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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朗笑得蹲在地上喘不过气,指着艾伦说不出话。
好不容易平息了笑意,两人微微喘着气,大地主似的慢悠悠地走。
这会正是太阳下山的时候,阳光照在后背很温暖,颜色也相当热烈,他们都不说话,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微微仰着下巴,思绪都飘到了最近的美好时光上。
两人顺着公路一直往下走,不知觉就天黑了。
夜晚很静,厉朗和艾伦贫了很久,觉得这家伙的中文水平又见长,大呼抑郁。
厉朗笑道:“哎,你怎么不找一个?”
艾伦以手枕头:“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找?”
厉朗惊诧道:“脚踩两只船诶。”
艾伦停步,有些迷茫又警惕道:“那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厉朗忍着笑翘起两只拇指,又扶着艾伦的大拇指站起来,用手比划着:“嗯就是,这样,本来这俩在一起了,但其中一个呢,又找了另一个。”
艾伦:“什么?!朗,你可从来没让我动过一下!”
厉朗大笑道:“那要怎么样才算?”
艾伦沮丧道:“现在怎么说也没用了,你这个负心汉。”
他们走近一个高桥下的阴影,对预知的危险还没有察觉。
婆娑交缠的树影下,不知什么时候走出几道黑影,他们拿着棒球棍在手里一下一下敲着示威。
两人诡异地同时止住话头。
艾伦的神情骤然严肃起来,一手阻止厉朗再往前走,用英语和那几个人交谈。
厉朗感觉到不对劲,观察着他们的神情,黑暗中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要拨911吗?他把手悄然伸进裤子口袋。
对面一个人夸张的叫了一声,视线纷纷聚集到厉朗身上。
艾伦转头低声道:“朗,先别动,别害怕,没事的他们只是要钱。”
厉朗把手缓缓拿出来,示意自己没有动。
艾伦在这种时候才显示出他作为成年人的冷静和沉着,两人把手机和钱包拿出来放在地上,用脚踢到对面。
厉朗很紧张,他不知道艾伦是不是有把握。
他们说话的速度很快,厉朗勉强能听懂几句,艾伦一直在说“我们不会反抗”
这也许是一种安抚行为,厉朗不知道艾伦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浑身都紧绷着。
忽然,手机响了,是厉朗的手机。
厉朗有种见到救星的感觉——是陆繁。
对面几个劫匪却紧张起来,大叫几声,艾伦立马抬起双手道:“我们没有恶意。”
厉朗感觉到艾伦的动作也明显紧张起来,之前的厉朗没有把电话拨出去,但对方并不知道,所以此时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不远处有车灯闪过,对面的几个人交头接耳一阵,忽地慢慢向厉朗这边走来。
艾伦大声道:“嘿,嘿,伙计别这样。”
艾伦拉着厉朗慢慢后退,而对面劫匪加速朝他们跑了过来。
厉朗惊得不知所措。
“跑!——”艾伦猛地转身拉着厉朗往喧闹处跑。
厉朗紧张到了极点,呼吸急促,被动地跑着,总是感觉后面追赶的脚步近了,近了,喘得喉咙生疼,几次想要破罐破摔。
艾伦知道厉害,抓着厉朗不放手。
速度还是渐渐慢了,体力跟不上,厉朗想要扶着膝盖缓口气时,耳畔一阵风声,接着后脑勺剧痛,膝盖弯曲向前到了下去……
迷糊中,他听到了一个怪腔怪调的男人用中文大声喊着什么——是艾伦。
意识混沌,感觉在缓缓下沉,耳边很嘈杂,像是两个男人在争吵,接着就是一片昏沉。
……
厉朗昏过去后,艾伦与那几个人奋力厮打,身上挨了许多棍,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有私家车驶过,几个劫匪叫嚣着落荒而逃。
私家车主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医院。
厉朗被送去急救,艾伦坐在长椅上,浑身酸痛懊恼不已。
这一带治安一向很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自己和厉朗的手机都扔在那群劫匪手里,艾伦去护士台借了个电话打,不一会,刚才在酒吧里与他调情的男人就赶了过来。
半夜时,艾伦被告知厉朗没生命危险,松了口气,陪着他的男人去买热饮,艾伦走进病房陪着厉朗。
厉朗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精神的冲天发倒了一半,被包裹在纱布里,神情因为潜在的疼痛而变得黯然。
……
第二天凌晨,厉朗醒了,他侧躺在枕头上努力从头部的闷痛中挣脱出来。
艾伦按了护士铃,蹲在厉朗面前轻声道:“嘿,朗……”
厉朗因为痛楚眯着眼,看了艾伦一眼,嗓子里发出声音:“你是……”他又狠狠地闭了下眼睛,重新睁开,勉强笑道:“艾伦。”
艾伦松了口气道:“你快把我吓死了。”然后他说了很多话以表示自己当时有多惊恐,后来中文词汇不足,干脆用流利且带着口音的美式英语说个不停。
厉朗想让他闭嘴,又头痛得说不出话。
艾伦终于停止了他的絮絮叨叨,问道:“感觉怎么样?我本来想通知你家人的,但是没有他们的号码。”
厉朗皱眉道:“你先让我安静会儿。”
艾伦乖乖地闭嘴坐在一边。
又过了一个小时,厉朗终于出声:“把手机给我。”
艾伦忙递了手机过去。
厉朗靠着枕头坐起来,对着按键发了会呆,犹豫地按下一串号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状态由“正在接通”变为“通话中”,才把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地方口音的男声:“喂,找谁啊。”
厉朗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一个着急把电话挂了。
艾伦凑过头来:“你不会把你哥的电话给忘了吧。”
厉朗拨开他的头烦躁道:“没有!”这才拨了这几年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陆繁的声音沙哑得过分:“谁?”
厉朗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陆繁一下静了,又马上说:“我很快过来,别让他们动你。”
半个小时后,陆繁驱车赶到,一身黑风衣,风尘仆仆的样子。
艾伦本来想躲,没来得及,和陆繁正好碰上,陆繁却没心理他,转身进了病房。
医生正要给厉朗做检查,被陆繁制止了,陆繁问了下厉朗的伤势,然后准备带他走。
厉朗始终坐在病床上,看着陆繁,一言不发。
陆繁的状态很不好,甚至有点烦躁掺杂着紧张,粗略地看了厉朗一眼,没有做任何交流。
艾伦大喊大叫道:“嘿你干什么,他还没好!”
陆繁半搂半抱着厉朗,抿唇忍了片刻,猛地抬手打了艾伦一拳,抱起厉朗走安全通道,
艾伦才从这一拳中缓过来,朝楼下一看,陆繁的车已然绝尘而去。
……
车里,陆繁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开了蓝牙低声道:“我这儿出事了,你过来一趟。”
厉朗坐在后座,靠着车窗,过了一会又抬头看后视镜。
后视镜里只能看到陆繁的侧脸,厉朗张了张嘴,道:“哥们。”
车猛地打滑,很快恢复正常,陆繁没有回话,一路疾驰回家。
小东西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哼哼,陆繁先抱厉朗上楼到卧室,一直冷着脸倒水,给厉朗盖被子,简略地问了句:“饿了么?”
连回答都没听,关上卧室门走了。
其实厉朗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一觉醒来,以前的记忆回来是回来了,可怎么和陆繁说的不一样啊,作为李杰和作为厉朗的两段人生,怎么看都没法融合在一起,可偏生让他遇上了。
混乱至极。
以前的哥们变成了自己喜欢而且发生过关系的人,怎么就这么寸呢!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陆繁回来了,和一个家庭医生一起。
家庭医生给厉朗做了检查,陆繁始终没说一句话。
厉朗的眼睛滴溜溜转,看到家庭医生给陆繁使了个眼色,俩人出去说了。
厉朗也没心去听,一直纠结着他到底把陆繁当成什么角色?
……
门外,陆繁和那家庭医生到了书房。
家庭医生道:“记忆屏障损坏无误,但改造部分没有发生问题,实验不受影响。”
陆繁靠在书桌上,静了一会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医生走了,陆繁却一动没动。
一夜过去,书房里积了一地的烟头,乌烟瘴气,小东西委屈地哼哼着狠劲儿扒门。
书房里没有动静。
厉朗本来侧耳仔细听陆繁的脚步声,听了好长时间,忍不住睡过去,被小东西的挠门声弄醒,心道难道陆繁畏罪潜逃了?
悄悄地开门,蹑手蹑脚地把狗粮给小东西泡好,小东西一头扎在够碗里吭哧吭哧。
厉朗顺手从冰箱里拿了包泡面,掰碎了撒上调料粉干吃,尽量减轻嘴里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楼上。
小东西吃到一半高兴地来蹭厉朗的裤脚,又跳上去按着厉朗使劲亲。
厉朗也没躲,正好书房的门开了,无奈视线被小东西的耳朵挡住看不到,等他把小东西放下去,陆繁已经进了卧室,片刻后传来花洒的水声
厉朗嘎嘣嘎嘣地嚼着,脑袋全被咀嚼的声音塞满思考不了了。
十五分钟后,陆繁从卧室出来,穿着件黑衬衣,下摆放下来,铁灰色的牛仔长裤。
他从楼上走下来,一边随意扣上袖口,走到餐桌边。
厉朗默默低头,塞了满嘴的方便面。
陆繁站在厉朗对面,微低着下颔想了一会,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回来我们好好说,行么?”
厉朗点头。
陆繁去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厉朗才想起来,今天是陆繁画壁画的那个博物馆开业,怪不得穿得那么正式。
第十八章,胡汉三回来鸟
屋外的引擎声一响,厉朗原地决定走人。
他把卧室巡视了一遍,觉得没什么是自己的东西,要不干脆耍把白莲花干净走掉?
衣服没有一件是自己买的,裤子也不是,手表也不是,厉朗悲愤发现竟然连内裤都不是,一件一件脱掉叠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果然白莲花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行!还是迅速穿上,拖出行李箱把能装的都装进去,又旋风飞到楼下,给小东西泡了起码能吃三天的狗粮和清水,再旋风上楼找护照。
在哪儿呢,会不会被带走了?抱着无比阴暗的想法,厉朗翻遍了整个书房。
纸张漫天飞,诶,这是什么?实验报告?什么东西?扔掉继续找。
事实证明厉朗想得太复杂了,护照就在中央抽屉里,和陆繁的在一起。
跌跌撞撞地从楼上把行李箱拖下来,出门打车,小东西欢快地追着厉朗跑,厉朗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带小东西出来过了。
狠狠心把小东西关回去,锁门。
顺着公路走了一会,就遇到了的士,打车去机场。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厉朗的心却还没静止下来,可以说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脑袋就乱到不行,无法思考。
用陆繁的卡刷了机票,三小时后起飞,还是特价的。
一切准备就绪,厉朗心道:我胡汉三就要回来了!
坐在候机室里,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厉朗终于强迫自己静下来,
他现在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谁?本来应该是李杰的,但又希望成为厉朗,为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是,陆繁为什么要捏造一个假的记忆给他呢?是同情,还是?
一个个问题都没法想通,厉朗去接了杯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要回国了,是决定要离开这四年中所遇到的所有,艾伦,怪老头,隔壁的倒三角,还有陆繁……
回到国内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很困,但厉朗不想睡觉,而是径直打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