……要叫就叫吧。”苍苍沉默了一下之后,没什么底气的说,她不敢说,她刚刚恍惚了一下,在那个清醇好听的声音念出“苍苍”的时候。
萧焕的眼睛错过她有些发红的脸,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在苍苍出牢之后这么迅速的就被杀,那个曾经和苍苍关在一起的人,似乎是知道着什么秘密。可是现在不但那个人死了,连魏西辰也死了,苍苍又好像没有从那个人口里得到过什么信息,最后的一丝线索也断了。
是什么样的秘密让对方如此谨慎?竟然在不确定秘密是否泄漏出去的情况下,就连杀了两个人?
萧焕不认为自己的好奇心会重到就此插手这件事,去把一切弄个清楚。如果对方有杀了苍苍灭口的意图的话,那只用很快的把她带回京城去就可以,御前侍卫两营的力量,还不至于连未来的皇后都保护不好。
要告诉她那个人已经死了,然后带她回京城吗?
萧焕把目光移到窗口那个鼓着腮帮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口哨的小姑娘身上,嘴边的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说,她不喜欢看到人伤心。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苍苍转头看着他,咧嘴笑了笑:“其实和你在一起也不错的。”她笑着比了比他的脸:“有美色看。”
萧焕轻轻的笑了笑,这个小姑娘似乎总是,对于他的脸比对于他这个人本身更有兴趣。
他的笑容看在苍苍的眼里,很淡,淡到她能看得出来,在他那双深黑的眼睛里,是没有什么情绪的。
她挑了挑眉,觉得这也没有什么的。
他对她来说,还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熟悉了一点的陌生人,和一个新交的朋友差不了多少。
估计在他来看,也是一样。
我的皇后 前传:天之苍苍 天之苍苍 天之苍苍5
章节字数:2828 更新时间:070901 17:26
陪都黛郁城一处幽静的庭院内,起了一阵凉风。
已经是时至初秋了,秋风吹过园中的那片荷塘,翻起几片颓败的叶子,凉凉的,带了些清索。
依水而建的青瓦小亭中,独坐着一个褐色的身影,正随意的拾着黑白两色的棋子,填入到面前的棋盘中。这一局棋,布局远未结束,纵横间是大片的空白。
又一阵秋风吹过,亭中人手上新拈起的一粒棋子尚未落下,荷塘的那头就走了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他走得很快,没有多久,就径直走到小亭内的石桌前,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棋盘一侧。
那是一支三棱形的短镖,小小的,银色的刃上雕着秀气的藤蔓花纹,这是盐帮三当家魏西辰的兵刃。
拈着棋子的那人轻轻的笑了,他的笑声很低沉,透着慵懒:“魏西辰死了?冼血,交待给你的事,我一直都很放心。”
被称作冼血的黑衣人侧身站在石桌之旁,微低着头,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平静的开口:“我在杭州,见到了大小姐。”
那人顿了一下,手中的棋子敲着梨木的棋盘,轻叹一声:“这丫头啊,我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认出了大小姐,大小姐却不认识我,大小姐好像是想救魏西辰那个被关在白牢里的结义兄长,还想要央求我帮她把人救出来。可惜,那位结义兄长,在她求我之前就已经被魏西辰杀了。”冼血轻轻的说完,停了一下:“我在杭州,还见了另一个人。”
那人闻言,终于抬起头,儒雅的脸庞上一双清湛犀利的眼睛,看着冼血:“谁?”
冼血顿了顿,然后极轻的,吐出两个字。
那双眼睛蓦然眯了起来,一瞬间,居然射出了刀锋一般光芒,那人轻笑了起来:“原来宫里的那个,早已经是替身了。咱们这位弱不禁风的万岁爷,只身赶到江南去,莫不是只为了把他出逃的文定妻子抓回来吧?”
“赶上千里地,去找一个人,也不是没有没有可能的吧。”冼血静静的接了一句。
“你不是想说咱们这位万岁爷对那丫头已经有情了吧?”那人居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