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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他也不管得中年男子等人信也是不信,自顾自地就要离去。
“尊驾请留步。”
那中年男子连忙挽留,同时不忘吩咐手下亲卫:“尔等将赵将军遗体搬上我的马车,我们同来共归,回头再行厚葬。”
这番话说完,他才冲着莫玄歉然一笑,走上前来。
就冲着他先安置赵桓遗体的行为,莫玄没有按原计划转身就走,而是停下来等着中年男子上前。
“程某在此,先谢过尊驾出手相助,成全了赵将军忠心,亦保全了程某唯一的一点骨血。”
他的目光在青龙偃月刀上一瞄,旋即露出了了然之色,一拜到地:“请尊驾受程某一拜。”
“不敢!”
莫玄侧了侧,不愿受他这一礼,同时开口说道:“程将军的意思,我也是明白,不过志不在此,怕是要让将军失望了。”
应付了一句,他还没举步离开呢,忽然神色一动,回望身后。
与他做出一般动作的,还有那中年程姓将军。
在他们两人的面前,足足有三五亲卫,硬是抗不动赵桓的遗体,一个个脸上憋得通红。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冲着莫玄歉然一笑,走了过去。莫玄心中好奇,亦随之前往。
驱开了几个亲卫,两人站在赵桓的尸体面前,神色齐齐就是一变。
此时的赵桓,依然是那副安详的模样,生命气息全无,不同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一双眼睛睁开,略显得有点浑浊的眼眸间,甚至还能看出不甘与渴望。
看着这个情况,莫玄心中一动,伸出手来,略略在赵桓的遗体上一搭。
“咦!”
莫玄收回了手掌,也才知道那些亲卫为何会是那般模样。
他那一搭之力何等强大,就是巨石也要晃动一下,然而落在赵桓的遗体上,却是纹丝不动,犹如有千钧坠挂在他的身上,不可撼动。
“这是刀气残留,神力不散,凝而如铅,动而如汞。”
莫玄恍然了过来,紧接着摇头叹息:“若是生于我十大世家,以此人的身体对神力的适应程度上看来,当不失一个天才,退一万步讲也是先天之材。”
“可惜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赵桓遗体上表现出来的不甘,那中年男子也不例外,摇头苦笑道:“赵将军你这是不愿走啊,难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将军你还想为程某抛头颅洒热血不成?”
“程某何幸,能得将军?!”
任由中年男子如何感慨万千,几欲涕流,赵桓尸身犹自如钉子一般扎在地上,若要强行移动,怕是肢体残破不可免。
“这可如何是好?”中年男子无奈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关注莫玄的反应。
莫玄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目视着赵桓已经没有了神采的双目,若有所悟。
那中年男子也是沉得住气,莫玄不言,他竟然也不追问,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主公,敌兵可能会追上……”
亲卫忍耐不住,上前提醒道。
这个亲卫的话,也将莫玄从莫名的感慨中惊醒了过来,摇头叹息道:“马革裹尸,已是大将最好的归宿,赵将军你为何一忠至此?”
他紧接着回过头来,对中年男子说道:“虎狼之将,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什么厚葬哀荣,不过小事尔。”
“赵将军是在临终前,还想着为程将军你阻挡追兵,故而一身力量凝而不散,目不能闭,身不能移。”
莫玄这话一说,一众亲卫皆默然,数百残兵概动容,中年男子更是直接眼眶泛红。
“罢了。”
“莫某今日就成全于你吧!”
莫玄顿了顿,忽然开口出声,同时脚下一震,一块破碎的木板从不远处的地上飞来。
顺手一抹,木板插入地上,正在赵桓遗体前,俨然墓碑模样。
刀光一闪,青龙偃月刀灵动如笔,龙飞凤舞地在木板上游走而过,一行锋芒毕露,尽显逼人气势的字迹浮现。
“大汉忠良,赵将军桓,力竭殒身于此,将军马革裹尸,本是幸事,惜为鼠辈围攻,恨不能死英雄手!”
默读了一遍,中年男子及一众亲卫尽数动容,继而中年男子眉头一皱,道:“尊驾,如此写来,怕是会激怒了敌兵,反而毁伤了赵将军遗体。”
“求仁得仁罢了。”
莫玄写下这行字后,似是有些意兴阑珊,也懒得与他们多说什么,只是伸手一拍,落在了赵桓遗体的肩膀上。
这一拍,似是将一缕青光引入了赵桓遗体当中,引动了蕴含在他体内的力量,通体青光爆发,继而收拢了下来,一如之前,等待着爆发的时机。
做完了这些,莫玄深深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将这个到现在也不知是英雄还是枭雄的人物牢牢记在,随后转身,离去。
“我们也走吧!”
目送着莫玄远去,再对着赵桓遗体一礼,中年男子面露遗憾之色,冲着亲卫挥了挥手。
一行人,迅速离去。
小半个时辰后,石梁断代之以索桥,敌兵蜂拥而来,正见赵桓遗体。
继而,先是喧闹怒吼,紧接着是发泄叫嚣,最后一声轰鸣巨响,如亿万把长刀挥砍劈落到巨石上,千年风化不能撼动的顽石,瞬间破碎成了肉眼不可见的微小。
顽石犹如此,遑论于人?!
在那一刹那,远在数里之外,一处瀑布下方的莫玄,动作猛地僵硬了一下,长叹出声:“求仁得仁,赵将军你可安息了。”
“哪怕身死,也要用自己的遗体,再阻敌兵片刻,给主公争取逃脱的时间。”
“忠诚一至于斯,性命荣辱皆抛!”
莫玄感慨着,不自觉地将青龙偃月刀横在胸前,手掌在刀柄、刀刃上,一点一点地抹过。
耳中,那震耳欲聋的瀑布轰鸣声;
身边,那溅射破碎的水汽氤氲出朦胧光影;
眼前,那阳光洒落下来彩虹瑰丽……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莫玄的脑海中一幕幕回放,尽是赵桓破阵而入,拼死护少主,大笑浑身皆忠心,死后不忘为主断后……
“忠,这就是忠吗?”
莫玄在自问,青龙偃月刀似在回答一般,轻轻颤动着,好像在反哺着,一股玄奥的感觉从刀身上回流到他的体内。
与此同时,他丹田处忽然一震,众神图录展开,关公的虚像在身后浮现了出来,明明只是半闭着眼睛,却给人以夺尽了天地光彩之感。
“忠义……忠义……忠义……”
莫玄此前所见,通过青龙偃月刀所感的,还有那漫天的“忠义”之声,渐渐融合成了一体。
似无心,若有意,青龙偃月刀翻转着,带着一种沉凝的气息,向上一抹。
“隆隆隆~”
冲落百丈而下,似银河倒挂九天的瀑布倒卷而回,上下瀑布激流对冲,爆发出炸雷一般的巨响,撼动了方圆数百丈内不知多少山石滚落。
莫玄豁然睁开了眼睛,同一时间,身后关公虚像隐没,最后一刹那,似有欣慰笑容浮现,转瞬而逝,直若幻觉。
“喝!”
暴喝一声,刀光闪过,青龙冲天而起,瀑布彻底逆流。
在这诡异而瑰丽的奇景下,莫玄似是欢喜,又如疑惑,那一刀中,他分明还感觉到了一种未尽之意。
“还可以……”
在漫天水光,晕出诸多虹彩的广光影下,莫玄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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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青龙偃月:忠义(中)
“隆隆隆~隆隆隆~~”
瀑布倒飞而上,刀光席卷如龙,一刀逆流飞瀑的惊世骇俗,在莫玄施展出来,竟是全无半点烟火气息。
“果然是这样。”
莫玄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这一刀施展,无论是神力还是刀气,与数月前并无太大的差距,然而威能却有天壤之别。
此前的一刀,有其形而无其神;眼下的一刀,却仿佛融入了一种精神,以一分力,发十分威。
刀势早收,瀑布却又逆流了几息功夫,迟迟不得是落下,好像为那刀意中的忠勇所震慑,而胆寒,气弱不敢放肆一般。
自然之威,犹自如此,遑论血肉为人?
可以想见,这一刀若是大成,长刀所向,敌皆胆寒束手,十分实力发挥不出四五分来,此消彼长,更是恐怖。
好半晌,一声轰然巨响,瀑布激流才从高处砸落下来,溅出的破碎水珠将整个谷底弥漫成一片朦朦胧胧雾里模样。
周遭的空气湿湿的,置身其间,仿佛浸泡在水中一般,连草叶上都凝出了露珠,唯有莫玄所在的地方,青色的光圈吞吐着,将一切水汽阻隔。
“前世今生,我莫玄与‘忠’字无缘,往后岁月,当也无涉。”
“终究不曾经历,也与本心相悖,故而无论如何,闭门造车,也练不出根源于关公的青龙偃月刀。”
“今借人忠心,沉浸其意境,从中获得感动,再共鸣于关圣帝君,才能真正引动了关圣帝君的力量。”
“这力量不是神力,不是刀气,而是一道意,一股念,是关圣帝君的精气神韵!”
莫玄心中无数的念头闪过,不由得紧了紧手中刀,恨不得长啸一声,庆祝他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本心与“忠”无关,却要施展出“忠”的力量,若非这次巧遇,一时灵机动,怕是在行走几年,也无法明其中关窍。
“不过这还不够。”
莫玄很快从那种感慨与兴奋中抽离了出来,一边自语着,他一边横青龙偃月刀在胸前,并指成剑,在刀刃上抹过。
“刀有锋刃、有刀背、有刀柄、有弧度……单一任何一方观之,亦可为刀,终究不全。”
“‘忠’之一字,恰似刀锋之余全刀,终究不是全豹,也不过是引动了青龙偃月的部分威能罢了。”
“忠、义、仁、礼、勇……”
“每一个方面,都是青龙偃月刀,又都不是青龙偃月刀,惟有将它们综合起来,合为一体,化作最惊艳的一刀,才能媲美武圣关帝,才能配得上——
青龙偃月:春秋!”
莫玄当日初获众神图录,第一次激发出关公的力量,就以“青龙偃月:春秋”名之,现在想来,当真是狂妄得可以。
“终有一日,我莫玄能挥出那‘春秋’一刀!”
莫玄默默在心中说着,旋即收起了青龙偃月刀,背负在背上,向着谷外走去。
“家主让我一年务必回去,现在也就只剩下七个月的时间。”
“那这七个月内,就在这汉地行走,看看在这世间战乱之地,有怎样的忠烈豪勇,几多的仁人志士,各自上演着如何的精彩……”
最后几句,不知不觉中道出,徐徐地在瀑布下山谷中回荡,夹杂在激流轰鸣声中,久久不散。
……
秋去冬来,汉地降下了第一场鹅毛大雪。
漫天飘雪,寒风凛冽,百兽或冬眠,或安寂,草木多枯萎,少长青,整个天地都蓦然安静了下来。
在这大雪与冰寒下,汉地的兵戈暂时止住,本是剥夺生命的寒冬,在汉地生民来说,却是难得的安宁祥和。
天寒地冻又如何?
再冷,亦冷不过刀锋!
再寒,也寒不过人心!
战乱且歇,乱兵不至,长出了一口气的不仅仅是汉地中苦苦挣扎的生民,更有那穿梭各地的行商们,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往来沟通贸易。
本是万籁俱寂的冬,却成了生机勃勃的春。
时值寒冬腊月,大河冰封,往来的行商也就更多了,坐落在冰封大河旁的一处客栈,在这时日里也人满为患了起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客栈大堂中有篝火熊熊燃烧,散发出融融的暖意,驱散了在场数十人一路累积的寒。
小小客栈,本就没有太多的房