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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立刻摇头,〃恕微臣无礼,臣以为她既然是奸细,实际并无友好目的,不如立刻逮捕她入狱审问。〃
皇帝闻言立刻现出惊讶的表情,丞相看到则心里一沉。
〃不可如此,并无十足把握可以指证她,若匆忙定罪或可引来战事。〃
丞相心里有些急了,开始步步紧逼,〃陛下若不定罪于她,臣岂不是冤死?〃
皇帝摆摆手,〃和亲还是要的。〃
〃那臣呢?〃丞相逼视他,皇帝则避其目光。
〃何须你死我活?丞相再想想,或许与她无关。〃皇帝手指在龙椅上轻轻弹动。
丞相不言。
〃白尚书那边该怎么打发?〃皇帝似是自言自语。
一时丞相无言以对,眼中电光火石转过许多波涛。
静默许久。
丞相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修剪得整齐的指甲却是陷入肉里。
咬牙又松,吐出一句,〃臣请辞。〃
皇帝脸上现出极大的震惊,〃这怎可?〃
吴幼卿垂目遮掩眼里的不屑,〃微臣有六罪。〃
皇帝不语。
看对方其实并不坚持,吴幼卿心里微冷。
〃朕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皇帝突然神色缓和道。
〃陛下记得?〃
〃那年设宴,你爹带你入宫,当时三皇子背不过书朕正生气,随口问你能否背出来,你不慌不忙背出半本书,朕见你聪颖就叫你进宫陪读。〃皇帝说着,眼角柔和起来。
吴幼卿笑笑:〃但却因此招致了三皇子的讨厌,因臣年纪小,三皇子欺负了臣一年多。〃
皇帝微笑:〃所以朕叫你去跟二皇子。你太聪明,朕想留你在宫里好好培养。〃
吴幼卿心念自己怎会不知,眉眼恭顺道:〃谢陛下这些年爱护微臣。〃
〃你自己用心罢了,〃皇帝往椅子里缩了缩,神态比方才舒适安宁了些,〃朕虽爱惜你,但在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免得你遭人嫉妒。〃
〃陛下高瞻远瞩。〃
〃所以这次朕压了两次,但外头不依不饶,朕实在不能再保你,不然于你于朕都是灾难。〃
〃对陛下之恩臣感激涕零。〃
皇帝点头,四下环顾,除了贴身的公公外没有他人,〃至于丞相之位,你可有推荐〖全本小说下载:。cndmoz。/〗?〃
一直低眉顺承的吴幼卿闻言抬起头,〃恕臣愚钝,别的不敢妄言,只知白尚书不可。〃既然让他退去相位,必然已经有了人选,他所在意的只是他的死对头不要接替他而已。
皇帝笑而不答,又问了一个问题,〃可有值得任用之人?〃
丞相想了想,〃年龄大的陛下知根知底,年轻的里头,若陛下信得过微臣,礼部欧阳意聪慧且独身自好,京中无人提携,或可试用。〃
皇帝回想了半天想起一张脸,〃似乎有些中规中矩谨小慎微。〃
〃此人不好张扬,行事多思。〃丞相不多说,知道说多反而出错。欧阳意,因你昨日退朝时不似别人般避嫌,但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皇帝点点头,忽然说起别的话题:〃朕年轻时去过西河,风景人文俱好,爱卿可否帮朕去好好治理一番?〃
再好也没有他习惯了的京城好,吴幼卿想着,口上感恩戴德:〃臣定会鞠躬尽瘁亲力亲为,不负圣恩。〃
第二日满朝上下皆知丞相吴幼卿被贬为西河巡抚,当然圣旨上说的是因圣上忧扰西河民生,特派吴幼卿治理之,近年吴丞相政绩斐然,赏赐去西河的安置费白银千两。前任西河巡抚因贪污太重,流放北疆。
虽不提贬官,但人人都知只是圣旨说得好听罢了。所以也没有人追究这巨额的赏赐,毕竟他都被罢免丞相了,对吴幼卿的政敌而言已经达到目的。
西河巡抚。吴巡抚接过圣旨微笑不已,不顾周围人的目光,退到后排的位置站得如一贯正气笔直,原来的位置则迎来新的丞相——大学士兼任丞相。
而前排的白尚书则先爽后恼,虽扒吴下马,但相位还不是他的。不过好在除去了吴幼卿,每天起床的心情会好许多。
人人都以为这是吴幼卿政治生涯走下坡路的开始。
皇后剥了一颗龙眼放进坐在她腿上的小皇子嘴里,小皇子正摇晃着腿读书。
她拍了拍他的小腿轻斥:〃不成样子。〃小皇子立刻收了腿认真端坐。
皇后透过窗子看外头绿得正是时候的松树,嘴角勾起,好不容易劝说皇帝辞了丞相,接下来该慢慢推小皇子到台前了。
只剩一个略为麻烦的二皇子。
、画债未偿情债深
在吴幼卿赴任之前他享用了最后一场设在宫里的筵席。
匆忙得也只有这夜可用来告别。
风沁慢慢踱步到安排给自己的座位上,就在他斜对面,隔着长长的走道和前面的几排人。
她被命以记录这幅《朝臣长乐图》。
世事难料,几日的流言蜚语让她夜夜眠浅,终于今日可见到他探看一番。
她本以为能看到一丝憔悴难堪,但他神色一如往常,让她恍惚以为他还是那个任性而为不可一世的丞相。
不知从何处刮来了一阵凉风卷起她的衣袖,莫名有冷意袭来,她缩了缩。
抬头对上他的眼,只是遥遥一对,他迅速转开了目光。
筵席只是寻常皇恩宽泽吟诗作乐,但私下官员们都借此机会来交融情感。
有人向他敬酒,既然下了谕旨,风波也差不多已过,避嫌就不必了。关系好的叙叙旧,关系差的假意敬敬酒。他笑得温润,一如往昔。一只一只酒杯,交错碰撞。
〃吴大人,敬你我这些年的同僚之情。〃吏部尚书凑到他旁边,给他斟满了酒。白尚书本想说吴巡抚,但话到嘴边见他平静的眼神不禁嘴上打结,缩缩脖子作罢。
他表情未变,依然言笑晏晏端起酒杯,没有迟疑地一饮而尽。
不知喝了多少杯,他脸上却仿佛刷了漆一般,不知是酒量好还是酒品好,不见有醉的样子。
〃吴大人。〃欧阳意见人少了才坐到他旁边,斟上酒,定定看着他。
他笑笑,拍拍欧阳意的肩膀,主动碰上对方的酒杯饮得干净,〃希望以前的一些事你不要怪我。〃
欧阳意眼中闪了闪,却见他轻轻摇头,欧阳意自知一切尽在不言中,又自饮了一杯起身离开。
风沁与他眼神再次相碰。
他眼神定了片刻,丝丝绵绵。她察觉他是有些醉了。
风沁看片片官袍在地上翻卷挪动,看带着傲慢气息的靴子移转停留。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不知为何,眼前升起氤氲。
离场时他与她擦身而过却站住,周围人来人往给了一道遮掩。他声音低得只她能听到,〃风沁,我曾说你还欠我一幅画。〃
她顿住脚,听他声音带笑,〃一家三口和乐之图。〃
一道风卷过,他衣袖擦过她衣角。他深深看她一眼,嘴角有笑意,眉眼都是风华神采。她心一跳,张张口来不及说什么,却见他蓦地转身离去。
上部《画债肉偿》完,下章开始下部《情债情偿》。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也不说了。。
、吴巡抚初来乍到
自从西河县来了个吴巡抚,西河县的文娱活动就丰富了起来,其中一项是一部分人会八卦吴巡抚的生辰八字紫薇命格,也会扒褂吴巡抚相貌如何床上如何。
听说吴巡抚以前是丞相,那不就是贬官来此了?一瞧命格就不好,中年走背运。各路算命先生都派出弟子发话宣传自己是转运第一大仙。
又听说吴巡抚经常换女人玩玩,应该经验很丰富。西河的青楼女子、浪荡。妇人、口味特殊的公子少爷们暗暗都渴望同其来上一发。
听说长得英俊过人,年纪又轻,还没成家,那是不是可以考虑攀作亲家?手上囤了大批待价而沽的黄花闺女的媒婆们开始蠢蠢欲动。
而另一部分人则自动担负起天天跑巡抚衙门,这些可谓敢死队类型,因为还摸不清巡抚的脾气就送上门,若是巡抚脾气不好而来者也不是来送礼的,估计被踢出去算是轻的。不过目前看来,上门的还都是送礼的,没哪个是上访报冤的,可见西河百姓情商指数可以排到此朝前几。
但有人送礼,吴巡抚却不领情。把一箱箱花瓶珠宝丢到门口,一袋袋土特产待遇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路过的百姓面面相觑,也不敢抢,以上一任巡抚的经验来看,若是马路上的也算巡抚大人家里的,被巡抚大人的小弟们看到的话就算是自己掉地上的银子也是不敢捡回去的,甚至还要一副见着亲爹的欢喜模样双手奉上才算完。
一个穿着与西河人士衣着明显不同的中老年男子走到门口扫视一圈,见面前挤满了凑热闹的人群,高声道:“大人说不收礼,谁送来的都领回去吧,以后再送的直接送关押所,不分高低贵贱。”
围观人群均是一脸惊讶模样。
此男子即是吴巡抚家里的冯管家。他又扫视一圈观察这些看上去极其不寻常的西河人,而围观人群也在观察他这个典型的京城人。
京城穿衣喜宽服,衣服要宽宽松松多加点缀显得十分华丽,而西河人着衣紧身又轻薄。所以女子们若是身材妙曼就显得有凸有翘十分妖娆。
因此,冯管家看了一圈,老脸有些发红。成何体统……但老眼偏偏不听话地粘在那翘翘凸凸上。
这件事就这样传开了,最后众人纷纷认为新来的巡抚大人十分清廉。
他们哪知吴巡抚其实只是看不上这些东西而已。
冯管家走回去通报一声:“把东西都散了。”
吴巡抚正指挥府里上下做装修:“上任巡抚刚出了事,都是这些草民纵惯。”
“爷说的是。”冯管家见新府还是京城里旧家的模样,不禁问:“爷不弄点新鲜花样?”
吴巡抚哼了一声,看上去有些不爽,“这里住不惯,唯有家里还能找到以前的感觉。”
自从来了西河,吴巡抚少有出游,这次出任算是贬官,大概他是有些意兴阑珊提不起性子出去寻乐。
“爷,”冯管家上前一步,“据我看,西河倒有不少有趣的东西,要不陪爷去见识见识西河女子的风情,给爷解解闷?”
吴巡抚脸上却看不出被打动的神色,“这穷乡僻壤除了莽汉就是村姑,有什么好。”
旁边一个安静的高大男子心想若是他家主子这么跟他说话,他得立刻被堵死了。可偏偏是冯管家,最经得起他家爷的打击,实际上就是老脸比较厚。冯管家笑道:〃村姑也别有一番风味嘛。〃
〃好像你试过似的。〃吴巡抚嗤笑一声。
〃跟爷说着玩的,出去走走?〃冯管家把话题转回来。
吴巡抚被哄开心了就不别扭了,点点头同意了冯管家的提议。
为低调行事,三个人都换上了西河人穿的衣服,出来一碰头,冯管家眼前一亮,想不到有了紧身衣的衬托,他家爷的贴身侍卫身材居然这么好。以前神神秘秘来无影去无踪,可到了西河天高皇帝远,魏成墨就被他家主子默许可以光明正大跟在他旁边了。
三人从后门出去,避开了门口还在认领被退回礼物的人群。
西河并不像吴巡抚所言之败落,毕竟是大同西部的经济、交通中心,比起京城更有一番野性不拘的热闹。
三个人晃晃悠悠过了几个吐火人、杂耍人和戏台子,心情还算不错地坐到一个路边棚子里喝茶——这当然是冯管家的提议,而养尊处优的吴巡抚一向比较排斥露天饮食。
点了茶之后冯管家的眼睛就没闲下来,左顾右盼得十分带劲。吴巡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各种妙龄女子穿梭而过,均是落落大方地穿着紧身衣物,毫不介意被冯管家一类状似猥琐的老男人看了去。
〃魏成墨,你说是不是春天到了?〃吴巡抚抿了口茶,似觉不够甜,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取了两颗糖放进茶杯里。
魏成墨跟随他十几年怎会不知他的意思,鄙视地看了眼冯管家点头道:〃可不是,都嗅到春日里猫儿发情的味道了。〃
冯管家不是能忍耐之人,只看了看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