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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卿是个有福气的,他一定会醒来的!”齐相被他夫人的话梗了一会,才对着他夫人定定地说。
他夫人点头,“老爷说得是。”
倾姮忍着心中的痛,附和道,“人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启之素来对宫人都是极好的,老天爷肯定不会收了他,是吧?”
他夫人点头,倾姮也是累了,“朕不打扰你们父子相聚,便先行一步。”
见齐相感激地望着她,两人又向倾姮行了一礼,倾姮才坐上软辇。
齐卿是齐家的庶子,他过去二十年在齐家过得如何倾姮并不知情,但今日看来,齐夫人未必是真心爱护着齐卿,她眉眼中都看不见丝毫的悲伤,妆容精致,服侍皆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来,看起来来这宫中是准备了许久。齐夫人自己也是生了一位嫡子,却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现下还在齐府中无所事事,传闻这阿斗便是被他母亲宠坏了。今日看来,这传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倒是齐相,倾姮还一直以为,他对这位庶子漠不关心,可如今,他分明在意得很……
只是不知,启之他在入宫之前,曾是怎样的模样。倾姮还隐约着记得,启之还曾中过举人,只是他为何没在朝廷中谋得职位,倾姮却是不知晓了。
“凤浣,事情都安排好了,毫无纰漏了?”倾姮坐在软辇上,但脑袋里乱的很,根本没法静下来,她只能由着自己想着事情,而后陡然问凤浣。
“陛下,上上下下都已打理好了,凭借着我们手中的罪证,琮卿的家族中人恐怕都要脱一层皮。”
“如此便好,便召琮卿过来罢。”倾姮揉了揉眉心,可是脑子依旧混乱不堪,她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躺在软辇之上,可想着的却是琮卿的家人。
琮卿是武将之后,他的祖辈也算是开国功臣,甚至是他的爷爷在鼎盛之时,几乎是在马背上掌握了初国半壁江山,便是皇帝,也该给他礼让三分,从前的琮卿家门该是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门庭若市。盛极必衰,极艳的牡丹也该有凋零的一日,琮卿家亦然。想他爷爷在马背上可是英姿飒爽,初国上下对其敬佩有加,便是亲王也曾给他家的马车让位,便是他家的马车夫也比他人趾高气扬得多。但琮卿大约便是见证了他家没落的人,他是嫡子,曾被人抱有万分期望,望他能重振往日雄风。
但偏偏,时运不利我,琮卿终其一生也没法上战场,他晕血。
倾姮并不常常召唤琮卿,今日他也同平常打扮,只是略有些诧异,琮卿真真未有想到,倾姮会在这时候唤他至飞云殿之中。齐卿正是生死关头,倾姮又怎会坐视不理?
琮卿入了飞云殿,却未见到倾姮,只是在殿中看见了一位跪着的侍婢。
他皱眉,隐约着觉得不大对劲,却未曾想过,那侍婢见他入内,便扑倒在他的脚下,“琮卿大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琮卿皱眉,使了劲便让这奴婢远离了,“你若是做错事,求陛下即可,干我何事?”
那奴婢见琮卿的样子,一脸不可思议地对琮卿喊道,“大人,您不能见死不救,看奴婢为大人做那么多的分上,您救救我吧?”
听了这侍婢的话,琮卿才觉得自己可能瘫上事了,可他环顾四周,也没见到倾姮的人,倒是倾姮的贴身女官凤浣此时正坐在位上。
在一侧,正放着一扇屏风,若是琮卿猜测不错,屏风后面,许是倾姮。
第五十九章
琮卿从入了大殿,不过几瞬间他就明了,这一次估摸着便是鸿门宴。
他冷笑着问跪在地上的侍婢,“你说你帮本宫做事,你倒是说说本宫让你做了什么?”
“大人在十天前给了奴婢一包药,让奴婢撒到齐卿大人常喝的杯子当中。但是……但是奴婢不知道那东西能让齐卿大人死掉……”她离琮卿三米远,她嘴里一边说话,一边手脚并用地爬到琮卿的脚下,就想要用手再次抱住琮卿的脚。
“混账,陛下的女官在此,怎容你撒谎?”琮卿气急,如同任意一个被诬陷的人一般,他对着迎上来的侍婢破口大骂,若非他身上没有武器,否则必定要让这侍婢尝尝他如何杀人不见血(我又笑了……)。
琮卿身后的宫人在这侍婢还想爬上来的时候,压住了她的双手双脚,稍微用力下,她只能痛呼,“大人,大人,奴婢已经全招了呀。”
琮卿没有再理会脚下的人,而是转身面对着面无表情凤浣,“这混账东西在陛下面前诬陷本宫,待本宫将她处置一番。”
“不必了,大人。她是否诬陷于你,自有大理寺定夺。”凤浣摇头,身穿深蓝色的朝服坐在上位,倒是真像是公正严明、刚直不阿的判官。
若是这次的案件由大理寺定夺,女帝这番召见他又是为了哪般?为何不直接传召他至大理寺?琮卿心中疑虑凸起,面上却半分不显,而是气的乍呼呼。
“本宫素来虽同齐卿不和,却也不至于为此密谋害死齐卿。”琮卿上前一步,怒视凤浣,“如今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本宫,又怎么能凭着这混账一张嘴便要定了本宫的罪?”
“大人,奴婢有证据……”
琮卿才说完这番话,想要为自己洗去污点,就听身后的侍婢大喊,“琮卿大人,当日你交给奴婢的那包药,奴婢虽已用完,可是奴婢还留着那张包纸,想着日后……也有个想念……”她说道此处,声音也有些弱了下去,而琮卿更是怒火中烧,这侍婢诬陷于他便算了,还要这般折辱。但这侍婢在琮卿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竟还能说的下去,“那张纸上,有琮卿大人的字迹,可以证明那是琮卿大人给奴婢的!”
一旁的宫人将这张灰褐色的纸呈给了凤浣,凤浣看了一眼道,“琮卿大人,属下已经找人对比过,这张纸上,的确是你的字迹。”
琮卿冷笑,“找人模仿本宫的字迹,也不是难事。”
那侍婢哀怨地看了一眼琮卿,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凤浣皱眉,“别哭了。”
那侍婢止了哭泣,却一直望着琮卿,就像是被抛弃的怨妇一般。
凤浣又召了几人上来,手中都托着一样罪证,“琮卿大人,这是其他罪证,一方手帕。”
一个宫人将帕子展示出来,这的的确确是琮卿用过的手帕。
那侍婢补充道,“这是大人赠与奴婢的……”
琮卿只是冷笑着低头看着那侍婢,“怪不得本宫找不着这手帕,原是被你这小贼偷了。”
那侍婢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凤浣,“大人,奴婢还知晓,大人的小腹上有一颗小痣!”
琮卿反手就给了那侍婢一巴掌,“贱婢,你竟诬陷本宫同你私通?本宫未曾做过的事,本宫定然不会承认,反倒是你这贱婢,若是被本宫查出真正的罪证,恐怕你的家人也不得善终。”
他看起来就像是无心之言,却让那侍婢沉默了。
琮卿转身问凤浣,“陛下何在,本宫要亲自同陛下讲,本宫是被冤枉的!”
凤浣向旁的侍女点头,两个侍女便将在殿中的屏风撤了,上面赫然是正在品茶的倾姮。
琮卿见倾姮在此,好不委屈地说,“陛下可是听信了歹人所言,否则又怎会让这侍婢污了陛下的眼?”
倾姮对着热茶吹了一口气,才淡淡地对琮卿言道,“琮卿,你真不承认?”
“陛下,臣从未做过这些下作之事。”琮卿似刚刚那侍婢一般幽怨地看着倾姮。
“毒害齐卿,同人私通,朕不过是惩罚你一人罢了,”倾姮说着,抛下了一把匕首,正是倾姮之前从琮卿手上拿走的那一把匕首,“朕发现,这把匕首的刀柄上藏了大量红花,这可是谋害皇嗣,若是定罪,不知你家人可还能安生?”
那把匕首‘啪嗒’一声被倾姮扔到了琮卿的脚下。
他捡起这把匕首,之前的愤怒与委屈,一瞬间都变得干巴巴,他抓着这把匕首,抬头看还在品茶的倾姮,“不知陛下要琮卿做什么?”
若说倾姮召见他来飞云殿,却让他见着这侍婢,这让他疑虑,而倾姮将这把匕首丢在他面前之时,他便知道,倾姮在威胁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倾姮要的,不是真相,只是他认罪。
倾姮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些,笑道,“朕要你弃暗投明。”
“臣不懂陛下所言。”
“若你还执迷不悟,朕便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责罚于你家族中人。不过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定然不会宣称你西荣探子的身份,免得污了皇家的脸面。”倾姮依旧是笑道,只不过看向琮卿的眼神也越发地不屑。
半晌,倾姮才见琮卿跪下,他垂下了头颅,比任何人都平静,用平缓的声音说道,“臣谢陛下隆恩,臣愿侍陛下左右。”
“长侍左右倒是不必了,你西荣探子的身份,又怎能这般浪费了。”倾姮挑眉,静流公主定是喜欢倾姮将送她的礼物,一个可以左右太子励决定的人。
齐卿这事,不能就这般过去,就算是给齐家一个交代,也要有人来顶替,这个人便是琮卿。
翌日,倾姮清晨便到了大隐宫中,她想陪着齐卿。
太医说,他挨不过今早,她只能陪着他到最后。她不是没有想过其余的法子,她这几天,甚至让江湖道士也入了宫中,想要让人将齐卿医治好,但却没人能说出一二。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医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把脉,将至午时,倾姮才问,“齐卿能够撑到现在,是不是以后也能挨过去?”
太医叹道,“陛下,臣以为,大人能撑现在,实属不易。”
倾姮无言,太医又将她的希望给破灭了。
旁的宫女禀告道,“陛下,温王请陛下一叙。”
“温王?”倾姮疑惑道,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颇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架势,对着宫女说道,“让温王直接来这大隐宫,快一些。”
沈榭算是道家中人,或能知道一些平常人不懂的东西来。倾姮平素里对鬼怪之事嗤之以鼻,但却真的没了法子,若是为了启之,她亦愿意去相信这些道家法术。若是启之能好起来,她所做之事,便也全都值得了。
虽宫女不知陛下所谓何事传召温王,却也不敢耽误,而是回头便去传召了沈榭过来。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沈榭便抵达了大隐宫。
“陛下召我至此,可是为了齐卿?”倾姮直接让沈榭到了齐卿的寝宫中,沈榭自然能看见躺在床上的齐卿,他安静得有些过分。
“你能看出他得了什么病?”
比起沈榭上次见她,倾姮憔悴了许多,她连掩饰都觉得有些累了。
沈榭上前一步,看着倾姮的样子无端觉得有些心疼,但他甚至不能过去将她拥入怀中,他尚未有这个资格……
倾姮只见沈榭上前了一步,定定地看着他,他眼中的情感如今她也不愿去参透,却让她不动声色地想要后退。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转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齐卿。
倾姮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转身过来,有些歉意地看着倾姮,“陛下,齐卿丢了一魂三魄。”
一魂三魄,说实在,倾姮有些听不懂,她纵使览遍四书五经,却从不涉猎道家经典,齐卿又如何丢了一魂三魄,她也说不上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如何能救他?”
沈榭看着倾姮,眼中分明是悲悯,还有倾姮看不懂的神色。在倾姮以为他要提出交换条件时,只见他垂了眼睑,掩饰住复杂的情绪说道,“太晚了。”
同时,正给齐卿把脉的太医大喊道,“陛下,大人……去了……”
倾姮只觉得身子一软,差点就要倒了下去,若非沈榭扶了她一把,恐怕她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她原本便是早早就预料了这一刻的到来,四天来,她都承受了一次次希望的破灭,承受了被绝望一点点侵蚀。甚至于,在昨日太医诊断说齐卿不能挨过今早,她都绝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