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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能?
没可能的是什么?
——是妄想成仙?
——还是旁的男人?
可倾姮什么都没说。
隔了几日,余眉再次到跟前禀告战绩。
“陛下,敌军伤亡人数已经清点完毕。飞云骑共歼敌十万又六千五十二人,其中,东卫队两万七千人,西卫队两万,南卫队三万余人,北卫队两万余人。”他手中拿着清单,递给了倾姮。
倾姮躺在躺椅之上,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烘着她的身子。她近来愈来愈嗜睡,也越发地懒的去动,只是饭后还会去花园中消食。
此刻,她移开了盖在脸上几本话本,素手遮在额头以遮挡并入如何刺眼的日头。她眯着眼,又些疑惑地问,“十万又六千……?”
余眉细心地又说了一遍,“陛下,是十万六千五十二人。”
“噢……”倾姮眼中的迷雾散去了一会,她慵懒将手挪开,搭在小腹上,“可朕记得,祁军不止那么点人。”
“卑职无能,让一小部分祁军逃走了。飞云骑已经全力逮捕。”他语气不卑不亢,头颅愈发地低了。
倾姮淡淡地应了一声,“噢,你退下吧。”
余眉的目光停留在倾姮隆起的小腹上,“陛下,注意龙体。”
倾姮歪着头看着还站在不远处的余眉,耸肩咬着唇想了一会才开口,“那今晚加一个辣子鸡吧。”
“……好。”
“还有,五天后便启程回南碧。”倾姮又沉吟了一会,张口后又拉上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她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是。”
女帝有孕,只要长出眼睛的人都能够看见,她肚子隆起的高度再也无法掩藏,也让她愈发焦虑。她急切地想要回到南碧,能够看见启之也好。
她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
若非她有了身孕,她绝不会如此悠闲。自己的肚中有了小生命,她又怎么会胆敢舍命涉险?她做不到。
早些时候,她计划以身作诱,可是现在,不行了呀。
“陛下,我们真的要从这条路过去?”临走之前,凤浣苦着脸看着躺在马车椅子上的奇怪恒,她此时已经用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凤浣。
“不然,从已经血染的间谷?”
“若是绕路,路途长且阻……”凤浣继续苦着脸,想要挽救自己与水深火热。
“凤浣,朕一点也不想让那血煞之地冲撞了未出生的孩儿。”她玩弄着自己的发梢,懒懒地回了一句,再没有兴趣和凤浣对下去。
凤浣苦着脸下了马车。
倾姮打算绕过间谷,“长途跋涉”地回到南碧。走这一条路,他们的路程需增加起码十天。
几日行驶,队伍似乎已经绕过了间谷。
“陛下,队伍快要走上了官道。”
外面的马夫回禀,倾姮没有说话。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笑容恬静,“安安,你是不是也想要一个大好河山?”她又歪着头笑了一会,“我还美欧和你讲吧,安安是你的小名。”
素手掀起帷幔,眼前的景象往后退。
倾姮支起下巴,眯着眼看着葱郁的绿色后退,叹了一口气,“朕什么时候也变成这般模样了?”
满目的翠绿,远处有些银甲闪动。
日光照耀下,有些刺眼的光芒闪进了她的眼内。
倾姮咬着下唇,急促地喊了一声,“停下!”
帘子外无人应答,只听见一声闷哼,一只箭矢正中刺中马夫的心脏。马夫捂着受伤的心脏无力倒下,疾驰的马车使他跌到地底下。
倾姮敛眉,拉住了马车夫原本抓住的缰绳,用力一拉,马车渐渐停下。
身旁的其他护卫早早地围绕在中央的马车之上,十几匹白马将倾姮护在正中,随时应对突发的情况。
倾姮再抬起头,就见前面几十尺外,十几骑拦住了他们的路,他们穿着凌乱,估摸着守株待兔很久了。原依着楠木掩藏身形的将士也都渐渐向他们靠拢,准备试试战斗。
为首的人一身黑甲,他眯着眼,看着露在外面的倾姮道,“首次见面,本将乃祁国上宿将军。”
倾姮立起了身子,隐身于帷幕之后,“不知上宿将军有何请教,若是投诚,恐怕要找的人不是朕。”
“陛下杀了本将的属下,本将自然是来索命!”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们所有人脸上都透着一股坚决的表情,倒像是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倾姮一向不喜欢没有退路的计划,她不介意给他们多一条‘退路’。她微笑着,“索命?且不说你能否碰朕一根毫毛,就算……”倾姮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她的小腹,“你又能逃出初国?”
不论他们将女帝如何,恐怕他们都不会有机会走出初国的领土了。
“死到临头,还要妖言惑众!”黑甲将军的面目愈加狰狞,他仰头笑起来,“不论如何,你都会在先在我们面前死去!”
女帝无谓地耸耸肩膀,“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吗,不如投诚如何?”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对方的人马,三百人左右,而她的护卫队不过五十人,就算凤浣能够以一敌十,恐怕也不能护她安全。
她略加思索,便得出结果——他们成了弃兵。不过三百余人,祁军不会为了仅仅三百人而深入初国,而他们堪堪三百人,恐怕对初国造不成什么伤害,于是只能孤注一投。
对面的人将银枪重重地一压,发出‘锃’的一声。本来有所松动的人,面容都变得谨慎起来。
凤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原本车夫应坐的地方,她沉声看着对面的人,“陛下,切勿出来。”
倾姮无声点头,她爱惜自己小命爱惜得紧。
黑甲将军眸子一沉,喊了一声,“——杀!”就一马当先地想要杀进保护圈。
凤浣几个跟斗,跳跃到外面,手中铁剑气势如虹,动作行云流水,几个回合就将几人撂倒。
倾姮的手摸着肚子,静静地说,“安安,你看,这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是吗?”
第四十四章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身旁的死卫一直护着正中的马车,未能让一人靠近,只不过马车外沿恐怕已经达成了筛子,倾姮为避免伤到,只能躲在坚固的角落里。
凤浣又轻松地跳上了车夫的位置,她亮起手中匕首就要扎进马屁股当中。
倾姮估摸他们将有败势,凤浣为了保全她要冲出去了罢。
凤浣做事一向有分寸,她定然也相信凤浣能保全自己。
然而,凤浣在拿出匕首的同时就听见了后面的马蹄声,有人奔腾而至。
或许是援军了罢。
果然,一匹白马冲了过来,马上的人用力地拉了一下缰绳,马儿长啸一声停下,而马上之人却是沈榭。
他似是消瘦了一些,脸上也有些苍白,不过讲起话来倒颇有威严。
“我乃祁国温王,上宿将军还不快罢手?”他的手举起来,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在他身上。沈榭看着已经被打成了筛子的马车,一时间也顾不了身后是否有人拿着刀子想要砍他,痛心问道,“初国陛下可有受伤?”
“若温王再晚来一步,恐怕你现在也不能同朕说上话了。”倾姮坐在马车之上,让凤浣收了手中亮闪闪的匕首。
车中的人尚且无事,沈榭转头看着还有些迟疑的祁国将士,他看着上宿将军,面无表情地开口,“跪下。”
上宿将军立起手中的长枪,毫无客气地回瞪着沈榭,“凭什么,就凭你是温王?”
沈榭举起手中的金色长剑,剑身用暗线刻了些游鱼,“本王想,你定然认识本王手中之物?”
上宿将军后退了两步,然后定定地望着沈榭有一会儿,才转头看着他手中的金色长剑,长剑的游鱼在倾泻的日光下愈发夺人目光,才单膝跪下,“臣,叩见温王。”
倾姮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可凤浣看得一清二楚,她皱着眉看着那把奇怪的长剑。
在堆积的尸体旁边,祁国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地跪下。沈榭翻身下马,有些缓慢地走到马车外头,想要再前进一步,可是终是又缩回了自己的脚,退回到一尺远的地方。他轻声说,“陛下,不会有下一次了。”
马车里没有人出声,沈榭静静地又等了一会陡然转身,对跪着的将士说,“让出一条路。”
“殿下!臣奉命捉拿初国女帝!”上宿将军抬起头来瞪着沈榭,毫不畏惧地大喊,“希望殿下不要让臣为难。”
沈榭将金色长剑插入地上,淡淡地开口,“自行归国?这应是白丢丢说的吧?”
上宿将军从属于白丢丢——急钦大将军,但他却不论如何不能接受战败,若是如此回国恐怕他的职位也不保,还不如铤而走险。
上宿将军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金色长剑,应声道,“是。”
沈榭向前踏了一步,对挡在马车前的人又沉声吩咐,“让路。”
这一会,将士没有迟疑,站起来快步跑到了另一边。
凤浣驾着马车,大喊了一声,“驾——”
窗边的帘子掀起了一个角,她看见沈榭颀长身影挺立,他身旁的人皆单膝跪下,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手中的武器。他却神色淡然,瞟了一眼正在离去的马车。
车帘被清风吹起,复又落下,倾姮再看不见。
马车重新走上官道,离之前逗留之地愈来愈远,可凤浣一行人却依旧警觉,生怕什么时候又杀出一队人马。
倾姮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马车,支着下巴问道,“凤浣,你说沈榭怎么不敢上前?心虚了吗?”倾姮隐约透过帷幔看见了沈榭的动作,他分明不敢靠近倾姮。
“臣不知。”
倾姮换了一支手,思索了一会无果,问道,“白丢丢?这名字很耳熟……”
凤浣在外面答了一句,“陛下,韩朔曾在密文中提起。”
倾姮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窗边的棕红色梨花木,“密文……白丢丢,主战!”
倾姮倏然收声,凤浣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疑惑道,“陛下?”
“……凤浣,掉头。”
“为何?”
“或许我们还可以替沈榭收尸。”
不论抓了沈榭还是倾姮,上宿将军一样有功。若是倾姮带着她的队伍走了,他们上百人要对付的只有沈榭一人,而非倾姮身边个个勇猛善战的死卫。
马车再次疾驰回之前的逗留点,却发现这里除却尸体又多了几人,再无变化。
空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眼前的尸体垒成了小山丘,最上面的人从脖子上还在流着温热的鲜血。
血还没有停,估计所有人都走得不远。
这一切,看起来实在是荒凉而绝望,倾姮敛了眼,依旧坐在马车里。
凤浣在等护卫都检查完尸体后向倾姮禀报,“陛下,上宿将军已死,没有发现温王的尸体。”
倾姮点头,有些奇怪地抚摸着自己的胸部,刚刚怎的突然觉得有些安心?
主将以死,其他人估计也奈何不了沈榭了。
“吩咐下去,找到沈榭,若是遇到祁军,杀了罢。”她有些疲惫地靠在没有被箭矢射穿的角落里,喃喃道,“今夜,看来要在城里找个落脚点了。”
倾姮和凤浣只带着几人就入了城,若是太阳落山,城门关闭,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进城了。将马车丢在了半路,她们骑着白马入了最近的流城。
随意找到了一家客栈,倾姮将余下的空房都包了下来。
“陛下如何会料到他们要杀沈榭?”安定下来以后,凤浣也终于有时间问一下她心中的疑虑。
这本是祁国人之间的战争,却不一定会撕破脸皮打起来,再说沈榭还是祁国温王,曾经的监国公主之子。
“本能地觉得,就是如此。”倾姮垂下眼睑,她也无法给出解释。
或许是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紧握着长枪,才会生出这般的想法。
其余的死卫循着倾姮也找到了这间客栈,他们顺手杀了几个逃亡的祁军,却没有找到沈榭的人。
当然找不到,因为沈榭此时正在流城医馆。
“小伙子呀,身上那么多伤口,怎地伤成这副模样?”医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