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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繁说:“我教你,呃,你……”
厉朗:“什么?”
碗里的粥随着厉朗左手的倾斜缓慢地流淌在了雪白的床单,和陆繁的白T恤上,陆繁起身去找护士。
待护士收拾完,把床单换了,厉朗缓慢抬头:“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把我抱起来。”
陆繁:“你是病人。”
厉朗:“但我觉得我的腿没受伤,只是脑袋出了点问题而已。”
陆繁把厉朗放在新换的床单上:“脑袋出了问题很麻烦的,说不定会神志不清像青蛙一样跳着走,为了避免你在医院制造这种惨案,我觉得我有义务承担你不太难承受的重量,对么?”
厉朗:“哥你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出院的时候,陆繁给厉朗套了很厚的羽绒服,厉朗成了圆球一样的坐在床上,陆繁出去办出院手续了,厉朗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出门去找。
医生办公室。
“他还不能进行太剧烈的活动,不能过度用脑,这种药的副作用很大,病人反应会迟钝一些。”
陆繁静立着听。
白大褂道:“总之,这是你自己选的,那你就要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报告一个月传真一次,他的各种生理和心理反应要如实记录。”
陆繁接过空白的实验报告,随意翻看。
“哥。”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陆繁道:“怎么过来了?”
厉朗走进去:“你出去太久。”他转头向高高瘦瘦的白大褂道“沈医生。”
陆繁浑身一僵:“你怎么知道他姓沈?”
厉朗:“护士说的,况且”他用手去戳沈见臣胸口的胸牌“这上面写的啊。”
陆繁不自然地恢复了神色,沈见臣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朝厉朗道:“你这么心甘情愿地叫他?”
厉朗夸张地比划:“这是一个惊天的阴谋。”
陆繁和沈见臣都愣了。
厉朗控诉地指向陆繁:“他没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只能那么叫。”
沈见臣推了下金丝边眼镜,松了口气,弥补地开玩笑:“你可以喊‘喂’什么的。”
厉朗鄙视地看他:“你真是太没有礼貌了喂。”
沈见臣:“……”
陆繁作势咳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副作用是有点明显,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沈见臣转身去整理东西:“没了,你好自为之。”
陆繁置若罔闻,牵着厉朗的手走出来。
厉朗坐进车里,陆繁把大堆的药扔在后备箱,油门踩下去之后,厉朗问道:“我们去哪?”
陆繁说:“回家。”
虽然这个公寓在两人的心里都不是这样定义的,陆繁漫无边际地想。
公寓很大很敞亮,像宜家的展示厅一样,白色的吉娃娃在客厅里蹦跶,见陆繁回来,扑了上去。
厉朗奇道:“你养的?”
陆繁安抚了会小东西,说:“我们一起养的。”
厉朗记不起来,尝试地拍了拍手:“内什么,过来。”
小东西在陆繁身边跳上跳下,不亦乐乎,抽空看了厉朗一眼,不予理睬。
厉朗垂头丧气道:“我觉得你的话不可信。”
陆繁说:“慢慢就好了。”
飞机是在三天后,这几天就是整理一些必备轻巧的东西,厉朗还来不及试着回忆下在这个家的事,就被拽上了飞机。
当他表示遗憾的时候,陆繁带着黑色眼罩道:“没关系。”
反正,从前也不曾有过回忆。
新家是个独门独栋的复式楼,家具一应俱全。
陆繁提了行李箱进去,道:“累么,休息下?”
厉朗说:“不需要收拾一下?”
陆繁无奈道:“我不知道你的药里面是不是有兴奋神经的成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我很累了。”
厉朗点头:“那就睡觉吧。”
陆繁去安置小东西,厉朗走上楼梯,又走下来,认真地找了一遍,感慨道:“这么大一座房子竟然只有一个卧室,我能表达些什么么?”
陆繁:“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
厉朗:“为什么?”
陆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本来可以说,旁边的画室或是书房可以改成卧室的,但他没说,也不想说。
给厉朗吃了每天必须的药之后,两人换了衣服,厉朗看看自己的卡通彩色棉质睡衣,又看了看陆繁的黑丝绸浴袍:“你可以不把歧视表现得这么明显的。”
陆繁靠在床头:“你的衣服很适合年龄。”
厉朗气呼呼地拉被子:“你比我大很多么,很多么?!”
陆繁:“你二十一,我二十八,你说呢?”
厉朗:“那又怎样,我九十一的时候,你九十八,差别很大么?”
陆繁笑了起来:“那也得有那么一天再说。”
厉朗因为大病后还没完全恢复,很快睡着了,呼吸声均匀而安然。
陆繁则靠在床头很久,最后忍不住去下面花园抽了三根烟,喝了一听冰啤,满身的烟酒味,本想去冲澡,但之前忘了开热水的电源,冷水冲了许久,带着寒气睡在厉朗身后,男孩的后背瘦削,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一定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漫无目的地望着,好像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叫自己“哥”的人。
厉朗连续几天在国内国外都睡到自然醒,不是一般的幸福,翻个身平躺在床上,舒服地叹了一声,余光瞥到小东西和陆繁躺在同一个枕头上,闭着眼睛,四个爪呈自然状态放着。
陆繁的眉头微蹙着,浴袍有些松,能看到白皙的胸膛,他属于精瘦型的,看上去很瘦,但很有力,平时又不怎么活动。
他趁自己不注意地时候偷偷去健身了么?
陆繁醒了,睫毛微颤,眼睛半眯着,过了一会,声音沙哑地开口:“忘了买窗帘挂上。”
外面不知是中午还是下午,阳光很足,有些刺眼。
今天是来到鸟语国的第一天,陆繁说,要学习外文。
两人在书房里一对一教学,厉朗坐在书桌前,陆繁拿着教材倚在墙上,声音很低很清晰,
学了半天,厉朗深沉道:“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应该注重实际,你说给我听好了。”
于是陆繁接受了厉朗同学的建议,翻了本童话书出来慢慢地读。
他的语调很平静,声音有点哑,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哑,抽烟伤到嗓子了么?
厉朗忽然道:“安徒生爷爷。”
陆繁看他:“什么?”
厉朗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念的是什么,但是很好听,继续。”
陆繁翻了下封面,说:“这本是,格林童话。”
厉朗:“……”
厉朗:“你念的是?”
陆繁:“青蛙王子。”
王子和公主结婚过幸福生活去了,厉朗趴在桌子上,喃喃道:“真的听不懂啊听不懂。”
陆繁靠在墙上咳了一声,去小冰箱里面拿啤酒。
厉朗:“你不喝水的么?”
陆繁:“我顺手而已。”
厉朗:“你顺手很多次了,我怀疑你一直在顺手,从未放弃。”
陆繁轻笑一声。
厉朗立马狗腿道:“看,我把你逗笑了,下午不学了吧。”
陆繁单手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休息吧。”
中午因为没有食材,拿了方便面凑合,厉朗一直觉得这就是人间美味啊,陆繁却没什么胃口的样子,用清水泡了面,没加调料包。
厉朗惊讶:“你要遁入空门了么?”
陆繁:“上学的时候几乎每顿都是这个,嗯,吃伤了。”
厉朗充满向往:“那是一种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陆繁揉他头发:“会做饭的小屁孩。”
第十四章,实验报告
陆繁到这儿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完成一幅壁画,工作也算清闲,他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很淡的颜料味儿,微涩的味道,长款白棉T有时候会沾上些许颜料,短黑发及耳,侧脸轮廓鲜明,很帅的老男人,这是厉朗最初的感觉。
他们一起睡觉,一起吃饭,陆繁空闲的时候会给厉朗念格林童话,挽救一下他不可救药的外语水平,厉朗平时也只是上上网,看看闲书,兴致来的时候学着陆繁的样子临摹一下。
陆繁去展览中心工作的时候,厉朗就会狠狠心,把自己丢在大马路上,通过和外国老太的比划手脚的沟通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当然也有回不去的时候,就只能打给陆繁,但是不能打电话的时候怎么办呢?
就像现在,厉朗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也不看路牌,一路走到了两道全是商店的地方,本来想问个人的,但是据他目测,附近十米的人都是男人,并且高大威猛来者不善,当然这是以一个好孩子的视角来看的,于是只能拿手机打电话。
他摸向裤子口袋——空的,空的?!
没搞错吧。厉朗迅速地感觉了一下全身没有长方形硬状物体,于是故作镇定地环绕四周,走进一个奶白色招牌的商店里。
商店的招牌上没有任何“24小时营业”的标志,但厉朗还是坚定不移地认为这是个商店,走进去寻找柜台。
地砖是奶白半透明的,灯光五颜六色,从各个角度穿过。
厉朗想:好有特色的商店。
他就穿着一件画着脸谱的黑T恤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厉朗回头,见到一个目测比自己高一头的白人。
那人以非常本土的语调说了一句话,厉朗满目茫然,举起爪子:“嗨。”
白人向后仰了一下,作出夸张的手势:“中国人?”
厉朗点头:“你会说话?”
白人艰难地理解了一下:“我会说话,并且会说一点中文,你为什么站在这儿?”
厉朗习惯性地用手比划:“这里不是商店么?”
白人道:“这里是喝酒的地方。”
厉朗“哦”了一声,一脸抱歉地转身朝外走,男人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厉朗说:“打电话,你有电话么?”
男人作出疑惑的表情:“电,话?”
厉朗想了想:“爱疯,你有么?”
男人打了个响指表示明白:“爱疯没有,有这个,你要做什么?”他拿出一支手机。
厉朗眼睛一亮:“是这个,可以借我用下么?”
男人露出迷人的笑容:“当然可以,我是艾伦,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么?”
厉朗一边回忆陆繁的号码,一边道:“我叫厉朗,严厉的厉,朗文的朗,呃什么来着,三还是四?”
艾伦笑了笑:“朗,我记住了。”
然后厉朗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陆繁的手机号了,以前压根没有这种走丢要谨记大人号码的意识,这下惨了,要流落街头了。
艾伦见厉朗苦着脸的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厉朗抬头,用看着救星的眼神看着艾伦:“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么?”
说着他描述了一下自家房子的外貌:“有花园,外面是红色的,深红色,房子外是公路。”
艾伦很认真地在听,后来还是迷茫了:“朗,你说的这个,这里到处都是,你要去找什么人么?”
厉朗坚决不承认自己走丢了的自作孽事实,打个哈哈道:“没事,那我走了。”
艾伦一手搂住厉朗的肩膀:“没事?那陪我玩会吧。”
厉朗缓慢抬头道:“嘿,你不要仗着身高和体型优势来以这样的姿势,抱着我行么?”
艾伦很对得起他不太高的中文水平,听懂了一半,笑着松开手,耸肩:“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只是和我坐一会,喝酒,可以么?”
虽然厉朗知道他现在最应该抓紧时间回家,但他还是忍不住跟着这个白人走进之前的商店。
好吧,商店只是厉朗单方面的臆测而已,这是一个类似于酒吧的地方,因为是下午,人很少,跟着艾伦到了吧台要两杯酒,厉朗很小心地在喝。
艾伦是个很健谈的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