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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皇嫂生子的事了么?”
如歆轻轻点了点头,自己捡了一块茄条慢慢吃着。元晟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轻声道,“虽是生了儿子,可宫里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向来这李瑾萱就是个强压着妃嫔的,凡是有了身孕的没多长时间就小产了,纵是太后一直明里暗里说着她,可并不能拿她怎么样,反倒是自己生了气,如今也一直吃着药。”
鱼汤的热气袅袅腾腾地上升了去,霎时间散为虚无,可仿若熏得人眼里都有了那么一丝热气散后凉薄的寒意,如歆眸子里都是清冷,“如此,说是断子绝孙也不为过了,难免太后会气郁。”
元晟轻声道,“可这孩子,毕竟是有着西夏的血脉,他是异族。就算日后他能成为太子,朝堂上的大臣们,怎么能够容忍这大周江山落入异族之手。”他轻轻覆上如歆的右手,掌心的温热一点点传进了如歆的心底,“这是个最大的隐患,日后也一定会出大事。这两年,你一直在帮我治理齐国,虽不能说多么繁荣昌盛,可至少在诸侯国内,齐国的实力要超过任何一个。”
如歆看着元晟的眸子,那里头写满了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盼,“所以,咱们也要现在就开始打算,包括笼络京都的臣子与训练咱们的兵力,当真到了那一日,这就是让所有人臣服的砝码。”
“不错,”元晟眼里都是赞许,“等到了那一日,咱们就是掌握着最多筹码的人。如今这李瑾萱闹得再狠,也不过是让皇兄膝下子嗣稀薄,越到了这个时候,越是咱们有利夺位的时机。”
如歆怔了怔,好似一颗大石投入了自己心底的寒潭,激起了千层水花,可复又沉了下去,心事沉沉。她喝了一小口鱼汤,划过口里的感觉如一条极为灵敏的毒蛇,寒凉却又抓不住。如歆轻声道,“可元宏的生父毕竟是他,那日后如若说起子嗣一事……”
元晟抬头看着她,眼里对权力炙热的渴望渐渐消散,反而起了一层疑雾,“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歆心里一沉,小心道,“若是到了当日,如若王爷以亲王身份不易继承大统,元宏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皇后之子为异族,自然不易受到朝臣拥戴,可元宏毕竟与他不同,想来行事也要便宜一些。”
元晟并不答话,只是直直看着她,放下手里的汤碗,“你是想着,随时都要将元宏非我亲生的事情公之于众?”
、
叮当一声,如歆手里攥着的勺子一下子掉在了碗里,她脸色霎时惨白,“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王爷日后必定要筹谋,若是先前的法子行不通,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元晟轻轻点了点头,“倒是劳烦王妃仔细想出这个法子了。”
如歆见他面色稍微和缓,亦不由暗暗出了口气,替他夹了块笋片放入碟子,“原是我话说的急了些,这个法子本来就是以备后患的。”
元晟喝了汤,“前头还有些事情,本王就先走了。”说罢冲她笑道,“你不必吃心,最近营里的事情多些,我心里也是有些急躁了。”
如歆连忙站起身给他披上大麾,“到年底王爷事情自然多,屋里碳烧的旺了难免火气大些,要多用些清热的东西才好。”
元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如歆看着他出了院门,掀起帘子进了屋内,看着一桌几乎没怎么动的膳食没了胃口。对素云道,“撤下去吧,明日让芸烟来一趟。”
素云见如歆面色不大好,以为是跟元晟起了口角,劝道,“王爷素日要忙的事情也多,王爷跟王妃这么长时间了,彼此的脾性也都是知道的。等来日没事了好好说说也就罢了,王妃可别难受,到时候若是气憋在心里可就不好了。”
如歆一怔,这么长时间了,从自己嫁入齐国已然过了三年有余。这三年间,虽说不上是时时都同他耳鬓厮磨,可到底也是相互敬重的。如歆凝神想了一想,这些日子,他似乎是进高氏的院子更多了些。她猛然想起方才他眼中的疑惑,对自己那样的神色,他什么时候有过。
如歆幽幽叹了一声,低声道,“我是不是,太了解他了。”
声音太小,素云一时没有听清,看向如歆道,“王妃方才说什么?”
如歆回过神,“没什么,等下去让厨房做些银耳粥给王爷送去,再配些清淡的小菜。方才王爷心烦没用多少,到了夜间难免就饿了。”
素云应了声就下去了,如歆无事,捧了本《左传》在灯下看,屋里的红箩炭发出清脆的噼啪声,炭火烧的太旺,让人微微都生了汗意。如歆脱下了外头穿着的青花鸟纹祥云锦出风毛褙子,只余一件家常的金红浮光锦折枝圆领袍。烛光下像是有了流光一般,越发显得不实起来。
如歆合上了书,随手撂在一旁。远远像是听见有孩子的啼哭声,喊了素云进来问道,“我听着像是元宏在哭,快去看看怎么了。”
素云没过一会儿回了来,“大爷倒没什么事情,就是睡觉惊着了。”
如歆问道,“好端端夜间睡着觉,怎么会惊着了?是不是她们奶娘不当心弄倒了什么东西?”
素云垂首道,“倒不是为着这个,方才是二爷总是哭,也有点发热。想来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后高夫人院子里头派人点了些炮仗送神,大爷正睡着呢,也就惊着了。”
如歆不由得皱了眉,“还不是因着白日里抱着孩子在园子里头玩,大冬天冻着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不发热,好端端的大半夜里点什么炮仗,这不就是惊着人了么。你去高氏院子里头说一声,孩子若是发了热就该请大夫来看,点炮仗成什么样子。”
素云应了,自下去打发了个小丫头去传信。没过多大会儿小丫头回了来,左半边脸颊红肿一片,眼泪汪汪。素云一见唬了一跳,那小丫头哭道,“我到了院子里也进不去正房,里头二爷哭得也急,是彩文姐姐出了来,将王妃的话给带了进去。里头就听见王爷责骂,出来彩文姐姐就赏了我一个嘴巴子,让我告诉王妃,说是王爷的话,二爷都病成了这个样子,王妃做这个主母也该顾着点妾室的儿子。”
素云听了一愣,王爷素日里待王妃都是再平和不过的,何曾说过这么严重的话,忙向那小丫头手里塞了一把铜钱,“好妹妹,想来是你话传的不好,也是时机不对,可别在这窗户底下哭,下去自己买点好的才是。”
那丫头见素云给了钱,又好声说的话,当下也止了哭声,自个儿下去了。素云平了脸色,带着笑意进了屋,对如歆道,“二爷是病的急了,王爷也在高夫人院子里头,想是没法子了才让点的炮仗呢。现在大爷也不哭了,奶娘哄着也睡了,王妃也早点歇了吧。”
如歆轻轻点了头,身子却是不动,只托腮看着小几上燃着的火苗。素云心里一沉,知道方才小丫头说的话让如歆听到了,心里也是暗暗懊恼,想了想出声道,“王爷也是看着二爷病的狠了,天下哪个爹是不心疼孩子的。想着也是着急了,语气也有些冲,王妃别难受才是。”
如歆轻轻点了头,还是一直盯着烛火。素云暗暗叹了一声,自去给如歆铺好了床榻,又放了个汤婆子在衾被里,将外头桌上的茶水也放在火炉上捂着,备着如歆晚间起来要喝。回身抓了一把安神香,放进了床前的鎏金双凤香炉里。又下去将厨房里温着的牛乳端了来,“王妃喝了就睡下吧,天都近三更了。”
如歆应了一声,只拿着汤匙搅着牛乳,汤匙上烫的金边闪着烛光,“送进书房里的东西,王爷可是动了?”
素云硬了头皮照实说道,“王爷说没胃口,就让放在一旁了。”
外头的冷风呼呼吹着,干枯的枝桠发出瑟瑟的响声。如歆轻轻“哦”了一声,“古人云七年之痒,我们才三年,就到了不得不痒的地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对追文的亲们说声抱歉,昨天因为有事情,一整天都没有空闲时间更新,所以昨天断更了,超级不好意思,偶保证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另外昨天欠大家的一章会在不久的将来双更补给大家滴O(∩_∩)O,希望亲们可以谅解。。。 还有就是今天刷后台发现收藏满了一百了,超级happy!!虽然比起数据好的人来说这个的确不算什么,但是的确是对我这个小透明新人的鼓舞,鞠躬,谢谢大家支持!!!
、病重
待第二日芸烟进府来瞧如歆时,如歆只松松挽着一个弯月髻,穿着件豆青色撒花斜领袄,自在窗下描着花样子。脸色倒是白了一些,眼眶下隐隐有些乌青,像是没睡好的缘故。
芸烟请了安,如歆并不抬头,只专心描着案几上头的牡丹花,闷声道,“你来了。”芸烟早就听素云说了大概,此番先示意让素云下去了。自己去找了把苏合香燃上,冲如歆笑道,“快到年下了,王妃也该穿的艳点儿才是,不为旁的,若是下头有臣子夫人来拜见,倒是也不至于太慌乱不是。”
如歆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窗外,外头明晃晃的雪光透过糊着的明纸洒在她的脸上,越发衬得没有了血色。“拜见我做什么,横竖日后都去了高氏院子才好呢。”说罢转头看向芸烟虚虚笑着,“你也该想想孩子的事情了,不然日后陶翔若是纳了妾室,哪里还有你这个将军夫人的好日子过?”
芸烟微微笑着弹了下微褶的衣角,上好的天青色云锦密密匝匝绣着合欢的花样,更显得她脸色的圆润光泽,“陶翔才不肯纳什么妾室呢,他总觉得宅子里头住着那么老些女人烦的慌。因着没有孩子,我也劝过他纳妾的事情,反倒让他数落了我一通,他说若是他想纳什么人,王爷早就赏他了,何苦要耽搁到这个时候,还让我不需向那么多,只安心调养着就是了。”
如歆看着芸烟笑着羞涩的样子,那是一个夫君极为爱护下才能露出那样的笑容,甜蜜而满足,从来都不需要担心什么。“陶翔是你自己找的,现在看来,眼光真的是不错,难得他这么专一。”
芸烟微笑道,“虽说是这样,我总觉得是亏欠他的了。他心里一定比我更想要一个孩子,这些日子我喝了多少药总不济事。素日里我们也有过口角,可毕竟还是夫妻,哪里就记恨上一辈子了呢?”
如歆回身拿了个手炉暖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那掐了丝的金坠子,“从前从来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从来都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我也是好心,或许也是他误会了。”如歆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或许元宏非他亲生的事情,他一向在意。这样的孩子养在身边,如何抵得过自己亲生的儿子。”
芸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道,“所有的前情后果,王爷都知道,可王爷毕竟是个男人,自然会对子嗣的事情有芥蒂。可王妃,您不能总让王爷想起大爷不是他亲生的事情,否则见大爷一面,王爷对您的不虞也就多了一分。”
如歆眼底都是伤心的寒凉,“我何尝不知道如此,虽然我是他的生母,可不过是偶而才见他一面。不止为了这个孩子在王府中的尴尬,更多是我见了他就会想起当年我沈家灭门的惨状。可即便是这样,王爷依旧是吃心于我,依旧是时时刻刻都记挂着这件事。”
自己再难过又怎样,元宏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是随时都会引发元晟与如歆矛盾的导火索。
芸烟轻声道,“您对大爷的态度,王爷都是知道的。要不然您在府里这几年的日子不会这么好过,可今后,您也要记着这个,在王爷面前若是无事,就不要再提起大爷了。”芸烟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一张方子,“这是我求的一个坐胎的方子,找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