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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小院突然发出一声轰鸣!
明慈心中一喜,明湛要出关了?!
这一下疏忽,手中就一痛。原来明睿趁机揪住了她的手指,储物戒指就被他强行捋了去!
却见对方迅速从储物戒指中抽出一个灵兽囊,将小白一裹收入囊中,再把从那戒指整颗放入自己的戒指中!
明慈大怒:“小白!”
明睿阴恻恻地笑了一阵,道:“师妹这么客气,师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空中突然一阵霞光冲天而起,半面烈日滚滚而来,几乎要将整个天空染成血红的颜色!风声一阵紧过一阵,隐隐蕴含着灵压,让人肃容。
明睿皱着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明慈欣喜若狂:“筑基了!”
话音未落,一个修长的身影就落在了不远处的云雾中。似是有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那身影即使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也看得出来多么地强大有力。恍若漫不经心间,就要叫人折服。
云雾渐渐散去,那人影越走越近,渐渐清晰。两年多不见,他的身量长高了不少,约莫已经窜到了一米八。昔日略嫌稚嫩的轮廓也变得成熟,双目已经变得锐利似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慈倒抽一口冷气。他整个人,就像是解开了某种禁制一般,荆棘下疯狂生长的曼珠沙华,直逼人眼。仿佛,再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
他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她面前。
两个人都不曾说话,好像不约而同遵守着某种缄默的约定。又或是都想将这种难言的情绪多体会一些时间。
突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传来:“明湛师弟?恭喜筑基成功啊,恭喜恭喜……”
明慈一下子回过神,顿时怒不可赦:“差点把你这王八给忘了!把我戒指还来!”
明睿瞥了明湛一眼,道:“什么戒指?师妹在跟师兄开玩笑?哈哈,明湛师弟,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先回去了。告辞。”
说完,他就想走。孰料刚抬起腿,就被人拦住。
明湛漠然道:“把我妹的戒指还来。”
对方还想装傻。
明湛轻笑了一声,道:“若不给,我剁了你的手指。”
明睿也恼羞成怒,心想你筑基的动静虽然大得离谱,但也就是筑基罢了。一个十几岁的奶娃娃,难道他还怕了不成。真要打起来,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略想明白,明睿便肃了容,道:“师弟,你筑基时能引动异象,看来确实是天纵奇才。但横竖眼下你还不如师兄。你又如此浮躁,恐非好事。也罢,就让师兄给你点教训,稳一稳你的心性。”
话音未落,一只小箭“嗖”地从耳边飞过,他脸色一变,急急地侧身躲开。待看清楚拿着小弩的明慈,他的脸就一阵青一阵白。显然震怒,但又不得不有所顾忌。毕竟这里是清月峰的地盘。
明慈怒道:“哥,你给我抓住这个不要脸的,待我把他绑起来!”
明睿正想哈哈大笑,孰料就见一道人影闪过,再回过神,自己已经被揪住,脚下一辣,一圈圈带刺的东西伸了上来,将他捆了个结实!
“啊——”荆棘上的刺儿根根入肉,这滋味可不好受!
明湛瞪大了眼睛,抽下他的戒指往明慈手上一丢,笑道:“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个怪玩意儿。”
说着,两兄妹把这小子挂到了明慈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可怜明睿,一时轻敌着了道,现在被这荆棘捆着,动也不敢动,不然只会更痛!
明睿咬牙切齿:“你们两个……竟敢同门相残,可知这是重罪!”
明慈气昏了头,冷笑道:“谁让你抢我东西?你连小孩的东西都抢,能是什么好人?老娘这是替天行道!”
明湛漠然道:“成者为王败者寇。”
说着,他斜睨了那荆棘粽子一眼,道:“但这会儿,就是你要生生撕了他一层皮,抽了他的筋,丢进山里喂狗,也可。”
言下之意就是明睿你落到这个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明慈咯咯直怪笑,配合明湛那些吓人的话,打算也上一把手。
等明月赶到的时候,明睿已经只剩下半口气。
当时,明睿被吊在树上,浑身血肉模糊,已经叫都叫不出来。他脚下被脱了鞋,有几只小老鼠不停地挠他的脚底心。痒,但一动身上已经刺进皮肉的荆棘就会撕扯开,这滋味更不好受!折腾了半天,他能不血肉模糊吗?
明月把他从树上解下来时。只见明睿目中血红,目眦欲裂。
“明湛!明慈!”
这对狗兄妹连忙从屋子里滚出来,一看,果然明月扶着那小子站在院子里,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
“……大师兄。”
明睿被送到百草堂养伤。
这事儿毁就毁在明慈没算到明月会就这么出关。若说是他先抢了戒指,但是口说无凭。当时连明睿的戒指都在他们手上呢。而且明睿一口咬定是明慈先挑衅,用弩箭攻击他。他被弄得一身血肉模糊,自然占了受害者的立场。
明月气得一掌劈了桌子:“你们俩还有什么话说?!”
明慈的小心肝就抖了三抖,抬头看了明湛一眼,却见他一脸漠然。最终,她硬着头皮道:“师兄,慈说的是实话。是睿师兄先抢了慈的戒指……今日淑柔师姐来过,看到慈驯化的小白鹿,十分喜欢。这睿师兄就死活要慈把小白鹿卖给他。慈不肯,他就要强抢……”
明月冷冷地道:“就为一只白鹿?你就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
明慈不吭声,手却紧紧抓住了衣角。
半晌,明月道:“罢了,不管怎么样,师父不在,我还是得护着你们。小慈,你把那白鹿送去绽秋峰,再去给明睿赔罪。这件事就既往不咎。”
听到前一句,明慈松了一口气,但是后面那句又让她差点暴走。
她努力地把自己的情绪吞咽下去,试图想出一个什么办法来。
明湛终于开了口,道:“慈丫不去。白鹿,也不送。”
明月正了容,冷冷地望着他,两个人只见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气氛。明月道:“湛。”
“是。”
半晌,明湛轻笑了一声,道:“大师兄,出手抓了明睿的是湛,绑了他的也是湛,出主意的更是湛。跟慈丫没有关系。该怎么罚,师兄只管罚。湛绝无怨言。”
明月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铁青。
片刻过后,明湛又罚跪去了。这次是跪在明月的院子里。
明慈跪在他身边,本来没她什么事儿,但她打死也不起来。
第一卷:门派篇 NO。017:被罚面壁
她道:“你扛什么扛。我本想好了的,大不了就去道个歉,皮不痛肉不痒的。”
明湛跪得笔直,斜睨了她一眼,漠然道:“那你的小白鹿呢?”
“不给!”
“哥要罚跪啊,你给不给?”
“……还是不给。”
“没良心的臭丫头,白疼你了。”
直跪到夜幕降临,明慈开始有点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跪着也不安稳,小身子歪歪斜斜。明湛嗤笑了一声,伸手扶了她一把,让她靠在自己胳膊上。她竟然也可以睡的很舒服。
傻丫头。他心道。
到了第二天中午,明月终于回来了。白绽秋护短是出了名的,说什么都不肯善罢甘休。最终的结果是罚明湛去后山面壁思过十年。
明湛二话不说要站起来,却被明慈拉一下,他俯身要扶,略一犹豫,最终连扶带抱把人拉了起来。明慈的脚在发麻。
“大师兄,慈愿意一并受罚。”
明月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们,道:“湛出关的时候异象惊动了许多人,净初曾跑来观看,他作证是明睿先夺了小慈的戒指。”
“那湛……”
“可是湛重伤了明睿是事实!若不是看在师父的面上,白师叔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面壁十年已经是最轻的处罚,湛收拾一下就去,小慈,你跟我进来。”
明慈低着头,默默地道:“不,慈也有错。既然湛要面壁,那慈也没有仗着师兄们的庇护就无法无天的道理。请大师兄恩准,慈也要到后山去面壁思过。”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明湛轻笑了一声,道:“两个人一起,怎么还叫面壁思过?何况,有你在,还能清静吗?好了,妹,不要打扰哥反思。”
说完,把明慈一推,转身走了。
明慈还在脚软,这一下就避无可避地掉进了明月怀里。但是她根本没有留意到,气都要气死了,也不怕疼了,使劲跺了跺脚,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什么叫有了我就不清净!”
最终明慈还是没去成。可怜的明湛刚出关,就又被罚面壁思过。
且不说明慈还要跟着木伯修行,跟着明湛去面壁实在不是个事儿。她年纪还这么小,又是个女孩子,明湛也不可能让她跟着他到那种地方去。
于是他是这么说的:“你傻啊你,真要跟着哥去?那谁给哥送好吃的?后山可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毒蛇猛兽。你总要留下来,多给哥弄点好玩意儿送上来。”
明慈一想,觉得也有理,转身从储物戒指里抽出那紫英刀,眼睛红红的,道:“哥,这个给你,木伯送你做出关礼的。他要我代他说一声,筑基了,很好。”
明湛看了一眼,面色淡淡的,笑道:“不错。”
复又摸摸明慈的头,道:“木伯的身份你已知晓,以后跟着木伯要听话,好好学,别给哥丢脸。”
明慈便笑了,推了他一下,道:“去你的。”
明湛也笑,收了刀,略一收拾,也就走了。
后山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荒得很就算了,而且连路都没有,都是毒蛇猛兽。那里有个清风涯,是当年不知道哪位祖师修行的地方,据说面对着荒芜的云海,一年两年,百年,心如死灰。那位祖师后来就是在那里坐化的。后来,那地方就成了专门惩罚年轻一辈弟子的思过之处。堪比精神折磨。
明湛筑基之后,已经可以御剑飞行,上山自然不是问题。过了几天,明慈驯化了一只三阶大白猿,提着小篮子让那白猿背着,从峭壁上就上去了。如此行径,别说她自己一路吓得脸色苍白,连明湛也被她吓得不轻。
“你说让我带好吃的来看你的啊,我这不就来了吗。”事情过了,明慈倒是又无所谓了。
明湛果然拿她没办法,无奈地坐下来跟她一起整理,道:“你就不能消停点,好好修行,再过几年筑基了,再来?”
明慈眼尖地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竟破了好几处,看起来像是被撕的,应该经过了一场混战。再观这个山洞,空荡荡,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堆被扫开的稻草,看来明湛是直接横在地上就当睡觉了。条件真艰苦。
她道:“山里有别人?”
明湛坐在她身边,拿酒壶灌了一口,道:“鸟倒是多,人不曾见。后面的云荒,看着是好看,结果哥那天一不小心跌下去了,结果云层下面全是毒虫猛兽,好一场恶战,差点回不来了。”
明慈吓得一个哆嗦:“那你以后可别往那里去。”
明湛笑了一声,道:“不,呆着也怪没趣的。”
于是明慈不吭声了。半晌,方道:“那我过几天再来,给你送几身衣服。”
那天晚上下了雨,明慈也就没有下山,两个人缩在山洞里,看着洞口绵延的雨帘,说着话。
明慈道:“你记得我爹娘么?他们是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不过听说你娘是孤月山第一美人。”
“哦,真可惜。”
明湛忍不住要笑,道:“是很可惜,听说你长的像你爹。”
“……”心里哪一点小情绪迅速跑得一干二净,明慈立刻恼羞成怒。
嬉闹了一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