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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坐在一起,对面缩着一个有些邋遢的老妇人和一个虎背熊腰环着粗壮的满是刺青手臂微微眯着眼的中年男子。乔安淮安安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和这个火车厢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尽管两人都带着尘埃和疲累。可是乔安淮文俊的气质和淡然的神态都有一层看不见的真实将他隔开了去。他白衬衫黑西装裤,像个王子,穆言靠在他的手臂上,两个人都没有闭眼,她知道乔安淮这样靠着脖子痛的很,可是她没有动,她舒舒服服的靠着他,听他的呼吸,这个人,这个保护了她许久的人,这个给了她一青春温柔的人,他要放开自己了。
穆言终于还是起身了,乔安淮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穆言朝着他清清浅浅的笑,一如初见的纯净,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我去下厕所。“
穆言还是哭了,在厕所里哭的咬住自己的手,才能不发出那样悲痛的声音,还要怎样做呢?还能怎么样做呢?什么也挽回不了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了,从她和乔安淮出来的那一刻,穆言就在想,世界上的事真是悲哀,在她鼓起所有勇气和信心要牵他的手时,他要告诉自己,他要放弃了。穆言想,如果他真的这样说,那么背叛爱情的就是他,她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退场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你都还没有开口?
她无法再多面对乔安淮一秒,她不想放手,这就像是要剜了她的心。她哭,他什么也没做,他的手在抖。这是穆言第一次看见,乔安淮也会有失态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乔安淮完全是颓废的,普普通通的伤心人。伤心的人都是平等的。
她是害怕他的,乔安淮的爸爸,他既没有用钱,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带着他的一干随行坐在她那兼职的小酒店里,看着她扫地擦桌子,端茶送水,强颜欢笑,然后收下小费。她发现,她无法抑制自己心中深深的厌恶,这些人,高高在上,什么时候都在俯视着别人,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许可你,这个可以做,那个不行。她发现,她到底是卑微的,这种深刻的自卑印在骨子里,不管表面是多么的光鲜,她配不上他。在看到桌子上乔安淮爸爸走下楼梯时留下的钱,她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疯了一般似的狂奔下去追上他,别人给小费,很高兴,因为都是不会有交集的陌生人,路人。可是这个人是乔安淮的爸爸,她就失去了理智,像个泼妇一样的追上他,其实,他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他的一干随行架住了这个疯子,给了她最后的一点颜面,穆言站在那里,攥住她的最后一点坚持。可是所有坚持还是在他淡然的话语里灰飞烟灭了,“乔安淮婚是一定会结的,你真喜欢他,就不要让他除了你之外,一无所有。”
“他结婚,你一样可以和他在一起。”
穆言当时流着泪用尽了她最恶毒的话语,像极了她此生最讨厌的人,“我就是想让他一无所有,真真正正的和我在一起。”
说完之后穆言就笑,笑的古怪,她用手上的抹布砸他,当然,没有砸到他。但是这个中年男人终于铁青着脸走了,穆言觉得自己胜利了,需要一场歇斯底里的狂欢,需要大笑出声张扬的让所有人知道可是乔安淮,你告诉我,为什么人笑的时候,会有泪水?
穆言坐在街上哭,哭的整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泪水里窒息。穆言当时想,你为什么不问我,我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乔安淮呢?这样我就真的拿钱走人。我们都背叛爱情多好,乔安淮。
一开始我就想接近你,可是我又讨厌你,乔安淮,你不知道吧,因为你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幸福,因为我们在一起,但我从没有信心,没希望我们能走多久,因为这就是个幻象,终会有覆灭的一天。我知道那天会来,可没想到我会这样的生不如死。
我们都背叛爱情了,乔安淮。
穆言把手指咬破了,像是找不到出口靠着铁皮蹲了下来,她现在连这个可憎的世界都看不清了,没有方向感。
有声音传来,有人拍门,是乔安淮,这个她最喜欢的男孩在呼喊她,“穆言!穆言!穆言你出来!穆言你先出来!”他这样的焦虑,却又是这样的无力。
打开门,她像一只蝴蝶扑在乔安淮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在他的白衬衫上肆无忌惮的擦着眼泪,声音哽咽,“我们都输了。”
乔安淮僵在那里,颤抖的手在她发梢,却终于没有落下去,他悲怆的表情,像是失去了一只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这次是毕晏去找莫齐风,孟白薇告诉她,莫齐风找到了宋佚皓,两个人打了一架,生死大战。
在被窝里死去的毕晏收拾了空洞的心情,像鬼一样的爬了起来,去了医院。
她知道,现在莫齐风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可是,她想,不管莫齐风知道了什么,她想自己亲口告诉他一些东西。
他和宋佚皓动手,只可能是蒙宛儿又弄了照片或什么的,她和宋佚皓的事,宋佚皓没有任何可能会和他人说。
真可笑,宋佚皓都能和管沐玉上床了,她还会认为促使宋佚皓和莫齐风动手的不是他宋佚皓。她可笑又悲伤甚至绝望但绝对清醒的想,莫齐风知道她和宋佚皓上过床了,她知道自已一直在瞒着他。
孟白薇告诉她莫齐风在医院的时候,她连管沐玉的事也不想了。她想的是,当莫齐风见到她的时候,会不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贱人,说她不要脸,然后将果汁灌满的倾倒在她头上。如果他这样做,毕宴想,自己一定会一动不动的去承受,如果莫齐风真的这样做,她会痛苦的想死,可骂管沐玉的时候,她的痛苦和骂管沐玉的快感是成正比的,如果这样,你能好受点的话,莫齐风。
莫齐风的脸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脑袋上还有缝针的痕迹,他从来没有让自己这样丑的时候,而自己却无所谓,任毕晏看着。距离他们上次在酒吧里狼狈的分开后,已经过去了一周。他们已经一周没见面了。
毕晏心酸的想,之前脑子里想的清醒都是扯淡,看到莫齐风躺在那里的一刻,她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刻流尽了。她在等莫齐风开口,等他骂她,可是,莫齐风没有,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
毕晏看着他看了半个钟头,她的眼睛发涩了,流下泪来。
阳光真好,穿过玻璃带着金色的尘埃让这个病房这样的明亮干净,这样的纯净,像是一点污垢也没有,窗外的绿枝的颜色那么鲜亮的衬在窗户上,天气真好,没有一点阴霾,完全是光明。只有她,是多余的。只有她,这样的肮脏。
莫齐风漠然的躺着,对她的泪并没有表现出不同来。爱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毕晏一直很清楚。
“你觉得我脏吗?”毕晏轻声的开口,可她不需要答案,而莫齐风也不会回答。“其实,不和你呆在一起的时候,我并不觉得自己脏。”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突然的告白然后就追你吗?”毕晏的泪再也止不住,在回忆的洪流你,我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只能缴械投降,毕晏知道,完了。
“我奶奶就在那不久前死了,那时我知道乔安淮来了,但见到乔安淮,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奶奶死的时候,我只是把一直会想但一直没有做的事实现,那就是让生活不那么黑暗和绝望。你是我最后的阳光和救赎,你肯定不会知道,因为你都不记得见过我……”
毕宴哭啊哭,她哭的时候都奇怪,原来真的没有哪个女孩天生不会哭的。
“我以为我不会想见那个人,可是我爸爸躺在那里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就是那个女人,多绝望啊,我想到那个人居然是那个女人。”
“我们去了,宋佚皓,他像是从天上出现的一样,帮了我们,帮了我,你说,为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会帮我呢?”毕晏想不通,从来都想不通,她只是想一次性的把话都说出来而已,就这样,所以她没有看到莫齐风苍白的嘴唇是怎样的在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是怎样的神情,望着她。
“为什么啊?连我妈都只是愿帮我爸下葬而已,他帮我干嘛啊?我都不知道,我之前和他有没有过交集。”
“你一定觉得可笑,你会骂我贱,就这样理所当然的爬上了他的床,却从未让你参与到这里面来。”
“可是,我爸死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放弃了啊,你永远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我连你都放弃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变成从前的那个毕宴了,我不想见到你,甚至不想想起你,我不想挣扎了,挣扎太累了,我只是想成为没有人在意的行尸走肉而已?可以这样说,行尸走肉。你可以骂我贱,骂我不要脸,可是你永远都不能明白我当时的感受,你知道吗?莫齐风。”
“那时候我和他上床,我一点点罪恶感也没有,莫齐风。”毕宴扳过他的脸,看着莫齐风褪去了神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可她说话的时候,间连的,有泪淌下来。
“现在我的报应来了,所有的折磨都加倍的回来了。莫齐风,我知道你很恨你现在的痛苦,因为你觉得不值,可是,我一直是把你放在最干净的位置的,这点,你要记住,因为,”
“因为今天后,我会永远离开你的生活的。”
“永远。”毕宴重复了一句,“我永远都不会和宋佚皓在一起的,你放心。”毕宴,望着莫齐风。
可是,莫齐风拉住了毕宴。他拉住了她。
莫齐风和宋佚皓动手,只有他被揍的伤,可若不是这些伤,他心里的愤怒和痛苦会淹没他,不复此生。对毕晏,心里的的确确是恨,也恨透了宋佚皓这个男人。他恨毕晏不对自己坦白,也恨那个男人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宋佚皓没有丝毫的手软,宋佚皓也爱毕晏,可是毕晏心在他这里。
“你一点都不成熟,莫齐风。”
“你为什么愤怒?是因为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吗?”宋佚皓的声音很冷,一脚踢在他的脑侧,他只觉得脑子里爆开了,嗡嗡作响,可他在笑,或许吧,莫齐风想,这个原因肯定有的。
“你是爱她,可你却不理解她的痛苦,你不知道她的绝望。”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绝望?”莫齐风立起身子朝他冲过去,他吼的时候可以看见牙齿上的血沫。
“难道你心心念念的一个人从来没有让你了解她的生活,她的痛苦,于我而言就不是绝望,就不是痛苦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终章
宋佚皓发现自己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一时不防,莫齐风冲过来,一拳抡在了他的眼睛上,宋佚皓身子不稳弯了腰,莫齐风冲过去将他扑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可莫齐风根本就不是宋佚皓的对手,宋佚皓提起莫齐风的衣领,将他提了些许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别忘了,她绝望过,最后却是因为你而没有选择重新沦落!”
宋佚皓扔开他走向夜幕里,莫齐风躺在地上,“那管沐玉呢?”
“我不爱她,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关系。”
“你他妈就一混蛋!”
“如果不是因为毕晏,我不会觉得我又任何不对,”他顿了一下,又说,“但是她是毕宴的朋友,我却上了她,我的确是混蛋。”虽然是被设计了,他依然觉得对不起。
听到宋佚皓这样说的一刹那,莫齐风想,算了。
我爱毕晏吗?爱的。我恨毕晏吗?恨的。
莫齐风想,就让自己恨吧,他不想没有她。
毕晏要走的时候莫齐风拉住了她。他累了。
“我想,在这么多事后,我们好好过吧。”话语里都是疲累,那么多人都破灭了,如果,他让毕宴也走了,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