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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国内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很困,但厉朗不想睡觉,而是径直打了出租车。
司机看着后视镜问:“到哪儿?”
厉朗一怔,想了想说:“去交大。“
学校这时候安静极了,而厉朗真正到了这里,才感觉出了无处可去,白菜毕业了,自己肯定也不会在这儿留有任何痕迹,他迫切地想找到一个认识以前的李杰的人。
站着又发了半小时呆,无奈去酒店,刷的还是陆繁的卡。
他冲了个澡,出来开了电视坐在床上想,陆繁回来了么,发现自己走了么,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打电话来?
盯着手机两秒,果断关机,倒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上午十点,厉朗睡醒,动了动肩膀,没有发现小东西,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回国了。
他去手机卖场买了部一千多的手机,把国外的电话卡留了下来,复制通讯录。
拢共不到一页的号码,真是悲惨。
无论是厉朗还是李杰,来回就那么几个认识的,厉朗望着通讯录发现自己那么多年真是白活了。
尽管不想去,厉朗还是坐着中巴到了邻市,回到小时候住的地方,几个行人看到厉朗后,神色都有些奇怪。
厉朗找到自己家的那栋楼,做好了被暴打批评死的思想准备上楼,敲门。
门是一个中年女人开的,厉朗愣住。
那女人道:“找谁啊,认错门了吧。”
厉朗呐呐道:“阿姨我找李忠。”
那女人神色怪异了几分,道:“他不在,上班去了,你去他单位找吧。”
厉朗只好下楼,去一公里外的一个院子里。
在门卫处写了来访登记,进门上楼,几个男人女人的谈笑声传来,厉朗探头看,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个中年人在说些荤话,打牌。
他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就看到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悬着一副黑白照,照片里是十几岁的自己。
!怎么可能?厉朗虽然不知道当年自己出车祸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以为自己死了?
只这一下,他便不敢轻举妄动,悄然从楼梯上退下来,站在原地混乱了很久,只能暂且回家做打算。
怎么才能了解到当时自己车祸后的事?厉朗下意识想到陆繁,但又不想这么快和他对峙,只能另想办法。
白菜的手机号不记得了,除了他,还有谁会关心当时李杰的去向。
邻市,父亲家的那一片肯定参加过自己的葬礼,但厉朗如果贸然出现,势必引起混乱,他只能试着从一些不相关的人去打听。
他想到了张扬和任远。
厉朗打车去那个巷子,希望他们仍然住在那里。
红漆的铁门被推开,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厉朗张了张嘴,又想不到该怎么说,懊恼地从门槛上退回来,站在门外等。
下午六点,听得不远处有声音。
“今天累不累,想吃什么?”沉稳的男声。
“任远叔叔,变态今天还不回来么?”孩子的声音。
“……不知道,我待会问问。”
“那我们出去吃。”
“好”
随着这声结束,厉朗抬头,一个手臂搭着大衣的男人和穿着校服的男孩并排走了过来。
厉朗直起腰,道:“任远。”
任远看了他一会,蹙眉道:“你是?”
厉朗不知道怎么解释地笑笑,道:“李杰,还记得不?”
任远走过来,让余小强回屋去,转身道:“李杰,你没死?”
厉朗扯扯嘴角:“还没呢。”
任远又看了他一会,笑了笑:“你变了很多。”
两人进屋,因为来了客人,余小强出去吃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任远下厨做了三菜一汤出来。
餐桌上厉朗和任远都没提多余的事,余小强也有些认生,不怎么说话,吃饭就回屋写作业了。
厉朗帮着任远把餐桌收拾好,两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
任远揉了揉太阳穴先开口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厉朗苦笑道:“你别问我,我还没弄清楚呢,你先说说我当时是怎么着了。”
任远道:“当时我们联系并不紧密,所以我和张扬也是过了很久才得到的消息。”
厉朗问道:“什么消息?”
任远看着他:“你车祸重伤,抢救无效去世。”
果然是这样,这是最能说得过去的。
厉朗抱着靠枕道:“我确实是遇到车祸了,但没搞明白的是,我人还好好的在这儿,怎么会被说死了?”
任远道:“当时张扬还不相信,加上你和阿犯的死期离得太近,我们觉得蹊跷,就去参加了你的葬礼,嗯……你是被火化了的,我们就更觉得不对劲,因为关系到小强的安全,所以我托朋友去查了在殡仪馆和警局的记录,照片上是你没错。”
厉朗觉得有些恐怖,他干笑:“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我?”
任远:“你确实是变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李杰,但无关紧要。”
“……”厉朗认命地点头,自嘲道“确实无关紧要。”
任远道:“你打算怎么办?”
厉朗苦着脸摇头:“我也不知道,太乱了,我就无缘无故地被弄死了?”
任远给他倒了杯水道:“死亡证明可以撤销,但比较麻烦,你最近着急用身份证么?”
厉朗拿着水杯道:“哦,没事,我有另外的身份证。“
任远看了他一眼,似乎很累,也不想说话,扯了扯领带靠在沙发上。
厉朗:“算了先不想了,这么久没见,你们怎么样?”
任远的神色很无奈,道:“还行吧。”
厉朗看他那样就知道有事,但又碍于身份没有多问。
防盗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皮衣的男人冷着脸走进来,连看都不看任远一眼,径直往屋里走。
厉朗忙开口道:“张扬……”
张扬这才回头看他,敛眉看了一会,道:“李杰。”
厉朗有些高兴,谢天谢地,还是有个人把他认出来了。
两人拥抱了一下,张扬走到沙发旁站着和厉朗说话,这时任远起身道:“我去给你们倒水。”
厉朗看着茶几上的水壶,喃喃道:“还有这么多呢。”
张扬顺势坐下来:“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死,说,这几年到哪儿去了!”
厉朗和张扬比较谈得来,也就说得多了些,也涉及到了和陆繁的感情问题,当人没说太多,只道,他在国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张扬先是用各种骂街的词儿表达了他对这一系列事情的震惊,然后听到厉朗弯了的消息,冷冷地勾了下唇角道:“先别说别的,那男人出柜没?”
厉朗愣了愣道:“应该吧。”
张扬复杂地笑了下:“小子命真好,这是先决条件,其他爱不爱的就另说。”
厉朗似懂非懂地点头。
张扬抬手撩了撩厉朗的冲天发,打趣道:“几年没见,倒是帅多了。”
厉朗笑他:“你也不错,变成男人了。”
张扬皱眉道:“老子本来就是男人。”
厉朗咧开嘴笑,张扬和艾伦很相似,但艾伦还是有点小男生性格,张扬偏向于大老爷们那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痞气,但在任远进来时,就成了戾气。
他也搞不懂任远和张扬之间到底怎么了,半开玩笑地说:“哎,床头吵床尾和,别吵得久了和不起来。”
张扬不以为然,僵硬地扯扯嘴角:“哪那么简单。”
任远进书房的身影顿了一下,接着书房的台灯亮起。
厉朗也不再待下去,和张扬互相损了几句就走了。
出来已经是傍晚,夜深了,这片居民区都住的是大爷大妈,这会都睡了,安静得很,厉朗独自走出来,本来可以随便找个酒店住下,但是他固执地走了一个半小时,回到原来住的酒店——总要有个像家的地方。
房间里明亮而舒适,倒在床上,慢慢消化着这一天接受的消息,厉朗越发觉得事情复杂起来。
诺基亚的标准铃声突兀响起,厉朗随意拿来看了一眼,僵住,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陆繁。
第十九章,交锋
厉朗极度想拆电池,但手都发抖,拿过手机颤巍巍地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道:“吃饭了么?”
厉朗盘腿坐在床上低声道:“吃了。”
陆繁好像也是无话可说,声音低低地道:“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
厉朗“嗯”了一声:“小东西好着没?”
陆繁在电话那头轻声把小东西叫过来,逗了几下想让它叫一声,无奈小东西宁死不屈,陆繁重新拿起电话,声音又清晰起来:“它有点惊着了,没事。”
厉朗一手揪着白袜子道:“你怎么不问我?”
陆繁:“问什么?开幕的时候就收到你买机票的短信了,你用的是我的卡,忘了?”
厉朗气结,想问他很多事,但要开这个口,撕破之前的关系是难上加难,索性不说话。
“想自己住就去租房子,不要再租那么偏,容易出事。”
厉朗直直摔在床中央,嗤道:“我也是个男人,哪那么容易出事。”
陆繁:“嗯,想住酒店就住酒店,你自己看着办。”
厉朗:“……”他想问什么,又问不出口,一个人在偌大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陆繁:“干什么?”
厉朗停止滚动,堪堪挂在床边道:“没,你在哪儿?”
陆繁:“家里。”
厉朗:“嘛呢?”
陆繁:“没干什么。”
厉朗翻身坐起来,斜眼看窗玻璃上映出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那我挂了。”
陆繁:“嗯。”
厉朗把手机贴着耳朵听了片刻,那头还没挂断,于是犹犹豫豫地道:“挂了。”这才真按了通话结束。
他其实还有很多想问的,比如那天晚上,陆繁说的没有留恋前任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无数解不开的谜题中入眠,厉朗梦到恐龙复活了,追着满城市的人疯狂逃窜,他着急去找陆繁,爬上六七层楼梯,喘着粗气只看到满画室的画板,画板上无一例外画着戴棒球帽的男孩,他歇斯底里地喊着问,这TMD到底是谁?!
噩梦惊醒,厉朗看着天花板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看电话上的时间,才刚凌晨。
千里之外,陆繁和厉朗结束通话已经两个小时,正是晚上八点。
今天开幕时喝了点红酒,涩味一直没散去,弄得心情郁郁。壁画上的红绒布刚揭下,就收到了‘购买机票’的消费短信,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原本是可以去拦住厉朗的,但鬼使神差的,他不但没去,还和一群西装革履的商人贵妇们喝酒闲聊到酒会结束,带着一身酒气打车回家。
厉朗只带走了一部分衣物,家里倒是与平时差别不大,只是小东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一直小心翼翼的,陆繁稍有幅度大些的动作就着急地哼哼着扑上来。
醉意蔓延,有些昏沉,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黄昏,应该是没睡醒的缘故,拿出手机拨了厉朗的电话——已经停机。
他去查了以厉朗名义办的电话卡,然后再次按照号码打过去。
厉朗接了,两人说的尽是些无关紧要的。
挂了电话,原地怔了一会,去书房整理最近几月的实验报告,才发现东西被动过了。
厉朗发现了?电话里没有听出来什么,陆繁彻底烦躁起来,拿笔唰唰写了几下,划破了白纸,揉成一团扔在一边。
中途又来了电话,他压了压烦躁的情绪道:“谁?”
那边是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听说十七号出意外了。”
陆繁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握紧拳头抵住鼻尖,向后靠在椅背上低声道:“记忆屏障破损,再无其他失误。”
那边悠悠地应了一声:“注意追踪,时刻观察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