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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人总是往前走的,谁能留在记忆里?”
“你到底是想干嘛啊?”莫齐风是运动健将,而且毕晏跑出来后就冷静了下来,静静的顺着夜色走,所以莫齐风很快的就跑到了毕晏身后几步处,随着她的步调走,手插在裤兜里,声音里有一丝的懊恼。
“你干嘛总是针对蒙宛儿啊?”
“你干嘛老是在意我针对蒙宛儿呢?”毕晏阴阳怪气,莫齐风一愣,“我能不在意吗?”“额,我是说好歹都是朋友,我不想弄得大家都不自在,好吗?”
“我让你们不自在?”
“你个死女人,能不钻牛角尖么?”
“那你出来干嘛?你女友在里面呢。”毕晏似笑非笑的转过身,站定,路灯透过叶子打在她的脸上,斑驳的印记增添了几分鬼魅。莫齐风立在那里,其实对面的毕晏也不怎么能完全的看清她。“我说我不会出来,可身体反应快了一拍。”莫齐风似乎有些自嘲,“我他妈有病!”莫齐风当然知道那时候扔下蒙宛儿来追这个“暧昧中”的毕晏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他不知道,如果他没跑出来他会怎样,似乎松了一口气,或许他和蒙宛儿不会愉快的分手了,这愉快分手的记录让她毁了。
“你他妈没病,有病的就你自个儿……”毕晏儿字还没有发出来就被过来的高大身影给覆盖了,世界黑了,莫齐风紧紧的搂住她,她的手臂都有些发疼,他的下巴搁在毕晏的头上,毕晏有些发怔,眼眶莫名的就热了。其实她不知道,她到底渴望他一个结实温暖的拥抱有多久了。她没有任何动作的让他抱着。
“我想,我还是放不开你。”你的出现,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莫齐风不知道,在他近乎放弃她的时候,她又出现了,他该怎么做呢?完全放下她的手,还是拉起她的手?“你去了哪?为什么从不和我联系?”他的声音幽幽的飘在毕晏的耳边,她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我爸快死了,我带他去找我妈了,然后……我他妈的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连你我都没资格了……毕晏本是漠然的,可突然,她就爆发了,一直埋在心里的事像是找了一个出口。
蒙宛儿出来找他们时,就看见莫齐风捧着毕晏的脸近乎忘情的吻。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形容她那种想毁灭的心情。凭什么?天下冒出来个毕晏,横空的就插在了他们即将圆满的那一刻,本该尴尬的她,现在却好生生的没皮没脸的纠缠着莫齐风,而本该名正言顺的她,竟然成了笑话?
蒙宛儿遇上过很多的男生,可没有一个像莫齐风这样的出色,他们认识的并不久,可是蒙宛儿就是知道,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的男朋友。迎新晚会上,她姗姗来迟,拖了把椅子就坐在最后一排,貌似那背影就是自己寝室里的人,于是她里一直跟在那人的身后,旁边的正戴着耳机低着头看屏幕的男生被椅子的动静惊了一下,偏头就看见了头发未全干的蒙宛儿,愣了一下后,他马上里露了一口白牙,笑了一下,倒是把蒙宛儿弄的一愣,她不是很热情的人,可是莫名的她对着他也笑了一下,很美,蒙宛儿自己知道。
他们迎新晚会上一起跳了舞,彼此心中都有惊艳的感觉,成了全院的焦点,两人的舞技都很好,隐隐中都带了一些贵气,可是后来两人得到奖品时,蒙宛儿才尴尬又羞恼的知道自己跑错院了。莫齐风也是有些惊讶。“刚开学就有联谊了啊?我代表外院欢迎你啊!”他是外院新生代表。他们两再一起自然而然,如果没有毕晏的话。“莫齐风!”
蒙宛儿走开之后莫齐风就松开了毕晏,不过两人还是站的很近,毕晏的脸上似乎带着古怪的笑,十分的不真实。蒙宛儿的最后一句话很清晰,“我等着你们分手,那天不会久。”她的语气那么的笃定,她自己都相信了。
“得罪女生是很恐怖的。”毕晏有些感叹。
“得罪你,恐怕没有女生会让我得罪了。”他更加的感慨。“你的确在针对她,毕晏,你从来没有主动的吻过我。”
“对我,你真的不会愧疚吗?”谁说她没有愧疚?嬉皮笑脸久了的人,连悲伤都让人觉得是在嘻笑么。
“这下好,人都跑光了,成了二人世界了怎么办?”孟白薇有些想发笑,乔安淮的态度很是奇怪,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一点要维护蒙宛儿的意思。可是,她选择不问,聪明的女生不会问,可是后来孟白薇会明白,女生真正爱的时候是想不了太多的,至少不会一步步的谋划。
而男人会和聪明的女人相守,可是记在心里的永远是冲动笨拙的女生。
“我是有女朋友的,白薇。”乔安淮放下杯子看着她,他当然知道他们是订了婚的。可是他并不打算就这样顺着别人的心意安排自己的人生大事。可是,她却有些奇怪,她的身上并没有抗拒,甚至有些许的兴味,这是让他头疼的。
孟白薇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感叹,“这样啊——”她眼里又星星点点懊悔的光,可是没有一丝气馁,反而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吧?”她指她来这所学校。
乔安淮不置可否,转着手上的杯子,许久之后像是对她的不反抗产生了一丝好奇,“别人安排你一辈子的大事,你没有丝毫的不愿?”
孟白薇为他对自己的“关注”心里有小小的欢欣,难得俏皮灵动的跟他说,“所以我来这里考察你啊,你很优秀,合格了,所以也没所谓咯。”
乔安淮听到这样的答案真是哭笑不得,带着讶异,“你没想过有天会遇上自己喜欢的人?”
孟白薇似乎正经的沉思了一会儿,期间乔安淮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我更倾向于相守的人,乔大公子。”
很久以后,他都记得孟白薇说这话的表情,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是水到渠成,她波澜不惊的神情里带着超出年龄太多的成熟气韵,他印象不得不深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奇怪,令他有种明明生疏却隐隐感觉相通的错觉。
其实他并没有感觉错,同一类人里,骨子里有些东西是相似的,知道订婚时,他觉得荒谬又好笑。问他老爸时,他那隐隐闪躲的神态更是让他有些不屑一顾。当时蒙宛儿正推门进来,看见他一愣,立马就回神,搂着爸的手臂,状态亲昵,“爸,哥要订婚了?和谁啊?我见过吗?订婚耶!好浪漫的感觉啊!”乔安淮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出去时还听到爸的声音,“是啊,孟家的小女儿,你没见过的,很漂亮的哦,比宛儿漂亮很多哟……”这个家,快乐都不是他的。
“孟小小姐,恐怕你得另外的寻个人了,我们所求的是相反的。”“你这么渊博,那就一定知道,有个词,叫殊途同归咯。”孟白薇不以为然,家族之间,能改变的事很少。
孟白薇没有听到他的答案,因为,他的目光在对面阶下的那个女孩身上,她端着盘子的酒全洒了出来,像是被宿命迎头击中,她怔怔的敏感而又倔强的看着乔安淮。
这下好,就她一人了,回寝室,洗洗睡吧。那就是他的女朋友?孟白薇觉得,其实不是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谁是谁的谁
毕晏没有隐瞒很多,她爸要死了是事实,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爸要死了,她就一定要跑去那个城市去找那个模糊的根本记不得脸的妈,或许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连她爸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借口去找她妈。
那是最黑暗的一段日子了。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她觉得生活太他妈坑人了,太他妈荒谬了,太他妈……绝望了。
事实上,当她奶奶死的时候,她不经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才知道,原来她爸一直知道那个女人住在哪里,她也知道了,原来她奶奶很多年前是把她扔出去过的,可是她那个爸,把她从山上又给抱了回来,养大了。
她奶奶对她并不亲厚,特别是反感她长大之后的那些所作所为,看在她眼里都是坏女孩。可是她奶奶死的时候,毕晏站在窗外哭了,哭的很厉害却不发一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清醒的很,冷冷的看着这个哭的狼狈的不能再狼狈的自己。
为什么哭?你不是一直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吗?没感情你哭什么?
后来她爸病的要死的时候,她才突然明白,感情什么的都是放屁,虚伪!血缘摆在那里,他死了,整个世界就只会剩下一个人,这么个人挤人的世界里,你仿佛是找不到家的人,你只是一个人,哪里都可以是家,但哪里都不会是你的归属,你会觉得偌大的寂寞敲击着无孔不入的侵蚀着你,你会疯。
这个世界上,只有血缘才是没有由来的始终不离不弃的爱。不会背叛,因为无法改变,你再冷眼,他也是你爸。或许是她奶奶的死刺激了她,她觉得这个世界太虚幻了,太幽默了,黑色幽默的让你悲伤至极的时候还会带着泪狂笑。
她爸出门的时候就看见窗户底下的她在笑,“你奶奶刚刚死了,你居然笑?”这是他第一次打她,他的力气很大,她被扇在了地上,也没打算起来。
看他出去之后,像傻了一样的坐在那里,恶毒的想,还不是你自己懦弱吗?你想的到底是什么?她不是做了富人家的老婆吗?你找她拿钱会怎样?在在医院里死也比在家里咽气要好吧?有钱,什么是问题?
可是她这样恶毒的想这的时候,突然就哆嗦了,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觉得自己没有心,可是奇异的又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整个世界都下雨了,电闪雷鸣。
屋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死人,她不敢进入,为什么?她奶奶走后,她就什么也不管了,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假她没什么好遮掩的。
她就是在那时干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追莫齐风。他是最后干净的阳光,她想抓住他。
而且,那天她还从她那将死的奶奶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乔安淮。那个女人那个家的另一个儿子。他来这里了。他居然来这里了。呵呵,她想看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长什么样。
后来,在那时,也是她认识管沐玉的时候,管沐玉住她家的那一晚,她奶奶还没有死几天。其实他们是有过交集的,只是他忘了。可不幸的是,她没忘,而且也不想忘,也忘不了。
“你从来没让我们知道你家里的事。”
“知道了会改变什么吗?”毕晏冷冷的说。让莫齐风挫败又愤怒,他掰过毕晏的身子,“我们总能帮你什么的号好吗?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试试别人的帮助吗?”
“痛苦是不能百分百的传达给另一个人的。我再痛苦,你们看来不过是多了一个不幸的人而已,瞧,她要变成孤儿了。”毕晏讥讽,莫齐风哑然。
他的确不能感同身受,可也不代表他就轻松的听了一个不相关的故事好吗?
“你的自尊不允许你这样做是吗?是不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毕晏哈哈的笑,“自尊?”“在死人面前,我什么自尊也没有。”
是的,什么自尊也没有。她看着躺在床上,瘦的皮包骨的晒的黑呦呦的爸爸,她有种崩溃的感觉。
房子里开始让她恐惧,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让她恐惧,她不敢开每一扇门,她怕阴凉的房屋里,打开门,后面就是一个可怖的怪物,直接把她吞了。
她觉得,死气缠着这个屋子,她觉得,躺在床板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悄悄的没了声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早起来,世界上就只剩她一个人。
她开始睡不着觉,她有三天一直是醒着的,看着黑夜流过白天扫过,她明明累的恍惚,可是闭不上眼睛,她不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