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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说话,明珠走到他跟前甜腻唤他,〃抬起头。〃
欧阳意只得抬头但并不与之对视。
明珠声音骤然转冷:〃昨夜你劝我喝下春。药,可有尽兴?〃
欧阳侍郎愣了片刻,俊脸上满是疑惑,〃下官并不曾劝公主进食春。药。〃
明珠冷眼看他,突然抬起手给他一巴掌。
欧阳侍郎皱了眉,他早就领教过她的大力,这一掌不止让他脸痛,连心口也跟着微疼。
两个人相顾静默。欧阳侍郎头脑里把昨晚之事翻来覆去地回想,忽然瞳孔张大,他不觉咬上嘴唇,感觉十分难堪。
是丞相大人给公主下了药。
他一时觉得自己被骗了。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幻着,他心里五味杂陈竟理不出头绪。
明珠甩甩袖子转身走向门口,大力拉开门带着怒意走出去。
四顾发觉自己竟然还在湖上,从日光来看时辰还早,她沿着船板到处搜寻丞相的身影。
忽然双目定在一点——丞相、冯管家正坐在船头用早餐,两人谈笑晏晏。
〃吴大人。〃明珠走到丞相面前从牙齿间挤出这三个字。
丞相讶然抬头,打量她两眼,温和一笑:〃公主昨夜休息得可好?〃
明珠压住心头的火气,展出一丝笑颜,〃好得很。〃
丞相点点头,示意他旁边的位置,对冯管家吩咐道:〃管家去给公主拿些早点。〃
冯管家领了命走去厨房。
〃吴大人,〃明珠拿了只茶杯轻轻摩擦着杯身的花纹,〃有空陪我进宫跟皇上聊聊和亲之事如何?〃
丞相剥鸡蛋的动作一僵,嘴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公主不觉得我们对彼此还不够了解吗?〃
明珠来回摩擦着一只喜鹊,拿媚眼瞅他:〃吴大人与我回去朝夕相对加深彼此了解何如?〃
丞相慢吞吞剥完一颗鸡蛋,虽心里觉得不对劲但依然随口应着,〃有何不可。〃
冯管家恰好回来,给明珠面前端上一碗粥、装了一个剥好的鸡蛋的盘子和几块紫色糯米糕。
她看了一眼觉得食欲不大,但昨夜毕竟消耗太多体力,不得不先填饱肚子。
两人各怀心思慢慢吃着饭,唯独冯管家时不时好奇偷偷瞄向两人,想知道他家相爷有没有提过昨夜之事。
、宫里春色惹人恼
接连忙了一阵子,画师们终于可以喘一口气歇歇。风沁整理着近来为官员画的画像,一边出神想起皇后之前许下的承诺,只是她现在想起出宫又有些迟疑,怕出宫会对上不欢迎她的冷眼。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过他了。
想了几日,恰好皇后派人来找她,风沁便随了叫她的公公去。
皇后的心思主要都在教导小皇子身上,风沁低着头立在一边边等皇后发话边想。月牙跟她私下闲聊过,皇后并无皇子,但几年前有位妃子产下皇子没多久就病逝了,从此皇后把小皇子带在身边抚养视同己出。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皇后唤了她一声,风沁回神答应。
〃在宫里住着可还习惯?〃皇后放小皇子自己去写字,拿了手帕擦手。
〃习惯,谢娘娘挂念。〃
〃那就好。〃皇后笑容可亲。
风沁看了眼皇后身旁乖巧可爱的小皇子,问皇后:〃望娘娘宽恕民女,民女想问能否随宫女一起出宫一趟?〃
皇后笑意稍稍收敛一分,脸上有些犹豫,〃按理说本宫应该准你出宫,只是近日宫里事务繁杂,若耽误了,就怕皇上追究本宫不是。〃
风沁低眉谦恭道:〃娘娘说的是,民女会尽全力替皇上和娘娘效劳。〃
皇后则不住点头称赞她。
〃对了风画师,本宫叫你来是有事相求。〃皇后顿了顿,〃公主们也长大了,该给她们准备些嫁妆,可巧宫里的教物不剩几本了,不知你能否拨冗为本宫完成这件事。〃
风沁自然是恭顺点头:〃能为娘娘分担一二,民女万分荣幸。〃
皇后见此,对身旁的公公说:〃去把样书拿给风画师。〃
公公领命捧了一本封面干净的书物递给风沁。
风沁双手接过来,只听皇后吩咐公公拿些赏赐给她,风沁千恩万谢之后公公把她带了出去。
手里的香木盒子沉甸甸的,风沁把书卷进袖子里空出双手捧盒子。公公把她送到门口就收住脚步,“风画师慢走。”
风沁转身行礼道谢,继续抱着盒子一个人走回画院。一路上都在心里琢磨皇后方才的话,越想心就越往下沉,看来皇后最近是不要她出宫了。她能忍一时,但若是一年、五年呢?
况且,一时不能出宫是小事,若是之前承诺的允她将来出宫恢复自由身也不得兑现,那她还有什么盼头?
一路烦闷终于走回画院。风沁刚走进屋就被眼尖的李公公瞅见,“风画师了不得,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了?”
风沁本没好情绪,但听他这么说又不得不理,走过去把手上的盒子放到李公公面前的桌上,“李画师挑些喜欢的拿去玩赏罢。”她看见皇后宫里的太监给她装了些珠宝,虽然她不太懂这些,但见过相府里的,对比就知道皇后给的大概只是中等货色。她本来就对金金银银看得很淡,加上手上的又不是太名贵的东西,故而并不放在心上。
李公公一脸惊讶和推却,“这怎么好意思,可都是娘娘赏给你的。”
风沁谦然一笑:“平日多亏李画师照拂,不然哪来娘娘的赏赐呢?”
李公公呵呵一笑,伸出手指开了盒子盖,“风画师太客气了。”
风沁见他看到珠宝眼里闪过的光,但笑不语地退避到自己的位子上从衣袖里拿出皇后给的样书。
书皮干干净净纯一色的蓝,上面也没什么字,两面都一样。风沁打开封皮随意翻到一页,立刻瞪大眼睛愣在座位上。
书里是一幅画,一男一女交叠躺在床上,身上不着衣履,男女特征皆十分明显。女子坦胸露背面色潮红,男子则面露兴奋,笑着扶起身下的一条对准了女子身上被画得十分夸张的一个洞。
风沁一时羞恼,整张脸憋得通红,书边的手也跟着不住地抖动。
这就是皇后娘娘要她画的教物?
她心头涌上被羞侮的压抑。
难道是皇后知道了什么而故意为之?她想起不久前在画院三楼与吴幼卿偷欢之事。
“风画师?”
风沁回神,慌忙把书合上压在手下掩饰,“顾画师何事?”
顾画师盯着她的手不放,“见你手抖得厉害,以为你身子不适。”
风沁下意识握住手,勉强笑笑:“无碍,多谢顾画师关心。”
顾画师看了两眼她脸上的红色,见她目光躲避,便不再看她增加她的不快,忽然看到她手下压着的一本蓝色封皮线装书,心里一动,“风画师在画教物?”
风沁闻言抬头,“顾画师知道?”
顾画师看她神色和脸上的红润,不禁微笑,大概她是被书里的画给吓着了,“以前画过几次。”他伸出手示意她把书给他看一下。
风沁立刻松了手,任他拿起书端看,见他翻着书却面不改色,虽然心里还残留着不堪,但稍稍有些宽慰,大概真如他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顾画师低声似是自语,“这是李画师画的。”把女子画得如此不堪自然是李公公所为。
风沁讶然,“李画师?”顾画师怎么知道?书上莫不署了名字?
顾画师却立刻把手指放在唇上对她做静默的动作,眼神飘向李公公,见他还在挑选珠宝,大概是在犹豫不知挑哪件,又转脸看风沁,低声说:“教物他一般都这样画。”
风沁“嗯”了一声,还是不知他是怎么分辨的。既然这是教物,她知道有种名为春宫的画,大概正是此物吧。
“皇后娘娘让你画的?”顾画师知道她刚刚被皇后叫去了。
“嗯。”风沁见顾画师神情自若,心里芥蒂又起,对男女之事为何他如此不介意?
“若你觉得为难,我可以代笔。”顾画师把书放回桌上,随口淡淡说。
风沁愣了一下,随后摆手道:“不可,娘娘若看出来会怪罪的。”
顾画师微微一笑,神情十分温和,“久了就习惯了。”
风沁玩味着他的话,知道他意有所指,忽然想起一事,像是不经意问道:“最近吴大人还有找你改画吗?”
顾画师听到吴大人三字,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接着又舒展开来笑道:“已经好久没见他了。听说吴大人正忙于跟北疆公主培养感情,每日上完朝就早早回府了。”
“恭喜。”风沁低声笑与他说,只是她似未察觉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
、佳侣画院幽怨多
一个俊伟的华服男子身边伴着一个衣着艳丽长相秀美的女子不急不缓地沿湖而行,女子时时拨动路旁的柳树枝条,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毫不做作的自然情态。
两个人面上都带着微笑闲谈,似是谈得十分投合,若有人从远处瞧见他们定会觉得是佳偶天成。
细细碎碎的敲击碰撞声入耳,丞相十分不耐这个声响,为何她的衣物都是镶嵌了各种金属好像要边走路边演奏一般。
“等下见了皇后,你最好不要提和亲之事。”他虽说的是警告她的话,但面上看来却十分温和友善。
“只可惜由不得你反悔。”明珠公主露齿一笑,眉眼十分明媚。
“是吗?”丞相一脸毫不掩饰好牌在手上的表情,“本相听欧阳侍郎说了那夜之事。”
明珠暗中握拳,“丞相信不信我会把你下药的事情说出去?”她笑容里露出尖尖刀锋。
丞相闻言不觉皱眉,他只探问过欧阳意是否与她过夜,欧阳意却未曾告诉他公主发现了自己被下药。很快收起被戳穿的不快,想着她把心事能藏这么久,丞相讽刺道:“能忍之人若不是懦弱便是野心极大。公主算是哪种?”
明珠冷笑一声,“丞相神通广大,应知我娘亲是大同国女子。”
他自然知。
“丞相知不知,我十二岁时看娘亲被人乱剑刺死,转眼就给持剑者敬了一杯酒。”
他皱眉,略有耳闻。
“丞相又知否,我从不承认自己是汉人之后。”
他哼了声,爱谁谁。
“要么就被扔去喂狼,要么就拿起刀剑、坐拥爱戴尽享繁华。”明珠摸摸耳环,冰凉的触感驱散了密密实实的夏热。
“所以你的野心应不止于做个和亲的公主安居相夫教子?”丞相眯眼看她被反照得发亮刺目的头饰。
明珠笑笑不正面答,“丞相的野心呢?我猜应不止于当下。”她有些故意激他的意味。
“本相的野心?”他嗤笑一声,阴郁了脸色吓她,“杀光北疆的皇族。”
她一惊,接着干笑两声以遮掩,“看不出丞相是如此狠心之人。”
狠心吗?他收敛起客套的笑容,“倘若你也一夜之间被迫一无所有。”
说完,步子迈大了些走到了明珠前头,明显不想再继续交谈。
明珠盯着他的背影半天,突然展颜,紧紧跟了上去。
突然的相似,突然的释然。
一个时辰后,画院里。
风沁拿了把剪刀走到院子里,花开得正好,她想剪两支放在桌上点缀。
刚到门口要转身出去,突然撞上一堵肉墙。
剪刀坠地的声音。
“哪个不长眼的这么该死。”男子咒骂的声音依旧很温润悦耳。
藏进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风沁听到声音把头垂得更低,侧过身子就要逃出去。
“等等。”居然是她,他一把攥紧她的手腕,抓出来放到眼前,“你受伤了?”眼神在她冒血的手指和地上的剪刀之间来回。
李公公尖声响起,“别污了吴大人的衣裳。”
他察觉到周围探视的目光,心头隐忍着终于松开她,故作轻松道:“风画师去收拾下吧,别伤了手就画不成了。”
手腕上紧到肉里的触感隐隐还在,风沁低声道谢,随前来的宫女去一边包扎了。
李公公立刻围上来打破刚刚的尴尬,“丞相大人此次又来修画了?”突然瞅见站在丞相身旁的美人,怎么如此面熟。
恍然想起,虽然对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