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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不是一时气上来了么,以为这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哎!不说这了,帮不帮啊?一句话成不?”
由于这个原因,管沐玉便出任了使者,可是前几次都没有见到她,她消失了几天。莫齐风也无法。
见到毕晏是一次凑巧。
她和一伙人在郊外露营时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的他们是透心凉,那里最后也只找到了一个村庄几户人家而已。他们一大伙人都借宿在那里,最后就剩她和一对小情侣单着了,好不容易找到一户老人家,却只能勉强容一个人,太过淑女谦让的结果就是,小情侣住进去了。
这时候有一个打着一把很旧的大的出奇的油纸伞看着她,“去我家吧。”很平静,夜里温润又沉寂的声音,庞大的雨幕水汽里她都没有顾得上看清这个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到毕晏家时,一进门她就楞了,不是这房子的简陋程度而是堂正中央的那副看上去很新制的黑白遗像,和一些梁上荡着的小白条。不知因何原因没有取下来,一个油黄的小灯泡让她更添寒意。她愣神时,毕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扔给她一条新毛巾,指着一边,“去那边洗洗了睡吧。”
她心里有些陌生的不安定,有些惶惶的在暗黑的“浴室”里洗完了之后,擦着头发,看了一眼老旧的满是油尘的长板凳,站在那里,“只有一个人吗?”
屋子里除了窗外扑过来的骤急的雨声,闪烁的灯火,大片的黑暗,静的吓人。
“嗯,我爸晚上出去打渔了,安心睡吧。”毕晏一只脚搁在床上,不甚规整的包了些白绷带,似乎伤着了,她手上摆弄着一条枕巾,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她的问题,似乎下一秒她会睡下去。
但是管沐玉总觉得她对自己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嘲讽,后来熟了之后才知道,因为自己是“娇小姐”,她看不惯。
可是睡下不久,管沐玉就发状况了。在床上有些痛苦的扭成一团,寒冷的空气里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难耐的痛苦让她蜷了起来却不想麻烦到别人而不发一声。
“啪”的一声轻响,小黄灯亮了,像是刚睡醒一样,弱弱迷糊的光。不远处的毕晏直起身子看她,眼神清明的很,像是丝毫没有睡意一样,在这样无聊的雨夜里很是怪异。
她一惊,毕晏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就直接下了床,管沐玉呆了一会儿忍着痛,额头上都是汗,朝着微微响动的暗处走去。就看见毕晏端了一白瓷碗的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汁,气味撩的人冷冷的身体里像是一下子都能冒出热气。
“喝了会好些,等下我拿个汤婆给你放肚子上吧。”仍是没有什么起伏的身音,可是管沐玉却觉得眼眶微微发热。她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可是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她的真诚。
看着她有些不方便的脚,管沐玉捧着白瓷碗,透过腾腾热气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
“毕晏。”她头也没回。
管沐玉在水汽里瞪大了眼。
“是我的错,我还是习惯一个人,其实。”凉风穿过两个人的间隙,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脸上,毕晏在管沐玉的愤怒下如是说,话语有些艰涩,但是却让管沐玉心里的愤怒一下子消弥了大半,有些有些无奈和心酸。
“你怎么说话?怎么回事?你还是毕晏那个疯子么?我还认识那个疯子吗?”
毕晏看着这个愤怒后无可奈何的像是放弃了妥协的好朋友笑了,真心实意。
“小玉,其实……”有一瞬间她是想把所有事都说出来,可是她发现即使这样感动的时刻,本该最近的人,她却说不出来。
“行了,不想说别说了,你一贯没心没肺。”管沐玉却打断了她。
“认识你,我何其有幸。”毕晏的笑脸是一朵易碎脆弱的花,黑夜里几分神秘几分透明。
管沐玉怔了一下,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就笑骂掩饰了过去,“下次再跑,我不会再念着你了,找到了,我们也就是路人。”
☆、见光死
和管沐玉的重逢让她忘了她为什么会和宋佚皓一起出现,也没有察觉到这样一件怪事,那就是,冲锋后管沐玉并没有和她黏在一起,反而宋佚皓和她呆在一起说话的时间或许都要久一些。
管沐玉说是去上厕所,后来宋佚皓就出现了。
经过管沐玉出现的冲击,让她对宋佚皓有了些心里缓冲了,可是还是有些难以抑制的焦虑和僵硬,她的眼睛从来不正视他超过两秒。
“奇怪我为什么在这里是吗?”这次他没有习惯性的沉默。
毕晏僵硬了一下,“嗯。”
宋佚皓看了她一眼,对她紧张的表情嗤笑一声,很轻,以至于毕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奇怪你会回这座城市。”
“总会回来的,不然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毕晏有些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他点了一枝烟,那种薄薄的引人成瘾的气味让毕晏屏住了呼吸,似乎隔开了这气味,就不能回忆起过去了。
这个男人,宋佚皓,其实比毕晏整整大五岁,整整,因为他们的生日居然在同一天。今年他都24了,长的高大俊美,有种和他们在校的人完全不同的气质,沉静,锐利但是却不失稳重,有双能望进人心里的眼。更突出的是他那种随性不受一点点束缚的神态,不怒自威。果然是在社会上混多了的么?
毕晏对于自己一方面惧怕他的同时还能分心对他评价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其实她们遇见过很多次,不过她不知道而已,他就直接把她拉进了地狱,直接将两个人生生的打了一个结作为纠缠的开端,毕晏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他还是感谢他,毕竟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自己,可从另一个方面看,如果不是遇上他她也不会成这样,对这个世界冷嘲热讽,只有一中报复的心态。孰是孰非,她都懒得过多的判断出结果了。
“我是这一带的。”宋佚皓说出了这样一句,似乎十分不相关的一句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对他其实所知甚少,可是他们却一起呆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还有过,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行为。虽然只有一次,可是……她选择尘封。
她直接做出反应,“啊?”
宋佚皓扔掉烟头,站起身俯视她,“也就是说,以后你会有很多机会见到我。”
我见你妹夫!毕晏心里冲着他的背影喊,恍惚中忽然想起,自初三那年的开端,到现在,尽管她在那事后如何躲避,甚至去了另一个城市漂泊,过着最差最底层的生活,他们之间的关联一直隐隐约约的在那里。他们到现在,居然走了四年了。行尸走肉的日子一恍神就过了那么多。
“其实我该说声,”毕晏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应该的。”他往里走,似乎记忆中他一直是一个人走。
应该你个大头鬼!毕晏气噎,眼里却很是神伤。
高中大学的费用,外地总会一笔钱寄过来,不多也不少,她知道是他。他不是什么头子,生活也不是什么电视剧,他没有一干手下让他摆什么老大的排场,也没什么天天醉生梦死温柔乡的生活,生活喜欢看人窘迫,他甚至不算是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她不知道他靠的什么来支持她,明明陌生,偏偏纠缠,到底是谁不想放弃?是谁忘了这到底是怎样开始的,明明完全陌生的两个人!那一次的你情我愿吗?可笑,毕晏从不这样认为。
那天她喝了很多的酒,都是管沐玉灌的,她挽了袖子,作出从来不适合她的一副大姐头的样子,放狠话,“我就是翘一天课明儿再寝室趴觉也得让你灌的你记住姐不是好惹的!”对于教育工作者的子女而言,这还真是狠话,醉了也好,放纵自己迷糊一次也好。记得她被灌的七荤八素的时候,她还拉了宋佚皓的手,傻不拉几的把他的手放在管沐玉的手上,尽职的介绍他们两个认识,知道的知道她醉的脑子进水了,不知道的以为她要嫁女儿。
彼时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的交集其实开始的很早很早,后来她骂管沐玉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现在的这一幕,到底是谁把他两开始的呢?
后面的几天,毕晏没有看见宋佚皓,似乎那晚他的出现只是仲夏夜的一场梦而已。倒是管沐玉,从来都是不厌其烦的跑来这边,她本来就知道莫齐风在这,只不过很少来这里而已。毕晏和管沐玉在这几天里增了很多的笑。
而由于管沐玉的时不时来访,自然免不了呼朋唤友的胡吃海喝神经质一番。几次下来,莫齐风和毕晏由于那次上课之后的不愉快经历也是慢慢的变淡了些,但两人都是不瘟不火的样子,莫齐风似乎就把她当成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每次他都会和蒙宛儿一起过来,例无缺席,并且一定要将恩爱进行到底。其实,毕晏想说的是,秀恩爱,见光死……
管沐玉是一直带着为自己好姐们逆袭的隐形目的的,所以,她和蒙宛儿是时不时的要过过几招才心里舒坦,但蒙宛儿其实没有管沐玉想的是个善茬,所以,这个过程是进行的一波三折,而这中间看戏的人还不少,比如,孟白薇和乔安淮。
☆、你里子就一绣花马桶
第一次聚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来了个全,不过气氛没有十分的热络,蒙宛儿和孟白薇都是生人,免不了有些不太适应。
这算是正式意义上的毕晏和蒙宛儿的第一次见面,虽然,这个人的名字一直在她心里记了那么多年。
蒙宛儿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看的毕晏觉得是有些刺眼的,就算秀恩爱,也不用笑的脸都抽抽了啊!
“这里的人我可不全认识吧?不介绍介绍?”管沐玉喝了一口果汁,撑着手。
“那位会不告诉你?”莫齐风坐在她们的斜对面,瞥都不瞥毕晏一眼。
“你还真好意思意思说“那位”哈!你知道“那位”在这里,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朋友?”管沐玉对着莫齐风火力全开。
“叫我帮你的时候就是朋友了,你有消息就自个儿藏被窝是吧?”
莫齐风被管沐玉突然一下子接地气的风格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这说话风格,真不是管沐玉的菜,完全就是毕晏那位啊!他被小小的堵了一下,有些小小的尴尬,眼睛瞅着管沐玉,有没有搞错啊!一来就这么不给面子?!
面子干嘛的?你里子就马马虎虎一绣花马桶,面子能有多好?管沐玉眼神回击他。
蒙宛儿打量了众人一眼,声音甜甜的却让毕晏没由来的一阵厌恶,“我先介绍我自己吧,其实这里的人我也是认识了个七七八八的。”她朝着管沐玉伸出手,“我叫蒙宛儿,乔安淮是我哥哥。”
管沐玉用一种让人难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很大想要认识她的兴趣,看的毕晏是直挑眉。但是主动伸出手的蒙宛儿的笑意却一直没有消,两人似乎暗暗的较量上了似的。
“你有没有搞错啊?什么时候这么难相处的样子了啊。”莫齐风对管沐玉当众落蒙宛儿的面子这一行为很是不满,直接将蒙宛儿的手拉了回来,对他们说,“蒙宛儿是我的女朋友,剧终。。。。。。”
“你是乔安淮的妹妹?”管沐玉更惊讶的事在这上面,虽然和乔安淮没有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可是也不至于他有个妹妹自己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吧?而且,姓氏都不一样。。。。。。
问的虽然是蒙宛儿,可是她下意识看的却是毕晏。毕晏有些闪避不及,她就知道了,他们都是知情的。微微睁大了眼,管沐玉觉得自己有些愤怒和失望,好朋友连消息都做不到共享的话,的确有些令人沮丧。自己到底有没有走进她的世界呢?她有些怀疑。
毕晏看清了管沐玉的表情,神色也有些黯淡,很多事情,在陌生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