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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娟道:“芸烟姐姐,您不知道呢,虽说是在园子里头,可保不齐会有什么石头水渍什么的。倘若夫人滑了脚,惊了肚子里的胎气这倒不好了。咱们王爷可是宝贝夫人这一胎呢,所以就嘱咐了夫人格外小心,无事也不要出去。”
这话恰恰戳中了如歆的心病,背脊骤然一僵,只是脸上还维持着笑意,决然不肯将这份难受流露出来。
高氏斜了翠娟一眼,“偏你这个小蹄子多嘴,好不好说这么多干什么。”微微红了脸,低下头对如歆道:“想来是有了大爷,王爷是想要个女儿呢,就对这孩子略微在意了些。”
如歆温和道,“儿女双全总是最好不过的。”高氏堂下的茜纱窗像是刚糊上的,阳光透进来的红色虽是漂亮,可看久了却刺得眼仁疼,恍惚间看那红色越来越不真切。
如歆道:“妹妹这纱窗颜色倒是新鲜的很。”
高氏笑答,“这是昨个儿晚上王爷吩咐的呢,说是原来绿色的窗纱显旧了,所以就让换的红色,又是防着您的正红,就挑了这个颜色。下头人办事倒是快,今儿刚用完早膳就换好了。”
说着话,下人端上来一碟青梅,高氏从中捡了一个放到嘴里,对如歆笑道:“最近倒是很爱吃酸的了。”
如歆道,“既是爱吃酸的,那便是好兆头了,你可劲吃就是了,咱们府里多少青梅尽着你呢。”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便也散了。出了院门,如歆脸上一直端着的笑意散了。芸烟在一旁冷着脸低声道:“她也忒猖狂了些,说话做事处处显摆什么呢。”
如歆抬头看向前方,“她好容易有了身孕,猖狂就猖狂吧。”
芸烟道:“听她的话音儿,王爷好像是对她很好似的,生出来的又不是王府里头的第一个孩子,什么窗纱青梅的,让人听着也不嫌打脸。”
如歆停了脚步,低声道:“这怎么不是第一个孩子?”
芸烟一愣,随即知道说错了话,又惹了如歆难受,垂下头再不多说一言。如歆轻轻握紧了拳头,深深呼了一口气,“一会儿去厨下看看有什么时新的菜式,总是吃那几样都絮了。告诉小五子让他打听着陶将军那边的情况还有如今王爷对狄夷的布兵,拿五十两银子交给小五子让他去给齐连,没他传信,小五子不能知道那么多。”
芸烟忙点头应了,看着如歆的脸色仍没多大的和缓,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回到院里就将如歆安排的事情一样一样都做了。拿着银子到了小五子住的围房,看见他还在床上卧着,笑道:“我都快忙死了,你倒是清闲,还在这里养神呢。”
小五子连忙坐了起来,“哪有,就是累了歇一会子,现下前头也没什么事。”
芸烟看着他的脸色恹恹的,捅了他一下道:“还生气呢,早上是我不好,让五公公难受了,奴婢给五公公赔礼了。”
小五子微微笑道:“哪能受得了姐姐这个大礼。”
芸烟自去找了个椅子坐下,对小五子笑道:“王妃已经数落过我了,这次也是我不好,让五公公难受了,是我太急了。”
小五子低下头抠着自己的衣边,闷声道:“姐姐来赔罪不会是想让我帮着打探陶将军的消息吧?”
“哎呦喂,”芸烟笑着坐到他身边,伸手摸了下他的头,“你这小子最是机灵,我就想着你哪能生气,平日里最是个活泼爱笑玩得开的。这次去帮我好好将消息打听打听,陶将军是不是住在他的府邸了,有没有受伤,伤势严重不严重。”
小五子伸手抓着身下的青布床单,微微的粗糙感硌得他手难受的紧,“陶将军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芸烟撇嘴打了他头一下,“好容易求你个事情,就在这里推三阻四的。这次打听好了,给你做一双冬日里穿的鞋袜,做的厚厚的,怎么样?”
小五子低了头,“知道了,今儿下午就去打听。”
芸烟拽着他的袖子,“别下午呀,午饭的时候去呗,那时候换班,打听消息也容易。一双鞋袜可是要费我好些工夫呢。”
小五子咬了咬嘴唇,开口问道,“那陶翔是有什么好,姐姐这么喜欢他,长得一张大黑脸,看着都吓人。再说了,人家是将军,姐姐是丫鬟,您就别想着做什么将军夫人了。”
芸烟皱着眉拧了小五子一把,“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丫鬟怎么了,什么将军夫人,看你满嘴里放的胡话,陶翔多勇猛呀。”芸烟想起陶翔窘迫的样子来,他因着脸黑,一双眼睛尤为引人注意,嘴角有了笑意,“他这么一个黑脸汉子,看起来也很顺眼。”
说罢扭头瞪着小五子,“好好给我打听听见没,日后给你的好儿可是多着呢。”说完将那五十两银子交给了小五子,“王妃吩咐给齐连的,中午一并送到就是了,可别忘了。”随即出了屋子去上房。
小五子紧紧抓着那个荷包,里头的银子硬邦邦地硌着手心,可他还是紧紧抓着不放手。
元晟午间处理好了事情就去如歆的院里用午膳,如歆奇道:“怎地不去高妹妹那里?”
元晟道:“昨晚上就在她那儿,今儿就不去了。”
如歆问道:“孙妹妹那儿王爷也很久没去了,不说晚上在她那儿,就是用个午膳也是好的。”
元晟在窗边的圈椅上坐下,眯着眸子看向如歆,“你是不欢迎本王在这儿?”
如歆笑道:“王爷这话是怎么说的呢?不过是现在高妹妹刚刚有了身孕,您又一直没去孙妹妹那儿,我这个做王妃的不过是白劝劝您了。”
元晟带着了然的笑容,“这段时间忙,本王也好长时间没看元宏了,让奶娘抱来吧。”
如歆低头伸手理着自己帕子上的流苏,低声道:“不过是个奶娃娃罢了,平日里就是吃奶睡觉哭,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了,”元晟起身做到如歆身边,低声道:“又不喜欢他了?”
如歆抬头笑道:“哪不喜欢了?就是现在不愿意看见他罢了。”
元晟道,“你既是不愿意见,那咱们就不见。对了,陶翔他们已经进城了,伤势也没有什么大碍,这个陶翔,今儿上午训他,口口声声说狄夷狡猾诡计多端,着实是让人生气。”
如歆轻声笑道,“狄夷确实是诡计多端,若是能明面上打得过,何苦行这么一个为人不齿的招数,也难怪陶将军这么说,毕竟正面上碰见了,还是他领兵有道,骁勇善战罢了。”
元晟道:“这天底下也唯独有你会这么维护他了,可毕竟兵不厌诈,这次还是输了。也告诉你,本王想着下次出兵时,要亲自上阵。”
如歆听了一惊,“战场上那么危险,王爷怎么能亲自上阵。”
元晟笑道:“太祖初年领兵打天下,才有了我大周的江山,若是太祖的子孙各个因着怕流血危险而不上战场,不能同敌人决一死战,这江山,怎么能守得住。”
如歆咬了唇,“话是这么说,可狄夷毕竟不可小视,您若是在战场上真的出了什么差池,这齐国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今天有事,所以更晚了,非常不好意思。。。。。
、出征
元晟笑着端起桌上的茶盅呷了一口茶,“哪就那么容易受伤,你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如歆见他这幅无所谓的模样更是着急,“刀枪无眼,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王爷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元晟盯着如歆焦急的眼,凑近了她笑道:“本王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关心我?”
如歆面上一红,随即错开身子坐的离他远了,咬牙道:“还是没个正形,多少将军领兵打仗不可以,偏你才行。齐国少了一个将军并没有事,若是少了王爷,就…。”
如歆絮絮说着,元晟突然靠上来吻住了她,将她没有说完的话堵在她的口中。他闭着眼细细吻着,如歆瞪大了眼惊得不行,仿若时间静止了一般,背脊的僵硬连带着心里的慌乱让如歆一阵难受。好容易元晟放开了她,如歆咬唇急道:“你…。”再也说不出什么。
元晟笑着倚在软枕上,“看来本王的王妃只有这样才不会唠叨下去,日后可就知道了。”
如歆窘的不行,转身背对着元晟,气恼地不再发一言。
元晟见她着实恼了,忙笑道:“虽说是上战场,可毕竟本王也只是鼓舞士气而已,真正杀敌的还是陶翔他们。术业有专攻,本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难不成还有让一众将领吃白食不干活的道理?”
如歆依旧不理他,元晟又道:“你也知道,狄夷狡猾,陶翔此次打败已然军心不稳,更有狄夷派过来的细作装扮成我齐国人,到处宣扬狄夷的坚不可破和他们兵士的骁勇善战。若是再这样下去,不消狄夷如何用兵,只咱们就要自己死在他们手上了。本王不得不想办法应对,若此时我还是呆在城内而不去露面,一众将士只会越发地灰心。”
如歆攥着自己的帕子,手心里沁出的汗水一点一点浸入到绣得繁复的芍药花中,更衬得那红色深了几分。如歆默然半晌,沉声道:“如今战事打紧,王爷不得不做此选择,如歆自然明白。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齐国虽不大,可上上下下都需要王爷,齐王府更是需要王爷。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歆也明白。”
如歆转过身来看着元晟,“王爷此番作战,切记要顾着自己的身子,若是无事,隔几日来封书信也是好的。”
元晟微微笑道:“我自然明白。”
如歆伸手抓住他的袖口,“望王爷能够大胜而归。”
元晟盯着她淡如一汪清水的眸子,轻轻伸手将她拢在了怀里,闭眼深深嗅着她发上的香气。她曾经说过的,她用的刨花水素来与旁人的不同,里头用的水是夏天每日清早荷叶上的露珠,加上春日里收集的牡丹花蕊,冬日里的梅花花蕊,并上新长出的松树的嫩叶,用小钵细细煎了才得的。当时还笑她用度繁琐,可如今,就这淡淡的香气日后也不是想闻就能闻得见的了。
如歆伏在他肩上轻声道:“王爷自去打仗就好,府里一应事物都有我,万事安心,王爷平安归来。”
日光透过窗棂洒在二人身上,四周静谧极了,元晟眼里带着一丝温暖清澈的笑意,“本王有时候就想,有你在身边,真好。”
很快,待陶翔的伤势初初养好,元晟就整好了军队带兵出征。出发那日,如歆站在城楼上,看着队首一匹高大的红枣马上一身戎装的元晟带着军队向北进发,似是感受到了如歆一直盯着的目光,元晟回过头来,看着城楼上那一抹鹅黄色的倩影,远远地挥了挥手中的马鞭。
如歆忙挥动了手里的帕子,隔得太远,元晟脸上的笑意总是看不真切。天阴沉沉的,远处的黑云似要从头顶上压下来,空气里似乎全都充斥着马蹄人走时带起的浮尘,处处都是泥土呛人的味道。城楼上的风极大,吹得如歆的衣角一阵乱舞。
芸烟道:“王妃,咱们快点回去吧,这天不好,要下大雨了。”
如歆“嗯”了一声,依旧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一行人,直到元晟渐渐成为了一个黑点,隐没在无尽的阴云下再也看不见。如歆轻叹一声,注定是要有人在战场上厮杀,注定要有人血染疆场,才能守住这大周的江山。
芸烟扶着如歆的手一步一步沿着阶梯向下走去,芸烟轻声道:“您的手凉得很呢,回去后喝碗热热地姜汤才好。”
如歆点点头,“你昨日去看陶翔,他怎么样?”
芸烟低头道:“他倒是还好,看他的样子伤势也没有什么大碍。把您赏的药给了他,他那个粗人还说这一小瓶子不够用呢。”
如歆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他自然要这么说,那是西域进贡的秘药,只消一点点就可以助伤处迅速复合。那一小瓶子可是价值千金,他若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