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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儿是一团乱了。”
如歆叹道:“太后虽为后妃,一心系着天下。只愿着这次的事情都能平平安安过去,上天保佑罢了。”
小五子也是一脸疲色:“自开春儿闹了旱灾以来,皇上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各地都是赈灾的折子,可是再赈灾也没什么用呀,好歹旱情还是摆在那儿,国库里拨下去的银子也是杯水车薪。万岁爷对这次祈雨很是看重,也只能愿老天保佑了。”
三人又说了会方散了不提。
虽然太后发病,但求雨祈福的事仍是耽搁不得。待太后醒来凤体稍稍转好,元昊便动身去了稷山,将宫里的一应事物交给康妃打理。
如歆站在殿角,看着元昊接受了百官跪拜后领着众人离了宫门。远远地看不大真切,明黄却是极为突出。如歆的紧紧捏住手里的帕子,心里也是叹息,终归是自己太过坚持,只怕是伤了元昊的心,可是自己的心也是伤了。
元昊离宫之后,整个乾元殿清闲下来,小五子未同去,有时也来到茶房同如歆三人说笑取乐。小五子道:“平日里来茶房就是唤人伺候,哪像这段日子一般闲适?”
芸烟笑骂道:“取巧儿耍滑的都是你罢了,平日眼错不见你就在一旁歇着,旁人哪有你闲适的过?”
小五子听了,脸急得通红,央告如歆道:“好姐姐,你看看芸烟这一张利嘴,要是让上头听见了可得打我板子呢。看她这么个能说破落户的样子,日后能不能嫁出去呢?”
芸烟当下就急了,“你看我不撕了这东西的嘴。”说罢就要抓小五子,小五子急忙躲闪,一壁讨饶,跑到秋痕那儿,秋痕却只是呆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如歆劝道:“好了,芸烟你就饶了他吧,你还不知道,他也就这么说说。”
说罢看向秋痕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没精神?”
秋痕这才回过神儿,“昨日没睡好,劳姑娘挂心。”小五子坐下打趣儿道:“别是跟芸烟姐姐一样的缘故吧。”
芸烟听了又要打他,如歆忙拦住道:“小五子,你且安安静静地罢,不把人得罪深了你可不算完。”
芸烟这才坐回去,“要不是姑娘,非得打死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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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通
第二日起来无事,如歆便拿出要给太后的绣品接着绣,现下已经完成了大半儿,恰赶上这几天日清闲,打算着这就将其绣完。
绣到午时,脖颈已十分酸痛,出院后发现芸烟秋痕都不在。正是纳闷,小五子突然横刺里闯进院来,“姑娘,出事了。”
如歆听了心里一慌,小五子接着道:“方才慎刑司来人到茶房捉住了芸烟,说什么芸烟偷与侍卫私相授受,现今要把人带到咸福宫,这可如何是好。”
如歆脸色大变:“芸烟素日都跟我一个院子,怎么会跟人私相授受。”
小五子急道:“可不就是如此,咱们殿前事情又多,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方才慎刑司留下了人,要将姑娘也带去一同问话。”
如歆听了便跟着小五子向外走,心里虽急,但也安慰道:“如今皇上去祈福,王公公不在,这殿上也是没什么人。咱们可别急,横竖都知道芸烟是冤枉的,若是弄错了也未可知。你在殿上等消息便是,万不可乱了阵脚,我现在就跟着去咸福宫,同康主子辩白两句,芸烟也是清白的。”
小五子忙点头:“姐姐放心,殿上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乱子。”
待到角门,便看见一个嬷嬷在那里候着,小五子打个千儿道:“陶嬷嬷,这位就是同芸烟一个院子住的沈女官。”
如歆见了礼,只见那陶嬷嬷一脸正色,只怕是不好相与之人。遂笑道:“今日倒劳烦嬷嬷,只是那芸烟素日是同我在一个院子里住,最是本分规矩的。是不是司里误会,把人弄错了?”
陶嬷嬷一壁向外走,一壁冷哼了一声:“人证物证确凿,慎刑司也不是吃干饭的,哪就会把人弄错呢?这些话就留着向康主子说是了。”
如歆一愣,人证物证,芸烟是个本分老实的,也没见过她平日里和哪个侍卫有□□,心下不由惴惴。
一路上也只是暗自揣测,好容易到了咸福宫,院子里站了一溜儿的人,正堂的门紧紧关着。芸烟在当下跪着,身旁跪着个侍卫,神色样貌皆是猥琐。
芸烟面上泪流不止,左颊上一片红肿,如歆知道这是挨了巴掌,心里也是又气又急,想上去安慰几句也是乱了规矩,当即忍住,只在一旁跪下磕头。“乾元殿司茶沈如歆参见康妃娘娘。”
半晌正堂的门才开,出来一个宫女,身上的穿着首饰竟如一名答应一般,如歆知道这是康妃身边的丫头。那宫女出来道:“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便是我来替娘娘问询,沈女官是哪一个?”
如歆抬头道:“回娘娘话,正是奴婢。”
那宫女点点头,“娘娘说了,如今芸烟做了与人私通之事,秽乱宫闱。现今皇上不在,娘娘的意思是慎刑司打六十大板发出宫去,侍卫杨东盛打八十大板也发出宫,同住的沈如歆看管不力,也有包纵之嫌,打四十大板发配至辛者库。御茶房现下无人,提宫女秋痕为八品司茶,过两日再拨人过去。”
芸烟磕头哭喊:“娘娘明鉴,奴婢并没有做那些事,那些脏东西不知怎么出现在我房里,娘娘明察,奴婢是冤枉的。”芸烟是下了死劲磕的头,额前碰在青石板上早就是青紫。
那宫女站在廊下冷笑道:“你没做那些事怎的就有人告发?东西难道是长了腿不成就在你的屋里?自己做的脏事儿还不承认,在这里没得污了娘娘的耳朵。”
如歆知道芸烟素来注重自己的名声,当着众人被那宫女侮辱,难保她心里难受。再加上慎刑司素来以严刑盛名,壮年男子尚不可受下那六十大板,何况芸烟。
更兼此事连累到了自己,随即出言道:“姑娘且慢一慢,芸烟是在我院里住着的,平日里的言谈举止也都是十分的规矩,今日竟犯了这等错事,令人起疑。再者这名侍卫我从未见过,怎的来私通一说,请姑娘报与康妃娘娘明察。”
宫女定住看向她:“沈女官说这话可是让人生疑了,明明从芸烟屋子里找出来的东西,是你院子里的人禀报的,怎么现在可是不认。秋痕,你出来将你刚才说的话再同沈女官说一遍。”
如歆死死盯着从人群里走出的秋痕,方才自己着急,没有注意到。好丫头,她竟然敢做出这些事。
秋痕向正堂的方向跪下,“奴婢是乾元殿御茶房的秋痕,平日里曾听芸烟说起过有杨东盛这个同乡,也赞道这人如何,奴婢也未曾注意什么。后来沈女官来了御茶房,说自己的院子大,便让奴婢和芸烟都搬了进去。许是平日里芸烟住耳房,人多口杂不容易办事,可住进了院子,人少也清净。前两日夜间,奴婢出去如厕,看见芸烟屋里点了蜡烛,正是纳闷,想去看看她夜深不睡想做什么,谁想到里头传出一个男人的说话声,芸烟说悄悄的,仔细人听到了。奴婢知道这事,心里惊慌,沈女官平日里是喜欢芸烟多于奴婢的,奴婢怕沈女官将这事情压下又摆弄奴婢,因此才回禀了娘娘。”
芸烟还未听完,早就是气急败坏,“我素日敬你是姐姐,你怎么能这样编排我?我何时跟这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呆过?”直要起来厮打秋痕。
那宫女道:“沈女官,这下可是明白了?把东西拿出来让沈女官瞧瞧。”
说罢就有嬷嬷上来,扔出了一幅春宫图并一个荷包,那荷包上绣着的更是不堪入目。
如歆只觉得肮脏,方才秋痕的证言像是换了个人说的,如歆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自己毕恭毕敬、说话逗趣的秋痕竟能好好地跪在这里,编出这么一个颠倒黑白的事情。
如歆看向秋痕,心里厌恶不堪,“素来芸烟就是忠厚老实,奴婢决不信她会做出这等没脸的事。何况到了戌时,乾元殿的宫门皆要下钥,这么一个普通的侍卫如何能进去。再者这侍卫若夜间还在宫中,定是要夜间当值,难道跟他同一班的侍卫发现他人不见了也不去声张么?素来宫规赏罚分明,该他当值却不在,定是做了鸡鸣狗盗之事,一班侍卫竟都要包容,放了这个立功的机会吗?”
那宫女一时语塞,看杨东盛竟一言不发,只跪在地上诺诺。面上渐渐有了怒气,刚要让慎刑司的人将如歆等人强拉出去,正堂内突然传出话音,“宝珠,沈女官的嘴可是伶俐。”
宝珠听了这话,垂首侍立,少顷,屋门开出来了康妃,宫人搬来了一把花梨藤心扶手椅,康妃懒懒坐下。
“本宫方才在里头听着,沈女官可真是会说。”康妃白皙的手指拂过鬓边的碎发,一身玄金二色暗绿撒花对襟夹衣,发髻上一只点翠嵌珠宝五凤钿更显得贵气逼人,“在里头听着你们吵,没得脑仁子疼。如今也罢了,本宫只问你们,如若乖乖地认了罪,你们也舒服。还是这么嘴硬,慎刑司的责罚倒可以早让你们受一受。”
芸烟哀声道:“此事若真是奴婢做的,要剐要杀,便是一脑袋碰死在这里,奴婢再无怨言。”
康妃微微笑了,“不是你做的,那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秋痕说的话你又怎么解释?”
如歆心下思量,秋痕既能在今日说出这番话,保不齐东西也是她放进去的,能进自己院子的人且没几个。瞧着康妃的架势是定要处置她们了,偏巧赶上皇上祭天不在,心里正是暗叹走投无路,突然听到芸烟开口:“娘娘,奴婢们是御前伺候的,现下若出了事,请皇上定夺方是。”
如歆暗叫糟糕,果真康妃面色骤变,冷笑道:“御前侍候的人果真不同,本宫竟没有权力管你们了。真也是放肆。”
康妃话音并不大,可砸在几人耳中恰如惊雷一般,如歆等人跪在地上,不敢发一声。
康妃吩咐道:“本宫头疼,没空管你们这等脏事。将他三人关了,到后日再放出来,打了板子再打发出去。不许给水、饭,若是抓住了谁私下给,一并同等对待!”
说完话,就有奴才拉着三人退下。如歆看到秋痕抬起了头,那眼里满是笑意。
从咸福宫出去,穿过御花园去北五所,如歆看着前几日才看过的景色,心里也是暗暗叹息。即使皇帝在又怎样,都已经发了火,真会为了一个不相干宫女的事情与康妃产生嫌隙吗?这宫里的宫女那样多,不乏有聪明机警的想去殿前侍候。
心里虽灰心,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北边有一溜放杂物的围房,就让如歆芸烟关了一间,那侍卫另关一间。
锁上门后,有一个太监低声骂道:“真是晦气,今日直接打了完事,偏偏又拖到后日,多少活计又不能做。”
旁边有人劝道:“小点声,你且安分着吧,这是康主子收拾人呢,我听说那女官是得罪了主子的…。。”
人声渐远也听不真切,芸烟低声道:“是我连累了姑娘。”
如歆回过神来,拿起帕子慢慢给芸烟擦着面:“还疼吗?”芸烟点了点头。
芸烟的额头早就磕得红肿,隐隐有血丝渗出来。如歆道:“这事不怨你,保不得没有人算计,谁承想竟是身边人,我竟是个瞎子,连她什么时候起的异心也不知道。我就罢了,好歹还在这宫里头,倒是你,明日那六十大板怎么受下来,出宫之后你又是怎么打算的。”
作者有话要说:如歆要受苦了。。。。。。
、受刑
芸烟又滴下泪来,“姑娘只关心我,也不责骂,怎么就不问问那杨东盛是怎么回事吗?”
如歆浅浅笑着,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格照了进来,越发突显出这屋子里的浮尘,“傻丫头,你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