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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分成两块,里间和外间用浴帘隔开。
厉朗坐在小凳子上,拿了个盆,接水,把小东西放进去。
因为小东西体格实在是太小,水和泡沫稍微多点就能把它淹了,厉朗一边提醒自己:要小心。一边心不在焉地拿着浴液使劲摁,末了全揉在小东西身上。
里间哗哗的水声传到厉朗耳朵里,厉朗又不可抑制地想到那一晚的事,但因为当时喝得太多,醒来完全不记得了……
苍天,哪有这么憋屈的事,厉朗一脸悲愤地双手沾着泡沫,给小东西搓揉,乱抹一通。
小东西惨叫一声,厉朗惊得跳起来,看到泡沫揉到小东西眼睛里了,连忙把它抱进洗手池里,开了水冲干净。
“唉”一人一狗,相对无言。
厉朗朝里间叫道:“浴巾呢?”
浴帘骤然被拉开,水汽弥漫,一只手透过水汽递过浴巾。
厉朗讪讪地接了浴巾,把小东西包起来,慢慢地擦。
他俩坐在床上,小东西本来就晕机难受,又被惨无人道地虐待了,现在蹲坐在床上,大眼睛红红的,委屈地看着厉朗。
厉朗拿着浴巾给它擦:“哎你别这么看着我。”
小东西继续看,持久看,持之以恒地看。
厉朗叹口气,把浴巾胡乱叠了几下盖在小东西头上:“你是不是更不喜欢我了?”
小东西努力摆脱头上的浴巾。
厉朗继续自言自语:“你说,我要是不和他在一起了,你跟我还是跟他?”
小东西终于把浴巾甩掉,歪头看他。
厉朗揉揉它的头:“跟我吧,人家都说小孩跟了妈才幸福呢,呸,谁是你妈,我是说,他肯定还要找别人对吧,别人哪有我对你这么好,肯定虐待你,不给你喝水,给你吃干狗粮……”
小东西被他恶狠狠的口气吓到,眼睛瞪大,一脸惊恐。
厉朗正陶醉于苦情单亲家长的角色,浴室的门突然打开,陆繁走出来。
厉朗把视线移过去,然后:“……你就这么出来了?”
陆繁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你把浴巾拿走了。”
厉朗继续无力:“那,那你叫我给你拿过去啊。”
陆繁抬头看他:“叫了,你没听到。”
“……”厉朗发誓不是自己没听到,肯定是他压根就没发声。
幸好春光没乍泄多久,陆繁就掀了被子躺进去,闭着眼睛道:“我休息一会,过半小时叫我。”
厉朗等了一会,大致确定陆繁睡着了,才小声趴在小东西跟前道:“看吧,就这样子,能给你勾引不少后妈出来,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小东西听不懂,满脑袋问号,也懒懒地趴下来。
平静地度过半小时,厉朗刚一动作,陆繁便平淡地开口道:“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厉朗转头一看,陆繁还闭着眼睛躺着呢,只好去行李箱里翻了换洗衣物拿过去。
陆繁接了衣服,慢条斯理地穿好,起身拿了钥匙朝厉朗道:“走吧。”
厉朗:“干嘛?”
陆繁靠在门边,微阖着眼睛还没睡醒的样子,声音却很正常:“买点日用品。”
楼下有个比较大的超市,厉朗推着购物车,购物车里,牙刷,毛巾,卷筒纸,抽纸,碗筷碟子,还有各种零食混乱地堆在一起,陆繁带着黑框眼镜走在前面,选矿泉水。
厉朗推着车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都一样吧,随便拿一个好了。”
陆繁微微弯着腰在货架前,把每一瓶矿泉水的配料表翻过来看。
听了厉朗的话,转身,手里各拿着一瓶水:“山泉水,和矿泉水,要哪个?”
厉朗表情纠结:“有什么不一样?”
陆繁微摇了下头,继续研究:“我也不知道,所以在看。”
最终敲定了山泉水,两人继续进发,一直搞到天黑,才费力把一推车的东西搬上楼,分别归类放好,就再没有力气干别的了。
厉朗呈太字形歪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饿了。”
陆繁拿了罐冰啤坐在他身边,闻言沉吟一下,道:“我也是。”
两人相对一会,笑了起来,厉朗爬起来热肉夹馍。
窗帘没拉,照进屋子的阳光渐渐变得深沉,黯淡——天黑了,肉夹馍在微波炉里转了十几秒,嘟的一声停了,厉朗又爬过去,怪叫道:“怎么没显示了。”
陆繁过去,看了一眼,又伸手去按开灯的开关,下结论道:“没电了。”
真是到了绝路,厉朗叹口气,把肉夹馍拿出来,递给陆繁一个,又拿出一个,把肉末拨到小东西的狗碗里,凑活凑活吃吧。
时隔半月,厉朗又和陆繁坐在一起的第一晚,如此悲惨凄凉,一人拿着一个冷掉的肉夹馍坐在沙发上,默默啃着吃。
厉朗的手机响了,是任远的电话,任远说明天开庭,厉朗这才想起来,心情抑郁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小东西悄然无息地蹭上来,睡在两人中间。
就这样在黑暗中默默地发着呆,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直到天亮。
一大早,陆繁留言说去买电,厉朗翻起来,洗漱一番直接去了法院。
任远一身修身的西装,有种禁欲的感觉,厉朗跟他打了个招呼,问道:“张扬呢?”
任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道:“他去余小强的学校了,说是一旦败诉,就带着小强私奔。”
厉朗大笑:“他俩私奔了,你怎么办?”
任远挑了挑眉,神情中有些沉郁,有些紧张,还是勉强笑了笑。
十点准时开庭,黄娟一身黑衣坐在她的律师身边,表情悲戚而壮烈。
厉朗坐在木椅上,听着任远冷声严谨的陈述,不觉手心满是冷汗,压抑得要死,索性趁休息时间躲了出去。
下午一点,任远出来,厉朗皱紧了眉头,没敢问出口。
任远冲他微摇了摇头,厉朗心一沉,心道:早知道是这样。
早知道是这样,却还抱有一丝期待。
任远给张扬打电话,说了结果,厉朗站在任远身边,只听得到张扬泄愤似的骂了一声,挂了电话。
任远怔了一会,无意中对上厉朗的眼睛,无奈笑了一下,两人站在高耸建筑物的阴影下,都不说话。
陆繁打电话过来,问厉朗去哪儿了。
厉朗含糊地说,有点事,晚些回去。
挂掉电话就看任远神情微微压抑地往回走,厉朗不清楚怎么回事,急忙跟了上去。
任远径直到洗手间,开了水龙头,按着胃弓腰喘了几声。
厉朗追过来迭声道:“怎么了?”
任远没答,撑在洗手台上,一手压着腹部,白衬衫被冷汗浸透,忽然就直直倒了下去。
厉朗一惊,连忙扶住,低声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任远的脸色白得有问题,只能费力地撑着他,另一手摸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
任远被送去急救,一个半小时之后,医生出来,摘了口罩正要说话,见到是厉朗,微微诧异:“是你?”
厉朗不知该作何表情,打了个哈哈道:“你好啊沈医生。”
沈见臣随意点点头,也不再多说,道:“你朋友是胃溃疡,长期劳累,估计还是最近情绪比较压抑,还有暴力导致的胃出血,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厉朗眼睛都快挤在一起了:“暴力?”
沈见臣:“嗯,他腹部有瘀伤,估计有好几天了,要住院,尽快办住院手续吧。”
厉朗似懂非懂地点头,坐在长椅上给张扬打电话。
“喂?”
“嗯?”
“任远出事了,在医院呢,你过来不?”
话音刚落,那边沉默两秒,直接挂了电话,厉朗心道地址你还不知道呢急什么急,然后写了医院的地址发过去。
张扬半个小时后就到了,还带着余小强。
他让厉朗把余小强看好,然后兀自进了病房。
厉朗心想现在扣着余小强是不是犯法啊,但还是牵着人家的小手把他带回家了。黄
第二十二章,叫你家长来
陆繁提了外卖回来,摆在桌子上,自己却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厉朗还没有这所公寓的钥匙,只能抬手敲门。
门开,厉朗挥爪笑道:“我回来了,有饭吃没?”
陆繁侧身让开,问道:“我买了饭,这是?”
厉朗牵着余小强的手,余小强整个小拳头死死握着厉朗的中指不放,面露紧张。
厉朗道:“我哥们的儿子,最近他有事,就现在这借住一阵,行不?”
陆繁蹲下摸了摸小孩的头,朝厉朗道:“有客房,你去收拾出来就能住。”
厉朗带着股兴奋劲儿,带余小强去洗手,吃饭。
三个菜,三个人吃却绰绰有余,余小强是初来驾到,陆繁则是向来如此,只有厉朗一个吃得欢。
饭后,厉朗去收拾客房。说是客房,却没有一点待客的样子,灰尘漫天,连张床都没有。
厉朗被灰呛得咳嗽,一边喊道:“床在哪儿呢?”
陆繁把余小强安顿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自己走过来道:“没有床,待会把沙发搬进来凑活一天,明天去买。”
厉朗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陆繁去翻了个黑口罩出来给他戴上。
厉朗一脸嫌弃,声音在口罩里闷闷的:“怎么这么大的香味啊。”
陆繁帮他把头发捋到后面:“买来一直没用过,估计是假冒伪劣。”
厉朗拿着陆繁的毛巾上蹿下跳的,总算弄干净了,长舒一口气把窗子打开,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余小强抱着抱枕,整个人都快陷在沙发里了,电视里播着《樱桃小丸子》,画质也不怎么清晰,他也没看进去。
小东西从窝里慢慢爬出来,动作轻缓地像只猫,走到电视机前,俯下身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余小强呆住了,不敢动。
小东西像是才发现领地被入侵一样,竖起耳朵惊悚地尖叫,四处乱蹦。
余小强惊得跳起来,重心不稳地从沙发上翻下去,发出一声痛叫。
小东西闻声奔过来,冲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狂吼,却又不近身,“汪汪”叫个不停。
陆繁从客房出来,去把余小强扶起来,朝小东西道:“你别吓他。”
余小强惊魂未定,也忽略了屁股的剧痛,紧紧跟在陆繁身后,一步不落。
厉朗去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地出来:“咱们出去吧。”
陆繁说:“好。”
然后找出牵引绳给小东西套上。
秋天的夜晚有些冷,余小强是张扬从家里匆忙带出来的,只穿了件长袖T恤,陆繁问厉朗道:“他冷不冷,要不要找件衣服?”
厉朗才想起来,握起余小强的手道:“冷不?”一边又皱着眉头“我们这儿也没适合他的衣服啊。”
陆繁从行李箱里拿了件大衣出来,厉朗接过给余小强披上。
大衣太长,陆繁穿着还不及膝的衣服,到了余小强身上就可以裹住全身了。
三人先带着小东西在小区里散了会步,等小东西把生理问题解决完毕,再把它抱回家,去给余小强买衣服。
商业街上灯火通明,厉朗和陆繁各自牵着余小强的一边,慢慢地走。
厉朗:“余小强同学,你想要什么款的?”
余小强抬头,一脸茫然。
厉朗换了个说法:“你想要任远叔叔那样的衣服,还是和张扬叔叔一样?”
余小强很果断:“任远叔叔那样的。”
陆繁对这两个名字都不熟悉,静静地边走边听。
三人进了一家童装店,导购小姐带笑走过来:“小朋友真帅啊,哥哥们带着来买衣服?”
余小强一抬下巴,指向厉朗:“这是叔叔,不是哥哥。”
厉朗:“……”
他心怀不轨地把余小强带到女装部,拿了件裙子比来比去,故意道:“小强喜不喜欢,喜欢了都买给你哟。”
余小强呈面瘫状,由陆繁牵着,任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