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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劫那晚来人就是这么跟风沁说的,风沁也是因此而来。她点头。
“听说你还有个幼子?本宫需要提醒你,他不能进宫,但可准许你每月出去见他一次。等以后你出宫就随意了。”
风沁听到这里脸上带了些神采,“能否把他从相府接出来?”她对儿子有些不舍,但当时没有别的办法,除她之外不能有其他人进宫。
“这……”皇后面露难色,“丞相府里戒备极严,只怕很难。本宫会尽力。”皇后只想先应下她再说。
见皇后既然这么说,风沁没有他法,不过想吴幼卿应该会好好待自己的骨肉,心下也淡然了些。
宫廷画师,绕了一圈,还是回来了。不过,再怎么不情愿,应该也好过留在相府,况且过几年还可以出去重获自由身。她心情平复下来。
自始至终,顾画师立着清瘦的蓝色身影,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一入宫门深似海
风沁跟在顾画师后头走去宫廷画师办公所在的画院。
“住在掖庭可还习惯? ”顾画师面上温温和和。
她不知为何想起昨晚院子里传来的捣衣声,住了几天才知宫女的住处也有些罪臣之妇,打发来这里做苦力。夜里听到那碎碎的捣衣声她就有点睡不着。
“还好, ”她笑笑,随口一问,“顾画师也住掖庭? ”
顾画师闻言却面上一热,她以为他是太监?干笑一声答说, “我住宫外,宫里的画师有三个是公公,还有两个都住宫外。 ”
风沁自知失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是太监的话就不能住宫里,但因为女子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尤其是宫中之人,因此像她就只能跟宫女一起住掖庭。
她暗自安慰自己,宫里虽然也不自由,但好歹园子大些,不再如相府那般拘束。
记忆闪回,又想起被带到宫里的那晚。幼儿已被哄着睡了,她在院子里听初夏的蛐蛐叫。
嘴突然被人捂住,整个身子被包进一个坚硬的身体里,知来人是男子。只是来人的身子太过陌生,引得她一阵慌乱。
“别怕,我不会伤你。 ”男子的声音干净又冷冽。
她点头,轻轻喘气。
“在下是宫里的侍卫,你是风沁? ”
她沉顿了一下,想明白来人是来找自己的,是要进宫?还是,她的性命堪虞?缩了缩肩膀驱散冷意。
见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却一副怕得发抖的模样,侍卫断定她应该是风沁无疑了。
“皇后娘娘派我来找你,希望你能进宫,你可愿意? ”他松了松手,好让她说话,但手上的劲还在,如果她呼喊,他会再次重重扣上。
却不见她开口,如果不是白天观察了许久,侍卫差点以为她是哑巴,只好诱导她, “娘娘准你每月出宫一次,在宫里也只做画师的本分事,没重活,只是画画。意下如何? ”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她再不松口,他就打晕她直接扛了走。当然,作为宫里第一潇洒侍卫,他有他一贯彬彬有礼的风格。
风沁听到这里,终于不再迟疑,点点头。
“可否带走我的小儿? ”她只有这个要求。
侍卫很果断回应,“依宫里的规矩,不可。 ”感觉到她沉了肩,怕她反悔,他又补充, “每月出一次宫,你自有机会见他。 ”
是这样吗?她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还在犹豫什么呢?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回忆起外头的新鲜空气和热闹气息。再待下去何时是尽头?就这四四方方的小院,还要锁住多少日夜?
身子慢慢沉静下来,她点点头, “我跟你走。”
侍卫隐在黑暗里的嘴唇勾起笑意,这下他可以完美交差了。
只觉身上一轻,风沁被人架上了宽背,凉风过耳,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
心里被划了一道,痛痛的。
“小心脚下! ”身子被人一拉,风沁从回忆里惊醒,胳膊上都是拉扯后的酸痛,她看向脚下,是方方块块的石板,板缝有清泉细流。刚刚差点踩进缝隙里。
“谢谢。 ”朝顾画师感激笑笑,风沁小心翼翼踩上石板中央。
“这里好些人都绊倒过。 ”顾画师收了手,藏在袖子里,连同刚刚摸过轻软衣袖的触感。
“熟了路就好了。 ”他不用看路,习惯性地几步就踏过了脚下的几块石板。
风沁边走边看向两边,左手是斜坡,浅浅的水流沿斜坡淌下,被翠绿的青苔分成几股。右手则是细细幽竹,竹丛中央可见一潭泉水。
景很别致。
“看那边, ”顾画师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楼宇从眼前的树梢间冒出头, “雅成阁,今后你就同我们在这里办公了。 ”
风沁顺着他的手臂看去,一仰头,阳光晒到眼睛,她不禁眯了眼,三层的雅致小楼,窗扇都勾画了图案,整体感觉十分宁静有序。
“今日圣上把画师们都叫走了,所以等下进去应该看不到什么人在。”顾画师给她提前交代。
“好像来了什么北疆的使者,大家都去作贺图了。”这种场合,他本来也应在场,可是皇后拿了给皇子教画的由头,留他先暗中考察一下她是否是风沁本人。
是个女人啊。他现在还沉浸在诧异里。
两个人走进大厅,看到几张桌子堆了不同的物品,有的比较杂乱,居然还堆了一些线轱辘。
发觉风沁的好奇,顾画师顺着她目光也看到那些物品,“徐画师最近在研究手工,老头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他暗自摇摇头,还好这里也没什么人在意,加上徐画师为皇上效力几十年,没人会碎嘴说他不务正业。
在这宫里他还是觉得谨慎些好。
给风沁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把桌上的书物推开,他示意风沁可以坐在这里。
她看了眼,总觉得缺了什么,试探地问对方,“能否坐在窗边。”光亮在纸上缱绻的时刻最是悠闲。
他踌躇片刻,四顾还是找到了一个空间,笑道,“把这大桌子搬过去就好了。”
风沁点头,“有劳。”
中午有宫女来送饭,两个人吃了顿简单的饭,就悠悠然各回各位。
风沁觉得宫里拘谨,自己还得问问有没有要注意的事情。
“顾画师,日常我们都有些什么活要做?”她心里捏了支笔开始记。
顾画师见她走过来,也放下手头的事,答道,“那几位公公大概天天都跟在皇上身边,随时听皇上调遣。我们则是逢年过节记录宴会之乐,以及听皇上的命令,画些王公大臣或使者贵族,还有就是皇后娘娘的指令,这个就细而杂了。”
心里大概有数,她向顾画师点头称谢。
等到下午,忽然有公公来雅成阁,传皇上旨意,要风沁面圣。
风沁看了眼顾画师,后者看向公公,公公意会,“只风沁一人去便可。”
手心里不觉有些汗,为什么呢?她暗自想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情缠往事谁人解
刚暗自擦干的手掌,在走进御书房之后,却变得更湿了。
只是,这次她无法强行让自己平静了。
两双眼睛投向她,其中一双逼得她无法直视,匆匆瞥了一眼就心下大乱。
忘了怎么跟皇帝说的话,直到那双紧逼她的目光收了回去,她才缓过神。
“丞相,这就是朕喜爱的风沁。”皇帝呵呵一笑。
炽热的目光再次扫过来,她觉得不论是来自丞相的目光还是〃喜爱〃二字都让她浑身不舒服。
“久仰风画师大名,今日能一睹尊容实乃荣幸。”那道目光毫不收敛一丝浓烈的情绪。
她低了眉不去看他,只微微躬身行礼。
“皇后,你真是送了朕一个好礼。”皇帝眯眼微笑。
一直都是平平静静坐在一旁的皇后婉婉回应,“皇上惜才,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手被皇帝握住轻轻摩挲,皇后突然柔声问风沁,“听说风画师还有一子?”觉察抚摸她的那双手顿了顿,她嘴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
风沁僵了片刻,不知道皇后何故出此言,她不是早就知道吗?
“朕依稀记得,风画师尚未嫁人吧。”皇帝探向皇后试问,皇后回以一脸纳罕。
风沁暗自瞟了眼皇帝和皇后,持着卑微的姿态,温温而言:“民女自幼与赵瑞一同习画,早已私定终身,后来民女为父守孝,他要回京,便只得与之分离,却有几年之约,”她神情染上一丝暗淡,“不料赵瑞前年大病,民女来京见了他最后一面,为了多年情谊,为其留了一子。”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越来越低。
面前传来几声叹息。
同时,她不抬头也知道,有双眼睛瞪她都要瞪出火了。
皇帝开口,“孩童现在何处?”
风沁稳声答道:“已经安排妥当,外头照顾得十分周全。”
皇帝沉吟片刻,握紧了皇后的手,“或许带入宫里来养,何如?”
不等风沁应声,皇后抢先答说:“恐怕风画师会睹人思旧而伤心吧,再说养在掖庭、交给宫女也十分不放心,皇上允她每个月出宫一次可好?”
皇帝思索片刻,看向风沁。风沁一抬头便察觉到皇帝的目光,赶紧点头应道:“谢主隆恩。”
“也好。”皇帝这才松了口。
皇后突然反握皇帝的大手,“都知皇上惜才,可也不要让风画师太过操劳,毕竟不同于宫里那些男画师。”
皇帝哈哈一笑,“皇后简直比朕还惜才。”
说说笑笑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风沁随丞相一同退下。
风沁低头跟着前面的男子的脚跟移动,旁边时不时走过宫女太监,她心下十分淡定,料想他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终于离开本相了,可是开心?”丞相一向温润的声音少见地染上一层霜意。
她不语,只想快快走完这条道。
“可笑你居然进了宫。”他用磁性的声音压过每一个嘲讽的字符。
“早知你这么想面圣,本相就不留你了。”他冷哼。
身旁走过三五个宫女,他收了声。
眼见前面就是交叉路口,有一丛密树立在几步之外。他放慢脚步,顾左右而无人,他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一把扯进密林。
风沁只觉眼前一黑。
他们在一个假山洞里。
“敢叫的话……”他的手已经放在她的肚兜绳结上,示意地拉拽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把手伸进去的?她摇头苦笑。
接着,她就觉得背上挤了一块硬石,前面也似是撞到硬硬的板子。
他的体热透过薄薄的衣衫压上来,还有熟悉又难以忍受的浓郁香气,“你跟赵瑞……”他捏上她的脸。
“痛。”她挣扎不开。
听她这么说,他却愈加不松手,她痛?他只觉得开心。
“赵瑞。”他吐出两个字,不容她躲闪。
“与你有何干系。”她发了狠话,脚下跟着毫不留情——
“唔。”他忍痛松了手,不相信她居然会踹他。好吧,她是没品位,性格又不讨人喜欢,但是他不信她敢动武,她可是捏死一只蚂蚁都会手抖的女人。
难道他连蚂蚁都不如?
趁他松懈,她用力一推,提起裙子穿过密密的树叶跑了出去。
她逃掉了,敢藐视他的权威。他攥起拳头,胸口全是恼意。
落荒而逃的风沁跑了几步,发觉周围有宫女斜眼看她,不禁收敛了衣容,快步走着。
“风画师。”干净温和的男声传到耳边,她吓了一跳,思绪还沉浸在假山洞里的方才。定睛一看,居然是顾画师。
不知不觉,她走回了雅成阁。
两个人站在门口,她暗自喘气,面上挂回柔和的表情,“顾画师。”
顾画师上下打量她,笑道,“面圣可还顺利?”
她顿了顿,终究点点头,“还好,没什么差错。”她跟他还不熟,多说无益。
“恭喜恭喜,”顾画师露出由衷的笑意,“对了,这么晚就不必回来,直接回去住的地方便可,刚来小心迷了路。”宫里不是她能随便走动的地方,用膳的时辰就差不多该各回各家了。
她听懂了他的暗示,看他两眼,不禁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